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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叫秧子

他一走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来人,杀猪宰羊,兄弟们好好庆祝一下!”张天东大声吩咐道,“大哥,一会儿我得好好的敬你几杯,你就是诸葛亮在世啊,没有你这招,朱小抠还整不回来!”他把脸转向了窦文风。

“就是,大哥,你这招咋想出来的呢?”

“太绝了!等朱小抠反应过来已经进了棺材里!”

金浩哲与王富贵也说道。

窦文风摆摆手,“兄弟们可千万别这样说,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事是咱们命好,让赶上了,我还担心这老小子不会出来呢。”望着一脸喜色的四位他也非常高兴。

“大当家的,你说,朱家大院会听咱们话拿钱来赎朱小抠吗?”众人笑了一会儿后王富贵问道。

“这事还问我们?拿不拿钱以及拿多少,那是你的本事了?”张天东说道。

王富贵身兼两职,除了是绺子里的粮台,还兼管秧子房,绑票是绺子主要活动之一,不过,这样的事他是第一次干,虽然里面的事他都懂,却没什么经验,所以才那样问,现在听大当家的这样说他立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二弟,没事,朱小抠是朱家大院的大掌柜的,朱家所有事都靠着他呢,朱家谁都可以不管,但必须管他!放心吧,他们比咱们着急,不仅会来赎人,而且一得到信就会来!”窦文风宽慰道。

“二哥,不拿钱还不好办?你就揍呗,使劲揍,反正这老小子也该揍!实在不行,你就给老朱家送老小子的一只手回去,看他们还拿不拿钱?!”金浩哲笑了故意说道。

其实他不是瞎说,如果牛家真不拿钱,这些招数都会派上用场。

王富贵嘘口气,窦先生智慧如海,刚才那几句话已经让他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早在此次行动之前,张天东等人对成败都做了非常详尽的计划,这时候,绺子里去朱家大院商讨赎金的人已在路上。

绺子向朱家索要赎金为5千大洋。

赎金定的多与少是学问,主要依据事主家赎票的实际能力及对人票的态度,赎金过多,事主家拿不起,人票势必长期被监押、拷打,也不能马上得利,但赎金太少,绺子便会吃亏,绺子向朱家索要的这个数目,朱家会大伤元气,不过不至于倾家荡产。

一天一夜过去了,朱家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张天东等人有些坐不住了,有些着急上火的王富贵再次来到西大院最北的那间厢房,这里被临时做了秧子房。

人票叫秧子,胡子对待人票自有独特的一套。

所绑的人票都要圈禁在秧子房里,归秧子房掌柜的管理,秧子多了的时候,要逐个编上号,在上衣背面钉上一块一尺见方的白布,写上大大的号数,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夜间行走时能看得清楚,防止逃跑;另一个就是防止人票被官兵或响窑的枪打中而伤财,绺子走到哪里就把秧子带到哪里,压【驻扎】下来的时候,秧子都被关在一个屋子里,席地面墙而坐,互相不准说话,夜间,为了防止跳脱,还不准秧子睡觉,按编号依次自报号,如打瞌睡不报号的时候,便会遭到皮鞭子的抽打,这个过程叫‘串牌子’。

为了尽快使事主前来赎回人票,秧子房要不断的“鞭秧子”,即拷打人票,一是通过严刑拷打迫使秧子说出家中财产情况,金银财宝等贵重物品的藏匿地点,不说就打,说得不实还打,二是通过“鞭秧子”压迫事主尽快来赎人票。

拷打秧子的刑法多、狠、酷,如棍棒打、压杠子、吊挂、灌辣椒水、向口里投灰等等,据说起始于匪首周老疙瘩【周敬礼】创绑票勒赎之制,他制定火烤铁烙酷刑,如戴耳包、穿绒坎肩、坐火车、炒鸡子、土炕箱等等。

在秧子身上行刑的过程称“叫秧子”。

朱小抠被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自然后背上就没有编号的白布,他的待遇相当不错,除了屋子里透光不好只有门没有窗户之外,其他的都好,另外,既没挨打,也没挨骂。

王富贵扫了眼朱小抠,“看来,你在你们家地位也不行啊,是不是你那几个姨太太都想着等你死了好再找别的男人呢?”他用手中的皮鞭子拍了拍朱小抠的脸。

朱小抠已经算计到此刻土匪应该有人来了,却不知道这伙儿人会对他做些什么,“不会的,不会的,她们会派人来的。”他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神连鞠了两个躬。

王富贵想起了金浩哲说的那句玩笑话,他没再说别的,向旁边一努嘴,立时有人上来蒙上了朱小抠的眼睛、扒掉衣服,用扁担把朱小抠胳膊架起来,上肢伸直用绳子固定在扁担上面不能回弯儿,整个身子像个十字架,最后用绳子把朱小抠吊在了房梁上。

朱小抠边用力挣扎着边如杀猪一般地高声叫喊。

“给我抽!”王富贵向两旁示意道。

站在朱小抠左右的两人举起皮鞭子,啪啪啪!一鞭又一鞭地在胸前背后狠狠地抽打起来,朱小抠发出啊啊啊的惨叫┅过了一会儿抽打停了下来,“老王八犊子,你家有多少金银财宝?都藏哪了?说!不说打死你!”王富贵上前问道。

