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滋事 小山作怪

熬过了寒冷冬日，春回大地。聚集在此地的人更多，他们自主在此处安家。鬼面一族传授他们盖房技艺，学习文字。古培指导他们耕种，辨识各种植物。

渐渐的有小部落来投奔，划分居住范围建造房屋。人多了相互抢夺资源，争斗不断。部落与散居的人分成两方阵营摩擦不断。

一日，双方又争夺猎物，混乱中有人被刺杀。这是第一次因为冲突有人死亡，一时间空气都寂静了。

小山低着头缩着身子悄悄退到人群之后，带血匕首裹在袖子里。他缓缓抬起头，就对上石头牌楼下那美艳女人清明能看透一切的眸子。阴险狡黠的笑还没来得及掩去就僵在嘴角。

他在附近折腾大半年才引来了这些人到来，又在两方之间不断制造矛盾，挑起事端。今日终于让他抓住机会，不见血没有死亡怎么可能掀开这虚假的一切，怎么撕碎那祥和。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发现了他，在他动手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他。这个女人自然不可能认出他，身体佝偻头发斑白的卑贱落魄之人已经完全没有了青涩少年的容貌。

那么这个女人会如何处置他？将他也化为肉泥，就如当年那些拦截马车的那些人一般尸骨无存。

寂静突然被猛烈爆发的厮杀取代。

小山等着自己的下场来临。

他攥紧拳头，脑中有一个讥诮的声音在往他心口捅刀。

“就是你容貌未变她也不会在意你这只虫子。”

“闭嘴！”小山在心中怒吼。

灰色烟团在他体内上蹿下跳，声音带着几分焦灼，“快走，你是不想活了。”

小山才不会走，他就是来报仇的。

如此凶残卑劣的人，为什么过着安乐幸福的生活？居住之地那么美丽祥和。他大哥和娘却死得那么惨，他恨，绝不能让这个女人好过，还有那个男人。

没有找到寒潭的身影，他有些许失望。

缪霖雪看了一会热闹，失去了兴趣，转身回缪宅了。

小山瘫坐在地，这女人没有杀他，甚至都无视他卑劣行径。他哑然失笑，笑着笑着泪流满面。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善恶在那女人眼中什么都不是，这些年自己的怨恨还真是个笑话。

他体内的灰色烟团却瑟瑟发抖，魔女发现他了。

缪鬼石牌楼内的生活依旧，牌楼外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争斗也愈演愈烈。

鬼面一族又一个婴儿出生，名为鬼魇。不同于鬼魈，在他周岁时，恶鬼面具便自动出现在他脸上。

这让抱有一线希望的鬼面一族彻底认清，他们的后代也依然会受控鬼面之下，唯一特例只有那个还没出生就让主人另眼相待的鬼魈。

三岁的鬼魈坐在缪霖雪脚边吃着红彤彤的果子，认真看着缪霖雪在沙盘上写字。缪霖雪一边写一边教，对待他很有耐心。

鬼魈非常聪明，简单的字只学一遍就会记得，难认的字也不会让缪霖雪教超过三次，准确拿捏住缪霖雪的忍耐程度。

他是唯一可以进入缪宅的人，让所有人艳羡。可他越是被缪霖雪特殊对待，福娘内心就越纠结。

起初她担心缪霖雪对鬼魈不利，后来又希望鬼魈能从中获利。每次鬼魈和缪霖雪在一起她都既担忧又期待。

尤其是当另一个孩子在周岁时脸上出现鬼面具，她暗中庆幸自己儿子的不同。

感知到鬼洪的呼唤，缪霖雪将鬼魈丢在水盆边让他把小手洗净擦干。然后她牵起鬼魈白嫩胖乎乎的小手出了缪宅。

“主人，时双……”鬼洪不知如何开口。

缪霖雪冷眼看去，阵法外时飞抱着一名额头破了一个大口，流血昏迷不醒的少女。时双面色焦急，额角冒汗。

“进来吧。”

缪霖雪开口，时双顺利抱着少女进来。他将少女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恭恭敬敬跪在缪霖雪身前。

“求主人救救阿兰。”

“为何救她？”

“我……”时双停顿片刻说道:“阿兰一家是最初来到这里的那一批人，我和阿兰相识已久，互生情愫许了终生。”

时双的话让逍希有要揍他一顿的冲动，还许终生，他怎么不知道这个傻儿子还有这种花花心思？

“救她不是不可，既然许了终生就娶了她。她成为鬼面一族自然可活。”

“好。”时双毫不犹豫。

“你先问问她愿意否。”

缪霖雪将一颗药丸塞在鬼魈手中，鬼魈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将药丸交给时双。

药丸放进少女口中化开入喉，片刻少女便醒了。口中的苦让她整张脸都揪在一起，额头疼痛让她视线都模糊，看不清眼前人却能听出是时双的声音。

“阿兰，你可愿与我相携终生至死不渝？”

她不明所以，下意识回答：“我愿意。”不是早就与时双定下了吗，为何又要问？

下一刻额头疼痛消失，视线变得清晰。时双戴着面具的脸就在眼前，满眼喜悦。

阿兰坐起身，怎么自己躺在地上，周围有这么多人。对了，方才发生了冲突，她被打伤了。想到这里，她攥紧拳头，小山下手也太狠了。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额头，摸到一手血却没有丝毫疼痛，又仔细摸摸竟然连伤口都没有。继续下模，脸上竟然戴着一张面具。

缪宅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错愕。缪宅大门石阶上，风华绝代的女子让她看傻了眼。她意识到她进入了所有人都无法迈进的缪鬼圣地。是的，他们这些人都称这里为缪鬼圣地。

“从此以后你便是鬼面一族族人，快拜见主人。”时双提醒她。

阿兰跪下给缪霖雪磕头。果然小山的这个方法可以让她进入缪鬼圣地，巨大的欣喜让她身体止不住颤抖。

缪霖雪没再停留，带着鬼魈回了缪宅。

时双牵着阿兰的手，欢欢喜喜向家人介绍。

鬼洪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逍希却是发了好一通火，还给了时双两耳光。最后还是逍希娘子将人拉走，只是看小儿子的目光是满满的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