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秋后算账
第98章 秋后算账
论搞事,老朱家是专业的。
朱雄英这边才找了点事情借题发挥,朱标和老朱就轻车熟路的顺水推舟,将小小的事情闹成大事,进一步的展现皇权的至高无上。
让朱雄英的威望进一步提升,老朱和朱标那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感觉到上当受骗的朱雄英在随后的早朝当中沉默寡言,他愈发觉得自己要是一不小心就又要掉进坑里。主动开口的话,很多的事情就要落在他的身上,聪明人可不能这么做。
下朝后的朱雄英拔腿就跑,老朱和朱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找不到人了。他们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不觉得意外,甚至觉得朱雄英肯定气急败坏的要跑回坤宁宫告状了。
到底是孩子啊,哪怕早慧、懂事,不过到底也是孩子。
事实上也差不多,朱雄英一口气跑回坤宁宫,“祖母,祖父和爹害俺!”
马皇后就觉得好笑,不过还是忙不迭的问道,“咋了?你去上朝,他们还能害你不成?”
朱雄英立刻滔滔不绝起来,将早朝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马皇后。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事情不存在,这就是孙儿在和祖母说着家长里短。
马皇后就觉得比较开心,自家孙儿就是厉害,一上朝就能察觉到礼制的缺失。这是好事情啊,大明朝的皇储就应该是这样子,这就是天命所归!
和马皇后聊了一会儿,朱雄英就让宋忠送来了一些资料。关于胡惟庸案的一些资料,关于李善长的家属等等信息。
忽然间朱雄英看到了一个名字,丁斌。这也就是李善长的外甥,这家伙也是和胡惟庸的来往密切,这也是胡惟庸案牵连到李善长的一个关键人物。
朱雄英就直接开口,好奇问道,“韩国公的亲弟都被牵连、安置在崇明,这个外甥能免了?”
宋忠忙不迭的说道,“回殿下,丁斌虽和胡逆往来,只是就现在所查,商谈并非机密。”
“抓回去再说。”朱雄英就直接开口,说道,“胡逆勾连倭寇,好些事情也不用俺教你来做。不管是韩国公的亲眷,亦或府中奴仆,该索拿入狱的就索拿,该拷问的就拷问。”
慈不掌兵,同样也是在政治上,未必就是全都无辜、公正。
宋忠自然明白,这些事情锦衣卫最擅长了。这几年锦衣卫没少罗织罪名、扩大前脸范围,甚至一些冤假错案也都是存在的。
但是这些事情不要说朱雄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老朱也是有意识的给锦衣卫放权。现在必须要让这把刀更加的锋利,现在制约武勋,就需要锦衣卫祭起屠刀。
宋忠跪在地上,有些为难的说道,“殿下,若是索拿韩国公府上的人,需有陛下圣旨。”
这不是宋忠不够忠诚,主要还是李善长虽然现在似乎离开了权力中心,但是影响力和身份还在。锦衣卫这几年就算是再跋扈,也不敢轻易的去触碰李善长这样的开国国公。
朱雄英也没有因此觉得不高兴,宋忠有宋忠的为难。毕竟朱雄英现在只是太孙,而且还没有去更多的理政,宋忠办事自然也就有些为难了。
朱雄英就开口了,这事不难,“一会儿伱去文华殿就是,俺书信一封过去......”
坐在旁边的马皇后就直接开口,“多大的事,又何必写信。你自个儿去一趟文华殿,和你爹说说就是。到时候旨意下了,锦衣卫直接将人抓去镇抚司就好。”
其实明朝军队建制中,每个卫下面还设有镇抚司,负责本卫内部的刑名。老朱改设锦衣卫后,欲办大案,往往不经刑部,直接交给锦衣卫镇抚司。这也使得镇抚司一时权势赫赫、恣肆枉法,缇骑的威名几乎可以令幼儿止哭。
朱雄英起身了,嘟囔着说道,“俺不去文华殿,俺去武英殿。让俺去办早朝入朝制度之事,就是俺爹做的。”
看着朱雄英气鼓鼓的样子,马皇后笑着骂道,“这小混账,还怄气了!”
