第34章 倒计时5,王将

“你还有什么是对我们隐瞒的？”楚子航看着苏德。人群中他棕色的眼眸低垂，像是披着羊皮伪装进羊群的狮子，伺机狩猎。

“你们还有什么想听的？总不能把我身上小到类似胎记的位置也讲得一清二楚吧？”苏德带领三人穿过又一条小巷。他们已经在外面晃悠了足足半天整，却连苏德口中神秘寄信人的半点音讯也没见着。

期间老唐不停的呼叫，可芬格尔就像是石沉大海，身边两座活佛简直冷静到没边，倒是自己这个第一次见面没多久的陌生人反而是最着急的那个。他很是不解，在听说安德鲁失踪时他们行动风风火火，路明非更是展现出惊人的判断短短数小时便找到失踪好几天的男孩。

怎么现在轮到自己同伴的失踪反倒还镇定自若起来？

“这就是你的打算么。”楚子航放下身后的背包，一柄缠绕着缎带形似球棍但远要长于球棍的长条形柱体被他缓缓拔出，握在掌心。

四人一路行进，七拐八扭间周围的人迹逐渐罕至，最后在苏德带领下他们停在一栋废弃烂尾楼底。身前是开阔裸露的灰黄土地，数道人影持着金属器械仿佛守株待兔，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

“只是一群混混。”楚子航皱眉，他本想的是手握枪械的黑帮，甚至是某种在影视电影中常见的重型火力。

“苏，苏德跑了！”老唐怯生生地蹿到安全地带，不是他不想前去帮忙，而是觉得自己乖乖找个地儿蹲好就是帮他们最大的忙了。他也没有试图独自追赶苏德逃离的方向而去，因为另俩人压根没有追上去的打算。

“一切尽在掌控。”路明非率先踏出。

……

如果把纽约的地铁线路全部连接在一起，可以从纽约直达芝加哥。

在曼哈顿191街圣尼古拉斯大道交界处，位于一号线上的191街车站是整个纽约最深的车站，位于地面以下180英尺。这条通往车站的长长通道被称作“艺术家的天堂”，椭圆的通道两侧被各式各样光怪陆离的涂鸦覆盖。

苏德像是亡命天涯到海角的流离之徒，他不顾火燎似的肺部，一路快马加鞭穿过了长长的甬道。他找到一个随处可见的储物箱前，照着数年前的记忆，伸手抠住成排排列的金属制底端，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自下而上将其抬起。

一瓶盛有暗紫色液体的试管一尘不染，岁月似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就是这东西吗？”他身后突然响起女性的声音，似质问似责备。

“克里斯汀娜？你怎么会——”

“我劝你最好别打它的主意，”路明非声先至，人后到，在他身后跟着的仍旧是背着包的楚子航以及满脸无辜画风与周围人完全不同的罗纳德·唐，“注射完血清的下场你不会没有见过，那是超越死亡的恐怖与残忍，你会变得生不如死。”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苏德直视克里斯汀娜那对湛蓝的眸子。没有遭人背叛的恼怒，有的只是对她选择的不解与疑惑，他知道她是世界上自己唯一无条件信任的人，她不可能做出背叛的他举动，“为什么？凭他们开出的空头支票？”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克里斯汀娜会选择站在路明非的一方阻止自己。

“你知道我的直觉一直都很准……”克里斯汀娜笑笑，眼中闪烁着泪花，“就像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这一次我还是选择相信它。”

“不，不不不，你不明白，克里斯汀娜，我一直没有将真相告诉你。”苏德用随身携带的针筒将血清尽数吸入，针尖泛着甬道内炽白的光，贴近他的脖颈，里最终的注射只差推下塞子的步骤。

路明非用眼神示意楚子航稍安勿动，他有足够的信心确保在对方注射血清以前将其控制。他觉得有些话只能从当事人嘴里亲口吐露才具有价值，否则一切都会变成其他人单相情愿的猜测或是遗憾。

回忆间，苏德再次亲面曾经那个软弱无能，眼睁睁见好友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甚至还得替仇人卖力的那个懦夫。

可这次情况或许有了转变，因为他现在手握力量的权柄。

他们不知道的其实还有一件事，苏德没有告诉克里斯汀娜，也没有告诉众人。

他手中的“莫洛托夫鸡尾酒”并非当年那个怪物帝王寻访赏赐低贱臣民般随意丢给他的原品，而是他经过多年、拜访各基因学颇有建树的教授通过学习甚至在其他人体实验得来之后的成品。尽管依旧无法保证血清的稳定，但短时间内他可以拥有足够清晰的理智，以及更倾近怪物本身的身体与实力。

“克里斯汀娜，这是只属于我的战斗，与你无关。”苏德抬手然后下压，“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能感觉到你们并不坏。最后一个不情之请，能替我带她离开这里吗？你知道这天我等待了多久吗，王将！”

针尖接触皮肤的刹那，所有光仿佛静止消失，手臂突如其来的酥麻让苏德心中大骇，他咬牙拼尽全力试图让锋利纤长的针管刺入皮肤。可随即一股足以让人瞬间休克的电流贯穿全身，像是忽然宕机的电脑，苏德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丑·辛红辣椒】

随着对替身掌控的逐渐深入，路明非愈发确信了那句话，没有最无用的替身，只有最无能的替身使者。

“材料都准备好了吧，之后等待你们的恐怕是无尽的牢狱之灾。”一瞬间白光仿佛太阳普照大地，供电重新恢复正常。路明非将昏迷的苏德平放在地，“或许是你们最好的下场了，比起什么也不再拥有的死亡，至少你们活着。”

……

华尔夫酒店，秘密地铁站台。

这个曾经被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用于隐藏他使用过轮椅的事实的秘密站台在数年前被一位不知名的超级富豪签下长达百年的租赁。

注入满绿色粘液的玻璃容器悄然打开，一道纤瘦的人影静静好似死亡躺在其间。绿色的粘液被排放外溢，露出人影的整个躯体，一副超乎常人的……怪物。

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