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自己的道路

第31章 自己的道路

叶枫只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才缓过来，而那六棵树的生长，只是又持续了一分钟多点就停止了，最终保持在了近百米的高度，已经是超高的参天大树，远处看去，完全看不出是六株，倒像是一株直径几十米的巨树。

醒来的叶枫立刻受到了众人的盘问，最活跃的不是别人，正是葛同山。但是在云还面前，他还是比较收敛的，虽然一脸雀跃的表情，却不得不等着云还先问。

“我先要确认一下，生长的能力，你开发到哪一步了？”云还没有拐弯抹角，第一问就直接点题。

“呃……还是只能改变形态的阶段，内在的改变和催化，还是差点儿。”叶枫乖乖地回答道。

“哼！”云还冷哼一声，伸手指着身后那近百米高的“巨树”，“那这是这么回事？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炸弹树啊，沿海那边就有种的。”叶枫答道。

“炸弹树没有这么硬吧？”这次说话的是张仲坚，“这东西我也见过，可不是你这样的东西。”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说清楚！”云还道，“搞不清楚的话，谁都没法帮你。”

“是真的啦！”

叶枫分辩了一句，又补充道：“主要就是炸弹树，只不过我对它的基因作了些修改，然后培育出了一些种子。这个里面混杂了海松和铁树的基因，所以将海松的耐火性和铁树的坚硬性状都保留了，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除了林宇非听得一知半解，其他几人都是一脸懵，甚至包括玄如，此刻也是皱着眉头，一脸不能理解的表情。

“呃……就是说，确实做到了内在的一些改变和融合，不过不是用能力，而是在我的实验室里通过实验人工合成的，和能力无关。”叶枫忽然反应过来，赶紧向几人解释。

然后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向云还提问道：“虽然内在的催化只人为的手段，可是形态的催化我还是用了能力的，这样子造出来的种子，能在罗天大醮上用吗？”

“可以，只要你是用能力催化生长的就可以。”云还点头。

“耶！”叶枫兴奋地挥手。

“我来问一个！”葛同山一副既急不可耐的样子，“为什么你都昏迷了，那树还长了那么久？这种能力，难道不是要靠使用者主动施展的吗？”

“这个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叶枫道，“我可以一次性地将能力注入到目标内，根据注入量的多少，可以提前预设目标的生长规模和生长时间，我练习了好久才掌握好的。只是这个方法消耗有点大，因为需要分出一大部分来控制注入的能力，所以刚刚才会那么辛苦。”

“你要小心。”葛同山道，“能力这个东西通常不会有太大的消耗。你这个技巧消耗这么大，虽然不太明白这么做到的，但这么离谱的消耗恐怕不只是因为要后续控制，只怕还有些别的原因。我建议你再多研究一下，找找原因。”

“是这样吗？”叶枫疑惑，“那我再研究研究。”

“这个研究是必要的，”云还点头道，“但是你还有更重要的需要修炼。一个是对内在性质的修改，另一个是能力的进化。”

“是！”叶枫答应一声，旋又疑惑道，“性质的修改我知道，我一直在努力中。进化是什么意思？这个能力还有别的方向可以开发吗？”

“不是什么特异的能力。”云还道，“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棘刺的生长速度，在实战中其实有些跟不上对手吗？这还是你师姐擅长的不是速度，如果是玄山呢？你确定你能正常地和他对战吗？”

“境界就差得太多了吧……”叶枫嘀咕半句，立刻就在云还瞪过来之前改口，“我明白老师的意思了，现在这生长速度确实不够看啊！不过这个该怎么进化呢？有什么窍门吗？”

“这个就只能是苦练了。”云还摇摇头，“不是所有的修炼都有捷径可走的，那毕竟只是少数！”

“我知道了老师！”叶枫的姿态乖巧地让林宇非发寒——在张仲坚面前这小子可从没有这么恭敬过。

“知道就好！”云还瞪了叶枫一眼，又转向林宇非，“玄清你呢？找到什么门道没有？要不要和你师姐切磋一下，找找感觉？”

“我想……我还是先自己练习几天吧。”林宇非犹豫着，“这两天确实有些感觉了，也有了一些想法。不过还是成不了体系，发动也还不熟练，我想自己练习一下再说。”

“嗯……”云还沉思片刻，“也好，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要在这里面……”

