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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南海

“陆珩。”

“阿月,松开。”

“梅仙新调了香饼么?”

“是。”

“馥郁低沉又清冷甘冽,我很喜欢。”

“阿月喜欢就好。”

“怎么能不喜欢。可为何天帝陛下口口声声说爱却还监视着我的广寒宫?”

“孤知错、”

“以后不可以了知道吗?”

“知道了。”

“那我能出九重天么?”

“阿月想去哪里,孤陪你一起?”

“我困了。”

“孤抱你回床上。”

陆珩喉头轻动随后将软玉温香横抱揽入怀向床榻走去。相隔数丈之遥,臂膀却无处不酸麻。再铺床时几乎脱力踉跄被芊芊细手一并拉得跌入锦被云堆之中。不安分的指尖自鼻梁处穿进锦带缝隙随后一点点将其勾下。佳人吐气如兰,摄魄夺魂。

“还掩耳盗铃戴着这个做什么。”

“孤说过不会再强迫你。”

先前天帝还为遮掩龙情香顾虑许多。新调香饼…世间只有这个呆子才如此好骗,也只有她才会这般痴心伤人自伤。为何偏偏不愿糊涂一些?陆珩召来寝衣,待为四处点火的神女穿戴齐整后深邃双眸眼底已恢复清明。

情香因爱欲而生,幸好只是觉得变了些味道。

“我不明白。”

“该就寝了。”

“陆珩,我看不懂你。”

“这一次,我们有的是时间。”

“那你陪我,我想闻着梅香睡。”

“好。”

“我不会再认错人的。”

“好。”

“什么都好?”

“嗯,阿月所说都好。”

身处梦寐以求的冷香怀抱中,李月奔波周折遍体鳞伤的心魂仿佛回到港湾。几句话的功夫就沉沉睡去。回答枕边天神的只有悠长呼吸和平稳起伏的微隆衣襟。

垂眸静看臂弯爱妻良久,天帝眼底湿润潮水不自知快要满溢出来一般。阿月的心魂遗失了一块,他又何尝不是?巍巍天神就这么撑头看了整夜。不知疲倦不舍闭眼。生怕天道垂怜来之不易的圆满只是虚幻泡影,余生万年孤寂无尽荒凉。

自幽冥归天界百十余年,除身陷幻境外的日子里李月未有一夜安眠。子夜惊醒的噩梦千奇百怪。或被凶兽追赶最后葬身其口或穿行于岌岌可危绝壁边缘,已万般小心谨慎最后还是跌落下悬崖。或相亲相爱时挚爱突然惨死于身前,怎么也止不住的血就那么一直流,将一切都染红。还有父母在冰冷太平间里的绝望哭声…最后的最后只觉得累的很,累的想要死去。

但今夜竟安稳睡至天明。半坐在床头的龙女失神看向窗外七彩天光,不知究竟要将原因归于何处。是心结全部解开还是执念全部勘破,亦或已经修成无情大道?显然都不是。那么答案只剩一个,那就是自己比想象中更依赖陆珩。这份依赖中有从龙族血脉和实力出发的崇拜,还有对缥缈未来的逃避。有天帝在前面撑着,那就什么都不需要再考虑什么都不需要再担心了。

从前稀里糊涂地接受陆珩给的一切,以后呢?

总不能糊里糊涂的再过一辈子。这一辈子太长了,糊里糊涂的可活不下去。

“神君,可要先梳妆更衣?”

殿外恭候多时的侍梳侍妆捧盏打帘入内问安。李月起身接过杯盏,吹波酌饮。

“陛下呢?”

“天刚明陛下便回了宸极宫,临走前曾嘱咐我等莫要搅扰神君好睡。”

“他有没有说、让我何时过去?”

“未曾,我等不敢妄自揣测。”

“我知道了。待会儿有劳你们将偏殿高柜收拾收拾,辟几方空缺出来。”

“神君是要…”

“不用给陛下准备起居衣物么。”

抬眸间眼波流转俱是澄澈,比幽冥能照尽人心的七恶镜更亮。侍妆欠身接过空盏,心底浮上几分筋骨都被看穿的惊俱。神君如何得知归宫前霞锦仙官同自己曾私下说过此事,毕竟陛下和她总会…

“神君提点的是。”

“对了,还有。从前梅仙送来的香饼香包之类的不必再用了,都收起来吧。”

“那殿中日常熏何香?”

