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波斯商人

夜色中的醉仙楼后院，杀机四伏。

沈明轩站在院中，身旁是张若兰和几名白衣堂弟子。他们背靠背形成一个防御圈，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黑影。

\有多少人？\沈明轩低声问。

\至少十个。\张若兰握紧了剑，\都是好手。\

沈明轩心中快速分析着局势。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深知在古代武力值偏低的劣势。但他有现代的战术思维，或许能够......

\动手！\一声厉喝，黑影们同时扑出。

沈明轩早有准备。他从袖中抖出一包粉末——这是他根据现代催泪瓦斯的原理，用辣椒和花椒研制的简易防身武器。

\闭眼！\他大喊一声，将粉末扬出。

呛人的粉尘立即弥漫开来。几个黑衣人措手不及，捂着眼睛连连后退。趁此机会，张若兰带人突出重围。

\别让他们跑了！\为首的黑衣人怒喝。但他话音未落，突然感到后颈一痛，整个人顿时瘫软在地。

沈明轩收回手中的银针。这是他根据现代麻醉针的原理特制的，针尖涂有特殊药物。

\绑起来。\他吩咐道，\这个活口，我们得好好问问。\

等对方醒来时，已经被严实地绑在了醉仙楼的地窖里。沈明轩坐在他对面，手里把玩着一枚银针。

\认识这个吗？\他晃了晃银针，\如果不想体验全身麻痹的感觉，最好配合一点。\

黑衣人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开口？\

\不。\沈明轩平静地说，\但这个可能会。\他取出一个小瓷瓶，\知道那些香料的解药在哪里吗？你已经中毒了。\

黑衣人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你......你骗人！\

\是吗？\沈明轩微笑，\那你为什么会觉得后背发麻，呼吸困难？这些症状，和那些死者很像吧？\

黑衣人的脸色终于变了。这些症状确实和他知道的情况一致。

\说吧，谁派你来的？\

\是......是一个波斯商人。\黑衣人终于开口，\他在西市有个商铺，专门经营香料。\

\叫什么名字？\

\马哈茂德。他是真正掌控香料生意的人。阿拉木不过是他的一个跑腿的。\

沈明轩眯起眼睛：\所以阿拉木的死......\

\也是他下的命令。\黑衣人说，\马哈茂德怀疑阿拉木暗中克扣货物，想要私吞利润。\

\说说这个马哈茂德。\沈明轩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他是波斯大商行的代表，在京城已经住了三年。\黑衣人道，\表面上做香料生意，实际上......\

\实际上什么？\

\他在收集情报。各地物价、军情、官员秘闻，无所不包。那些香料，其实是掩护。\

沈明轩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意外发现。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很清楚情报工作的重要性。

\那杨家和他是什么关系？\

\杨家在江南有船队，替他运送货物。但最近出了问题，所以......\

话未说完，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杨寡妇匆匆进来：\沈大人，西市那边传来消息，马哈茂德的店铺起火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杨寡妇道，\白衣堂的人说，起火前看见有人匆匆离开，好像是个穿青衫的书生。\

沈明轩立即起身：\带路！\

西市已经乱作一团。马哈茂德的香料铺子浓烟滚滚，火势凶猛。更糟的是，大火有向周边蔓延的趋势。

\快拉防火线！\沈明轩一边组织救火，一边观察火势。作为现代人，他知道控制火场的要领。

\把这些沙土运来，围住火源！\他指挥道，\再找些湿草垫，盖住周围的房顶！\

等火势终于被控制住，天已经蒙蒙亮了。沈明轩带着张若兰仔细检查着火场。

\这里。\他指着一处焦黑的地板，\火是从这里开始的。\

张若兰蹲下查看：\有油渍的痕迹。\

\不止是油。\沈明轩取出一片白绢，蘸了蘸地上的残留物，\你闻闻这个味道。\

张若兰轻嗅：\是那种香料！\

\没错。\沈明轩点头，\有人故意用香料引火，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什么。\

他继续搜索着，在柜台下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一本账册，虽然被烟熏得发黄，但依然可以辨认。

\这是......\张若兰凑近一看，\波斯文？\

\嗯。\沈明轩翻看着账册。现代人的语言知识在这时派上了用场。\这些记录，不只是生意往来。你看这些符号......\

他指着一些特殊标记：\这是一种密码。通过香料的数量和价格，暗藏着其他信息。\

回到济世堂，沈明轩仔细研究着账册。思雨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不时问上几句。

\爹爹，这些波斯文字真奇怪。\她指着一行字迹，\为什么有的字母上面有小点，有的却没有？\

沈明轩正要解释，突然愣住了。他仔细看着思雨指的地方，眼前一亮。

\思雨，你真聪明！\他摸摸女儿的头，\这些点，很可能就是密码的关键！\

作为现代人，他知道这种加密方式——利用不易察觉的标记来传递信息，这在古代谍报活动中很常见。

\你看，\他指给张若兰看，\如果把这些带点的字母单独提出来......\

张若兰顺着他的思路看去：\竟然能组成新的单词！\

\不止如此。\沈明轩继续分析，\这些数字也有讲究。每笔交易的数量，都是某个特定数字的倍数。这应该是在表示......\

\军队数量？\张若兰敏锐地猜测。

沈明轩点头：\而价格则可能代表距离或时间。整个账册，就是一份完整的军情报告。\

就在这时，杨寡妇匆匆进来：\沈大人，外面有个波斯女人求见，说是马哈茂德的妹妹！\

沈明轩与张若兰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让她进来吧，\沈明轩说，\不过......\他看向思雨，\你先去内室。\