云还指指身后的那棵“巨树”，“你要和玄如在这里面好好切磋一场，这样是最容易找到自己的问题的，以后也要经常这样。我不会每一次都安排，但是你们要自己安排时间。”

“是！”叶枫和林宇非一起答应。

“今天就先这样吧。”云还站起身来，向着身后看了一眼，忽然叫道：“玄微！”

叶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应道：“在！”

“今天再给你一个任务。”云还指指那棵巨树道，“这个东西，占地要再大上一倍，底层改造成演武场，供你们切磋之用，上面再隔上一层，休息用。今天之内，必须完成。”

“这个东西不是普通材料，改它消耗很大啊……”叶枫嘟囔了两句，无意间抬头看到云还的脸色，忽然反应过来，立即改口：“是，保证完成任务！”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过。

演武场的改造，终究没能在当天完成，而是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除了一层的演武场和二层的休息室，叶枫还自作主张地隔出了第三层，决心要将这里变成自己的第二实验室。演武场的四周还附加了看台，都是巨树的形态变化生长而成。演武场被放大成了单边长度超过五十米的六边形的大广场，周围还多了一层盾墙，张仲坚和葛同山试过之后都赞不绝口，也让叶枫得意非凡。

这三天里，林宇非一直在自己琢磨。

葛同山给出的方法，对他来说其实相对容易。至少比起漫无目的地寻找这样的周天那样的行炁要容易理解得多。用想象的方法来创造事物，对林宇非来说是平时发呆都经常做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候没有行炁的自觉，也就仅止于想象而已。

这三天时间对于林宇非来说，实在是开始修行以来最快乐的三天，因为一切都太顺利了。凡自己能想象到的，基本都能够出现，并且每一次的威力都很是不凡。加上他自身不可思议的炁量，这三天他连睡觉的时间都完全放弃了。

“这个炁量，实在让人惊悚啊！”在演武场旁边的看台上，正在看着林宇非修炼的葛同山想着身边的张仲坚大发感慨，“我现在已经稳定在了元婴境，都不敢像他这么挥霍。我现在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这小子修炼的，肯定是等身丹了。靠着这个程度的创造能力，等身丹的修炼风险必然会大减，这才是他成功的原因吧。”

“我倒是觉得不算完全成功。”张仲坚沉思，“他的失忆是可以确定的，但是完全失去了行炁的本能这点，总让我有些难以理解。难道是修炼等身丹的时候冲击过大造成的？”

“有可能。”

“多想无益，这些天还是帮他完善眼下吧。”云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仲坚和葛同山一起回头行礼。

云还摆摆手，一脸春风地站在了两人中间，一起看向场中的林宇非。此时林宇非正在场中来回游走，并且不停地变幻着身位。此时的他速度比三天之前进步神速，虽然与张仲坚是没法比，但是和玄如比较一下，还是可以一试的。

“这小子，喷射用得很纯熟了嘛！”张仲坚笑道。

林宇非的身法变幻，显然是用了他自己的喷射，只不过他的身法变幻不停，使用的频率和之前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现在使用喷射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也听不到喷发的声音，隐蔽性比之前好了太多。

“这是在模仿你的雷甲吧？”葛同山道。

“只能算是参考吧。”张仲坚道，“他这风甲太过脆弱，不会有多少防御能力，估计只是为了保持喷射的连贯性吧。”

“聪明的小子。”葛同山感叹。

云还也微笑着颔首。这段时间，尤其是来到云山县这几天，他的心情越来越好。鬼谷一脉位列道门五大派之一，千余年来一直靠着他和张仲坚两个人支撑。虽说两人实力足够，但后继无人却是最被人诟病的一面。如今连续收获三位传人，还都是天资卓绝之辈。就算叶枫修炼有些懒散，这几天的表现也足够惊艳，这叫他如何能不喜上眉梢？

“玄清，上来一下！”云还忽然吐气开声，唤了一声。

林宇非刚刚创造出流云风甲，解决了自己高速位移的问题，此时正玩耍得畅快无比。听到云还招呼，顺势一个转向，人在空中连续几个喷射，眨眼间就到了距离数十米，高六米多的看台上，然后收了风甲，来到云还面前行礼。

“这三天，看起来收获不错啊！”云还含笑道。

“是。”林宇非此刻还没从兴奋中恢复过来，脸色还微微有些发红。想了想又向葛同山行礼道：“多谢葛前辈。”

“不用谢我。”葛同山摆摆手，“能力是你自己的，我不提醒，你也总有一天能自己发现。”