朱雄英直奔武英殿,老朱看到朱雄英就很纳闷,不过随即喜笑颜开,“这么快就急着回来和俺商议早朝之制了?俺还在和你爹说,让你大姑父帮衬你,他熟读经义。”
这个大姑父可不是临安公主的驸马李祺,而是梅殷,这才是朱雄英的嫡亲大姑父。
看到朱标也在武英殿,朱雄英就更纳闷,“爹,你该是在文华殿。现在御案这头,除了皇帝的龙椅之外,就有你一张椅子了。”
朱标直接将手里的毛笔砸向朱雄英,对于这挑拨离间的逆子也很无奈。
朱雄英虽然灵活的躲开,不过也只能乖乖的将毛笔捡起来,还要帮朱标研墨。
“祖父,俺不是来说早朝礼仪的事。”朱雄英直接开口,说道,“先前不是说了要去和韩国公说说事么,俺这边想着他胞弟都给发配安置了。俺刚看了案牍,他外甥和胡逆也有勾连,准备让人给送去镇抚司。”
老朱想了想,说道,“真要是如此,那也没有大碍。只是雄英,你抓了他外甥,那有何用?”
朱雄英就平静的说道,“李善长这些年一直仗着功劳有恃无恐,俺倒是要看看他现在能张狂到什么地步!”
老朱瞬间不说话了,他其实也没有想到李善长这个聪明人现在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于李善长的功劳,老朱从来都不否认。只是对于李善长有了权力和地位后的爱嫉妒、待人苛刻,老朱有些不太喜欢。更何况早些年李善长数次得意忘形、恃宠自纵,老朱更是记仇了。
所以现在李善长要是继续执迷不悟,老朱也不觉得奇怪,李善长在有些事情上都魔怔了。总以为以他的功劳,任何事情都没问题,以他和皇帝的关系,什么人都可以保下来,皇帝依然重用他、信任他,大明朝离不开他这个韩国公。
老朱将毛笔递给朱雄英,笑盈盈的看着朱雄英在写圣旨。对于朱雄英的做法,老朱也是比较认可的。虽然手段稚嫩了一点,但是这就是帝王该有的心思。
写好圣旨后,朱标接过去看了看,稍微改了两个字,然后用印。
朱雄英都无语了,皇帝的玉玺太子用起来看起来更加顺手。
“祖父,俺以后一定要去征讨北元。”拿着圣旨,朱雄英还不忘挑拨离间,“俺帮你找到传国玉玺,以后你用传国玉玺。现在这玉玺,就让俺爹用。”
朱标都乐了,反击说道,“你真要是找到了传国玉玺,你祖父把玩几天,俺就给要过来。你且等着看,到时候俺给玉玺挂在你腰间,要用印了就让你过来!”
老朱就是笑着看这儿孙在斗嘴,玉玺什么的也就是那回事,他才不在意。一家人和睦就行了,这就比什么都强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玩笑之后,朱雄英就说道。“那俺这就去传旨了,还是算了。传旨的事情就让锦衣卫去办,俺就是去看看大姑,免得大姑多想。”
老朱和朱标也没有反对,虽然朱雄英登门,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名义上朱雄英可不是亲自去索拿案犯,还是要稍微做点表面文章的。
出宫之类的事情对于朱雄英来说都是常见的,更何况现在还是有着正事呢。
朱雄英也没有穿着九章纹、四爪龙袍,其实就算是常服,皇帝、太子的龙袍也都是有着团龙的。
而现在朱雄英穿着的就是翼善冠,这玩意儿在唐朝就有了。历史上也就是朱棣称帝后定皇帝常服冠以乌纱覆之,现在翼善冠还不是主流。
红色交领衣、披风,朱雄英看起来之事富贵人家的大少爷而已。但是胯下汗血宝马,身后无数侍从、护卫,就是那些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也只能乖乖跟着、拱卫。
直奔韩国公府,朱雄英也没有多客气,“韩国公、大姑父,俺们正堂叙话就是。这些人该办差事,就让他们办差好了。”
满头白发的李善长看似颤颤巍巍,不过还是说道,“殿下,臣向来恭谨,这是为何?”
“与韩国公并无多大干系,想来也就是韩国公府上一些人拿着韩国公的旗号招摇撞骗。”朱雄英笑盈盈的看着李善长说道,“俺这不是听闻了消息就过来了,免得这些不懂事的缇骑冲撞了韩国公、惊扰了大姑和大姑父。”
李祺这时候也忙不迭的说道,“殿下,府中诸事多是公主定夺,公主严修妇道......”
朱雄英冷哼一声,看着李祺问道,“驸马都尉,皇祖父陛下在洪武九年因病几乎十日不能上朝,驸马都尉一连六日不来朝见,召至殿前也有说辞。这么说来,也是俺大姑的意思?”
李祺瞬间脸色涨如猪肝,这件事情不只是皇帝在记仇,看来太孙也是在记仇。这件事情现在想想,李祺都悔之莫及,这就是他不忠不孝的一个最大污点。
看着跪下请罪的李祺,朱雄英继续冷言冷语,“驸马都尉为何跪下?本宫听闻当年就是在陛下跟前,驸马都尉也是不认罪的。既然无罪,又何必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