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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

第224章 难过

唐皎握着玉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收起玉佩低头一笑,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再联系。

第二次唐皎是在忘川河畔见到了她,与尸山里的她不同,再见时她一身深紫色长袍盘起了长发戴着一支小步摇发簪,和一些小巧精致的发饰,像极了一个真正的公主,她身边站着的是范旭泽,两人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看到唐皎走过来的范旭泽停止了话题,范溪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是唐皎她恭顺的站到了范旭泽身后低垂着眸子,唐皎看了她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假装不认识:“请二爷安不知这位姑娘是?”

范旭泽脸色缓和了一些:“这是我妹妹溪音,好久不见,可还习惯?”

“承蒙王爷与二爷厚爱,在下过得很好无人打搅,这日子过得很是舒心。”唐皎微微一笑有意无意的看了几眼范溪音。

比起尸山里杀气四溢的范溪音,此时的范溪音这样的打扮衬的她有些温柔了,这样的她才像个贵女:“哥哥有事的话,妹妹就先走一步了晚些时候再去问候哥哥。”她行完礼就打算离开。

叫住她的范旭泽叹了口气:“不要一意孤行不然你会后悔的,溪音我是为你好。”

背对着他们的范溪音犹豫了两秒转过身看着范旭泽:“我不知道什么叫后悔,我只是去试试,若行不通我自然会想明白,但是没有尝试怎知不行?此事我一定要做,可要是我什么都没有做,那样我才会后悔,哥哥不会阻碍我的对吗?我势在必得,谁阻碍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你就是这样倔,非要一意孤行,你知不知道一旦失败….那后果不堪设想?赔上的不止是你与范家,更是冥界的灾难。”范旭泽将事情的严重性告知了她。

目光坚定的范溪音捏紧了十指:“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范家和冥界,哥哥有顾虑不敢,但我死生不悔绝不回头,还请哥哥成全,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迟疑片刻的范旭泽长吁口气:“罢了,既如此你便去吧,若是你一人不行……”

“我一定行,哥哥就安心等我消息。”范溪音行完礼后匆匆离去。

唐皎猜测了一二,应该是为了苏锦澈复活的事情:“二爷的这位妹妹是个有主见的,二爷应该信她,给她一些机会才是。”

范旭泽勉强一笑:“是啊,她自小就被宠的无法无天,做事不计后果,我只担心她这性子日后会招来天大的祸事,我担心总有一天我无法再护着她,她会被欺负会吃亏,她就是太要强了,不肯低头,在冥界还好,要是在外难免树敌颇多。”

笑起来的唐皎跟他一起看着范溪音远去的背影说道:“我不这么认为,她不是那种甘愿被困于后宅的女娘,她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二爷应该多给她一些自己的空间,别总认为她是长不大的孩子,只有放开手,在跌跌撞撞之中才能学会长大的。”

“借你吉言但愿她能有自己的天地,我这妹妹生性孤傲,我知道没人能困住她的,或许她不属于任何一人,她只属于自己,她在我这里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她还没有成长到不需要哥哥的时候。”范旭泽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眼泪落下的范溪音动容不已,唐皎递给她一张帕子:“二爷心里一直是有公主的,一直到现在二爷或许都认为,公主还年幼,还没有成长到不需要他的时候,二爷不喜欢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公主的爱,唯有默默守护。”

泣不成声的范溪音知道范旭泽爱自己,可却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爱自己。

“盼儿躲开!”负伤的唐皎心急如焚的冲向顾盼,回头看去的顾盼眼看就要被火球击中范溪音及时赶到挡下火球,惨叫声从身后响起范溪音愣了一下回头看去,顾盼的脸被溅起的火花伤到。

唐皎接住她心疼不已想碰又不敢:“别怕没事了没事了盼儿,只是伤了一点。”唐皎不敢告诉她,她的左脸灼伤的很严重。

范溪音盯着那群想逃跑的黑衣人:“谁给你们的胆子,我冥界岂是你们想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怀肃,全部诛杀!”

