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离

第6章 莫离

“哎呀这下玩脱了啊！”惊叫声中，穿一身运动服的年轻人，从黑暗中跑出来，冲到了林宇非旁边，正是林宇非白天遇到的那个叶学长（本章替换）。

林宇非仰面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两条腿有些不自然地扭曲着，口鼻中有鲜血流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后脑之下，一滩血迹正在慢慢扩大。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腿先落地所以伤得有点重，头骨基本没受伤，”随着说话声，另一个人出现，正是木匠老张，“其实已经激发了，只是稍微有些迟。不然这么高下来，头骨也要受损的。不要废话了，先救人。”

“哦！”年轻人答应一声，立刻俯下身去，右手按在林宇非的头顶，掌心有微微的绿光闪现。转眼间，微光包裹了林宇非全身。绿光中林宇非身上的伤势飞快地消失，扭曲的腿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了正常。仅仅十几秒钟之后，年轻人便撤回了手掌，然后绿光散去。

“好了吗？”老张问。

“好了，”年轻人一边说，一边拿出纸巾擦掉林宇非口鼻间的血迹，“他一会就会醒的，我先处理一下现场哈。”

“行了，别玩了。就算长得再好，受过伤的痕迹也不会消失，他总会发觉的，难不成你能把他嘴里的也清理掉？”老张无奈地说道，“我们还是想想他这个状况吧。”

“失忆了呗。”年轻人拍拍手站起来。

“可是很显然他没有忘记周围的任何一个人，他过去学的知识也没有忘，却只是忘记了自己修炼的道术？”

“那……选择性失忆？”年轻人犹豫了一下。

“你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清楚。”老张沉吟道，“看他这两天的表现，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还是先把他搬回去吧，等他醒了，再慢慢聊。”

“诶？师兄你不是说等老师来了再说吗？怎么这又是要摊牌的意思？”年轻人一边说一边把林宇非扶起来。

“没办法，等不及老师过来了。”老张一边举步一边叹气，“这地方已经不是清净地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来到这里的家伙，光我看到的就不止一个，偏偏我过几天还要离开一趟。这个地方，怕是要有事情发生了，他必须尽快拥有自保的能力。还有你，我不在的时候，得靠你来和他一起应付麻烦的局面，尽快做好准备把！”

“呃……真够麻烦的。”年轻人嘟囔着，扶着林宇非，随后跟上。

黑暗中隐隐有一丝光亮闪现，意识渐渐地回到了身体，耳边隐约有声音传来。

“他醒了！师兄他醒了！”看到林宇非的手动了动，年轻人急不可耐地叫起来。

正在闭目打坐的老张睁开眼，快步来到床前。这时林宇非的眼皮开始抖动，似乎想要睁开。

“意识恢复得挺快嘛！”老张轻声赞叹。

林宇非慢慢地睁开眼睛。首先入眼的是办公室的彩钢板屋顶，然后便有两个脑袋伸过来。一个是老张，另一个也见过，是载过他上班的那个年轻人。

“还清醒吗？”老张问道。

林宇非没有回答，刚刚醒来的他脑子里还有些发闷。他晃了晃脑袋，愣了一会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然后他忽然跳起来。把年轻人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林宇非依旧没有回答，他忙乱地检查这自己的身上，直到确认没伤后才渐渐冷静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回床上。

“看来是清醒了。”老张笑着点了点头。

“清醒是清醒了，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宇非几乎要喊起来，“好端端地我怎么会掉下来？还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晚到工地来干什么！”

“稍安勿躁。”老张抬手制止年轻人说话，然后面向林宇非，“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来。首先我们来工地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找你。至于你会掉下来，那很简单，因为你是被我推下来的啊。”

林宇非怔住。他已经怀疑是老张推他下来的了，毕竟楼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却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惊讶至于甚至忘了追问他们的身份。

“为什么推我下来？我得罪过你吗？”林宇非呆呆地问。

“当然没有。我们以前甚至没有见过。”老张笑笑，“至于推你下来的原因，只是为了做个测试。”

“测试？什么测试需要把我从四十米高出退下来这么狠吗？”他言语里带着些怒气，却没有爆发开来，因为他隐约猜到对方这么做的目的。

“你不是很生气，看来你也察觉到了。”果然老张的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测：“你想得没错，你身上有些能力，这就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刚刚推你下来也是看看能不能激发你的能力。”

