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终究发生了
到点,青青一个人去车站,上了火车。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不可能再来了,甚至,她觉得这一趟就不该来。
项田发信息来,说很抱歉,自己工作太忙,没能好好陪她,但心里是深爱她的。
火车开动,外面雨又下了起来。青青心境悲凉,愁绪万千,越想越感到难过和绝望。列车钻进隧洞时,她才睡去,睡得很沉。
回到学校,青青一头钻进了图书馆。
师磊跑来问她对广东印象怎么样?青青摇摇头,淡淡地说那边不适合她。
此时的南京也在秋雨之中,青青望着窗外青山,又说那边爱下雨,雨太大,容易被淋湿,还是这里最舒服。
一个多月后,青青意识到大姨妈没按时来,她有些担心,寝食难安地等了一个多星期,没有任何要来迹象。她心慌了,却不敢声张,只能趁着周末,独自一人乘车到离校几站远的学则路上,看准了一家小药店,忐忑地进去。
导购的热心直接被忽视,她低头买了测孕纸就走。整个过程可谓心惊肉跳,深怕被什么人看到,或被店里摄像头拍到。
心虚、慌张,如履薄冰,这样的经历,有生之年,算是第一次。
世间真有墨菲定律,令青青恐怖的事情,终是发生了。测孕棒上,两道深红色短粗杠,看上去,那么触目惊心。
躲在公厕里的青青欲哭无泪,眼前昏天暗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曾听过许多狗血的新闻,可万万没想到这种未婚又意外怀孕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是悔不当初四个字可以概括得了!
她脑海里浮现与项田在深圳小屋里翻云覆雨的画面,羞耻感,罪恶感,排山倒海地在她全身扩散,顿时令她喘不过气来。
想到手机里残留的那些项田追过来的甜言蜜语,此刻,她感到憎恶,又心生依赖。退一万步讲,自己是被他害的,现在又只能依靠他了。
晚上,青青跑到校外空旷的地方,鼓起勇气给项田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好像怀孕了。项田反映强烈。
“不是吧?怎么会这样?”他的惊讶,不知道是发自内心,还是话术上的用心叵测。青青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这戏剧化台词听起来太过轻巧。
“还不是因为你。”她只能这么说。想到他当时所谓的势如破竹的激情,与毫无顾忌的放纵,不过是在多么窘迫与狼狈下,促不提防的欲望速成。没有采取防护措施,也轻视了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如今酿成后悔莫及的局面,叫她一人如何收拾呢?
“怪我当时太心急,太草率。对不起!”
“那现在怎么办?”青青眼泪默默流出。
“你让我想想,要不然你过来吧,我陪你上医院去。”
“你的意思是做人流吗?”
“那不然呢?你不会是想生下吧?”
“不是。”青青泪流满面。
“那就去做了吧。”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青青质问了好几遍,仿佛也是在问自己。可遇到这种事,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但要她真的去做人流,她做不到。连听到那两个敏感的字眼,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不出好办法,她只有选择逃避。
青青突然想到前年假期看过的一部台湾偶像剧《下一站,幸福》。哦,那是多么童话般故事,和惊喜的结局呀!如果是那样的人生,该是多好多幸运!
可她又一想,自己不是那个灰姑娘梁慕橙,项田更不可能是那个帅气的富二代任光曦,也不一定能生出个聪明到人见人爱的儿子小乐来。那是电视剧,是白日梦,不是现实。
项田再打来电话时,青青态度急转:“我不想再过去了。”
深圳于她是伤心地,更是此时痛苦的源头。
“那怎么办?要我过去吗?”
“一定要做了吗?”青青停顿了一下说。
“那你想怎样?”
“那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没什么的,早期,没事的。”
“我怕!”
“没什么好怕的,我陪你去做。”
“什么时候?”
“你得等我请好假。”
挂了电话,青青稍稍舒了口气,心头的焦虑似乎缓解了一些。可她转念一想,依附在自己肚里的小生命,要被自己做掉,想想就心疼不已。这种事自己怎么能做得出来?一想就陷入无边的悲痛情绪。
她睡眠障碍愈发严重,入睡总是困难重重,噩梦萦绕不断。整个人的状态,完全不正常了。身边人见她憔悴,又心事重重,却始终问不出个三二一来。
等了一天又一天,项田没打电话过来。她心力交瘁,是一边忐忑地等,又一边畏惧想躲。
青青怕项田来电通知她,可以去做手术了。她心底没有勇气去那样做。
可面对他一连几日音讯全无,更让青青急火攻心,原本白净光滑的额头,不断往外冒痘痘。灰姑娘说她气色很差,劝她去看中医,做下调理。青青心想,宝宝心里的苦衷没人会懂。
一星期过去,青青忍不住给项田发信息,他说自己在加班。待他晚点回过来,又说这几天太忙,没时间,让青青再等等。
“不必了,我自己解决。”
“那你需要什么?我给你准备。不知道需要多少钱?你最好先去医院问问,再告诉我。”
青青听不下去了,挂断电话,气氛地要捶打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可她很快又停止了,想到里面如萌芽般弱小的生命,她觉得不可以随便伤害它。
青青上网搜索胎儿发育的知识,又查了下人流方面资料,各种广告拼了命地抢占屏幕,鼠标连按x都关不及。
一连多日牵扯精力,她身体开始报警,头晕无力,腹部又感到下坠,老想上厕所。
一天清晨,青青还没起身,就感觉有液体从**流出,吓得她魂飞胆丧,急忙脱内裤看个究竟。**外溢的是红褐色的像血一样的液体。
她忙上网搜查,得到基本答案是先兆性流产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