朱小抠平日养尊处优惯了,加上一把老骨头,受不了这般毒打,浑身都在冒血,“各位爷,别打了,俺家所有钱都摆在那呢,你们要的太多了,俺家真没那么多的钱。”他喘着大气说道。

王富贵向后退两步竖起手指头。

鞭子声与惨叫声再次响起。

过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说房间里的人有些不耐烦了,不想再听到他的哀嚎声,站在右边的那个人在得到王富贵默许之后把石灰扬进了朱小抠的嘴里,惨叫声立时消失了,同时朱小抠的呼吸也没了。

大约过了半分多钟朱小抠醒了过来。

王富贵命人再打,朱小抠又发出一声惨叫,这一叫鲜血立即从他嘴里、鼻子里一下喷了出来!“行了,把这个老王八犊子先放下来,让他再好好想想,看他到底能不能想起来。”王富贵转身离开了秧子房。

到第二天下午,绺子仍旧不见朱家大院的人来,朱小抠也不吐口。

王富贵带人再次来到秧子房,进屋后二话没说直接就把朱小抠的右耳朵用两只筷子夹上了,筷子的上下两端用细麻绳勒紧,“各位爷,你们轻点,轻点,行不?”朱小抠知道这是要割他的耳朵了,顿时哭了。

王富贵是笑非笑地看着他:“越紧越好,夹松了割不齐更疼!”

正说话间朱小抠突然感觉耳朵一阵麻木、发胀,只听见一句好了的声音,就感觉耳朵冰凉的一下,血溅到了脸上。

这时有个人抓过一大把小灰,使劲的揉在他的耳朵上┅┅当有人把朱小抠耳朵上那条细麻绳解开时,血像放了箭似的直往外喷着,随着知觉的恢复朱小抠渐渐地感觉到了疼痛,而且越来越疼,疼得他汗珠子直冒,浑身直哆嗦,躺在地上直打滚儿,右耳血流不止。

“你他妈的是要钱不要命的主!行,滋味不错吧?好了,马上把这只耳朵给他们老朱家送过去,告诉他们,下次送的可不是这玩意儿了!”王富贵直起腰面无表情地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众人按下心思接着等,半天后朱家大院终于来信了。

来人说,老朱家不是不想赎人,其实早就想拿钱赎人了,但是他们不知道钱让朱小抠藏哪了,因为平日朱家金银与大洋都是朱大掌柜的一个人经手,他不真正吐口,朱家谁都没有办法!

遇见了这样一个舍命不舍财的手!张天东等人苦笑不得。

几人一起来到秧子房,朱小抠被割完耳朵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疼昏了过去,张天东看两眼命人弄来一桶冷水,哗啦一下,整桶深井水全部倒在了朱小抠的头上。

“老王八犊子,说,你家钱到底让你藏哪去了?!不说,我立马插了你!”朱小抠悠悠地睁开双眼时发现王富贵正盯着他,眼中冒着如狼一般的凶光,手里拿着把明晃晃的匕首。

这个时候朱小抠右边的脸都肿了起来,脑袋肿得像柳罐斗子那么大,看眼面前这把匕首又看眼进来的几个人,“你们把笔墨拿来,我给家里写封信。”他想了想后说道。

众人一喜,立马把东西拿了进来。

朱小抠铺开纸张拿起毛笔,停停写写、写写停停,边写边淌眼泪,浪费了好几张纸,张天东等人看着这个难受,想发火又担心他不再写,只好忍着,最后朱小抠大约花了半袋烟的时间才把信写完。

凤萍吾儿:

爹自被绑以来,每日遭人拷打,前日拿去的,是爹的耳朵,爹现在是痛苦难堪,周身俱裂,有心寻死,却有人看守。

我之所以受如此磨难,无非是想要咱家金钱,可是,咱家哪来这么多钱?!唉,爹真是,天义手里把命丧,死到临头不可忘,若问家底放在哪,上扯下来下扯上。

爹身子骨不好,如今只剩了一口气在,想必来日已不多,吾儿,其实,爹活不活的不要紧,倒是你们都要好好的,另外,在我死后,记得每年到我坟前添把土。

如此,爹心愿足矣!

爹绝笔

大家一看内容傻了。

金浩哲急了,“玩了?!信里面根本就没明确告诉钱藏在哪了!你他妈的这是写的什么破玩意儿!快说,钱呢?钱到底放哪了?”他扬手啪地打了马小扣一耳光。

朱小抠的左脸立即同右脸一般肿了起来。

“你他妈的真想不活了,那好,爷成全你!”王富贵拿刀直奔朱小抠剩下的那只耳朵。

张天东拦住他俩,根据朱小抠的性格和舍命不舍财的特点,大家都已经猜到这封信肯定是这老小子在临死前告诉家里藏钱的秘密地点,而且大家都知道,谜底就在那句“上扯下来下扯上”,但是,这上扯下来下扯上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几人从秧子房出来回到大厅,大家反复传阅那封信,认真地琢磨,细细地分析,到底藏在哪了呢?这几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大家想了很久,却都百思不得其解。

小半天过去了,众人只好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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