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护短

第120章 护短

朱雄英进入到了备战状态，无数士卒也都是在磨刀霍霍，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大宁此刻就是一副备战的样子，只是朱雄英稍微有些不太满意。这样一个在漠南的卫所算不上坚城，这样一个战略地位极其重要的地方，此刻还没有建城的样子。

这也是和老朱的习惯有关，老朱其实非常的实用主义，很多的苦寒之地他都没有真正的纳入。比如说辽东、努尔干都司，只是有着一些卫所驻守，没有官员管辖。

要说‘政治不正确’，比如说乌思藏，虽然老朱设立了乌思藏行都指挥使司，但是那里更多地还是行都武卫的设置和各政教势力多封众建相结合的行政管理体制，在分封的同时也有一套朝贡体系，现如今也不是管理的特别严。

漠南这些地方要建城，这样才好长期驻守，要不然出现一个类似于朱瞻基这样的皇帝，说不定就放弃了在草原里的这些卫所，到时候对草原游牧民族的控制力就要下降了。

梅殷走了过来，对朱雄英说道，“大将军，诸武勋子弟皆以入军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对梅殷说道，“大姑父，此次出征，正常军功自然有人管，那些事情也无需大姑父操劳。只是武勋子弟那边，你还是要留意一些。”

梅殷自然也明白朱雄英的意思，朝廷现在依然武将如云，只是也不得不承认一大批开国元勋都已经老了。徐达都快六十了，李文忠也快五十了，病死的、告老的，现在也都有。

所以武勋这边必须要考虑更多的继承者了，虽然也有一些武勋子弟站了出来。但是持续的培养和考察，那也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在真正的战争当中，这些人的表现也更加有说服力。

想了想，朱雄英还是问道，“俺的二舅、三舅，现如今分在何处？”

梅殷观察了一下朱雄英的表情，随即才说道，“都在中军。”

朱雄英沉默片刻，随即说道，“让他们来见俺，让郑国公也过来吧。”

说完这些，朱雄英回到了中军大帐。将佩刀放在武器架上，直接坐了下来，让何忠贤取来军报，是徐达将大军的一些调配、行军等等资料。

在朱雄英看着军报的时候，常茂带着常升和常森过来了。

朱雄英抬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大舅不用说了，早年就是因为外祖父的功劳，大舅得以封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郑国公。只是二舅和三舅，现在也都只是在五军都督府挂了个都督同知、都督佥事的职务。虽说也是从一品、正二品的高官，只是到底没有一个爵位。”

常升和常森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虽说不是世袭罔替的官职，但是已经是无数人终其一生都只能仰望的高官、重臣。但是很多人也都知道，现在情况有些不同。

现阶段已经出现了一批功臣、勋戚的子嗣特授为都督府都督。也就是说这些都是荫官，基本上没有实权。而且随着一些开国功臣年老或者致仕，一些没有爵位的中级将领也开始崭露头角。

要知道此前，也就是公侯都督官才能镇守五军都督府，伯爵和子爵才能勉强任个都督佥事。

常森和常升立刻说道，“末将不肖，有负大将军厚望。”

朱雄英有些头疼，随即问道，“出征之前，俺娘可是交代了你们？”

常茂这时候就说道，“太子妃殿下命臣等宿卫中军。”

“俺就知道。”朱雄英也不用多想，不过还是说道，“大舅就留在中军，二舅和三舅即刻出发去追外舅祖父。你们都在先锋军，外舅祖父俺以后必然要依仗，他现在也是俺大明强将。这一次伱们争取立功，回去俺筹谋爵位。”

常森立刻就反驳说道，“大将军，太子妃殿下令臣等宿卫中军......”

“现在是在军中！”朱雄英声音严厉，不容商量的说道，“俺娘到底是看重俺，只是俺也得想着外祖母。二舅、三舅，俺回去就要掌军，你们没个军功、爵位，俺如何安插你们？”

常森其实不是特别怕朱雄英，他怕他的姐姐，“只是太子妃殿下......”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朱雄英就没好气的说道，“这事你们也莫要说了，去告诉外舅祖父，这一战俺的筹谋。外舅祖父打仗是一把好手，只是莫要只顾冲杀。俺书信一封，你们带过去就是。”

说完这些，朱雄英直接开始打发人，让常升和常森赶紧去追蓝玉的先锋军。

看着两个舅舅依依不舍的样子，朱雄英也无奈，“大舅，先锋军怕是要苦战，也莫要怪俺心狠。”

