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免疫殃气之人
大黑猫扭过头瞪着眼睛一看,那李长生似乎并没有受到那殃气的袭扰,依旧是生龙活虎,跟个没事人一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黑猫自言自语道。
而李长生却有条不紊的吩咐苗采缇道:“快把茅姑娘搀扶过去!”苗采缇随即点了点头,朝着茅丘青跑了过去。
李长生则从褡裢里掏出一块白棉纱,按压住南伯万脖子上的伤口。
“苗姑娘,快过来帮忙!”李长生呼喊一声,安顿好茅丘青之后,苗采缇赶紧跑了过去。
“帮我按住伯万兄的伤口!”话音一落,苗采缇赶紧伸手按压住南伯万脖子上的伤口,随后紧张的问道:“我腰包里还有些白药,用不用给南一道长止止血?”
李长生摇了摇头。“没用的,那是颈动脉,药粉是止不住伤口的。”说罢,李长生掏出了一张药符,一张黄纸,还有一只三寸来长的朱砂毛笔握在了手上。
“生哥,你要干什么?”苗采缇一脸的疑惑。
“我们祝由一派有一个夺天地造化的绝技,名叫移疮挪病法,也叫转移术,可以将患者身上的伤溃转移到树虫水纸禽上,从而保住人的性命,只不过这一绝技我尚未融会贯通,也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李长生取出银针,在南伯万的头顶上刺了进去。
随后又用另一枚银针,朝着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一扎,然后点燃了药符化成了灰烬,他口中念诵着一句祝语。
所谓祝语,乃是祝由术中的精义法门,道门称之为咒,佛门称之为经,儒家称之为典,医家称之为祝。
祝语和咒语不同,祝语代表了医家的祝福,是祈保平安的内容,而咒语则是敕令诅咒一类的法令,与医家的祝由有着本质的不同。
“收回封闭令,搬去五行山,掘出江河水,捆龙出海滩!”李长生口中念诵的祝语,乃是施展移疮挪病法的祝文,名为移山填海咒。
紧接着,李长生用朱砂笔在黄纸上写了一个“艮”字,之后又写上了一个“之”字,紧接着两个字合二为一,变成了一个“退”字。
李长生将那个写着退字的黄纸贴在了那棵树干上,随后用手中的黑色药符灰烬,在南伯万的伤口上揉了揉。
此刻李长生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的拳头攥的很紧很紧,生怕一松手就会施法失败,李长生用力朝着那大树上贴着的黄纸上一拍,大喝一声:“伤溃转移!”
话音一落,南伯万的脖子上滋滋的冒着白烟,而那棵大树的树干上的黄符纸,也轰的一下燃烧了起来。
只见那大树的树干上突然浮现出一条深深的裂痕,从中渗出了几滴鲜血,这时再看那昏迷中的南伯万,他脖子上就只剩下了一团黑灰,而刚刚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也不见了。
苗采缇惊讶的无以复加,这样的场面,她生平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的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转移术吗?这么厉害!?”苗采缇一脸钦慕的望着李长生,此刻树林里的阳光从李长生的头顶照射下来,苗采缇蹲在地上,她抬头望去,只看到李长生背后生出一条条环状光晕,她此时望着李长生的目光,就像是望着寺庙里的神明那般敬仰与崇拜。
“伯万兄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你去看看茅姑娘把,那殃气侵入了她的脖子,那里离心脉很近,一旦发作就没救了!”
苗采缇听完李长生的嘱咐,连连点头,转身就跑过去照顾躺在地上挣扎的茅丘青。
李长生转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与那呆若木鸡的大黑猫四目相对。
“原来你用的是祝由术啊?难怪这么厉害!”大黑猫开口嘲讽道。
李长生掏出虎铃,串在手指上,轻轻一晃,发出一阵脆响。“你这咪咪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如此厉害?连茅家的阵法都制不住你?”
“你他妈的再把猫爷我叫咪咪,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大黑猫怒了,很显然它认为李长生是在侮辱它。
“那我叫你什么?”李长生警惕的问道。
大黑猫舔了舔爪子。“叫猫爷,猫爷的猫,猫爷的爷!”