“是公主。”

蹲下身的范溪音查看了一下顾盼的伤口抬起手凝聚灵力成冰轻轻的靠近顾盼的脸:“这伤…..”

“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对吧?”唐皎故意这样说,说完紧张的看向范溪音,她明白唐皎的意思顺着说道:“是啊,一点小伤,养几日保证没事了,顾姑娘不必担心。”

跟着唐皎一起回去的范溪音发现唐皎很在乎这只并不强大的鬼,为她,唐皎下令销毁了殿中的所有镜子:“我知道盼儿脸上的疤祛不掉的了,也没办法治好对不对?”他这话对着范溪音说,实则是在问走出来的宇文疏。

摇摇头的宇文疏行礼道:“顾姑娘的脸属下没法治好,这是鬼族惯用的手段,那火球里参杂了毒,伤口会长久不愈合,反反复复的腐烂,属下已经清理干净了伤口的毒,挖去了一些腐肉,但这疤痕实在没有半点去掉,不过也不是绝对的,鲛珠或许可以治顾姑娘的脸。”

唐皎一听立马振作了精神:“真的吗?”

“是也不是,这鲛珠必须是鲛人族皇室的鲛珠,他们的血灌溉着鲛珠,是上好的疗伤圣物,传闻鲛人族皇室的鲛珠包治百病,去除一切伤疤,只是取珠痛苦不堪,大人若是前去取珠必然会引来鲛人族的不满挑起战争。”宇文疏的话让唐皎燃起的希望重新覆灭,孰轻孰重唐皎是知道的。

范溪音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鲛珠我来想办法,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颗鲛珠治好顾姑娘的脸。”

心里一动的唐皎怔怔的望着她,彼时他们不过才见过三次:“你为什么要帮我?”

“就当是报还你的救命之恩了。”范溪音带着沐怀肃匆忙离开,唐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似乎每一次见到她,她都走的很匆忙,两人连好好说话的时候都没有。

真正让唐皎信服她的,是她的搭救之恩和她的能力。

那是苏锦澈登基称帝的第一年,那年的雪下的格外大,被围困的唐皎四面受敌,能用的鬼兵仅五千,无人肯去搭救一只鬼王,范旭泽因身在皇城辅佐根基不稳的苏锦澈,无法脱身去营救,众人皆是想着死了一个鬼王自然会有其他的鬼王替代,而身在九幽君的范溪音得知消息毫不犹豫的带兵前往。

当艳鬼告知有援兵前来支援时,唐皎心中还带着困惑和意外,然而看见马上的范溪音一袭浅绿色冬装出现时,他愣了片刻。

似乎范溪音每一次出现都会给他惊喜,也会带给他别样的温暖,战场之上的范溪音风姿绰约像天生的将领,只有在马背上的范溪音才会让人想到少年的英姿飒爽,她是那样的骄傲自信,浑身散发着光似得,看愣的唐皎甚至忘记了挥剑,目光对视,范溪音挽弓搭箭,唐皎没有要躲的意思,这一刻他是信她的。

射杀了他身后敌人的范溪音驾着马飞奔而去将他拽上马背,唐皎注意到跟着她来的还有一少年,那少年气质非凡长相不俗,唐皎没有见过他,只是他散发出的气质就知道他的身份绝对不凡,他和范溪音一样,骄傲且自信给人遥不可及的姿态。

等撤到营地范溪音和唐皎下了马:“阿疏你去清兵,看看还有多少可用的兵力,待休整过后找机会突围。”

“突围?”姜贺似乎有些意想不到:“我还以为溪音是想着围剿的。”

范溪音看着姜贺说道:“鬼族派遣了十万兵马,我只带来了三万,加上唐皎的鬼兵只够突围的,怎能围剿?”

