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
第230章 目光
夏侯玄色倒吸口冷气：“难怪凤君当年要弑父弑君的，这等畜生是该杀。”
南庆宇看着也是挺心疼姜贺的母亲，唐皎有些难以置信：“当着有这样的人吗？”
“事实比这样更残忍，当年先凤君一无所有是娶了姜贺的母亲才得来的帝位，姜贺的阿爷死后第二日他母亲就被囚了，幸得姜贺的阿爷怕保不住他女儿的子嗣，逼着先凤君发过誓无论将来有多少子嗣，必须只能将帝位留给他女儿的孩子，不论男女嫡子也只能有一个，若违背誓言必遭反噬而死，姜贺的母亲是被先凤君一杯毒酒赐死的，他母亲天之骄女所托非人临到了连自己一双儿女的面都没能见着，年幼的徽福公主带着同样年幼的姜贺，如履薄冰在深宫小心谨慎的生活，就怕一不小心被那对狗男女暗害了，还好追随姜贺阿爷的旧部们一直忠心耿耿的护着他们。”范溪音是知道的，更知道姜贺年幼时所受的一切苦难。
三人皆是无比的震惊和意想不到，就如同画面里此刻宇文疏震惊的表情：“属下不是故意的还请姜贺大人恕罪。”
姜贺无所谓的瞥了他一眼：“瞧你这胆子小的跟蚂蚁一样，我不会怪你的，我早就记不清我阿娘是什么模样了，记忆里的阿娘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娘，我从来没见过她生气，我能去见她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我阿爹从不允许我去见她，除非我哪一日修为有长进了，或是先生夸奖我了才可破例去看一次阿娘，我努力修炼也只是为了能再看一眼阿娘，我阿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什么都知道，我从小就知道，有朝一日我要杀了他取代他，也杀了那个贱人和她的孩子让他们去地下给我的阿娘磕头赔罪。”
见宇文疏脸色难看一脸害怕的样子，姜贺看着他又笑笑：“得想法子练练你这胆子，平常倒没什么，万一杀人的时候，害怕的连剑都拿不稳会拖累我的。”
想起什么的宇文疏急忙转移话题：“昨夜九歌小姐来找过大人，企图…..”
“什么？她找我做什么？我同她一向毫无交集的，别吞吞吐吐有事就说。”姜贺随意的坐在一旁的栏杆上。
宇文疏抿抿嘴道：“九歌小姐想做皇妃是做大人的皇妃，她说要是属下把她昨夜未做成的事说了出去，她就毒死郡主和大人。”
眯起眼的姜贺拽住他胳膊将他拉近眼神里带着不悦和怀疑：“皇妃？什么皇妃？她还告诉了你什么？”
眼神躲闪的宇文疏下意识的咽口水：“九歌小姐说大人是凤凰神族皇室嫡出的皇子是储君未来的帝君，属下会守口如瓶，九歌小姐说只有做了大人的皇妃，她就不用寄人篱下，她要攀附皇权。”
松开手的姜贺眸子狠戾了几分：“守口如瓶吗？上一个发誓守口如瓶的就是薛九歌，她转头就告诉了你，在冥界知道我身份的人屈指可数，其余的都被我杀了，看在你昨夜立了功照顾我的份上，我便饶了你，薛九歌，呵，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也妄想做我的皇妃，真是不自量力，这件事暂且不用告诉郡主，我自有打算留着她的贱命，日后还有用。”
“是，属下定不会向外说一个字。”宇文疏对姜贺是满满的敬佩和尊敬。
几个皇室子弟围住了范溪音和姜贺还有宇文疏：“哟溪音妹妹的侍从叫姜贺啊，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姜贺，他呀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不如妹妹割爱把这侍从送给我们吧？”
戴着面具的姜贺被范溪音护在身后赔笑着说道：“同名同姓而已，各位从前被那位欺压过所以就要把气撒在一个奴仆身上吗？他是我的人是我家王爷赏给我的，各位要是喜欢，妹妹自是挑选一些送去给各位，他不行。”
“呵，我们看上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范溪音你嚣张什么？他遮住脸做什么？莫不是真的那个姜贺？让开！”其中一个少年作势就要去揭开他的面具。
宇文疏慌忙挡住却被一把推倒在地：“下贱坯子你也敢拦本王？活腻歪了？”
见少年拔剑范溪音连忙拽过宇文疏：“何必要为难两个侍从呢？跟你们有仇有怨的是凤凰神族的姜贺，与我两个侍从何干？请各位莫要再滋事。”
“行啊，就让那个叫姜贺的，跪下来给我们磕头赔罪我们就放过他们两个。”
捏紧拳头的姜贺怒视着他们，宇文疏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属下来跪，姜贺大人是我家郡主的心腹，属下替他向各位赔罪还请各位…..”
