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命
第229章 偿命
当看到她的头发时姜贺摇着头不敢置信的扑到冰棺上打开了冰棺捧起她的长发：“不要不要不要，阿音不要走阿音！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再留一段时日，再等等我再等等我！不要不要走啊！”
跑来的范旭泽手里拿着药，苏锦澈紧随其后只是他是拖着岚决过来的：“阿旭快！”
扒开姜贺的范旭泽把药塞进范溪音嘴里看向姜贺：“得罪了。”他拔出匕首划破姜贺的掌心将血滴入范溪音嘴里，一霎那蓝光闪现她的长发快递变回一头青丝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抱住她的姜贺一阵后怕又哭又笑：“别再吓我了，别再吓我，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会听你的话，别再…别再这样了。”
“主子！”岚决看不得他为一个世家小姐如此卑微愤怒的想挣脱苏锦澈的束缚。
苏锦澈把他扔在地上说道：“多亏了你这条狗啊，他根本就不希望阿音回来，什么需要几十年调药都是假的，不然阿音早就回来了是他故意的，故意拖死阿音，好在阿音弥留之际砍了她的胳膊解了你的血契带你回去。”
歪着脑袋的姜贺不可置信的把范溪音交给范旭泽从冰棺里下来走向他，满眼泪水和愤怒的姜贺蹲下身按住他的肩：“是你？岚决你敢背叛我？当真是你！”
岚决和他对视着心痛的回答：“属下只是不想看到主子为了一个世家小姐意乱情迷而误了大事，等主子回去了什么样的女娘找不到她们都会前仆后继的投怀送抱，主子何必为了一个范溪音葬送在这里？属下不想看到主子在这里备受凌辱，是他们！都是他们！”
重重的一拳打的岚决措手不及，站起身的姜贺难以置信掉着眼泪笑出声：“果真是你耽误了阿音好几十年，我日思夜想的人，每日每夜祈祷期盼早日回来的人，你竟从中作梗差点害死她，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她有什么错？岚决你自幼与我相识相知相伴到现在，数次救我于危难，我不杀你，我们主仆情分就此结束我不阻碍你另寻出路。”
抱住他腿的岚决意识到他真的生气了不停的磕头道歉：“主子属下知道错了，属下真的知道错了，属下只是担心主子，属下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主子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保证绝对不会擅自做主了，主子！哪怕主子要杀了属下，属下也毫无怨言，只求主子别赶属下走，求求主子了，属下真的错了。”
范旭泽抱着范溪音看着他们：“一个忠仆难寻，他也是为了你，再给他一次机会，更何况这药是他告诉我们寻来的，姜贺他是为你在考虑，溪音回来了没有性命之忧，他要真的想害死溪音就不会告诉我们药在哪里。”
“是啊主子，属下只是一时糊涂，要属下真想她死，又怎会告诉主子药的下落？主子为了她耗损灵力放血滋养，属下心痛如绞恨不能自己替主子受着，范溪音重伤，主子为她险些丧命，属下真的是一时糊涂，属下恨她，主子属下再不敢了，求求主子别赶属下走，没有了主子属下还不如去死，求求主子。”岚决磕破了脑袋哭着哀求。
背过身去的姜贺怎会不知道岚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只是现在他有些无法面对岚决更不想见他：“你走吧，我会再找你的，我不找你，以后你就别来见我，去吧，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
岚决眼里再次有了光：“多谢主子，属下便等着主子的消息。”
后来姜贺一手提拔了宇文疏，凉亭里宇文疏走向姜贺拱手行礼：“大人，为何郡主都回来那么多年了，大人…..大人从前和郡主很要好的，现在大人也不爱笑了。”
泡着茶的姜贺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说话并泡了杯茶递过去：“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只要你真心对郡主，我这个位子，你迟早是能坐上的，我并不在意谁坐我的位子，我在意的是郡主的目光看向的不是我，郡主赏识你是你的荣幸。”
