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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杀鸡儆猴

第67章 杀鸡儆猴

朱雄英也只是简单的和临安公主朱镜静聊了一下,虽然是大姑姑,不过朱雄英和朱镜静打交道的次数并不算多,所以有些事情也就是做做表面文章就好。

大家也都明白,皇长孙也就是和安庆公主和宁国公主亲近,那是他的嫡亲姑姑。只是表面文章做做也就行了,让人觉得皇长孙顾念亲族就好,这是一个加分项。

也不好一直在后院呆着,既然来到了韩国公府,多少也是要和李善长说说话。

直奔正堂,朱雄英看了一眼众人,理所当然的坐在主位,而且还是左首。

看了看须发皆白的李善长,朱雄英笑着开口,“韩国公,若是寻常时候,大姑父坐哪俺不管。但是近日可不成,他不只是韩国公世子,更是驸马都尉。”

李善长心里有些不太乐意,不过也不好多说什么,“殿下说的是。”

其实这也是实话,如果按照规矩来,李善长都是要向朱镜静行礼的。寻常人家的公公只有受礼的份,但是公主到底是公主,这些个规矩还是要有。

李祺这个时候就说道,“殿下,臣到底是人子......”

朱雄英立刻板着脸,说道,“驸马都尉,先不说俺大明早有礼制。韩国公也是有智慧和谋略、通晓法家学说,早些年大军平复太平,韩国公更是及早约束军纪。俺听说军机进退、赏罚章程,韩国公出力甚多,大明开国时,韩国公更是任大礼使,率礼官制定郊社宗庙之礼诸多礼节。”

李褀听的直冒汗,别看朱雄英似乎没有说重话,可是刚刚朱雄英说的那些,简直就是质疑韩国公府的家学渊源了,就是在质疑韩国公府一脉不遵朝廷法纪、礼制。

毕竟李善长早年出名,也就是有谋略,也确实精通法家、帮助大明制定了诸多礼制。

虽然如坐针毡,不过李褀还是坐在右侧首位。而李善长这个时候只能坐在‘客座’,不过他的身份到底是国公,理所当然的也就是坐在左侧,看似地位仅次于朱雄英和李褀。

大家也都不需要提醒,按照自己的身份坐好,爵位和官职就是最好的,辈分什么的在这个时候就不要提起,因为朱雄英在这里呢。

看着李善长,朱雄英笑着问道,“韩国公,俺早些年一直听皇祖父、皇祖母提及你早些年的功绩。都说俺祖父率军征讨,都是韩国公留守。将吏顺从、居民安然,运输兵饷、粮饷,从不缺乏。又制定诸多税制、开辟财源,国力越发强盛。”

李善长起身,虽然说的似乎谦虚,但是骄傲之情溢于言表,“殿下谬赞,臣只是微末苦劳。”

朱雄英这时候也笑着说道,“听闻太仆寺丞李存义,早些年也是在祖父麾下效力,也是屡建奇功。韩国公是超品的一等爵,汝弟要不是交友不慎,仕途想来会更顺。不过这也还好,韩国公的侄子们,也都是主政一方,也是栋梁之才。”

李善长心里一动,他的弟弟李存义早些年就与同乡好友胡惟庸交结甚欢,更是结成了亲家,他的长子李佑是胡惟庸侄女婿。前几年胡惟庸因谋反被夷族,受牵连而处死者不算少,但是李存义的长子全身而退。

甚至李善长本人也是这样,毕竟胡惟庸初任宁国知县,是因李善长的推荐,又被提升为太常少卿,后升任左丞相,两人因此互相往来。

现在朱雄英提及胡惟庸,由不得李善长多想。别看朱雄英说的是李存义因为受到胡惟庸的影响导致仕途不顺,说不定这也是在提醒李善长呢,他这几年其实也不太顺。

别看现在暂理御史台事务,但是相比起早些年的中书左丞相、统领中书省、大都督府、御史台,同议军国大事,监督圜丘之工程,现在的权势可谓下降到了一大截。

李善长表情阴晴不定,他自然之道朱雄英天资聪颖,,早些年就有早慧的名声传出。那不是两宋时期的神童,不是那种擅长读书的,而是非常懂人心、有城府。

现在皇长孙殿下提起这些,显然不是随意提及,肯定是别有心意。

朱雄英笑盈盈的看着李善长,问道,“韩国公,可还认得永昌侯?他是俺外祖母的幼弟,早些年在俺外祖父账下效力,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大将。韩国公可和他多多走动,都是定远人。”

蓝玉立刻起身,虽然不是太懂朱雄英的意思,可是这时候也不需要犹豫,“蓝玉拜见韩国公。”

李善长面有矜持,笑着说道,“永昌侯无需多礼。”

