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本分、区别

第169章 本分 区别

朱允炆看起来是比较温文尔雅的，看着有那么一点读书人的样子。而吕氏这个时候表现的无比本分，在常氏面前那也是谨小慎微，很有分寸的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朱雄英就越看朱允炆越来气，“你就是这般读书的？”

站起身，朱雄英非常不乐意，“早些时候俺就告诉过你，皇家不能偏信一家之言！你是洪武皇帝血脉，以后该是镇守一方的藩王！整日之乎者也，说着就是圣人教化，圣人教化能让子民吃饱喝足？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和解？！”

朱允炆战战兢兢，小声回答，“百姓的粮仓充足，丰衣足食，才能顾及到礼仪，重视荣誉和耻辱。”

朱雄英冷哼一声，对何忠贤说道，“去户部取案牍，让郡王殿下好好看看大明百姓有多少田地、有多少赋税，能留多少口粮！再让人好好和他说说，这一个读书人考取功名该如何进学上进，要多少时日！伱这混账，真是何不食肉糜！”

朱允炆大气都不敢出，在皇兄跟前他一直都是本分的，也从来都不敢和皇兄比较。皇兄的教训自然也就是听着，这也是他母妃从小就教导的。

吕氏脸色惨白，匆忙跪下，“太孙殿下息怒，都是臣妾教导无方。”

吕氏只是侧妃，还是太子侧妃。放在寻常人家，那也就是偏房，比妾的地位稍微高一点而已。而放在皇家，这其实也就是太子侧妃而已。不要说和太子妃、太孙相比了，老朱的一众妃嫔的品级地位都远超她这个太子侧妃。

常氏这时候就淡定说道，“起来吧，莫要让人觉得太孙严苛。太孙教导郡王上进，你这跪下去了，传出去叫怎么回事？”

吕氏战战兢兢，声音都带着哭腔，“太子妃息怒，臣妾不敢有怨怼、臣妾愚昧不敢构陷太孙殿下！”

常氏就有些无奈的说道，“本宫为郡王母妃，寻常繁忙无暇教导郡王。好些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多嘴，太子、太孙自有安排。”

吕氏自然是恭敬无比的叩头说道，“臣妾领旨。”

朱允炆也赶紧朝着常氏叩头，“儿臣谨遵母妃教谕。”

按照礼制，朱允炆的‘母亲’只能是常氏。常氏在场的时候，朱允炆可不能称呼他的亲生母亲为‘母妃’，那可是逾制的称呼。

“君子六艺，你也该学学，孔圣昂扬大汉，可不只是之乎者也。”朱雄英指了指朱允熥，就教育说道，“都说老三纨绔，他这些事倒是比你强。真要是镇守一方，他能担得起大事。你这般德行，出镇一方也难让人放心！”

在旁边吃瓜的朱允熥抬头看了一眼朱雄英，然后快速的低下头：俺本来就了不起，俺可是哥的亲弟弟，俺能差了？！

在这个时候，马皇后带着一众女官到了春和宫，常氏立刻领着众人行礼。

“都起来吧。”马皇后笑着拽着朱雄英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心，“俺先前也听着了，雄英颇有长兄风采。还是太子、太子妃教得好，皇帝、太子忙着朝政，雄英就该教导好诸弟。生在帝王家，以后也是朝廷屏障，切不可迂腐不堪。”

朱允熥和朱允炆立刻跪下，“孙臣谨遵皇祖母殿下教谕。”

朱雄英这时候就说道，“祖母，看看允熞。俺看这孩子有些白净，也算是乖巧。”

都已经快被吓哭的朱允熞此刻只能乖乖的向前，他都五岁了，可是见过皇祖母的次数非常有限。皇兄倒是看过几次，只是骨子里也畏惧皇兄。

“还成。”马皇后露出笑容，捏了捏朱允熞的脸，“看着比你文气一些，也有皇家仪态。”

朱雄英就实话实说，“允炆、允熞仪态规矩都好，比俺和允熥强多了。真要说起来，俺们家里头就算他们仪态好。以后要接见外使，俺能带允炆、不能带允熥。”

马皇后和常氏只是笑了笑，没有将朱雄英的话当回事。倒是吕氏有些小期待，也觉得教儿子们儒家学问、礼制，这一招是正确的。

说完这些，朱雄英就说道，“祖母，清薇擅女红，俺想着清薇也本分、乖巧，就是胆子小了些。这眼看着也快要到婚配的年纪，也是该历练历练了。这要是嫁出去了，也要学着当家。”

马皇后就看着常氏，问道，“老大媳妇，你可有安排？”

