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元日 庆祝新年

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儿，这小东西天生对主人亲近他们早都察觉了。若说这世上真有前世今生的缘分，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福娘的心沉入谷底，自己儿子不和自己亲近，让她很难受。

缪霖雪看着小人漂亮的小脸，指尖在他光滑粉嫩小脸上轻轻捏了捏。

“你还小，别想我会养你。能养大寒潭一个已经耗费了我对小孩子所有耐心，等你长大了再来找我吧。”

福娘放下心，儿子不会被抢走。至少是他长大成人之前，都不会被抢走。如果儿子长大和主人……她不敢想又有些期许是怎么回事？

听到缪霖雪的话，人群后的翠芝缩了缩眼瞳。寒公子是这女人养大的？寒公子竟然是这女人养大的。

缪霖雪将婴儿拳头大，形如鹅卵，圆润剔透的玉石穿了一根小绳，挂在鬼魈脖子上。

这画面异常熟悉，众人不约而同想到脖子上挂着小袋子的狼王小雪。有些日子不见寒公子和狼王小雪了，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要爱护，摔坏了可是要打屁屁的。”

缪霖雪语气轻飘飘的，可所有人无端就听出了威胁，威胁刚满一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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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很冷，却不下雪。干冷干冷，北风刺骨。

一日缪霖雪从缪宅出来，又开始在地上画图。逍青四兄弟和祝常立刻凑过来，这是又要做东西。

第一批兵器已经打造好，祝光对缪霖雪佩服的五体投地。精巧设计他想都没有想到过，每一件兵器都让他爱不释手。现下闲着，正手痒痒。

“做个石牌楼，立外面向正南。”

祝常问：“这个位置是要刻字？”

“嗯，给我们住的地方起个名字。你们和鬼洪商量着来。”缪霖雪又开始画了起来，这次画的是鼓。

逍希和祝常开始安排人手出去挖石运石，逍希和时飞几个研究鼓的制作。

缪霖雪看着那一排排晾干的纸张，很粗劣却也可用。袖中乌月匕动了动，怎么又有种扎人的冲动？

“上次做灯笼的是谁？”

“是我。”时飞还是第一次和主人对话，红着耳根有些扭捏。

“多做几个，自己研究下多做些不同形状的。”

“是。”

逍青问鬼洪，“主人这是要做什么？”

鬼洪摇头，他也不懂。主人做事从来不解释，做完了他们自然就懂了。

灯笼做了一堆，每家每户大门上都挂了两个。就连外面那几户人家门口也挂上了，那些人一脸懵，就如同鬼面一族第一次看到灯笼时一样的傻。

当灯笼点亮的时候，引来惊呼连连。原来夜晚除了能照亮的月亮之外还有灯笼，这里果真是个神奇之地。

他们虽然进不去那神奇之地，能得到些许照护，寒冷中的冬日不再难熬。

牌楼搭建起来，匾额上刻着‘缪鬼’二字。

缪霖雪看了半晌：缪鬼是个什么鬼？这些人真是没学问，难道自己教学技能不够？不应该呀。

想了想得出结论，应该是鬼面一族自身问题。

第二日，缪霖雪宣布今日为元日，是一年开端。并定下一年天数。这些她曾做过许多次，都比现在做的仔细。把自己所知所会所感全部传播世间生灵，看着他们繁衍生息。漫长悠久的寿命，一次次循环往复，一切都被时间拉扯着变得久远，久的就连她自己都记不真切，更何况世人。

一曲千幻，九世轮回。在幻世里她总是想要寻找一些不曾重复过的事情，却也不想无偿付出，因为世间之人没几个值得她的付出。

入夜，所有灯笼点亮。三堆篝火旁支起大小不一的皮鼓，缪霖雪敲了敲，很有节奏。

九天玄阴古教森严巍峨大殿外侧平台上有一面两丈高大鼓，墨发高悬金冠玄衣的尹长啸，如一柄出鞘利剑的男子。他喜欢敲那面大鼓，鼓声激荡震撼四野。

七尺乌锋悬浮立在她身侧，如那男子陪在她左右。

尹长啸，你把七尺乌锋送进来，那你呢？你又再一次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从不为自己考虑。

时飞接过缪霖雪扔过来的鼓锤，学着缪霖雪的样子敲击鼓面，鼓声雷动让人热血飞扬。

缪霖雪坐在木椅上，鬼魈踉跄着走过来，抓着她的裙摆向上攀爬。

时粲拎起他的衣领，将他禁锢在自己怀中。

“不可以。”温温柔柔的语气，却莫名透着森寒的警告。

鬼魈扁了扁嘴，想哭又极力隐忍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可惜时粲并没有看他，目光灼灼盯着缪霖雪。

缪霖雪宽袖一挥，天空中绽放璀璨烟火。五光十色照映每一张仰望夜空的面孔，也照映入他们的心，一种名为喜悦的心情油然而生。

孩子们蹦蹦跳跳，欢声笑语。烤肉香味飘散，有了几分节庆气氛。

九天玄阴古教里也曾欢声笑语，歌舞升平。众护法们觥筹交错，肆意洒脱。

房中闭关的寒潭心有所感，却很快稳住心神。

山林中阵法里的狼王小雪抬头看了眼天空烟火，这么美丽神奇的东西一定是女主人弄出来的，它女主人果然厉害。

黑夜中杀人越货的小山垂下手臂，鲜血淋漓顺着手指滴落，不知是他的还是脚下那几具尸体的。灰蓝色石头在掌心化为最后一缕灰烟没入他的身体。

“魔女在庆祝新的一年吗？”小山喉咙里发出咯咯怪笑，“那些自诩正派清高的家伙布了好大一盘棋围攻九天玄阴，策反谢云凤，死伤惨重，却不知魔女在幻世过得如此逍遥。”

小山笑声突然放大，越笑越癫狂，最后变得凄厉悲怆，竟然还留下几滴泪来。抬起血手拭去泪水，期期艾艾自叹，“真是许久没有人听本王说话了。”

摊开双臂，垂下头打量这具身躯，嫌恶的想撕烂自己。

“真是恶心。”

阴冷的气息褪去，小山又取得身体的掌控，却完全不知道方才自身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