“放屁!哪有把小畜生叫爷爷的!你就是咪咪!”李长生这句话,看似轻飘飘,但是对那大黑猫心灵上的伤害绝对是毁灭性的。
世间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我当自己是大爷,你却不把我当人看。
“好,有种!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阳寿尽了,猫爷我送你上路!”大黑猫杀心四起,两个眼睛的瞳孔再度变成了一条细线。
“哼!我就不信了,你就是个小畜生,连人形都没有,哪来这么大本事?”李长生举起了虎铃,来回的摇晃着。
大黑猫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咸阳茅家的人都不是猫爷我的对手,就凭你,一个煎药生火摇铃铛的郎中,也敢跟你猫爷我叫板?还真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啊?”
李长生也有些生气,原本是打算好言相劝的,可这黑猫实在是可恶至极,伤了人不说,还如此狂妄,李长生瞪着那黑猫随口说了句。“你有什么可豪横的?你个咪咪!”
“卧槽!”大黑猫被彻底激怒了,它猛吸了一口气,随即从口中吐出了一股巨大的黑色殃气,殃气滔滔如同漫天的乌云,一下子就将李长生彻底包裹在那巨大的殃气之中。
大黑猫这次是下了死手,这么大一股殃气,连周围的花草树木也跟着枯死了,李长生被殃气裹的严严实实,连个缝隙都不漏,这下子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生哥!!”苗采缇大声喊道。
如此大面积的殃气,隔着几丈开外,苗采缇都感受到了一个锥心刺骨的阴冷,更别提身处其中的李长生了。
大黑猫望着那团黑雾,嘴角流露出一丝狡黠,如此大范围的殃气,别说弄死一个人,就是弄死一个村庄的人,也不在话下。
然而没过多久,那股殃气突然开始剧烈收缩,似乎被某种东西给吸进去了,殃气的范围在逐渐减少,殃气的浓度也在逐渐降低,大黑猫心里有些犯嘀咕,这根本就不可能啊?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任何活物能够抵挡殃气的侵袭。
隐约中,大黑猫看到了殃气中的那个人影,而周围的那团黑色殃气正在一点点的被李长生吸入进衣服里。
没过多久,那刚刚还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殃气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李长生一脸诧异的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那大黑猫,那大黑猫也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寻常人不可能承受住这股可怕的死亡气息,这可是无常之力,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说话?”大黑猫急了,它朝着李长生一阵怒吼,急切的望着李长生那张茫然无措的脸。
苗采缇也被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如此可怕的殃气,居然对李长生造成不了丝毫影响,要知道刚刚那黑猫吐息之间只是拳头大的一团黑气,就致使精通茅山术的茅丘青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而李长生面对的那团黑色的殃气,至少有一丈开外的范围,可他居然毫发未损,这简直匪夷所思。
就在两人都摸不着头脑之时,那大黑猫突然咧嘴发出了一阵瘆人的笑声。
“你笑什么?”李长生有些不解,他此时除了不明白这眼前的黑猫为何发笑,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这殃气毫无反应。
莫非,是跟自己背后那张古怪的人脸胎记有关?
大黑猫的笑声戛然而止,它目光里的杀气消失了,那宛如细线的瞳孔也开始变得圆润起来。
“少年郎,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大黑猫故弄玄虚的问道。
李长生摇了摇头。“我是祝由一派的弟子,是祝圣魁手玄都子的徒弟,怎么了?这跟你有关系吗?”
“哈哈哈哈哈哈,少年郎,今天我就放你们一马,等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后,你再来找我吧?”大黑猫扭头就准备走。
李长生连忙上前几步。“慢着,这位..咪....呃不,猫爷,我们此次并没有恶意,只是为了解除咸阳城的鼠患,万物生克,能够最有效清理鼠患的办法就只剩下猫了,希望你能够伸出援手,帮咸阳的百姓扛过这一劫!”
黑猫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因果报应循环不息,他们自己做的孽,自己想办法解决吧!猫爷我没有这个义务,人生在世千般好,一旦无常万事休,少年郎,记住这句话,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随后黑猫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树丛里,整个山林河谷再度陷入了死寂,南伯万重伤昏迷命悬一线,茅丘青身中殃气,朝不保夕,李长生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连同苗采缇将这昏迷的二人,背下了山。
来到秦渡镇上,李长生和苗采缇将南伯万和茅丘青安顿在客栈里,他留下苗采缇从旁照顾,自己则跑到镇上的药铺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