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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烟姝垂下眸,许久未言。

金夫人看见她身边还有个侍卫,问:“你就是她从徐家带来的奴仆?”

“是,属下是小姐母家带来的奴才,小姐身边没有丫鬟伺候,属下便来金家伺候小姐。”

“没有丫鬟成何体统?”金夫人皱眉,当即指了两个丫鬟到烟姝身边,对烟姝说,“从此以后她们就是你院子里的丫头了,尽管差使。”

金夫人给她派丫鬟伺候,可不是心疼或是对她好。金夫人是派人监视她一举一动,不让她逃走。

不过看来金岩没有将昨夜的所有事情说给金夫人。

“是。”烟姝行了一礼,端上茶盏,“母亲请用茶。”

金夫人接过茶盏,照常给她说些三从四德的道理,又说:“金岩会去你院子里坐坐,图个热闹,他脾气差你要受着点。”

“是。”

她答应完后,感受到金夫人身旁众多丫鬟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同情。

回到自己院子里不久,金府一个侍卫告诉她,今夜金岩要来她院子里,让她好好准备晚饭。

她知道后,立刻让院子里的小厨房准备晚饭。

晚饭上齐后,她等许久,等到饭菜都凉了,将饭菜热了又热,才见金岩回来。

她虽心中不喜欢他,但现在到底也算是个妻子,恭敬地站起来给他添饭夹菜。

“刚去青楼吃了。”满身胭脂气的瘦弱男人此刻看上去脸色苍白,像被妖精吸食了精气一般,看向徐烟姝瞪她一眼,骂道,“怎么?你踏马不让老子碰,老子和其他女的搞,你也要拦着?”

然后他又骂了句下流的市井脏话。

烟姝没敢吭声,怕他又打她,垂下眸自己吃饭。

屋子里只有三个人,她让自己身边的下人退下后,就只剩下金岩和他身边的下人。

那下人嘻嘻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呢?”

金岩闻言,跟着那下人笑道:“也是,那青楼的婆娘真是一个比一个骚,那骚货的屁股大得不行,胸像灯笼似的,叫得还销魂。”

看来主仆二人都去青楼流连过了。

他言语下流又恶心,烟姝握住筷子,觉得自己有些吃不下去了。

哥哥从不说这些下流话,说话都很温柔。

她不是因为在意金岩去哪,而是因为这些污言秽语而反胃。

不过她还要谢谢金岩,因为敷衍自己母亲,只有下人与金家主母禀报昨夜二人未圆房,并没有将徽之执剑威胁金岩的细节说进来。

还好没有将徽之扯进来。

烟姝心中想着徽之,感觉周遭气氛不那么压抑,金岩吃完饭,让她服侍他歇下。

她低头应是。

金岩想起自己寿命短暂,本来多病多灾,心情再次烦躁起来,见她面目表情给他解下腰带和玉佩,捏起她的下巴:“你到底愿不愿意伺候老子。”

她低头将他的玉佩放在桌子上,觉得自己以后要多习惯这男人喜怒不定的情绪。

见她不回答,金岩扇了她一巴掌:“小贱人是不是也嫌老子活不久了?!告诉你,老子去地里,你也得给老子陪葬!”

她还是没说话,男人一把揪起她的头发,任她摔在地上,当即按住地上的她扇巴掌。

烟姝伸手想要推开他,他瘦得皮包骨,轻轻一推就推开了。她却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推,竟将他推倒撞到身后的桌子。

金岩吃痛一声,大骂脏话。

这下脾气暴躁的金岩再也不管她是不是自己妻子,拿起桌子上的腰带开始抽她:“小贱人不让老子碰是吧!老子死了也要拉着你去死!”

她发现金岩也会恃强凌弱,他知道打不过徽之,便将心里的怒气埋起来,等徽之不在,便对她大打出手。

“小贱人不让老子碰,嫌弃老子短命!”他扬起手中的腰带一下下抽在她身上。

烟姝早在他新婚当日扇她巴掌的时候,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蜷缩在地上,双手护住头,因为疼痛,旧伤流血,低声抽泣。金岩不择口地骂脏话。

手中拿着腰带对着快要被打死的女儿家抽下一鞭又一鞭,她身上还有前些时日在徐家被画夫人母女俩抽的鞭伤,旧伤未好,又在旧伤上添新伤。

金岩到底是总督儿子,腰带上镶嵌着玛瑙金石,一点都不柔软,打在人身上也是可以把人打得皮开肉绽的程度。

她额头冒出冷汗,嘴唇白得像一张纸,却仍旧抿唇一声不吭。

“操你娘,老子就算死,也要你先比老子死,嫌弃老子短命!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他打人的声响愈发大。

徽之本是去找金家大夫处拿药,前些时日烟姝背上的鞭伤还没恢复好。他回来到外院时,便看见两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站在外面,只剩屋内一盏摇曳的灯。

屋内传来污言秽语地骂声,徽之将药包丢给站在外面的丫鬟,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看见徐烟姝被金岩压在地上拳打脚踢,脸上留下巴掌印,嘴角渗出鲜血,背上又添新伤。

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女子快没气了。

“住手!”

少年眸底怒意迸发,他向徐烟姝跑过去,推开了金岩,拎起金岩的衣领,毫不犹豫一拳揍向他的脸。

金岩本就病怏怏的,只是无能地拿徐烟姝出气。这么被他一打,鼻血当即汩汩涌出。

金岩也知道徐烟姝在徐家不受宠,对徐家来说也不重要,她不过是他金岩一个长得好看的陪葬品!

因此在金岩心里,自己对她自然有打骂的权利。

“你个下人敢打本公子!”金岩怒气冲天,却不敢与徽之打起来。

徽之没多余的功夫理他,弯腰将快没气的徐烟姝抱起来:“小姐,徽之带你走。”

“哥哥,”她缓缓睁开眼,见徽之抱着她,感受到少年的体温,无力又艰难地说,“我好疼,我是不是快死了?”

“没有。”他把女儿家护在怀里,声音颤抖着,一滴泪从通红的眼眶中落下,“没有,小姐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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