“你也配？我就要他跪！”
“你们得寸进尺！阿疏起来！”范溪音死死的把姜贺和宇文疏护在身后，忽然大家都笑了起来，不明所以的范溪音回头，只见姜贺跪在了地上拱手行礼磕头声音都弱了几分却还是能听出隐忍的怒意：“我跪，莫要为难我家郡主，我跪便是，姜贺在这里给各位赔罪。”
范溪音红了眼捏紧裙摆去拽他：“谁让你跪的？我不许你跪！”
姜贺望着她眼神满是为委屈和隐忍：“这里是天宫，不是冥界，郡主不该为了属下这等卑贱之人与贵人们起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郡主不要再为属下与他们生气。”
“这才对嘛，溪音妹妹，一介贱奴可值不得妹妹犯傻，哈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为首的少年挑衅的看着姜贺。
气的发抖的范溪音扭头看着他：“欺人太甚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你们打不过姜贺受他欺辱多年怕他惧他，有本事你们就去找他啊你们不敢，怕死，所以就要揪着我的奴仆不放你们欺软怕硬，一群懦夫！懦夫！”
少年们被气的够呛抬起手就要打她，姜贺正欲出手，韩少祺厉声呵斥：“我看谁敢！”
“九殿下？”范溪音拽起地上的姜贺向韩少祺行礼，几个少年也是满脸不服的向他行礼道：“殿下是这死丫头出言不逊的。”
韩少祺扫视了一眼冷哼一声：“三妹妹哪句话说错了？你们怕姜贺所以就把气撒在三妹妹侍从的身上，自己没用就欺负侍从？真是丢了你们皇族的脸面，有本事你们就去找姜贺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一群废物东西，还不如人姜贺，技不如人你们就该认输，活该被他欺压数万年之久，我倒觉得那姜贺比你们都好，人家可从来不会仗势欺人，凭的是真本事把你们一个个踩在脚下！还嫌不够丢人？滚！”
几人被骂的哑口无言灰溜溜的离开，韩少祺打量了一下姜贺和宇文疏又看向范溪音歉意的一笑：“让三妹妹和二位受委屈了，真是我的疏忽，没能替锦澈照顾好你们，不过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替他们给姜贺公子和宇文疏公子赔个不是。”
“九殿下客气了，我们一介奴仆本就低贱担不起殿下的这份礼，心意我们领了。”姜贺和宇文疏纷纷回礼。
范溪音知道姜贺肯定是受委屈的：“我想尽快带着他们回冥界，这里我不喜欢，我本就不是皇族的人，是九殿下与我家王爷和二哥哥的私交我才能上天宫来，九殿下的好意我们主仆在此谢过。”
叫住她的韩少祺满脸自责：“好妹妹，我知道让你们受委屈了，可是别着急走啊，不如去我宫里再坐坐吧，你们要是这样一走，带着气回去，锦澈和阿旭肯定又要怪我，本就是我邀请你来的，还让你们受了委屈，我很是过意不去，我该亲自来接你们的，不要一口一个九殿下的叫我，跟以前一样叫我少祺哥哥，或是九哥哥，好妹妹你就去坐坐嘛，我给你备了你最爱吃的糕点。”
姜贺站在范溪音身侧说道：“九殿下盛情难却郡主再拒绝就不大好了。”
“是啊是啊，姜贺公子说的对，三妹妹就坐一会再走也行啊，不能带着气回去吧，我好不容易能见到三妹妹一次的，也想着和妹妹叙叙旧，妹妹小的时候锦澈常常抱来我宫里，我还抱着妹妹逗妹妹玩儿，这越长大妹妹来我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也不知是那锦澈和阿旭怕我拐走了妹妹，不让妹妹与我亲近，还是把妹妹藏起来了。”韩少祺拉着她就走，一边走一边说笑话逗她。
无奈的范溪音只能跟着他走：“殿下说笑了只是溪音惯会惹事闯祸，我家二哥哥怕我给家里丢了脸，所以让我少来天宫，别丢脸丢到了天宫，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殿下是男子理应避嫌才是，不然旁人会说我想攀附权贵，所以才和殿下亲近的。”