“只要别太甜腻都可以,你们看着选就是。待会去看看兔儿们舞练的如何。”

“是,兔儿们都想您的紧呢。”

“这些日子我太冷落她们了。得多备些点心仙果,还有珠玉钗环当赔礼。”

“我替玉兔先谢过神君。”

“你们也有,都有。”

“多谢神君恩赏。”

龙女笑了笑,起身往外殿走去。青丝或许已被谁梳理绾过了。齐整如瀑披在身后,行动微风间被帘幔拂起丝丝涟漪。

数日舞乐欢笑一晃而过。让李月困惑的是陆珩当真守规矩的很。不仅再未夜半爬床,广寒宫无处不在的神识也撤了。如此一来她反倒好生不习惯了,翻来覆去整夜难眠。或许这才是天帝,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开恩自己要笑着去接,不开恩也只能承受。

但辗转难眠的怨气总得发泄出来。每当睡不着时龙女便出声对着空荡荡的宫殿骂上几句。左一句陆珩王八蛋,又一句陆珩这个龟孙子。不然就是老变态云云。也不拘骂什么,不拘有理没理。因为骂出来总归要舒服些,全当自我安慰。

幸而每日都有食仙派宫娥送来寻常人间饭食龙女才不至于郁郁。倒也奇怪,食仙所做每道菜都甚合她胃口。想来食仙厨艺已臻化境,做些小菜不过信手拈来。再修整修整就该去做被搁置许久的正事了。

入夜银龙照旧盘于瑶池,静谧悠闲还有闲心在水底吐着成串的泡泡。即使金龙入水,飘飘荡荡的七彩幻梦依旧轻盈。

“阿月唤孤来可是有事?”

“您都听到了。”

“嗯。”

“那些的大不敬之语也听到了?”

闷笑声如风鼓雷鸣自金龙腹中响起。

好个没良心的小骗子。自己在宸极宫中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巴巴地日日做了菜肴送上也不来。如今还要先倒打一耙。

“可是在怪孤不来陪你。”

“该是小仙去陪您。”

“荣幸之至。”

斗嘴不过,李月也散了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闷气。既然已成定局还闹什么。难不成凑合着过吧,还能跑还能离怎么地。

“过几日我想出去一趟。”

“去何处,孤陪你。”

“您将仪仗借我用用就好了。”

“本就属阿月之物,谈何借字。若是难办之事,不妨让霞锦颜锦跟着。”

“也好,免得到时因为我不懂交际闹笑话。我曾答允好友替他报母仇。首恶虽死,但有些血债也需要清理干净才行。”

陆珩略顿了顿,掩下眸底深色。

“南海路途遥远,阿月又何必亲自跑上一趟。孤传旨着他们前来觐见即可。”

“该亲自去。”

“好。”

“好友流落人间前曾想过回南海却因为血脉不被同族所接受。就连母亲的衣冠冢也没有拜过。我想帮他尽份心意。”

“阿月之意孤都明白。”

“您当真会处置那些仙族败类么?”

“他们当年欺孤年幼,以为孤的修为不足以与其联手抗衡才敢如此。昭昭天理自会对其一一清算,阿月不必担忧。”

“欺您年幼…可是天帝位只能由您来坐,他们难道还能造反或者违逆不成?”

“谋逆虽不至于,但独木难支。历届天帝即位时大多近万岁,五六千岁尚且少见。因而即使孤有凤族麒麟朱雀辅佐,收服百族心悦诚服也需要花费时间。”

“一直如此?”

“嗯,改天给阿月找几本古记。”

银龙垂下眼帘将胜过世间所有宝石的璀璨眸子遮住,静静盘旋依偎进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的温暖怀抱中。舒服是舒服,只是有些越来越烫了。独木难支,陆珩他从前从不与自己说这些。他额间龙角大了许多,身形也远比自己在水镜见过的陆道机更加雄伟。漂亮地无法用语言形容,再多看几眼只怕都要着迷了。如今才清算,修为应当是足以碾压所有仙族了吧。

这个天帝当得着实不容易。

“陆珩,我也是龙。若是修炼个千年万年,可以变得和你一样强吗?”

“不行。”

“为什么?我如今已强过疏瑛了。”

“天帝有法印护持,气运庇佑。并非仅靠天资血脉勤修苦练便能逾越。”

“哦,原来是这样。”

“阿月想要有朝一日胜过孤么。”

“这样的事我从未想过。”

可若能再强些也是好的。

多强算强呢,

劈开世界之壁逃窜的陆道机算吗?

“也并非绝无可能。”

“怎么说?”

“孤的性命早就在阿月手中了。”

???