常氏立刻回答说道，“回母后，儿臣让教养嬷嬷教授规矩，想着红仓那边也是缺些人手。可让清薇召见国子监学子妻女，或能历练历练。”

马皇后的脸上浮现笑容，拍了拍常氏的手说道，“老大媳妇办事就是妥帖，清薇这丫头有你这母妃也是她的福气。”

朱清蕙和朱清宁乖乖不说话，在皇祖母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她们倒是不用担心那么多，因为她们的父亲是太子，她们的兄长是太孙，她们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比清薇强多了。

虽然朱清薇的身份也足够尊贵了，只不过相比起朱清蕙、朱清宁，还是有些差别。

其实不管是朱允熥也好，还是朱清蕙她们也罢，在朱允炆、朱清薇跟前，那也都是有着一些优势。这些兄弟姐妹，也从来都不是他们会多么羡慕的，也不觉得他们有资格和自己争。

都是半大孩子不假，只不过很多的事情早就心里有数了。这些事情，也都是从小到大就看在眼里，身边的人也是在不断的教育，早就心里有数了。

在皇家，很多的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很多人也都需要明白自己的位置。

想起来了什么，马皇后笑着问道，“东莞伯家的那个，女红如何？”

常氏就笑着回答说道，“说来也是，东莞伯家那个虽说也是知书达礼，旁的都还好，就是不善女红。本来清蕙、清宁都给儿臣教的不像样，她们几个怕是能凑到一块。”

马皇后就笑着说道，“先东莞伯倒是雄英喜欢的读书人，上马能为将、下马能为相。这何家的女子也好，能配得上俺家雄英。不会女红就不会，俺们家里头都是些不会女红。和雄英妹子能凑到一块，说不准还能和他娘说上话。”

常氏稍微有点尴尬，她是将门虎女，这些年看起来有了不少雍荣华贵，只是骨子里的一些东西不好改变。两个女儿不擅长女红，多少也是受到她的影响。

朱雄英这时候就开玩笑说道，“祖母，俺那媳妇以后入宫了，倒是也能和祖母说上话。俺们家大业大，当家的女子就该有心胸、有谋略，要是不够大气、泼辣，那难当好家！”

马皇后笑着点头，“是这个理，小气的女子当不起俺们家。要是见识浅了，那也不成。”

在说话间，吕氏小心翼翼的带着朱清蕙几个传膳、布餐。

朱标大踏步的回来了，一进门就嚷，“娘，来为难俺媳妇了？”

马皇后直接将手里的筷子扔向朱标，“没个规矩的东西！俺现在总算是搞清了，都说雄英没规矩，俺先前还搞不明白他那般聪慧怎么就学不会规矩，这都是根子上不正，就跟着你能学什么规矩？”

朱标也不在意，只是嘟囔，“那俺也是跟着俺爹学的，那都是俺爹的事。”

常氏就悄悄拽了一下朱标的手，“殿下，母后教导臣妾持家，督促臣妾进益。”

对于儿子、儿媳之间的小动作，马皇后自然也是看在眼里。虽说有些时候觉得自己的儿子被人抢走有些不甘心，但是儿子和儿媳伉俪情深，马皇后更是心里高兴。

至于所谓的规矩，如果老朱和马皇后真的在意那些事情，朱标和朱雄英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真的要是规规矩矩的，那就只剩下皇家威严和规矩，哪有寻常人家的样子。

朱标喝了杯酒，就开玩笑说道，“俺本来还和雄英说病了，不好见外人，他这就跑了回来。”

朱雄英指了指朱允熥，立刻告状，“爹，俺们两个都不成。你看这家伙，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就这样子都病了！”

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本来准备大快朵颐的朱允熥立刻放下筷子，胖脸一垮、有气无力的歪倒身子，那样子好像是真的病了一般。只是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很难让人相信他病了。

“病了就病了，多吃点才能好起来。”朱标觉得好笑，说道，“病好了就给俺办事，那象坊还等着你做好，这些事估计你也拿手。”

朱允熥也瞬间生龙活虎，又能去骑大象、玩耍，又能帮着父王、皇兄办事，这样的差事他喜欢。就算是再多一些这样的差事，他也会乐意。

这样的好差事可不好得，好几年未必都能够遇到这么一回呢！

一大家子人开开心心的在吃着、喝着，当然这所谓的一大家子，也是指能够坐着的。像在旁边伺候的吕氏等人，他们就没资格一家和睦，他们也只能羡慕。

不过现在该做的事情，那就是伺候好这一大家子人，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