韩少祺听她说完笑了起来：“你小小年纪倒是想的很多啊，都是锦澈和阿旭教的？攀附权贵？我娶了三妹妹便是，三妹妹如此可爱留在我宫里，我倒是日日见了都欢喜。”
连姜贺都听出韩少祺是在逗她，只有范溪音当真了一把抽回手认真的说：“我….我还没到议亲的年纪…..我不想离开冥界的，也不想做什么皇妃，更不会给人做妾….殿下很好，只是我…..”
“哈哈哈哈不逗你啦，看把你吓的，有锦澈阿旭与我给你撑腰谁敢让你做妾，我们的溪音啊是高悬于苍穹之上的太阳，岂能屈尊降贵给人做妾呢，三妹妹若能一直这般快乐可爱留在冥界，锦澈与我也是能放心的，倘若他留不住你…..也还有我。”韩少祺的意思那时所有人的都没有明白。
唐皎却听出来了：“天君那时是想到冥王会为了笼络各部，将公主送出去和亲？天君的意思是倘若君上留不住公主，无法阻止公主和亲的命运，那么天君会将公主要去天宫，也能保住公主一世无忧。”
南庆宇和夏侯玄色没想到范溪音和韩少祺的关系会那么要好的。
就连范溪音自己都格外诧异：“你说什么你说他要做什么？”
“难道公主不知道天君当年那番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吗？我并不知道天君对公主是怎样的情意，可我却知道天君和君上二爷的关系十分的要好，是少年情谊知己挚友，君上和二爷想要保护的，天君自然会护着，所以那时君上若是留不住公主，他会出面娶了公主，也算是帮了君上和二爷一个大忙。”唐皎看出她对这些一无所知。
难受的范溪音看着这些画面看着那些为了帮她一个个受尽委屈的朋友亲人，心脏疼的厉害，她红了眼眶尽力的平缓情绪：“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都没有告诉过我，我以为的原来只是我以为的，就连他都知道君上是想将我留下的，只有我不知道。”
“娶苏寒公主？父君，儿喜欢的不是苏寒公主是溪音公主，儿不会娶苏寒公主的，儿的婚事用不着父君做主，自有阿姐做主，父君就放宽心好了。”姜贺听到姜嶝要去冥界给自己提亲求娶苏寒一脸吃惊。
姜嶝脸色略显难看：“那范溪音已嫁作人妇本君见你不是挺喜欢那苏寒公主吗？”
坐在椅子上的姜贺面不改色的说：“不过是个陆子羡而已，他还不够格做溪音公主的夫婿，儿会把溪音公主抢回来，她说过她身边只能有儿一人相伴的，陆子羡那个废物，等儿杀了他踏平翼族再迎娶阿音做儿的皇妃，苏寒公主与儿是朋友罢了，父君多想了，儿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你想攻打翼族就为一个女娘？贺儿你是本君最喜爱的儿子，是储君未来的帝君，本君决不允许你栽在一个女娘身上，本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就不会轻易让一个女娘毁了你。”姜嶝说的情真意切，他也的确最喜欢姜贺，因为姜贺是他三个儿子里没有涅盘还如此厉害的一个。
站起来的姜贺一脸不耐烦：“错了，儿是想踏平翼族将翼族占为己有杀了陆子羡，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儿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可也绝不会轻易的放弃阿音，江山儿要，美人儿也要，儿的事父君就莫要再管，她不会毁了儿因为儿与她生死与共。”
“我不是对你说过不要对他下手吗？姜贺他现在是我的夫婿，你要杀他？”范溪音将他拽入屋里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不以为然的姜贺笑着说：“你不是只想做女帝吗？阿音杀了他占了翼族，你就能做这翼族的女帝，掌握自己的命运，我是在帮你啊他是你什么夫婿？你是为了逃离冥界逃离冥王给你安排的宿命才挑选了陆子羡，他算是你什么夫婿？你根本不爱他，他给了你正妻之礼却不肯给你正妻之位他觉得你不配，阿音，他也只是在利用你，除掉玉氏。”