“属下不敢觊觎大人的，属下拥有的一切都是郡主与大人给的，属下知足了，属下只是不希望大人变成现在这样，属下知道大人是因为愧疚而赎罪，可那不是大人的错，大人已经尽力了，郡主早就回来了为什么大人还要揪着过去不肯放呢？属下知道大人不是冥界的人也不属于这里，但是属下更知道大人愿意为了郡主放弃从前的身份屈尊降贵，可是明明大人没做错任何事，却要这样惩罚自己。”宇文疏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初见的姜贺满身骄傲又自信，颇有少年的桀骜，如今的姜贺变得恭顺沉默少语也不爱笑了。
喝着茶的姜贺翘着二郎腿抬眼露出几分他看不懂的眼神打量他：“阿疏啊，我以为你很蠢的，现在倒是觉得有点聪明，有时候一步错满盘皆输，失手一次性命难保，在我这里绝不能错任何一步，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喜欢把性命交给别人，也不允许旁人把命交给我而因我的一步之差弄丢了，我的确不属于这里也是因为郡主留在这里，等郡主长到不需要我的时候，我自会离开，到时候你就来接替我的位子。”
宇文疏不自觉的说出了心里话：“属下一直觉得像大人这样的神，应该是去做大事的有一番自己的作为，闯荡自己的一片天地，留在溪音阁实在是屈才了，大人一身本领不管是在哪里都能成就一番大事。”
眯起眼的姜贺收回目光：“可惜那样的日子我不喜欢了，越是有才能的人，树敌会越多不是被人痛恨追杀，就是要杀别人，在这里反而清净自在，不用提心吊胆，或许吧，或许有朝一日我会重新回到属于我的地方，郡主该下学了，走吧去接她。”喝完茶的姜贺放下茶杯起身撑起伞走进雨中，宇文疏紧随其后，他觉得姜贺身上有太多秘密了。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姜贺吗？”陌生的男子拦住了他们三人的去路，此时姜贺正给范溪音撑着伞。
范溪音微微皱眉看了看他的穿着打扮像是位皇族的人按规矩她是要行礼的，宇文疏也是一脸茫然，范溪音正纠结要不要行礼的时候那男子又开口了：“溪音郡主怕是不认得我，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北荒世子陈悦，你见我理应行礼，姜贺怎得你在这里？不是都说你失踪下落不明吗？怎么跑来给她做侍从？哈哈哈哈哈，还愣着做什么？行礼啊！”
范溪音实在瞧不上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刚要开口怼回去，姜贺轻轻的按住她胳膊笑了笑：“郡主莫要失了规矩让外人觉得，我们冥界不懂规矩，不过是行个礼罢了。”
“就是嘛，既然做了奴仆，那就应该有个奴仆的样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来，跪下行个大礼。”陈悦趁机想羞辱他一番。
也不气恼的姜贺只是跟着范溪音行礼并未跪下：“属下只怕是世子受不起。”
不满的陈悦死死的盯着他：“你一个贱奴竟敢顶撞我？”
宇文疏怕他们起冲突连忙道：“属下替姜贺大人跪，请世子息怒。”说罢他就要跪，姜贺声音冷了几分：“阿疏！给我站着！陈悦你说你来的真不巧，要是你没遇上我，说不定我还能让你活，但是你看见我了，你觉得我会让你活命吗？我姜贺不是什么人都能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的，你既然知道了我在冥界，那我就该杀了你灭口。”
没想到的陈悦原本只想羞辱他一番，哪知他竟想杀自己：“我警告你别乱来，我父王可是知道我在冥界的，我是替北荒来的，你要是杀了我，我父王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冥界的你最好想清楚了。”