“这下可以进行一次实践了吧？”云还含笑看着林宇非，“你想要谁来做你的对手？”

林宇非尚未答话，忽然一阵微风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老师，让我来吧。”

“如何？”云还看着林宇非道。

“好。”

林宇非没有犹豫。事实上，云还问起的时候，他心里的选择，其实也是玄如。只是没想过玄如居然也会主动过来求战。

“那就下场吧。”云还点点头，“不要想着留手，玄如的实力不比葛小子差多少，你可要小心。”

“是。”

林宇非答应一声，回头才发现身后人影杳然，玄如居然已经站在了场中。

“这么心急吗？”林宇非也忍不住在心里咕哝一声，流云风甲发动，转眼也来到场中，站在玄如的对面。

玄如已经换下了初遇时候的穿戴，此时穿着一身素白的练功服，腰上用她原来那根白布带子束着，长剑反握背在身后，显得英姿飒爽。林宇非看得呆了片刻，才忽然反应过来，抱拳行了个礼：“请师姐指点。”

玄如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长剑向前一指，背后火翼在瞬间出现。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长剑已到林宇非面门。

林宇非这次没有太过慌张。掌握流云风甲后，自身速度变快得同时，肢体的反应速度也远超从前。剑尖临身的同时，风甲发动，多点同时向前喷射，整个人飞速向后退出，同时对向前追击而来的玄如形成了一个阻力，虽然没什么伤害，但多少也减缓了追击的速度。

“风刃，列阵！”

后退的同时，林宇非在口中低喝一声。几天的练习，他已经基本适应了对于创造能力的使用。虽然创造的速度远不及随心释放，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成功率却不可同日而语。风刃在各个方向一个接一个地成型，却都没有立刻攻出，而是凝立在原处，位置都在玄如的身后。林宇非自身依旧在借助着流云风甲飞速闪避，心里默默地计算着风刃的数量和方位。

他现在的情况和叶枫对于棘刺的操控有类似的尴尬。叶枫需要提高棘刺的成长速度，他需要提高的，是创造术的速度。

然而这个东西却不是短时间的练习可以达成的，说来倒是简单，需要的只是熟练度。可是熟练度这东西，显然不是三天的时间就可以提升上去的，三十天都不太可能。所以在练习的时候他就在思考了，最终想出的办法，就是预先的布阵。

对于这一点，张仲坚曾经提出过质疑。他自己的天王刀就是通过创造实现的，当然知道创造出的东西要一直保持，也是要消耗炁的，但由于天王刀的形态维持是有实体支持的，所以炁的消耗很小。可是林宇非创造的东西不是实体，而是完全由炁组成的术法，这个东西要维持形态就要消耗炁，需要的可就不是一点点了。可林宇非的想法却还要创造大量的术，还要保持着形态来布阵，消耗可想而知。

对于这个质疑，林宇非没有提出反驳，毕竟他自己也没底。可是葛同山却表示了支持，凭借的就是林宇非修炼的可能是等身丹。按照有限的记载，等身丹能包含的炁量可是堪比化神境的。

这件事最终也没讨论出结果。张仲坚建议慎用，或者先小规模的试试。可是这三天里林宇非沉迷于创造术法，这个尝试还一直没有践行。但是一进入实战，林宇非还是忍不住想要试试。

玄如对林宇非的追击过去了仅仅十秒，空气中悬浮着的风刃已经有数十枚，悬停在那里微微颤动。但林宇非依旧没有感觉到乏力，张仲坚和他提过的内炁匮乏的感觉也没有出现。

继续布设吗？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停留了不过一秒，然后就被林宇非抹掉了。十秒钟，这个时间已经够长了。玄如在他的引导下，这段时间里一直背对着他的风刃阵列，看上去好像还没有发觉，再继续下去可就不一定了。稍一思索后，他决定发动。

“大风刀！”林宇非嘴唇微动，在他身后十米左右的地方，两道一人高的风刃逐渐凝聚，但是都被他的身形遮挡。成形的一瞬间，林宇非脚下发动最大限度的喷射，整个人以急速冲向天空，在地上荡起大片的尘土，同时大风刀发动，向前飞射而出！

林宇非这一个位移来得突兀之极，几乎是在瞬间从玄如眼前消失。玄如显然是有些意外，尚未来得及转向，大风刀已经到了身前不到两米。她当机立断，放弃了对林宇非的追击，长剑上火光骤涨，然后一个平挥，同时身形后撤。