来人是个身材高挑的波斯女子，自称莎菲娜。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刚刚哭过。

\我哥哥......\她用生涩的汉语说，\他昨晚就预感到危险，让我把这个交给沈大人您。\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沈明轩接过时，注意到盒子的重量不同寻常。

\小心！\张若兰突然喊道。

但已经晚了。盒子在沈明轩手中突然弹开，一股紫色粉末喷出！

沈明轩反应极快，立即屏住呼吸，同时一把推开身边的张若兰。这种突然袭击的方式，他在现代反恐资料中见过。

\有诈！\杨寡妇大喊，冲向莎菲娜。但那波斯女子已经趁乱逃出。

\咳咳......\沈明轩感到一阵眩晕。虽然躲得快，但还是吸入了些许粉末。

\沈大人！\张若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没事。\沈明轩勉强说道，\去追那个女人......她可能......\

话未说完，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恍惚中，他似乎听到张若兰焦急的呼喊，还有思雨的哭声。

意识恢复时，沈明轩发现自己躺在济世堂的内室。思雨正在一旁哭泣，张若兰则在为他把脉。

\别哭，爹爹没事。\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张若兰按住。

\别动。\她语气严厉中带着关切，\你中的毒不简单。\

沈明轩躺回去，开始分析自己的症状：头晕、心悸、四肢发麻......这些特征，让他想起了某种现代神经毒素。

\思雨，\他轻声道，\去我的药箱里拿......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张若兰见状，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思雨，把你爹平时贴身带的那个小药盒拿来。\

片刻后，思雨捧着一个黑漆小盒回来。这是沈明轩根据现代急救知识，特制的应急药物。

\第三格，银白色的药丸......\他艰难地说道。

张若兰取出药丸，喂他服下。很快，症状开始缓解。

\这是解毒丸？\张若兰好奇地问。

\不，是缓释剂。\沈明轩解释道，\能减缓毒素扩散的速度。真正的解药......\他看向那个紫色粉末残留的木盒，\可能就在这里面。\

他示意思雨拿来竹制显微镜。通过放大观察，果然在木盒的夹层中发现了一个暗格。

\找到了。\他小心地取出暗格中的纸条。上面用波斯文写着一个配方。

\这就是解药方子。\沈明轩一边研究一边分析，\马哈茂德果然有所准备。毒药和解药，都是他安排的。\

\什么意思？\张若兰不解。

\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成了，所以留下这个后手。\沈明轩道，\让他妹妹把毒药和解药一起送来，就是要确保我们能破译那本账册。\

\可是为什么......\

\因为他也是个棋子。\沈明轩叹了口气，\他在给更大的势力做事，但现在被抛弃了。这是他的报复。\

就在这时，杨寡妇从外面急匆匆跑来：\沈大人，有重要发现！我们在城南的一个院子里，发现了马哈茂德的尸体。还有......\她顿了顿，\在现场发现了一枚玉扳指。\

\是那个青衫书生的？\张若兰问道。

\不。\杨寡妇摇头，\扳指上刻的不是'杨'字，而是......\

\是什么？\

\是'廷'字。\

沈明轩猛地坐起身：\去查查最近十年，朝廷里姓廷的高官都有谁！\

沈明轩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开始梳理案情：\姓廷的高官......\

\爹爹，您先别管这些了。\思雨心疼地说，\您需要休息。\

\没时间了。\他摇摇头，\你想想，为什么马哈茂德会在临死前留下解药？为什么那个青衫书生要在这时候现身？还有廷姓官员......\

张若兰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十年前不是有一个姓廷的御史，因为反对海禁政策被贬了吗？\

\廷秀才！\杨寡妇惊呼，\我想起来了。他是杨家的座上宾，常来醉仙楼饮酒。后来......\

\后来他去了哪里？\沈明轩追问。

\据说是去了倭国。\杨寡妇压低声音，\有人说他在那边做了买卖，还和倭寇有来往。\

沈明轩闭目思索。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很清楚倭寇在明朝中后期的危害。如果廷秀才真的和倭寇勾结......

\所以，\他缓缓说道，\这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走私案。香料生意只是表象，背后是一个完整的情报网络。他们利用商路，为倭寇收集情报。\

\那杨家......\张若兰问道。

\可能是被裹挟的。\沈明轩分析，\杨家有船队和商路，正好可以为他们运送货物、传递消息。但最近可能想要抽身，所以......\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白衣堂弟子冲进来：\大事不好！城外发现了倭寇的踪迹！\

\在哪里？\

\榆柳岛附近。据说有好几艘可疑的商船。\

沈明轩强撑着站起来：\备马！\

\你这样怎么能去？\张若兰按住他，\你现在的身体......\

\必须去。\沈明轩坚持道，\倭寇现身，说明他们准备要动手了。如果让他们得逞......\

张若兰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终于点头：\好，我陪你去。思雨，你去找廖大人，请他立即调兵支援。\

黄昏时分，一行人匆匆赶往榆柳岛。夕阳映照着浑浊的运河，几艘商船若隐若现。

\记住，\沈明轩叮嘱众人，\我们是去查探情况，不要轻举妄动。一旦发现异常，立即......\

话音未落，河面上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呼哨。紧接着，黑暗中亮起了无数火把。

\中计了！\张若兰脸色大变，\这是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