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楼主令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沈抚霜带着喜儿不紧不慢地走着，随后停在一家当铺的门口。
天下当铺。
这当铺的名字还真当是有几分霸气。
沈抚霜刚要踱步进去，却被里头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唉，沈姑娘？”
一个少年清亮的声音自前面传来，沈抚霜抬头，撞进眼中的又是一身玄衣的萧宴清。在他身后有一个侍卫打扮的少年，只亮着眼睛看着她。
少年的音色与前两日在萧子琛书房中，他所听到的一模一样，恐怕这就是萧宴清身边的侍卫。
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松香，让沈抚霜很难认不出来。
他还真是个专情的人，无论是现在，亦或是被她杀时，这股香味简直挥之不去。
“见过……”
回过神来，沈抚霜刚要侧身一拜，就觉身子一轻，这个人用剑柄托起。
“在外头，姑娘不必如此多礼。”
萧宴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沈抚霜也懒得与他做计较，侧身让萧宴清离开，两人擦肩而过。
两人只是几面之缘，互相警惕着对方，场面上关系过得去，也不必要互相恭维。
“姑娘可是要当什么东西？”
当铺的伙计看到沈抚霜走进来，笑脸盈盈地接待。
“把你们掌柜得喊出来，让他看看这个。”
沈抚霜将令牌拿出，在伙计的面前一闪而过。
伙计刚刚还在笑着的脸，立刻变得更加谄媚，显然是个识货的：“好勒姑娘，这就去喊我们的掌柜出来。”
沈抚霜百无聊赖地看着当铺里的百宝阁，百宝阁上放着不少奇珍异宝的东西，这一个个可都是这家当铺里的压箱底的好物。
不愧是天下当铺，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分店，也能够拿出这么多好东西来。谁会知道这个当铺背后的主家，是一个死生楼这样的杀手门派。
不过想要联络上死生楼，这一间小小的分店便足矣。这里的掌柜一定可以找到她所需要的人。
“小姐，咱们府上什么好东西没有，你为何偏偏要来到这当铺里来？”喜儿有些疑惑。
她看着百宝阁上的东西，虽说名贵，但是沈家又不是没有。更别提沈抚霜刚才手中拿着的令牌。这东西怕不是，刚从夫人那里要过来的东西。
小姐是想把这个给当了吗？
“我近日来自然不是来当东西的。”沈抚霜说的话点到为止，喜儿在她身边伺候久，了解她的喜怒哀乐。
见她不继续往下说便知道此事，沈抚霜并不欲与她解释。那她一个做丫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
主仆二人静静地等候着，这当铺生意冷清，坐了片刻也没人进来。沈抚霜百无聊赖，拿起手边一个玉如意左右翻看，看不出所以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个圆滚滚的掌柜从里头走出来，眼睛里头满是谄媚，只是走到沈抚霜面前时，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姑娘？怎么是个姑娘家的？”
死生楼的代楼主，分明是个男的。
他的脸色实在太过惊愕，甚至都没来得及隐藏：“都怪这下人不懂事，怎么也不知道给倒杯水。姑娘，您的令牌可以先给我瞧瞧吗？”
沈抚霜毫不在意地将令牌放到掌柜的面前，他上下接过后，来回翻动，看了好多次眼睛盯在兰字上看了半晌，才把令牌还给沈抚霜。
“原来是兰家的楼主令。”掌柜脸上的笑主角带上几分虚伪，“愣着干什么也不知道，给贵客倒杯水。”
坐在里院中，掌柜笑眯眯地对沈抚霜说道：“不知姑娘亮出这个令牌是为何事？”
“自然是要联络上死生楼。”
沈抚霜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来意：“我兰家本就是死生楼的主人，既然遇到了事情，自然是要找回来的。”
“您说的是只是这死生楼现在，改头换面太快，已经并不归兰家。”
掌柜的岁数虽说不大，却也知道当年在江湖上腥风血雨的死生楼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当年死生楼，姓兰，现在早已不是兰家可掌控的。
“无妨，还麻烦掌柜的，去替我寻两个顶尖的杀手，能护住我的家人。”
将一个荷包放在桌上，掌柜的眼睛一转，笑意就算是好了些：“您放心，三日之后您尽管来这儿，保证替您寻到死生楼最好的杀手。只是他们擅长杀人，不擅长护人。”
“能做什么是我说了算。至于擅长什么，我自有安排。”
掌柜听着连声叫好：“那行三日之后便在此地，姑娘直接来寻我便是。”
得到承诺后，沈抚霜正要离开，却想起方才突然撞到的萧宴清：“刚才有位……公子，在我前头走出去的，他是想当什么东西？”
这点小事掌柜的自然不清楚，而是他身后那个一直点头哈腰的伙计跑出来：“您说的那位公子，是来寻一个物件的，只是那东西，咱们这小地方可没有。”
他还没说完，就被掌柜狠狠地敲了一个栗子，掌柜脸上一脸凶狠，转到沈抚霜这边时，又变得格外殷勤，外加几分歉意。
“客人的事为何要在外头乱说。姑娘这伙计说话没边还请您见谅，您放心，您的事情绝不会被宣扬出去的。”
他这是以为自己在试探，看他是否会将这里的事说出去？
沈抚霜不语，转过头便离开当铺。
“姑娘慢走。”
经过这么些年，死生楼早就不是外祖母在时的那般风光，兰家人在死生楼中的话语权，也随着母亲的离开，逐渐消失。
虽然死生楼现在的掌控者是代楼主，但所有人都知道，无论如何，如今的死生楼已经不姓兰。代楼主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最喜欢玩弄他人的情感，且男女不忌，只要是长得稍微好看些，在他手底下绝对逃不过。若不是上辈子沈抚霜，容颜尽失，恐怕也会被代楼主看中。
死生楼中每年都有几个死因不明的人，而这几人往往都是一年之中长得最好看的。死生楼最不缺的便是死人，谁又会去管你一个连姓名都不详的人，是死是活？
一想至此，沈抚霜心中便是一阵冷笑，无论如何，死生楼终有一日会被她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