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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此事不用忧心

谢玉珠这还是第一次替人研墨。

应该说,她连自己给自己研墨的时候都很少,大多数时候若她需要写字,都会有迎香在一旁研墨。

但谢玉珠是不大爱写字的,因为她不大用得惯毛笔。

虽说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儿时也跟着夫子读书习字,可毛笔字太考验腕力,又讲究韵味,她写一会儿便觉得累了。但夫子严格,她不得不练,偶尔偷闲被抓,结果还被罚抄,如此一来,她的字是进步了,可却更讨厌写字了。

这会儿她站在楚熠身侧,窗户微开,偶有凉风吹来,直吹得桌上的几张观音帘发出轻微的刷刷声,仿若在低语。

谢玉珠左手捻着右臂的衣袖,衣袖之下露出一截白玉藕似的纤细手腕,手腕带动着捏着墨石的手,正一下一下在砚台里画圈。砚台中心的颜色逐渐变深,被研磨出来的墨汁所淹没。

楚熠执一支笔尖极细的羊毫笔,正一笔一划落在纸上。谢玉珠不由抬眼看去,只见一会儿的工夫,一枚双环腰坠跃然出现在纸上,一气呵成之笔法,可见其画工了得。

谢玉珠思绪飘远,没来由地记起京中传闻,说这位太上皇年少时便已经显现出其惊才绝艳的才华,于六艺上均有过人之处。

说实在话,谢玉珠对楚熠之才华感触还不深,毕竟他们相识之后就几乎一直在赶路,也没什么施展才华之时。唯一一次,还是他骑马射袖箭,让谢玉珠窥到了冰山一角。

但那会儿毕竟是在逃命,容不得谢玉珠神思。

这会儿再想起,便觉得楚熠马术的确也很好。

她记得自己同德顺公主与姜织说过的话,那会儿她张嘴就夸楚熠,虽说主要是存了怼她们的心思,但她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又何尝不是她听了传闻后脑子里留下的对楚熠的印象呢?

想到这儿,谢玉珠忽地觉得自己这婚姻合伙人单从人来说,其实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选择。

若是不必忧心会陷入生死险境就更好了。

楚熠将画好的画递给谢玉珠看,嘴上说道:“大约便是这模样。”

楚熠画的就是郭阔送给下属的那枚双环腰坠,只不过将上头的纹路全都抹去,只画出了大概的轮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但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对他说,想瞧瞧谢玉珠拿到这画后打算怎么做。他就是突然想看看,谢玉珠仅凭着这幅画和他的只言片语,能做到哪一步。

谢玉珠谢过楚熠,随后便将画小心折起来收进袖笼里。

楚熠好奇:“卿卿为何对此事感兴趣?”

“毕竟被人追杀了,总得弄清楚是谁想杀自己吧。”谢玉珠淡然说道。

楚熠又道:“那人想杀的是孤,不是你。你不过是被孤连累而已。这件事,孤已经吩咐人去查,你即便不查也无碍。”

谢玉珠却是轻笑一声:“你也说了,我会被你连累。咱们已然是一体,你出事我也好过不到哪儿去。况且,若对方真是冲着杀你而来,那作为你的妻子,对方也不会放过我,毕竟要以绝后患。”

所以,这件事她必须搞清楚才能安心。

不管对方自己干不干得过,好歹也得知道对方是谁,有所防备吧?

想到这里,谢玉珠觉得这件事还得越快弄清楚越好。

她又问:“太上皇可有与人结过仇?”

楚熠一愣,随即低低笑了几声,他道:“孤从前乃储君,后又为天子,何人会与孤结仇?况且,孤向来以礼待人,甚少与人结怨,更何况结仇呢?”

谢玉珠琢磨了一下,也是,她在盛京时也未曾听过楚熠和哪个大人不和,甚至连和兄弟不睦未曾听过。

楚熠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又道:“先帝子嗣源浅,孤有两个兄弟未活过十四岁。唯有孤与皇兄活到了及冠之年,只可惜,皇兄身子骨不好,前些年就过世了。”

这么说来,楚熠现在连个亲兄弟都没有,现今存活于世的亲王郡王,都是先帝的兄弟或是堂兄弟居多。隔了一辈,这些人就算年轻时有什么想法,几十年时间过去了,意志也会被消磨殆尽了。

但楚熠大约是以为谢玉珠对此感兴趣,于是继续说道:“现今分散于各地的藩王,拢共也不过四个,其中三个是孤的堂叔,还有一个是先帝的异姓兄弟,也是咱们大雍唯一的异姓王。”

“异姓王?”谢玉珠从前几乎没听人提及过,对此十分陌生,“还有异姓王?”

楚熠点头:“是。上柱国裴野,他封地在青州,常年驻守在那处。那会儿既是他的封地,也是他的使命。他曾答应先帝,一辈子驻守青州,守着咱们大雍的边境。”

见谢玉珠感兴趣,他继续说。

“裴野算是先帝的忘年交吧,年岁也只比我大上十二岁罢了。可他上阵杀敌时,才十三四岁,真正的少年将军。他本一介草芥,全靠着军功杀出一条血路,最后走到了先帝身边,替先帝立下汗马功劳,也得以封王。此等殊荣,满盛京也找不出三个。”

谢玉珠听得有些入神,这等人才,居然在京中也无甚名气,可见不是个张扬的性子,更不喜欢博名声。

“后来战乱平定,先帝想让他来京中居住,亦或是给他封一处富饶之地,但都被他拒绝了。他主动请缨镇守青州,替先帝守住边境,此生无诏不踏入盛京一步。”

说到这里,就连楚熠也不由露出了赞许之意。一个人的起点如此之低,却能凭借着自己一身本事杀到顶端,还能清醒地抛弃那些眼前的富贵和名利,不贪恋那些一时的愉悦。

在楚熠看来,裴野虽然驻守青州听起来日子苦了些,可他远离盛京,也就远离了尔虞我诈的官场,远离了年迈体衰后的先帝。于先帝心中,只会记挂他的好,他的退让,他的与世无争。

是以,在先帝生命尽头的那段日子里,他猜忌了不少人,却唯独没有猜忌裴野。毕竟那会儿边境有动乱迹象,裴野正亲自出征来到边境之地,震慑敌军。

“拿得起放得下,更要紧的是还一心护国,这位裴王爷,是个妙人。”谢玉珠听了后,由衷夸赞了一句。

但回过神来,又发现话题扯远了。

“所以太上皇认为,几位藩王也没有可能?”谢玉珠看着楚熠。

楚熠却摇头:“倒也不能肯定,只是觉得他们着实没有必要费这个劲儿罢了。”

谢玉珠明白了,楚熠也只是用了下分析排除法。

她皱了皱眉,他们没有别的线索,就算想追查也没那么容易。

“那刺客现在在何处?我可否见上一见?”谢玉珠问。

“人已经送走了。”

谢玉珠脸上表情僵住,她没想到居然这会儿已经送走了。

见她如此,楚熠转移话题:“这件事卿卿不必忧心,万事有孤。这两日你便安心待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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