把伞递给宇文疏的姜贺轻蔑一笑：“那正好我带兵踏平你北荒，话说，北荒世子不是见过王爷就出宫离开冥界了吗？你的死跟冥界有什么关系啊？别说你父王，就是你们君上，见了我也不敢嚣张，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羞辱我？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我了。”他上前一把按住陈悦，还来不及反抗的陈悦就被他扭断了脖子惨死倒在地上。
范溪音吓了一跳：“你真杀了他？”
“不然他知道属下在这里，更知道属下的身份会很麻烦，让阿疏送郡主先回去，这里属下会清理干净不会给冥界带来麻烦，北荒世子陈悦是在冥界与妖族边界被妖族所杀，郡主从没见过什么北荒世子，知道吗？”姜贺说的轻描淡写，可句句带着小心的嘱咐。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范溪音把手搭在他胳膊上温声叮嘱：“我在家等你，早去早回。”
笑笑的姜贺点点头扛起陈悦的尸体很快就消失不见。
坐立不安的范溪音心慌的厉害，一声响雷令她回过神来：“阿疏，姜贺回来了吗？”
摇摇头的宇文疏看了看时辰：“郡主要不要睡会？姜贺大人回来属下再告知郡主，郡主守了快一夜了。”
心慌不安的范溪音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摇着头披上斗篷拿起伞：“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阿疏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我总感觉他这次回不来了，我要去找他。”
“郡主！”宇文疏急忙拿上伞追上去。
溪音阁门前他们迎面撞上衣裳染了血被雨淋湿的姜贺，范溪音撞进他怀中下意识的后退就要摔倒，姜贺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却又很快的松开：“天都快亮了，郡主要去哪儿？”
看到他的范溪音才安下心来：“我在等你我怕你出事了，或是…..你不回来了，你身上怎么有血？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
微微一笑的姜贺怕把她衣裳弄湿了后退了半步说道：“遇上了几只小妖，不是属下的血郡主不用担心，快去睡吧，今天就让阿疏陪着郡主吧，属下不会离开的郡主放心。”
睡到半夜范溪音被雷声惊醒，她翻来覆去睡不踏实：“阿疏，阿疏！”
门外的宇文疏推门进来看她醒了以为是她做噩梦了：“郡主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属下把安神香燃上。”
“不，你去熬一碗姜汤给姜贺送去，他身娇体贵的，淋雨了怕是会不好，以前啊也是这样隔三差五就生病，冻了热了也生病，我就是担心他要是发热了怎么办才好，你替我去看看他让他喝点热的，我也能安心，要是他真的发热了你正好可以照顾他，辛苦你了。”范溪音总是挂念着姜贺淋雨了。
点点头的宇文疏出去后在小厨房熬了碗姜汤端去姜贺的屋子。
他推开门时看到薛九歌正脱去外袍，姜贺躺在床上像是发烧了迷迷糊糊的样子抱紧被子冷的发抖：“冷…..”
薛九歌加快了脱衣服的速度妩媚的笑着就要爬上床：“大人很快就不冷了。”
“这么晚了，九歌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姜贺大人身体不适自有我来照顾，这大晚上的就不劳烦九歌小姐了吧。”宇文疏看到薛九歌在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人前的薛九歌一直是唯唯诺诺给人乖巧恭顺的感觉。
怔了几秒的薛九歌转过身来盯着他不动声色的坐在床沿边：“我劝大人不要多管闲事大人可知他是谁？今晚大人若是装作若无其事日后我富贵了，自然不会忘了大人，他可远比大人要知道的尊贵。”
宇文疏端着姜汤笑笑：“恐怕不能让九歌小姐如愿了，我家郡主担心姜贺大人，特地让我来伺候姜贺大人，我只知道这溪音阁内郡主和姜贺大人都是主子，旁的不该我知道的事我不会多嘴问一句，还请九歌小姐回自己屋。”