林宇非没有立刻说话。对方很明确地表明了来意，直白得让他有些意外，可他总觉得自己还是漏掉了什么。然而几秒钟后他忽然反应过来：“那我刚才要是没有激发，不是就摔死了！”

这一次他的怒气很明显，因为他真的喊出来了。同时还有一阵后怕——这可是四十多米的高度，下面还是水泥地，要是没有激发，可就真的摔成肉饼了。

“放心吧，你以为我们两个是普通人吗？”这次却是年轻人接了话头，“就算你这次没有激发，我们也有足够的把握救你。就算失手没救到，我也还有秘密武器呢！”

“秘密武器？”林宇非问道。

年轻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扭头看向老张：“师兄我要不要演示一下?”

“不用了，说清楚就成了。”老张摇摇头。

年轻人看上去有些失望：“好吧。我有个比较牛的能力，就是能够加速生物的生长，用在人身上就是神一般的治疗能力。就算你真的摔坏了，用我的能力也能让你很快恢复如初。”

林宇非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不是他不想相信，可是一想起上午的时候这家伙被一钢管砸晕的事情，他就本能地怀疑起来。

年轻人看上去有些恼羞成怒：“不信是吧？那我就给你演示一下，让你眼见为实！”说着就开始撸袖子。

“不用那么麻烦。”老张笑着制止，然后转向林宇非：“脱下你的衣服看看吧。”

林宇非有些疑惑地脱下外衣，很快就发现了衣领上有一片深色的污渍，灯光下有些分不清颜色，摸上去还没有干，带着点粘稠的感觉。凑上去闻了一下，带着一股微微的腥气。

“这是……血吗？”林宇非脸色有些发白。

“你刚才掉下来虽然激发了能力，但是稍微晚了些，所以伤到了后脑。”老张说，“现在你看看还有伤口吗？”

林宇非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甚至还用力拍了两下，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有些迟疑地摇摇头。然后转向年轻人：“是你治好的？”

“当然！严格来说不算是治就是了。”年轻人一脸得意，“别说只是摔破头，就算全身摔碎了，我也能让你长回来！就是时间要稍长一些罢了。”

“摔碎……”林宇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强行压下自己的想象。他转头问老张：“我的也是这样的能力吗？”

“严格的说，不是一类的。”老张拍了拍年轻人的头，“他的那个能力是天生的，你的能力是后天修炼来的，两者有本质上的不同。”

“修炼来的？”林宇非一呆，“我什么时候修炼过这东西啊?”

“老实说，这也是我们想要搞清楚的。”老张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来找你之前，我们从来没想过你会是这个样子。因为按照老师的描述，你是个修道的天才，十五年的修炼，单论境界你至少应该达到结丹境才对，可是你现在甚至不能流利地行炁。我观察了你半月有余，发现每到危险的时候，你总能很流利的运炁，可正常情况却从来没有行炁的自觉，你甚至从不修炼。所以你的修为应该还在，你只是忘记了行炁的方法而已。”

“忘记？”

“对。”老张道，“所以一旦逼到绝境，你的真炁会自发的离体护主，但是你自己却不懂得使用它们。还有，对于你现在的情况，叶师弟还有个大胆的假设。”

“你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失忆了。”

林宇非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人。老张说的一些名词，他并不是没听到过，但那都是在一些网络小说里听到或者看到的。现在在真实的世界里，从一张活生生的嘴里说出来，他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的真名，叫做张仲坚。他叫叶枫，比你入门要晚，所以也应该叫你一声师兄。”老张指着年轻人介绍，“我们的老师，叫做云还，是我们鬼谷一脉的现任掌门。这些你还记得吗？”

“老师？鬼谷一脉？”林宇非呆呆地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果然是不记得了。”张仲坚叹了口气，“我先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吧，找回记忆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按照老师的说法，十五年前你是自己顿悟入道的，当时老师就在附近，忍不住就指点了你一段时间的修行法门。按老师的说法，你悟道当时就直接达到了养气后期，可以算是绝顶的天才了。”

“哇塞！”叶枫在一边忍不住惊叹，“我现在才刚刚进入养气中境呢。”

“你要是用点心，现在至少还能高一个小境界。”张仲坚瞪了叶枫一眼，然后转向林宇非，“你那天晚上遭遇那只妖兽的时候我们在附近看到了，按照你使出的风刃的程度，应该已经达到结丹境。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让你重新掌握行炁的方法，这个至少比找回记忆要容易得多。”