姜贺眺望远方的战场眯起眼:“有何不可的呢?我要看战事图形,溪音最擅长的不就是以少胜多么?更何况有我在,不怕,能围剿的何必给鬼族可乘之机,一举歼灭后患,总比一而再再而三的开战要好。”

“请溪音公主安,我还以为不会有人过来支援了,溪音公主的搭救之恩,在下铭记于心没齿难忘,不知这位公子是?”唐皎对她是感激的,自己不过只救了她一次,换来的是她数次在危难之际搭救。

突然想起还没介绍的范溪音微微点头示意他不用行礼:“凤凰神族帝君姜贺。”

惊讶的唐皎看着姜贺愣了数秒正要行礼姜贺抬手按住他要行礼的手:“不用客气,我不是为救你来的,所以也不用谢我,我是跟着溪音来的,是她不肯放弃你非要来救援。”

“话虽如此你不还是来了吗?”范溪音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

姜贺望着她笑了笑:“主仆一场,我岂能让你一个人前来?我知道你是希望我来的,所以我就来了,你明明是高兴的,我知道。”

唐皎在姜贺眼中看到了喜欢,他看着范溪音眼里有光,温柔又宠溺,他心知肚明,却不知范溪音是感受不到情爱的。

雪下的越发大了起来,这里不比宫中有暖碳狐裘毯子,所以营帐里只能生柴取暖,唐皎怕范溪音受不住把仅有的一点暖碳想给她,进到她营帐里发现她还没休息,一直在研究着地形想着如何逆转局势。

“公主为何前来?我不过只是一小小鬼王罢了,况且这战事还是因为徐鹤与我的私人恩怨挑起的,我发出那么多求救信,无一人肯来支援,我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死了我一个自然会有另一个取而代之,公主是个理智的人知道如何利益最大化,应该不会为我而来才对的吧?”以唐皎对她的了解,范溪音是个可以为利益放弃任何事物的神,也就是冷血无情,很符合外面人对她的评价。

范溪音看向他端来的暖碳移开目光:“我不需要这些,你拿去给那些受伤的士兵吧,受伤之后体温下降,比我更需要暖碳御寒。”明明她这帐篷里冷的要命,为了给士兵们多一些柴火,她连柴火都舍不得烧,喝热茶取暖,床榻上更是只有一床薄薄的夏被。

唐皎有些看不懂她了:“公主是金枝玉叶的贵人,岂能…..”

“我为何前来?事关冥界威严,事关你身后护着的百姓,这不仅仅是你一人和徐鹤的私人恩怨,他侵犯我冥界之时,那就是两族战事而非你一人之事,而且我从来不认为有人可以取代你,我哥哥看上的人,自然是最好的,不是旁人就可以取代的,更何况,你的顾姑娘还等着你回去,你的命与那些人的命,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珍贵,能救,我便不会轻易放弃我也不认为自己和你们有什么区别,你们可以为百姓吃苦受累,为何我不可以?金枝玉叶的贵人?没有百姓没有士兵冲锋陷阵,如何有什么金枝玉叶的贵人。”范溪音的话让他似乎重新认识了她。

那一战有姜贺在,轻而易举的扭转了局面攻破鬼族杀的一个不剩,此后鬼族不敢再犯也让唐皎见识到了姜贺的狠辣手段,不降者杀降者也杀,按他的话说便是警示鬼族,若再敢来犯格杀勿论。

大雨下个不停,范溪音撑着伞那是她离开王城回归皇城的日子,追出来的苏铭安连伞也没有撑:“阿音不要我了吗?你真的要去皇城不再回来了吗?阿音!”