“大人这是故意跟我过不去？他是个皇子是个比咱王爷还要尊贵的皇子，天族之下便是凤凰神族和冥界最尊贵，而他正是凤凰神族唯一的嫡出皇子，因被人暗算受伤逃到冥界被当作奴隶发卖的时候恰好溪音郡主看上了，也不知咱王爷和二爷用了什么法子瞒着四海八荒将他困在了这里，大人，只要今晚过后我能攀上他这棵大树做了他夫人就不用过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生活，等我陪着他回去了，好处少不了大人的。”薛九歌以为一些好处就可以让宇文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虽然知道姜贺身份肯定不一般，可在别人嘴里知道姜贺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尊贵，宇文疏还是有些吃惊的，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依旧面不改色带着笑意：“既然九歌小姐也知道姜贺大人出身尊贵，他又怎会娶一个官妓出身的女子为夫人？我知道九歌小姐原也是正经官家小姐出身，但那又怎样，还不是做了官妓，以姜贺大人的脾气，我就算走了，当作无事发生第二日他见到卧榻之侧躺着九歌小姐，必然会杀了九歌小姐，我也是为九歌小姐着想，九歌小姐口口声声说着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我家郡主和二爷并未薄待过小姐，更无苛待，一直以礼相待，小姐可不要冤枉了人，话说到这份上，九歌小姐还要死皮赖脸的待在这？”
按耐住怒意的薛九歌捡起衣裳一件件的当着他的面穿好，要走之际忽然又笑着说：“大人要是将今晚的事说出去了，小心我下毒毒死了溪音郡主和姜贺。”
“你可以试试，是你毒死他们，还是我先毒死你呢？你敢碰他们，你试试？今晚的事我可以当无事发生，你也最好别再打姜贺大人的主意，我家郡主眼里容不得沙子，她的人岂容你染指半分？滚！”宇文疏别的事都可以容忍唯独在范溪音这里哪怕一点小事都忍不了。
把她赶出去的宇文疏快速的关上门端着姜汤坐到床沿边伸出一只手探了探，果然是发了高烧，他拿出备好的风寒药丸就着姜汤喂姜贺喝了下去。
唐皎发现了可疑之处：“这薛九歌倒真是很像公主啊，所以那个时候她就背叛了公主和二爷了？”
范溪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不是我的人，准确来说她是我哥哥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或许我哥哥都不知道她藏着这样的心思。”
醒来的姜贺一眼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宇文疏，他盯着宇文疏看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起身穿好衣裳洗漱好，听到动静醒来的宇文疏伸手没有摸到他立马惊醒：“姜贺大人你…..”
“这儿。”姜贺站在门口看向他：“昨晚我没说什么胡话吧？我这人一生病就爱说话，你要真听了些什么去，当心我杀你灭口。”
宇文疏傻笑着走到他身边：“大人只说了很想阿娘，别的都没有说了，大人的阿娘应该很美吧？”
眸子一闪的姜贺脸色浮现过一丝落寞移开目光：“何以见得？”
“因为大人长的很俊美，那姜老夫人应该更美吧，不然怎么能生出大人这般好看的人呢大人不仅厉害而且还好看。”宇文疏是由衷的觉得他好看，他以为他阿娘还活着。
微微一笑的姜贺点了点头：“我的阿娘在我眼里是四海八荒最美的女娘，就是遇人不淑嫁给了我阿爹。”
困惑不解的宇文疏下意识的问：“为什么是遇人不淑啊？”问了这问题宇文疏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头一次没生气的姜贺只是眸子冷了几分随后淡淡的答道：“因为啊，她嫁了个畜生，我阿爷只有我阿娘这么一个女儿，把万贯家财都留给了我阿娘，后来我阿娘被我阿爹欺骗动了心嫁给了他，继承了我阿爷的万贯家财，谁曾想我阿爷死后尸骨未寒，他囚禁了我阿娘迎娶美妾，美名其曰是为了我阿娘腹中的孩子，后来一碗落胎药取了我那未出世弟弟的性命，接着为了给他的美妾腾地，逼死了我阿娘，不过没关系，有生之年我定要亲手取他性命，给我那未出世的弟弟和阿娘偿命。”说到最后他只有数不尽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