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父子

对于朱雄英要了两卫水师，朱标自然很快就知道了消息，他的态度就是不置可否。

在太子的寝宫春和宫，朱清宁、朱清蕙在跑来跑去，还有一个不安心的朱允熥，这傻小子就是跟着他的两个姐姐在瞎胡闹，这一位才是狗嫌猫厌的混世小魔王。

虽然这两年没有再要子嗣，不过朱标和常氏的感情依然非常好，少年夫妻、青梅竹马，他们的感情自然也就不需要怀疑。

看着小儿子又在地上打滚，常氏颇为无奈，“他也是和雄英同胞兄弟，差的怎就这般大？”

朱标也觉得好笑，说道，“雄英这般大的时候，早就开蒙、大事小事都知道。真要是一个个都像雄英，那也让人头疼。还好雄英是老大，咱家里头也能安宁。”

常氏一听也有道理，老大聪明懂事那是好事。要是老二早慧，那并非是好事，尤其是在皇家，嫡长子的地位极其特殊，嫡长子如果平庸就有可能家宅不宁了。

“雄英也不知道怎么哄的，爹是许诺给他水师左右两卫。”朱标也很无奈，说道，“都说太子深受宠爱，有些时候想想也言过其实了。雄英那头才是，爹娘一直都偏爱他。”

常氏也觉得好笑，小声说道，“那这两日又要回来转转了，他长大了不如小时候贴心。”

在这夫妻两个闲聊的时候，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清宁、清蕙！”朱雄英的声音传来，一副好大哥的样子，“允熥！”

本来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朱允熥一下子爬起来，开心不已，“哥！哥！”

朱雄英迈步进入寝宫，保住扑过来的小胖子，“快些去外头，给你带了些小玩意。”

朱允熥立刻跑走了，看到了兄长值得开心，但是皇兄带来的那些小玩意儿更加有意思。

看到朱雄英，朱标故意板着脸，“记得回来了？怕不是来讨要水师的吧。”

朱雄英规规矩矩的行礼后，才腆着脸说道，“也不是来讨要水师，就是昨日和祖父说了下，哪知道那两卫原来是在爹手里。这就惦记着来问安，顺便和爹商讨下指挥使的人选。”

朱标就笑了起来，说道，“正三品的指挥使，现在就该你来安插人手了？”

朱雄英露出讨好的笑容，说道，“和爹比还差了些，爹连正一品的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也管着。”

常氏觉得好笑，不过还是批评，“雄英，说话该有些分寸，没有恃宠而骄、行事张狂。”

朱标倒是继承了老朱家的传统，连忙对常氏说道，“也没事，这孩子就是这性子，在外头说话做事有分寸。”

朱雄英连连激动的点头，说道，“是这个理、是这个理！真要说起来，这也是有样学样。爹在祖父祖母跟前，先是儿子、再是太子。俺也这般学着，先是儿子、再是皇孙。真要是事事都按照朝廷的章程来，祖父祖母就不乐意了。”

朱标想起来了什么，说道，“这些事情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些年为父还要处理政事，在你祖父祖母跟前尽孝的事情，你就要担待着一些。”

“知道、知道，祖母可离不得俺。”朱雄英立刻拍着胸口说道，“爹，你还是先给考虑着指挥使的事情。祖母还说要打发俺回凤阳老家，这些事情也该提前准备一下。”

朱标微微坐正，看着朱雄英问道，“没有信口开河吧？这不是小事。”

“这可不敢胡扯。”朱雄英连忙说道，“估计这两天祖父和祖母也要找你说话，说是明年就要准备给俺册封了。正好让俺先回老家一趟，观摩一下祖宗肇业之基。”

朱标点了点头，说道，“那成，明年你就回老家一趟。你也该谒陵，回了老家要四处走走看看。你天资聪颖，好些事情不用说你也该明白。回去了，你就该尽孝。现如今也在迁民，好些百姓都是新迁入凤阳，怕是有诸多怨言。”

朱雄英只能连连点头，这些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些。

开国后大明在不断的迁民，从洪武三年就开始了。因为各地荒凉，中原处处都是人力不至、久致荒芜。所以为了恢复生产，维护大明江山，老朱就开始将一些百姓迁移到地广人稀的地方。

洪洞大槐树是一个重要的标志，很多迁民都是从这里开始。也因为迁民的过程当中百姓都是被捆着双手，想要方便的时候就要请求观察松绑，‘解手’一词也因此而来。

朱标到底是大明太子，这些年也都在临朝听政，处理政事的手段也非常娴熟。他的一些提醒，对于朱雄英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朱雄英想起来了什么，连忙问道，“爹，儿子这要是回凤阳老家了，留守司该是给俺吧？”

朱标就摇了摇头，说道，“中都到底不同，那边也安稳，留守司也不好妄动。这些事伱也莫要想，想了也没用。到时候给你配几个将校，你回去了就当个朱大将军，领着那些勋贵骑马打猎就是。”

朱雄英气鼓鼓的转身走了，还是逗孩子呢。

虽然朱标有些逗孩子的心思，不过有些事情也需要提前给准备好。

皇长孙回凤阳老家观摩祖宗肇业之基，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必然也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这样才能显得心诚。

也是因为太子现在在朝，所以才好放皇长孙回老家。要不然的话，皇长孙只能在宫里。

“爹，儿子觉得中都安稳，离应天府也近，就无需大将坐镇。”朱标开口，说道，“只是想来，也该有着一个心腹大将在侧，这样才心里踏实。”

老朱就放下手里的折子，说道，“让汤大嘴回去，正好他也能回老家一趟。”

朱标一想也有道理，信国公汤和确实合适，刚刚才得胜而归，也没打算让他继续带兵出征。就陪着皇长孙回凤阳老家，这就比较合适的。

更何况汤和虽说在军功上不如徐达，带兵的本事也不如冯胜、邓愈，不过到底也是一员悍将，也曾经独领大军。指点一下皇长孙，想来也没多少难事。

朱标这时候也继续说道，“年轻一辈的，李九江、徐允恭、吴高这几个也一并塞过去，多少也是年轻才俊，出身也合适。以后雄英要是用将，也该是在这几个里头选些人。”

老朱对于这个安排很满意，他的开国武将的班底很豪华，他和太子够用了。这些人以后孙儿能不能用就难说，提前在武勋人家选几个有天分的培养一下，这也应该。

“你那几个舅子，一个个虽说不成器，也给塞过去。”老朱用毫不掩饰的嫌弃说道，“常开平一世英豪，养出来了三个蠢儿子。他们没本事归没本事，在雄英跟前做事就成。”

开平王一脉的忠诚毋庸置疑，尤其是在朱雄英跟前做事，他们必然竭尽全力。

朱标也只能尴尬一笑，他的三个大舅子确实不成器，这一点他心里清楚。当初能够和徐达相提并论的常遇春，肯定没想到自己后继无人吧，想当初在大明军方赫赫有名的常系，这几年越来越式微了。

朱标这时候就说道，“蓝玉还成，这一趟跟着傅友德和沐家兄长征讨云贵，指望他能有些长进。他要是再没点本事，常家那边就难说了。”

后继无人啊，常家那边真的需要有一个挑大梁的。

老朱看了看朱标，朱标无辜的看着老朱，随即这父子两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常家要是后继无人，那也是好事情，不用担心尾大不掉。要是常家一直都有人挑大梁，以后说不定也是个麻烦。

现在这样就挺好，自然而然的削去了常家在军方的影响力。常家的那些人，自然而然的只能围绕在朱雄英跟前，这多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