范溪音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生气的说：“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姜贺别再动他，我不希望跟你刀剑相向，我是不爱他，也是想做女帝，但我现在没有想要杀他，只有我在这里一日他就是我的夫婿！你给我听清楚了，滚你的凤凰神族做你的殿下。”
姜贺金色的眸子带着怒意将她按在墙上扣住她脑袋逼迫她看着自己：“明明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你凭什么忘记？你说你只要我一个人那么你的目光就只能看着我一个人，我不允许你的眼里有别的男人，你要是对他动心，我会忍不住杀了他把他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他对你是不是真心，阿音，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你让我陪你去死，我毫不犹豫，可我就是忍不了你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你做不了的事我做，你下不了的手我下，他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甚至是更多，阿音不要执迷不悟也别让我真的想杀他。”
“放开我！姜贺你放开！是，我是说过我只要你一人，可那是我年少无知说的话，我当时只是太想留下你，我知道你不怕死，也愿意陪我一同赴死，但现在不一样，你不是溪音阁的姜贺，你现在是凤凰神族的皇子，姜贺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范溪音想要抽出手眼神躲闪不去看他。
红了眼眶的姜贺俯身逼近她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年少无知？因为你的年少无知害了我是吗？难道年少无知说过的话就可以全然不作数吗？他陆子羡在骗你在利用你，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的一颗心毫无保留的都给了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既然你不听劝，那我就告诉你，阿音你的目光只能看着我，但凡你对他动了一丝一毫的心，我都会杀了他，你真心喜欢的人只能是我，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死无全尸的。”
范溪音被逼急了奋力的推开他：“你是不是疯了姜贺？你有大好前程是未来的帝君，想要什么女娘没有？你的身份应该配上比我更好的女娘，姜贺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我也想弥补你，我更不希望有一天，你我会成为敌人，姜贺我不希望有那一天，我的剑是对准了你的，所以你放过我吧，你做你的皇子，我做我的帝妃，我欠你的我会还你。”
“还？你拿什么还？你的命都是我给你的你拿什么去还！我就是疯了，我不要别的女娘我只要你，所以我不会放过你，死也不会，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活着就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帝妃？他根本不配得到你，阿音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他是骗你的啊。”姜贺心痛的望着她。
别过脸去的范溪音不愿去看他：“我不想见你，以后你不要再来了，你走吧。”
城外烽烟四起血流成河，姜贺拽着范溪音就要跑：“走啊！守不住了！你管不了他们的你不是圣女不是每一个人你都能救的，阿音再不走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