常茂就无所谓的样子，“武勋人家的，早就看开了。父死子替、兄亡弟征。真要是怕死了，那就不要出身将门。武勋人家的子弟，也都知晓这些道理。”

朱雄英微微点头，现如今的武勋子弟当中确实有些纨绔，只不过也不是完全的垮掉。总的来说第二代、第三代武勋子弟，还是有不少可造之材。

朱雄英看着常茂，认真说道，“二舅、三舅出身没事，就是还缺一些军功。说起来大舅这些年，也是该长进一些了。数次出征，居然没有战功！”

常茂有些尴尬，外头都说他是‘犬子’，开平王常遇春的威名让他常茂弄丢了一地。要说出征的机会，常茂肯定不缺。但是他真的没有带兵的才华，悍不畏死的勇气是有的。只是带兵打仗不是靠不怕死就行了，强如楚霸王也会指挥大军。

再加上常茂又嗜酒，所以还真的没有什么才华，这个国公爷也确实让不少人失望。

看着常茂的样子，朱雄英只能苦中作乐，“大舅这样也好，俺和俺爹都不用头疼，外戚的麻烦事俺们就不用想了。”

常茂立刻厚着脸皮说道，“俺也是这般想的，俺还想着强抢民女、作奸犯科，自污也挺好。”

看着如此厚颜无耻的常茂，朱雄英就认真问道，“大舅，你用得着自污？”

这一下常茂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常遇春的嫡长子、是太孙的舅舅，常遇春在军中的余威依然很大。要说自污，常茂好像有资格，这样才好安稳度日。

可是自己没有半点军功，只剩下出身了，这样的人要是自污，那得多恐怖啊。

朱雄英白了一眼常茂，说道，“大舅只要不做事太过就好，最要紧的是赶紧给祖母填个孙子，让俺有个表弟。”

这就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常茂尴尬了，他成亲也十多年了，还没个子嗣。

给三个舅舅安排好了，朱雄英将荥阳侯郑遇春叫了过来。这也是神机营的主将，这个骁勇善战、逢战必身先士卒的猛将这一次将六个儿子全都带到了战场。

看着郑遇春，朱雄英就说道，“让郑详、郑璠留在中军，任个勋卫。神机营虽说是新军，只是俺抽调的本就是精锐士卒，逢战不能只是过来转一圈。”

郑遇春就笑着说道，“大将军，还是让郑祥留在军中，他可率火铳......”

“留在军中？”朱雄英没好气的说道，“真要荥阳侯世子逢战先登？俺的神机营可是精锐，不能怯战、畏战，也别给俺蛮打仗！”

郑遇春明白了，苦战还是要让神机营去打。哪怕是新军，操练也比较有限。只是神机营的基础很好，看起来是新军，只是不管是火铳手、火炮兵，都是从各军抽调的精锐好手，那一千骑兵也都是最精锐的蒙古骑兵。

这些人不是没有打过仗，这些人其实打过无数场恶仗。所以让一支新军去打仗，可不是单纯地让他们见见血、练练勇气，神机营实际上也可以直接去啃最难啃的骨头。

最多也就是现在摸索的一些战法未必多成熟，那就采用原始一点的办法，采用以前熟悉的战法，那些其实也就足够了。

郑遇春想了想，对朱雄英说道，“殿下，士卒若是伤亡太大，怕是有损殿下威德。”

朱雄英面无表情的说道，“俺的神机营要是寸功未立，俺才是没了颜面。俺们神机营不只是要立功，还要立大功。外头都说神机营仗着是俺编练的新军，俺不是不知道。”

郑遇春也明白，神机营的待遇其实早就受到了无数士卒的羡慕嫉妒恨。

神机营的编制本身就远超正常的卫所，哪有一万人的卫所。抽调的本身就是战力极强的京军精锐，甚至神机营正军还有一个卫所的仆从军、副军。

粮饷军械都是最好的，看似操练也比较厉害，只是谁都知道这是皇太孙的军队，好事都让神机营去做，这待遇肯定让很多人心里不平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看到神机营的待遇，让其他京军不服气，这也是很正常的。

那么现在就要证明自己了，神机营可不是样子货，可不是仗着皇太孙的名头就安逸了。

他们的待遇很好，可是遇到了战争的时候，这些人也都是非常能打的，也是肯打的，这才是心腹、亲军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