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亲谊、君臣

第66章 亲谊 君臣

朱雄英还在悠闲逛街的时候，五大三粗的蓝玉骑着马飞驰而来。看着这个全身甲胄的永昌侯，朱雄英好像能够理解蓝玉了，这家伙做出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觉得奇怪。

不过现在也就是稍微有点跋扈，还没有闹出睡了北元妃子、纵兵毁关、强占民田等等一系列横行霸道的事情。

看到朱雄英，蓝玉立刻眉开眼笑，“殿下，召臣前来有何事？”

朱雄英有点无语，指了指蓝玉，“你这是在军中？”

“练练儿郎。”蓝玉立刻笑呵呵的说道，“听闻殿下喜欢武事，军中健卒无数，还有些人是早些年随着姐夫征战的。殿下若是想要去军中，这就去！”

朱雄英就无语了，没好气说道，“换一身衣裳，俺今个可不是去军中。下回再去军中，不过说起来的话，俺得安排几个人去外舅祖父那头，可得好好培养。”

朱雄英的一声‘外舅祖父’让蓝玉喜笑颜开，他自小就是跟着姐夫、姐姐，早些年也是带着常氏、常茂几个长大，这个感情可不一般。

宋忠悄悄上前，有些讨好的对蓝玉说道，“永昌侯，还是去换身袍服吧。”

在朱雄英跟前，蓝玉那叫一个和善、温和，但是在宋忠等人跟前，蓝玉那就是倨傲了。

就在蓝玉去换衣裳的时候，又一个骑着马的人来了。朱雄英彻底无语了，因为这个全身甲胄的是他的三舅常森，看起来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匆匆赶来。

看着跳下马背的常森，朱雄英更是郁闷，“三舅，俺都不敢在应天府纵马，你们一个个的都纵马狂奔？”

看看这事闹的，朱雄英自诩英武少年、自夸意气峥嵘，不过他还是有些本分。可是有些居功自傲的将领，有些横行霸道的纨绔，他们似乎对于礼法不是特别敏感。

常森立刻就说道，“都是舅父，他让人传信，俺就急着过来了。”

朱雄英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这一身，应该也是在军中，说过来就过来？”

常森似乎有些尴尬，只是随即理所当然的说道，“殿下召见，自然就要过来。”

无语的朱雄英扭头看向身后的汤鼎，说道，“伱就去五军都督府，给他们两个收拾收拾。”

作为汤和的长子，汤鼎前两年本该是去云南的，但是被朱雄英调去了凤阳。虽然错失了封侯拜将的机会，不过现在能够在皇长孙殿下跟前效力，那也是一个机会。

现在还是赶紧去五军都督府吧，把一些程序补全，毕竟蓝玉和常森都是从军中直接跑来。蓝玉这边还有朱雄英的召见倒还勉强说得过去，常森就是直接跑来的，那就难说了。

虽然基本上不会有人因为这些事情去给开平王府添堵，也不会因此弹劾朱雄英，但是该做些程序还是要做。

常森也被带去换衣裳了，全身甲胄的都不是太好。

“舅舅，殿下召俺们作何？”常森遇到了蓝玉，立刻好奇问道，“不是去军中演武？”

蓝玉更是郁闷，说道，“俺本还想着领着殿下去军中，殿下好武，俺又深得姐夫真传。俺特意穿着甲胄过来，哪知道殿下不是去演武！不演武，那俺能做何？”

这舅甥两个虽然在牢骚、在不解，不过肯定还是乖乖的换好衣裳。也不管朱雄英要做什么，他们肯定是要跟着一起过去，肯定是要全力办好。

等到蓝玉和常森换好了衣裳，这也就差不多了，都是员外的打扮，看起来就富贵。

“永昌侯，过几日就让外姑母去宫里。”朱雄英笑着开口，说道，“让她和外祖母一到进宫，就说去学学规矩，到时候外祖母也好多入宫去看看俺娘。”

前年的时候，蓝玉因为征讨云南有功，在被受封永昌侯的同时，他的女儿也被册封为蜀王朱椿妃。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婚，但是名分早就定下来了。

蓝玉一听就眉开眼笑，说道，“那好、那好，大姐最是惦记着莲儿......”