李善长确实有资格这样,他是开国六国公之首,蓝玉那时候甚至都没有封侯。早些年和李善长来往的,也就是国公级别的才算是‘平辈论交’。甚至他会觉得李文忠也就是因为外戚的身份才封公,常茂也就是因为常遇春早逝才得以封公。

蓝玉实在算不上什么,开国的那批侯爵当中,就是功勋第八的延安侯唐胜宗,在李善长面前也只是属下。和唐胜宗一起擅乘驿车被曾削爵的吉安侯陆仲亨,在李善长面前也规规矩矩。

其实陆仲亨这些年没少被罚,胡惟庸被杀的时候,也有人觉得应该问罪唐胜宗、陆仲亨,但是老朱念在念在多年情谊上,下令不予追究,他们都是胡党的重要成员。

李善长心里在不断盘算着,想要揣摩出朱雄英特意介绍蓝玉的原因。

蓝玉的身份等等,李善长自然明白。在李善长眼里,蓝玉最特殊的身份就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小舅子,是太子妃的舅舅。也就是这个身份,让蓝玉看起来和其他侯爵不一样。

看到李善长在思考着什么,朱雄英笑着说道,“都说朝中淮西勋贵同气连枝,俺到底也是出身武勋,以后俺不好走动的时候,韩国公可以和永昌侯走动。”

朱雄英的脸上是笑容,但是李善长听的汗流浃背。当今天子有多么刻薄,李善长再清楚不过。对于臣子的私下串联走动,当今天子是极其反感的。

皇长孙说的那些似乎都是事实,皇长孙殿下的出身天下皆知,这确实就是出身武勋,似乎也是代表着武勋的利益。可是李善长很清楚,皇长孙殿下代表的更是皇权。

想到这些,李善长连忙跪下,“启奏殿下,臣不敢。”

朱雄英露出诧异的表情,看着跪下的李善长问道,“哦?难不成锦衣卫瞒着俺了?!宋忠何在?”

本来跟着跪下的宋忠连忙爬出来,跪下叩头,“罪臣在。”

朱雄英板着脸,不由分说,“拖出去重打二十军棍!汝等办事不利,居然敢构陷韩国公!”

宋忠重重叩头,“罪臣万死!”

李善长脸上也开始冒汗,堂外响起打板子的声音,还有宋忠不时的闷哼声,这让李善长心里发虚。他总觉得皇长孙殿下不是在打宋忠,这是在杀鸡儆猴呢!

打完了军棍,朱雄英才笑着说道,“那俺看似是来错了,都是底下人捕风捉影,是俺误会韩国公了。不过这也是小事,本来也就是拜见大姑姑。既然无事,韩国公也可和永昌侯多多走动,都是乡党,也是淮西勋贵,莫要见外。”

说完这些,朱雄英也不理会还跪在地上的李善长,直接起身就走。而蓝玉等人自然立刻跟上,自然也有人拖着背上还在不断冒血的宋忠。

离开了韩国公府,宋忠立刻让手底下的人松开他,不再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朱雄英瞟了一眼跟上来的宋忠,问道,“有事也莫要硬撑,你可是祖父塞到俺跟前的人,把你给弄死了,俺可没法子交差。”

宋忠立刻跪下,连忙说道,“臣不敢!”

看看这事闹的,看似是杀鸡儆猴,用打宋忠来敲打李善长。可是皇长孙这意思,明摆着就是连带着敲打一番前些天‘泄密’的宋忠,皇长孙还是真的睚眦必报!

理解归理解,但是该做的事情,那肯定也都是要做的。

朱雄英微微点头,语气平静,“也别在这里跪着,在外头看着不好。伱也莫要伤着了,以后俺还有用。”

宋忠忙不迭的说道,“臣叩谢殿下鸿恩!殿下,行刑的都是锦衣卫的人,都是有着好手艺。虽说打的声音响,也不算疼。看着流了些血,也只是伤了些皮肉、没伤筋骨,回去抹上药就好。”

朱雄英笑着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自然明白,锦衣卫还是有着各种人才的。

该做的事情既然都做了,朱雄英也不会多犹豫,肯定也是需要回到皇宫的,出来办事才是正事。

至于说一次敲打就能让李善长开窍,朱雄英实际上也不这么想。这样的事情,说不定也是一个持久战,说不定还需要继续敲打。

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那也就足够了。

一瘸一拐的宋忠跟在队伍后头,看到悄无声息离开的两个属下,他就知道自己肯定要被殿下找到由头继续罚。那两个属下,显然是先去奏报了,韩国公府里发生的事情,皇帝和太子肯定都知道了。

跟着皇长孙是机遇,可是遇到这么精明干练的殿下,日子也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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