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练手

朱雄英不会去更多的考虑自己的‘生死劫’，开开心心的成长对于他来说更加重要。

身高刚刚超过一米三的朱雄英不再是脸上带着婴儿肥了，一张国字脸看起来也更加端正。浓眉大眼的朱雄英看着英姿勃发，虽然不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也会让人觉得这孩子大气。

朱雄英蹦会了坤宁宫，立刻嚷道，“祖母，祖母！”

马皇后就有些嫌弃了，冲着朱雄英喊道，“都多大的人了，也不稳重些！”

“这不是在祖母跟前嘛，才懒得装。”朱雄英解开披风，说道，“今个去骑了趟马，总觉得宫里的那些御马不成样子。看着倒是好看、神骏，跑起来就少了些味道了。”

马皇后一边手脚麻利的将披风折好，一边说道，“那些马没上过战阵，胆气是差了些。战场上下来的战马不惧枪炮声，就是前头刀枪如林也敢冲。”

“就是，祖父只给咱那些御马，都是样子货。”朱雄英自然的坐下，挑剔不已的说道，“朱大将军要去打仗，得金盔金甲、挺枪跃马。”

马皇后敲了一下朱雄英的脑袋，说道，“小时候还懂事，越长大越不成样子。打仗、打仗，你就惦记着打仗！天下承平了，哪里有要你打仗的地方？”

朱雄英就不乐意了，说道，“还有很多地方要打仗了，可不能闲着。祖母，你说祖父舍不舍得给咱一些水师练练手？”

马皇后看了一眼朱雄英，问道，“你要水师作甚？”

“打倭寇啊。”朱雄英理所当然的说道，“倭寇一直在沿海作乱，东瀛那头也约束不住。前些时日我看了一番，大都督府佥事张赫早些年追敌至琉球大洋、缴获倭船十余艘。”

马皇后太了解她的孙子了，笑着说道，“张赫你是要不到，他现如今开辟海运航道、督促海上运输事务，辽东离不得他。你也知道北元太尉纳哈出驻兵开元金山，计有二十万之众。这人要是不给收拾了，北边就不得安宁。”

朝廷接下来的一个军事重点，也确实是辽东了，北元太尉纳哈出的威胁必须解除。

看到朱雄英有些失望的样子，马皇后就说道，“先靖海侯吴祯，其兄吴良，这也都是良将。吴祯精通海战，曾督理海运、率军远赴琉球一带，剿灭倭寇，只可惜早几年病逝。吴良，年初也病死了，倒是有些可惜。”

朱雄英立刻明白过来了，就说道，“他们不在了，那就惦记着他们的儿孙？”

马皇后不置可否，又说道，“最早追随你祖父的水师将校，一个是廖永安、廖永忠兄弟。只是廖永安早年战败被杀，廖永忠因僭用龙凤等违法之事被赐死，这也指望不上了。还有一个就是河间郡公俞廷玉父子，你留意一些他们。”

朱雄英忙不迭的点头，马皇后的一些指点可以说非常有用，让朱雄英不需要瞎琢磨。

看着孙儿点头，马皇后继续说道，“吴家你也留意一些，吴祯早年跟着常开平，和你也有香火情。老一辈的不在了，儿孙辈多走动也不影响干系。”

朱雄英心领神会，不过还是说道，“祖母，那些勋贵跟着倒不算啥，手里没兵啊。”

马皇后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也就是你们父子这般大胆，还惦记着兵马？这事旁人可做不了主，去找你祖父要，看他愿不愿意给伱一两卫水师。”

这也是实话，马皇后可以帮着朱雄英出谋划策，可以帮着分析一下‘有用之臣’。但是涉及到兵马这些事情，她也就不好做主了，这些事情还是要朱雄英去找老朱要兵马了。

朱雄英仔细想了想，有些底气不足，“要是再过两年，祖父肯定舍得给一两卫兵马。现在就难说了，就算是去缠着、去闹，他估计也就是逗孩子。”

马皇后立刻笑着打趣，“你也知道你是孩子，还想着要兵马？”

“那不一样，我前些天看到爹手里有兵符，还是京卫的。”朱雄英神秘兮兮的，小声八卦，“本来是去帮祖父收拾奏折，说是京卫调度，让咱爹去办事。结果他倒好，调好了兵就给兵符装盒子里了，也没说还给祖父。”

马皇后觉得好笑，也觉得理所当然，“你祖父一辈子打拼，这点家业不都是留给你爹、留给你？前些年咱就怕你祖父当了皇帝变了心思，只要一想史书上那些父子相争、手足相残，咱心里就瘆得慌。现如今还好，你祖父没那些心思。”

那可不，太子朱标现在就算得上‘常务副皇帝’，顶着太子的名头做着皇帝的事情。

他临朝听政也就算了，主要还是文武百官都将折子先递给太子，等到太子批阅了再送给皇帝过目。太子不觉得有问题，皇帝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对，连文武百官都觉得就应该这么办。

洪武皇帝和太子的相处模式，不说古今未有，但是确实少见。皇帝对太子几乎不设防的，能够做到这一步的确实少之又少。

在朱雄英大口大口吃着饭菜的时候，老朱龙行虎步的回到了坤宁宫。直接坐下端起饭碗吃了起来，自家人在一起也不用客套。

“雄英想要一点兵马练练手，你看这事能成吗？”看着老朱差不多吃好，马皇后说道，“要我说，雄英本身就天资聪颖、又好武事，给他一点兵马练练手，也省得他瞎闹。”

老朱看了一眼朱雄英，说道，“还真是标儿的儿子，看到了兵马比看到爹娘还亲。”

朱雄英这时候只能傻笑，想要以此蒙混过关。

看到朱雄英傻笑的样子，老朱说道，“这事旁人做不了主，让他去找他爹。咱能管好自个儿子就成，孙子的事怕是顾不上了。老大也是混账，给他兵符了就只进不出，也不说还给咱。”

朱雄英好奇起来，八卦问道，“祖父，咱爹怕是给中军都督府给拿过去了吧？”

老朱觉得好笑，说道，“他胆子大，五军都督府哪里没几个他的人？你想要兵权的话就去找他，不过话提前说好，让你拿着练练手，不指望你真的带兵打仗。”

这一下好像也可以理解了，完全就是逗孩子啊，根本不是指望朱雄英能有多少历练。

逗孩子就逗孩子，朱雄英也不在意那些细节，只要手里拿到了兵权也就行了。

朱雄英仔细琢磨着，忽然觉得上当了，“祖父，真要是给孙儿水师练手，左军都督府就有水军左卫，右军都督府也有水军右卫。这两个都是分领在京虎贲，可以直接给！”

老朱哈哈大笑，开心不已的说道，“那好吧，没糊弄过去，那就给你好了。”

朱雄英立刻就说道，“祖父，还要给咱龙江船厂。既然领了水师，没有舟船肯定不成。不过祖父也大可放心，我也不要大船、不胡闹，一应船厂开销、用度，肯定是以朝廷大事为主。”

老朱故意眯着眼睛不说话，故意逗着朱雄英。

而朱雄英自然也明白该做些什么，看起来这几天就要缠着老朱了，这样才能够有机会拿到水师。

这也算得上老朱的一个乐趣吧，哪怕他也动了给孙儿一两卫水师练手的心思。但是这个过程就不一样，孙儿要是不缠着他的话，那就少了含饴弄孙的乐趣。

孙儿瞎胡闹，那才有意思，到时候给了水师也觉得舒畅。

皇帝的乐趣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对于洪武皇帝来说，小小水师而已，让孙儿练手好了，没什么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