说正事给自己来尬的是吧。李月正想侧身狠狠瞪过去却被实力无情碾压。后颈吐息由轻及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金银鳞片摩挲出沙沙声响,仿佛被羽毛轻抚般瘙痒。潮湿厮磨触感被无限放大。

“陆珩你要干嘛!”

“乖,别动。”

“你都压着我尾巴了、”

“嗯。”

金龙紧紧将小了一号的银龙紧紧缠绕在身下,不留丝毫空隙。华丽无双的龙尾难耐躁动的波动水流,压抑着即将喷薄欲出的汹涌。阿月,阿月。嘶哑呢喃间金龙利齿不断轻咬着银龙僵硬脖颈。每咬一口便用舌尖舔舐安抚许久。冷香愈发馥郁浓重,彼此眼中都慢慢沾染上深深情欲。

“阿月,我很想你。”

够了、别舔了。李月从来不知自己的后颈是这般的敏感脆弱。若非躯体被束缚着,只怕早已在这般陌生刺激之下扭成了蚯蚓麻花。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喘的像是快要被淹死一样。浑身上下都开始渴望着。

“陆珩、你、答应过不会再、”

“可是孤现在不太能克制自己,因为阿月快要把孤折磨疯了。怎么办?”

“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压上来的。”

“因为阿月在向孤求欢。”

“求欢?”

谁求欢,几时求欢了?

谁要这个时候自找死路了?

“龙角是蹭不得的,呆子。”

“没蹭、”

原来,龙角的作用是求欢。挣扎在情欲悬崖边缘的神女瞬间哑口无言。因为刚才自己不仅蹭了,甚至觉得触感好还用自己的龙角回怼好几下。怪不得当年自己同疏瑛在渺渺州切磋后他会在瑶池像疯了一样舔着龙角,整夜都像疯了一样地放肆。怪不得他刚刚的眼睛亮得像是要把自己整个吞下去一般。

“对不、我不是有意的。”

“嗯。”

“不要再用力了、”

“那阿月要怎么补偿孤?”

“补偿?”

“嗯,为夫着实忍得有些辛苦。”

“你想怎么补偿?”

“阿月不知道么。”

“我害怕、不要再动了好不好?”

“怕什么?”

“我怕、”

“那就吻为夫。”

“可是这个样子我…”

怎么亲。

来不及说完的话尽数被堵回喉头。变回人形的天神将神女托在怀中,凶狠缱绻深吻着,嘴角舌尖尽是暧昧银丝。这一吻仿佛已经等了千年,恨不得地老天荒。直到尝够甜蜜勉强抚慰躁动之后陆珩才舍得退开些许,只是唇舌却依旧流连在水面之上将露未露的无限温软春光。

“学着爱孤,好不好?”

“你说过不逼我的。”

“但为夫可能等不及了。”

玉脂酥胸在轻重交加的吮吸揉捻之下慢慢透出薄红,水下更有作乱长指一直拨动着。沉浸在情香的神女被撩拨到阵地尽失。只得艰难侧开脸,吐息不稳的轻斥。

龙性本淫。贪欢的是这具身子,绝对不是自己被陆珩勾得乱了心神。即便乱了心神,也是因为彼此太熟悉的过错。

“起开,别太过分!”

“阿月莫要分心。”

“你!”

陆珩贪婪地注视着酡红面容上随的每一丝情绪变化,水下越发放肆。他的傻阿月好阿月,怎么还不曾认出为夫?

“该唤夫君。”

“陆珩、我说过不会再认错了…”

“嗯,让为夫好好奖励阿月。”

轻笑声后是无尽情欲的喧嚣。直到快要精疲力尽,李月终于感觉自己被抱出水面。这个变态龙是没有强迫,只打了一万次擦边球而已。就算她被折磨得丢盔弃甲主动投诚也依然固守最后的底线。即便到最后,陆珩也半根手指头没让她碰一下。说什么怕忍不住耽误了政事,让夫人再忍忍。直到成亲之后被关在广寒宫数年不得出,新任天后终于明白这句再等等是什么意思。

可怜天帝此刻忍得辛苦,依然爱怜不舍地将已安睡的娇妻整夜抱在怀中。这一次,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等她打开心扉。

失去意识前李月模糊看见穆白吻了吻自己的额头,眉眼唇鼻一如往昔。不,这个人不是穆白。可如果不是,为何能给自己恍若前世的熟悉感觉。他究竟是谁?陆珩么?不,也不能是陆珩。谁让陆珩偏偏是陆珩,是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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