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哈哈哈哈!”庆禧帝朗声笑起来:“原来爱妃竟是吃起了聂爱卿的醋,也罢,朕既说了今日要陪爱妃,自然不可食言。待聂爱卿进宫之后,爱妃便同朕一起招待于他吧。”
“这。。。”清馥语气迟疑,好意外庆禧帝竟生出这般想法。
“爱妃莫怪,这聂爱卿便如朕之臂膀,是朕倚重之人,不必见外。”庆禧帝以为她是怕见外男,便如是安慰道。
“臣妾倒不是怕这个,只恐于礼不合,遭人非议。”
“百姓家夫妻一同招待宾客不过寻常之事,我天家自然也可如此。”庆禧帝既已如此说,葛清馥便不再赘言,只点头应了。
只是一个时辰之后,内监来回信说聂云潜今日颇有兴致,在食店与人拼酒,眼下大醉,睡得十分深沉。
见庆禧帝面上有几分不悦之色,清懋出言抚慰:“正好成全臣妾今日独享君恩了,臣妾倒觉得有几分窃喜。”
一句话说得庆禧帝复又龙心大悦,也就不再理论此事,当下便传御膳房将晚膳摆在长春宫里,庆禧帝与葛淑妃郎情妾意,和和美美地用了一餐。
这边厢帝妃二人共效于飞,那一头聂云潜却是提了酒壶悠悠哉哉来到城外一处高岗。
此处坡高路险,是一处罕有人迹的清净地方。
聂云潜仰头灌下一口清酒,犹如一片羽毛般轻身而起。若不是他穿着一身黑鸦鸦的衣服在夜里不大起眼,只怕就有仙人飞升的意境之美了。
这般轻巧飘逸地跃上一处十数丈高的陡崖后,聂云潜在一块儿平整的巨石上仰面躺下,翘起右腿,对着星河清风举壶独酌,好不惬意。
只是很快这份闲情逸致却叫数枚破空之物打破,聂云潜虽然顺利翻身躲过,但壶中的酒却撒了些许出来。
聂云潜稳稳落在巨石上,攻击他的暗器此时也卸了劲道缓缓坠下,竟是数枚嫩绿的树叶子。
“老师,数载不见,怎么一见面使暗器招呼我呀?”聂云潜俊逸绝伦的脸上挂上一抹顽皮的笑意,显然对使暗器之人颇为熟悉。
来人头戴斗笠,身形清矍,一身青灰色的棉布短打,虽然须发已是斑白,但面皮倒还紧实,目光锐利,瞧着很是精神,竟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者。
“阿大,你是越来越没有警惕了,几片树叶子竟然也躲得这般费劲。”捋了捋唇下长须,老者浑身流露出一股威严的气势。
“还不是因为这几年老师只顾着教阿二念书,竟是把我这大弟子晾在一旁,我没有老师亲自指点,自然学无进益了。”聂云潜索性又躺回巨石上,浑身一股耍无赖的气息。
“胡说,武学一道,这世上无人可与你相比,老夫于此一道更是远不及你,你明明融会贯通多时,为何行事总是这般惫懒。”老者瞪起了眼睛,颇有夫子遇到顽皮学生的无奈之感。
“好老师,弟子再不敢了,今日送来的信儿想必老师也看了,快救救弟子罢。”聂云潜躺着朝老者拱拱手,一点也没有真知错了的样子。
“想不到你这般快便得到了天子青眼,如今他不叫你离身,定也是忧虑自身安危,好叫你时时护卫。不过他若真下定决心要扶植你做他的左膀右臂,自然不可能一直留你在这里,你这一身本领,只有在沙场之上才能尽情施为。也只有在战场立功,才能叫对你如今的地位眼红之人心服口服。”
“天天被捆着陪在皇帝身边骑马听戏,叫我上哪儿立功去?皇帝虽然有心让我开疆拓土,立功上进,但也怕死极了,定不会轻易放我走人的。”
聂云潜撇撇嘴:“想来老师你也是书读的太多了,净说这没用的。”
“小子狂悖,再胡言乱语看老夫打你不打。”老者吹了吹胡子训了一句,却也并不见得如何生气,仍是任由聂云潜四仰八叉毫无样子地歪在巨石上。
他背起手,慢条斯理地道来:“如今从龙卫中有一位新起之秀,在数日后的秋狩中他自然会崭露锋芒,待他拔得头筹,你便奏请皇帝要与他比试一番。到时候你点到即止,与他战个平手,再将他荐于皇帝做贴身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