林宇非一脸茫然。这一晚上的信息量太大了，他实在有些接受不能。张仲坚说的事情，他脑海里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他尝试着挥手运气，也完全不见他们所说的风刃什么的。

张仲坚看出了他的状态，心知今天晚上也许有些太急躁了，只好拍拍林宇非肩膀道：“算了，你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继续。我们先走吧，叶师弟。”

“师兄你等一下哈。”叶枫一边说着，一边从办公桌上的打印机里取了一张空白纸，在上边写起来：“我把我的电话留下，这样也好联系。”

“也好。”张仲坚道，“留个电话，联系起来也更方便。”

“师兄你怎么忽然又不急了？”离开工地还没有多远，叶枫已经忍不住又问起来，“我们的时间不是不多了吗？一次性告诉他不就好了吗？”

“他没有了这方面的记忆，说再多也没用。”张仲坚摇摇头，“他现在相不相信我们还两说呢。”

“那怎么办？”叶枫挠头。

“有点耐心吧，这种事情心急不得。”张仲坚笑笑，“这两天我们还是得守着他，免得那些……”

话说到这里忽然停住，叶枫疑惑地抬头，发现张仲坚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半点笑意。他目光炯炯地望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沉声道：“别躲了，出来吧！”

“不愧是传说中的人物，感觉真是敏锐！”黑暗中传来了赞叹声，“不过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多有不便哪！”

“由得你吗！”张仲坚冷冷地哼了一声，身上电光乍现。身边的叶枫只觉得光芒一闪，张仲坚的身形已经出现在几十米外的一个角落，身周电光缭绕，照亮了身边很大的一片。离他不远的地方，那个神秘声音的主人也被照得纤毫毕现。

“每一次见面，师兄的身法都让人震骇莫名哪！”那人再次用赞叹的声音说道。

“你现在这样叫我，真不知道怎么接口啊。”张仲坚的表情有些复杂，带着几分怒气，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叶枫此时也终于看到了那个人。他背对着路灯站着，本来应该是看不清楚他的脸的，但张仲坚虽然并没有解除防备状态，周身的电光不停地闪烁着，不时地照亮他的脸孔。

然后叶枫就有些挠头。

这人个子不高，长得颇有几分慈眉善目，脸色白净；虽然腰背挺得笔直，但是脸上带着很明显的皱纹，显然岁数已经不小了，而张仲坚看上去就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师兄？”叶枫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仲坚没理会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对面这人：“从你决心要走那条路开始，你就已经不是鬼谷一脉的弟子了。”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离开师门，”那人脸上阴沉之色一闪而过，“原来堂堂一个道门大派，竟然容不下一点不同意见吗？”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所做的，有些已经越过了底线！”张仲坚沉声道，“做出那种选择的时候，你已经和当初害你的人，没什么区别了！”

“随便怎样吧。”这人的脸色在出现后第一次沉了下来，语气却忽然没有了先前的锐利，反倒有些漠不关心，“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当初你们说等我修行有成，我想的那些不过顺手。可我入门百年，修为越来越高，却也离我的初衷越来越远。师兄，你和老师从来都不知道，其实我从来不曾害怕。哪怕不曾修道，我也从没害怕过去直面那个人。我从来没怕过死亡，我只怕将来入了冥府，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做，即使能见到相托之人，也已无颜去见！”

“拜你们所赐，如今的我，已经连死去的胆量都没有了！”他冷冷地说。

张仲坚忽然沉默下来。他身上的电光依旧缭绕，人却忽然没了气势。他甚至没有对那声“师兄”有所反应。至于叶枫，只是在一边茫茫然地站着。事情演变到这一步，他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插嘴了。

“当初接引你入门的时候，我可也从来没想过，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面对面。”张仲坚忽然叹息一声，“离开这里吧莫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但是接下来老师也会过来，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被称作莫离的人低笑一声，“可就像你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了，你觉得你还有劝说我的立场吗？”

“我来这里，自然也有我的目的。”他的身形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模糊起来，声音也开始变淡，“你接下来只要期望，我们的目的不要相交就好了！”

