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吐真言
凉风吹一吹,青青似乎清醒了大半。听到老大的谩骂,她这才清楚老大跟张浩宇的实际进展。尽管她觉得老大没有自知之明,但还是顺着老大的意思说那家伙虚有其表,四肢发达没内涵,有眼不识金镶玉。老大听得更来劲,让青青拨他的号码,要当她这老同学面狠狠教训他。青青正犯难,师磊忙过来拉着青青往前走,说有要事商量。
青青问他有什么事,师磊说没有,她才反应过来,师磊是在帮她解围。
青青心里感激道:“师磊同学,你不断让我刮目相看。”
“指的什么呀?”
“为人处世方面,还挺不赖的!”
“看来给你的第一印象不咋地呀!”见青青笑而不语,他又说道:“没关系,任何人之间都需要有交集,才能深入了解。青青,你很优秀,我喜欢你。”还没等青青反应,他又补充道:“别想歪,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这意思更让人讨厌。”
“说真的,我对你是有种特殊亲切感,我当你就像妹妹。”
“我还当你是姐姐呢。”
“那我们以后不如做好姐妹……额,呸!好兄妹不是?!你看你调皮的还绕我呢!”
“不行,好姐妹!”
青青借着酒劲语气任性,没想到师磊对她无比迁就。
“好吧,姐妹就姐妹。反正,你是我的妹妹了!”
“好的,磊姐!”
师磊没被喊哥,叫姐他不介意,心里似乎一样受用。他送青青她们到宿舍楼下,看着女生们一个个进了楼门,才扭着妖娆的身子欢快离去,仿佛今晚他是最开心的人。
青青和周星星一起把喝多的个个安顿下来,扶她们一躺回自己床上就老实多了。葛梦天问赵雅涵借来蜂蜜,温水冲淡后劝她们多喝,还说家里老爸是个酒鬼,她妈就教她这么给老子醒酒的,管用呢。
青青坐下没一会,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像积满的岩浆向上喷涌。酒精这时上头,脑仁阵阵眩晕,她站起身来,脚步都不能稳。青青急忙扶墙跑到卫生间,冲着马桶俯下身子,咽喉一鼓劲,胃里灼烧的酒精跟未消化的残羹剩汁一泻而出。晚上吃的东西差不多吐了个干净,胃里空了,却还在抽搐难受。
头部的酒精并没有消散,莹莹绕绕,阵阵袭来,令她意识不清。她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泛红,眼神迷乱,样子有些不堪入目。她冲着镜子嗤笑了下,端详了自己有几秒钟,心中感到一阵的苦涩难抑。她想到虞洋,越想越强烈,脑袋里全被这突发的思念占据。
青青拿起手机去阳台外面,推门一看,赵雅涵正在打着电话,她朝青青有意招招手,像是提醒她有人在。青青刚要转头走,赵雅涵又识趣地说了句她马上好。果然一分钟不到,赵雅涵就结束通话回宿舍,换青青去阳台。
青青走到护栏边,望着窗外夜色如水,不远处孤零零的几支路灯发着清冷的白光,底下已无人走动。远处是黑魆魆的山头,连接着模糊了的天际线。天幕很悠远,她心境很渺茫。偶然抬起头来,看到楼角三十五度上方有一颗星星在闪闪发亮,仿佛注视着她,可以跟她心灵对话。青青猜想这颗星一定是为她指引方向的,她鼓起勇气拨手机给虞洋。
虞洋此时正和室友们正组队打联网游戏,敌我拼杀正酣。青青的来话响了好几声,虞洋瞥了一眼,忙接起来冲话筒直说让她等一分钟,这局马上结束,没等青青回应,他已放下手机不管不顾了。
这一分钟很长,青青没有看表,感觉已过了好久,身上都觉得凉了。听筒传来的还是阵阵游戏里的音效和手标操作的声响,她默默地挂了电话。
青青爬上床铺,缓缓地钻进被窝。临铺的老大发出阵阵鼾声,已然睡得很实。接连的熬夜,加上醉酒,她这一觉恐要地老天荒,醒来不知何处。青青一躺下,也困意全来,身心的松懈给了疲惫有机可乘,她眼神空洞了几秒,便安然入睡。
这一睡去,她连思念都忘得一干二净。迷迷糊糊中,被床头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唤醒,她伸手将手机拉进被窝接听。虞洋开口说不好意思,刚游戏紧要关头,他不好单独退出。
听到虞洋温柔的声音,青青才慢慢清醒过来:“你不是向来不碰游戏吗?”
“我偶尔陪大家玩会,简单的巷战,是个人都会玩的。你怎么了?睡了?”
“嗯,有些困,可能喝多了。”
“你喝酒了?”虞洋有点惊奇。
“嗯,今天迎新晚会结束,舞美效果很成功,我们团队一起庆祝下,大家都喝了一点。”
“青青,你真厉害,上了大学像是如鱼得水,才能有的发挥了。”
青青笑了笑,突然问道:“你啥时来找我?”
虞洋停顿了几秒,像是在思考。他停顿的间隙,也让青青彻底清醒,等待回答的同时,她也疑惑,自己怎么想起来直接问这个的。
“看吧,或许学期末。”
青青没说话,等待的过程,她显然已失望了。
等不到青青回应,虞洋纳闷:“青青,你怎么不说话?”
“我有点不舒服。”
“那你早点休息吧,周围有室友在吗?你让室友接下电话。”
“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给你室友吧?”
葛梦天洗漱完进来,青青随手把手机伸出去,高度正好放到她面前,自己身子依然趴在被窝里。
葛梦天一愣:“干吗?”
“接下。”
葛梦天疑惑地靠近,接过手机。
“是青青室友吗?我叫虞洋。”
“哦,你是虞洋啊!我知道,诗人啊!”葛梦天难抑内心的激动,她冲青青傻笑,双眼圆睁,嘴巴大张。青青似笑非笑地关注着她们对话。
“是青青说的吗?见笑了,我早不写什么诗了!”
“为什么不写?你的诗写得那么动人,得坚持呀!青青很喜欢,你要多给她写诗,这是多浪漫的表达呀!青青都拉我一起加入诗社了,肯定是受你影响。她对诗歌很有兴趣,尤其你写的。”
灰姑娘一边打电话,一边夸张地给青青使眼神。
“惭愧惭愧!既然你两关系亲密,那么,我现在要拜托你,青青喝多了,夜里肯定会难受,麻烦你帮她冲杯蜂蜜水,让她趁热多喝点,其余的放在旁边伸手容易够到的地方。”
“早都倒好了,给她备着呢!”
“那真是太好了,非常感谢!”
“你可真体贴呀!千里之外不忘关怀,这男朋友当得真到位!”
听到这句,青青紧张地皱起了眉头,好在灰姑娘没继续,她只等着电话那头虞洋的反应了。
“有你这样贴心的室友,那就放心了!谢谢你,晚安吧!”
灰姑娘和青青面面相觑,她们都没想到虞洋的结束语这么干净利落。
“青青,我感觉你男朋友人很酷,可能跟别的女生不愿讲半句废话。这种男生天资好,心气高,往往也不太好搞定吧!我是心里会怵,怕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徽姑娘做了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