停下脚步的范溪音回过头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心疼了起来快步上前为他撑住伞:“铭安你我已经和离,皇城危机四伏君上根基不稳,我得去帮君上坐稳帝位。”

“皇城有师尊为何非你不可?阿音我们复婚吧?我求你别走,别连你也离开我,我什么都不要了,好不好?阿音别走。”苏铭安红着眼紧紧抱住她不肯放手。

同样红了眼眶的范溪音撑着伞没有任何动作:“铭安你是王城的王,王城百姓需要你我知道我的铭安是位明君,是最好的帝王,属于你的,我会帮你拿回来,我会向君上证明你是最有资格继承帝位的人选,铭安,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我们只是在另一个地方为同一个理想而生活着努力着。”她轻轻扒开他的手不忍看他难过的样子。

淋着雨的苏铭安哭红了眼:“我知道我不如父君,可我不想要帝位,我只想要你,为什么父君连你都要从我身边夺走!喜欢上你之后我知道什么都抵不过你,阿音!你既然都要走那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希望又让我失望?与其如此,当初你嫁给父君做了侧妃我都不会如此难过,为什么只有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他将你嫁予我,又要你我分离明明就是他对不起母后喜欢上了你!”

范溪音捏紧了伞把推开他难以置信又失望的看着他:“君上没有,我也没有,铭安儿女情长何有家国天下重要?你是一个王,你身后是无数的黎明百姓,在你眼里黎明百姓还不如儿女情长重要吗?辅佐君上是我的职责,你要怪就怪我生在了范家,无法与你相伴左右,君上没有对不起娘娘,他爱的人只有你母后,这样的混账话不要再说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师尊说过的,让父君纳了你做侧妃,这天下远不及你重要,阿音你没有心,可我有,我喜欢你爱你,我也只喜欢过你,我只问你,父君与我之间你选谁?你若选我你便留下,若选父君我不会再拦你,阿音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孩子们的母亲,我希望你留下。”苏铭安句句恳求真诚。

低垂着眸子的范溪音扒开了他的手而后抬起了头望着他的双眼拿出帕子替他擦干了脸上的雨水露出那种姣好的面容,就在苏铭安以为她会留下时,范溪音的话令他如坠深渊:“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愿一生追随效忠,为君战死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他养育我千年悉心照料培育万载,这样的恩情我唯有以命相还,君上与你和孩子之间,我选君上,可若你与孩子有事我绝不苟活,就当是我负了你,铭安你再寻一位与你心意相通的姑娘同你相夫教子安稳一生长厢厮守吧。”

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的苏铭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捂住脸痛哭失声,她低估了苏铭安对自己的爱,而苏铭安高估了她对自己的爱,两人只能是错过,她没有心,可一颗心最终是为他而心动,范溪音知道的太迟了。

屋子里的范溪音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擦干了长发,走进来的苏锦澈发现了她情绪不高站在她身后开口道:“我知道你不舍得孩子不舍得铭安,等到冥界安宁,你便能与铭安和孩子们团圆了,阿音委屈你了。”

回过神来的范溪音起身行礼:“没有不舍得只是好像有些难过,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难过的。”

“难过?动了情才会难过,看来我们的小阿音是喜欢铭安的。”苏锦澈笑了起来,范溪音错愕的捂着心脏处:“我一直以为我是喜欢铭安的。”

苏锦澈饶有兴趣的说道:“阿音的喜欢只是喜欢,然现在是真正的喜欢动情,因为阿音会难过了,就说明阿音是不愿意和铭安分离的阿音对铭安是真正的爱,不是从前认为的知己挚友的喜欢,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似懂非懂的范溪音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愣了好半天:“我看见他哭我难过,想到他同我说的那些话便会难过,君上,我希望铭安过得好希望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更希望他替我去过我没有过的快乐生活,我从来没有这样难过,从前总觉得无论我去哪里,他都会跟我一起无论我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他,只要我回家他永远都在那里等着我,如果这样是爱的话那么我就是爱他的,我想和他在一起,长厢厮守永不分离。”

“原来怪物也有心?你在痴人说梦吗?别忘记了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说爱?”傅景桓不知何时占据了苏锦澈的意识和身体轻蔑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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