火光和大风刀撞击在一起，风刀被拦腰截断，却没有立刻溃散，而是又前进了一小段后猛然爆发。玄如却像是想到了这个变化，后退的同时火翼向前合拢，将整个正面都挡住。大风刀爆发带出了如同爆炸一般的冲击力，却只是将玄如向后推出了一尺多。

悬浮在空中的林宇非暗暗地叹了口气。大风刀是他现在能创造出来威力最大的术，如果这个起不到作用的话，那么布设在四周的那些风刃也没什么用。只是眼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甘心就此认输，指令发出，数道风刃向着玄如的后背攻去。虽然比大风刀要小很多，但是速度更快。

风刃在眨眼间就轰到了玄如背后。高速带来的厉啸声中，玄如的火翼猛然张开，竟然向后卷出，一对翼尖交叠在一起，竟然在身后形成了双层的火盾，显然是给了足够的重视。

风刃很快就和火盾撞击到了一起。出乎林宇非的预料，风刃造成的伤害居然对火翼造成了影响。他第一波放出了六道风刃，却并没有撞击在一点上。但即便这样，火盾居然也卷回了些许，竟然是被撼动了。

借着火翼的阻挡了一波，玄如已经回过身，直面了第二波的风刃。这一次林宇非放出了十道，并且沿着一条线向玄如冲去，准备借助对一点的连续攻击加大威力。

玄如显然感受到了压力，梦地后退两步，改为双手握剑，长剑上深红色的火焰暴涨，竟然是用上了纯阳真火。剑尖上光焰伸出数米长度，然后对着排成一排的风刃正面劈下。

纯阳真火的威力是不容小觑的，整排的风刃都被切开并瞬间爆散，只有最后一个被波及较浅，只是想着旁边溅射而出，撞在了看台边上。只是这一次，这道风刃居然没有立刻爆散，而是持续了两三秒才渐渐消失。

林宇非微微一怔，忽然面露喜色。

“真蠢！”他在心里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声，然后将剩下的风刃的大部分都释放出去，从四面向玄如攻去。

“咦？这下可有点不行啊！”看台上面，葛同山忽然一拍大腿，叹息了一声，“刚才不是还知道合而击之吗？怎么又放弃了？”

“别急，他应该又有什么想法了。”张仲坚观察得比较细，根据林宇非的神色变化，隐隐猜到了林宇非的意图。

这一波围向玄如的风刃接近二十道，却不是同时攻上，而是错落有致地拉开了时间。而且这次释放出去后林宇非就放弃了观察，而是全力操控着剩下的六道。

集中……再集中！

林宇非努力地集中着精力，给了这六道风刃一个“旋转”的指令，同时也在嘴里小声地说出来，相当于施加了一个言灵操作。

仍旧浮在空中六道风刃渐渐地在原地旋转起来，而且越来越快。林宇非没有急着释放，而是努力地集中着精神，再次给出了“旋转加快”的指令。

这个时候，分批攻向玄如的风刃已经被全部击溃。林宇非再给了剩下的风刃加快旋转的指令，同时嘴里默念，在两只手上生成了两个风钻，也开始旋转起来。

没有了风刃阻隔，玄如毫不犹豫地向林宇非攻来，剑身上的红色火焰收缩到了四尺长短，火焰再次收缩，变得不再闪烁，犹如实体一般。

林宇非手上附着的风钻还没有完全成形，却没有露出多少慌张的神色，反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在眼中一闪而没。

“风盘，切割！”

口中轻叱，六道旋转到极致的风刃猛然发动，如同六道青白色的切割片一般，带着尖锐地呼啸声，从背后向玄如直切过来。

玄如虽然攻向了林宇非，但并非没有注意到这剩下的风刃。听到背后的啸声，却是不慌不忙，人依旧面向林宇非，却早已使出御剑术，长剑脱手而出，在空中打了个回旋，向身后的风刃斩去。同一时间，林宇非手上的风钻成形，也借助风甲的推动，飞快地向玄如攻来，竟是要配合旋转的风刃，来一次前后夹击，而且是近身！

“我的道路，就从这里开始吧！”

林宇非心里默念着。这是修炼以来第一次，他没有完全被动地疲于应对对手的攻势。这一次，他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招式，并且做好了筹划，拟定了后招，要和对手好好地战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