朱雄英咳嗽一声，蓝玉似乎后知后觉了。至于围在朱雄英跟前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都转身、低头，刚刚那么一瞬间都恨不得自己是瞎子。

太子妃的名讳那些人可不好知道，更不该说。更何况还是当着朱雄英的面呢，这要是较真起来，朱雄英要是去治罪都没问题。

“俺十一叔倒还好，容止都雅、读书好善。”朱雄英岔开话题，说道，“祖父和俺爹都喊他蜀秀才，这两年祭祀滁阳王，也都是十一叔过去。”

蓝玉就不想说话，因为蜀王的母妃是滁阳王郭子兴之女郭惠妃。虽然幼年的记忆不太深刻了，但是蓝玉还知道早些年上位在郭子兴手下的时候比较憋屈，哪怕自立出来了，也是经常被郭子兴父子恶心。

朱雄英也不含糊，说道，“俺今个去韩国公府，永昌侯也是定远人，也是和他同乡。”

蓝玉有些为难，实话实说，“殿下，俺和韩国公没有多少交情。他那一辈的人，都看不上俺。”

没办法，李善长都七十一了，比起常遇春还要将近年长二十。开国名将当中，蓝玉在不少人眼里都是小字辈，大家对他的印象就是常十万的小舅子而已。

“过去就是，俺带着还能说什么？”朱雄英就笑了起来，说道，“那人，不也和不少淮西勋贵来往密切么！”

汤和次子汤軏更是尴尬，他听出来了皇长孙殿下的不满。因为他的父亲别看是信国公，可是除了唯陛下马首为瞻之外，就是听魏国公徐达和韩国公李善长的话。

朱雄英领着一批人，还算浩浩荡荡的朝着韩国公府走去。这么一群人看着就非富即贵，寻常人也只敢远远看着，根本不敢靠近，也根本靠近不了。

韩国公府中门大开，须发皆白的李善长领着长子祺等人站在府门外。

看到朱雄英，李善长连忙行礼，“臣韩国公李善长（驸马都尉李祺），拜见皇长孙殿下。”

朱雄英直奔李祺，立刻开始抱怨，“大姑父！你这般，俺以后就不敢登门了！俺到底是小辈，你这样让俺如何去见大姑姑！”

李善长尴尬，因为虽然没有跪拜，但是他一躬到底。他本来觉得皇长孙应该是扶起他的，稍微做个样子就可以直起身。可是现在倒好，殿下似乎根本没有善待他这个功臣，只在乎亲族。

李祺实际上也尴尬，他的父亲还没有被扶起来，殿下就让他起身。这要是真的起身了，似乎没问题，但是礼制上多多少少说不过去。可是不起身，殿下都在扶着他，总不能不遵旨意啊！

朱雄英双手托着李祺的胳膊，稍微用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韩国公也平身吧，到底是陛下肱骨、大明功臣，无需多礼。”

聪明人李善长总觉得朱雄英话里有话，不过这时候也只能说道，“臣领旨。”

朱雄英拉着李祺的手腕，直接朝着韩国公府走去，“大姑父，俺得去拜会姑母。其他人就随意转转，你们可见不得俺姑母。”

得，皇长孙殿下看起来根本不打算搭理韩国公，留下李善长招待蓝玉等人。只是朱雄英说的这些好像也没问题，其他人确实没资格去拜见临安公主，也不能去后院冲撞了女眷。

朱雄英当然没问题，身份特殊、年龄也不大，这么做还是比较合适。

想起来了什么，朱雄英就说道，“让俺表弟都跟着过来，一会儿俺就要考校你们。好学的、学有所成的赏，厌学怠惰的，罚！”

李善长也没意见，他自认为诗书传家，他的两个孙子读书都不错。就算比不上天资聪颖的皇长孙，那也不算差。皇长孙考校，那也是应该的，谁让那是皇长孙呢！

临安公主朱镜静作为老朱的长女，临安公主也是比较受宠的，因为她的母妃曾经被皇后殿下称赞为‘古贤女也’，也深得皇帝宠爱，曾经册为贵妃，位冠诸妃上、佐皇后内治。

只可惜早年薨，但是就算是过世，也是荣耀非凡。当时是周王朱橚行慈母服三年，东宫太子、诸王皆期。大明朝的庶子为生母服三年，众子为庶母期的制度自孙贵妃开始。

而临安公主洪武九年下嫁韩国公李善长长子李祺，当时初定公主婚礼制度，先期赐驸马冠诰并朝服，仪从甚盛。

所以说临安公主和她的母妃孙贵妃，也是为明朝的一些仪典做了先驱，是真正的奠基人。

看到朱雄英，临安公主连忙上前，“臣妾临安公主朱......”

朱雄英小跑两步搀住临安公主，慌忙抱怨，“大姑，俺现在可没有受封。再者说了，就算是受封了，也不该这般外道。”

很有妇德的临安公主笑着说道，“殿下，父皇陛下早有旨意，先行君臣礼、再叙亲谊。生在皇家，也要论君臣。”

朱雄英就抱怨说道，“那俺现在还没受封，这事不准再提。”

说完这些，朱雄英就扭头，“李芳、李茂，都给俺过来。俺大姑母敏慧端丽而娴礼法、言动皆中矩，你们若是没有学好规矩，看俺不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