张仲坚没有再动，身周的电光也开始慢慢散去。

“又进步了啊……”他叹息一声，目光却望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

“这是谁啊师兄？”叶枫终于有所反应，立刻凑到跟前。

“他叫莫离，本来也是你的师兄来着，可惜现在……”张仲坚没有再说下去。他转身拍拍叶枫的肩膀：“你要小心，这个人现在，已经是个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了。而且看他的身法，恐怕也已经结丹很久。”

“我靠！”叶枫惊叫一声，“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样的变态！不行，我觉得我得先给自己做点护身神器，现在就算刻苦修行也赶不上啊！”

“臭小子，就知道偷懒！”张仲坚一巴掌拍过去，“你就不能努力点修行吗？自身实力上来，不比那些身外之物强？”

“这可说不准啊！”叶枫偏了偏身子，却没躲过去，“现在的科技能做到的事情，可不见得比你们的招式差多少哦！”

“可你还是躲不了我的巴掌！”张仲坚收拾起心情，笑骂一声，“不贫了，这几天这里的情况越来越反常，我们得小心着点。工地这边交给我，他家里那边你多盯着，包括他不在的时候。毕竟他也很可能是个结丹境的高手，就算因为失忆不灵光了，也总会引起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的注意的。”

“知道了师兄，交给我吧！”叶枫举手保证，忽然又缩回手：“不过今晚我得回去一趟，拿点宝贝！”

“去吧，今天晚上我盯着就好。”张仲坚应了一声，“注意安全。”

“得嘞！”叶枫满口答应的当儿，他那辆宝马悄无声息地滑行过来。他飞快地上了车，车子沉闷地轰鸣几声，转眼就窜入夜幕。张仲坚摇了摇头，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身形微微一闪，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之后，几十米外的黑暗中走出一个人。他站在路灯下，遥遥地望着张仲坚消失的方向，正是林宇非。半晌后，他默默地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掌心。

在那里，一个青色的、接近实体的风卷，轻轻地摇曳着，带着轻微的尖啸声，在路灯下闪烁着微微的青光。

一晚上就这么过去。回到工地后，也再没有出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无数的谜团萦绕在脑海里，导致林宇非这一晚上也没怎么睡。但是工作还是要干的，早上七点，睡了不到两小时的他被闹铃叫醒，准时开了大门。

“小林，今天开始给你配个助手！”

工长的话在耳边轻飘飘地划过，林宇非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助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张。不，现在林宇非已经知道了这人的名字，张仲坚。

“你是老板的亲戚吗？”就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林宇非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昨天你还是个新来的木工，今天就进了项目部了？”

“我本来就是个测量工啊，有岗位证的。”张仲坚半真半假地说，“昨天刚来，还没来得及安顿嘛不是。”

林宇非疑惑地看着他。

“其实主要是为了贴身保护，”张仲坚一边收拾仪器一边低声坦白，“你现在还没有自保的能力，但是这里已经不太平了，来了好些心怀不轨的人，尤其是莫离。”

林宇非沉默。

“昨天晚上你都在一边听到了吧？”张仲坚问。

“嗯。”林宇非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自己身上的变化，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遇到怪兽的那天晚上，他到我家找过我。”

“是妖兽，”张仲坚随口更正了一下，“他说了什么？”

“他说要找一个人。”林宇非低声说，“可是我不记得有他说的那样的人，所以他就离开了。”

“找一个人？”张仲坚一愣，“什么样的人？”

“说是一个突然出现并有意靠近我的人，”林宇非道，“不过我不记得了。按你们的说法，我失忆了不是吗？”

“还好，看来我们昨天晚上的露面还算及时。”张仲坚表情很快变得轻松了点，“现在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嗯。”

“我猜他昨天晚上也是来找你的。虽然还不确定他的目的，不过好在我们抢先了一步。”张仲坚站起身来，顺便向窗外扫了一眼，看没有进来有道，“我发觉了你的话，他应该也发觉了，毕竟我们修为境界差不多。所以再遇到他的话，你得小心点了。”

“我知道。”林宇非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又问道，“那个，师……师兄，我身上的能力，真的是你说的道术吗？”

“这点不需要怀疑。”张仲坚笑了笑，“不过这个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完的，我们得干活了。晚上去你家，我和你说个清楚。你是一个人在家吧？”

“对。”林宇非没有隐瞒。知道那个叶枫的身份后，他毫不怀疑他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全部情况。现在想起来，两次公交站的相遇，恐怕也不是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