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老太太的智慧

第268章 老太太的智慧

迁都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了，很多方面的事情也都是开始筹备起来了。这是大势所趋，寻常的文武百官在这个时候也根本无力去阻止什么。

文官方面就不用说了，自从汪广洋、杨宪、李善长以及胡惟庸。他们在洪武皇帝的一套组合拳下来节节败退，丞相制度的废除更是让文管系统无法和皇权抗争。

现在的文官们面对老朱根本无力反抗，他们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武勋方面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余力，虽说还有徐达等人，但是这些年也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削弱了曾经权势滔天的淮西勋贵集团，他们的力量也不足以和皇权抗争了。

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他们都没有那个能力去和洪武皇帝抗争。更何况很多的官员也清楚，应天府未必就是最好的都城选择，那也就意味着他们没必要去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这时候最要紧的事情，实际上就是辅佐皇帝，帮助皇帝做好迁都的事情。

皇太孙朱雄英忽然间活跃起来了，一些人慢慢的也回过味了，看起来迁都的事情皇太孙要在其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或许考察关中的事情，这要皇太孙去打前站了。

本来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情多半是要落在皇太子身上，可是现在看起来还是小看了皇帝和太子对太孙的信重。不过想想看也不意外，谁让皇太孙也是人杰呢。

常蓝氏现在越发的雍容华贵了，哪怕早年间带着幼弟四处飘零，甚至还一度成为绿林大盗的压寨夫人。可是这些年身份不断地提升，也让她这个曾经的彪悍女子成为了富家老太君。

看着大儿媳，常蓝氏问道，“这一趟可让茂儿跟着？”

常冯氏就与有荣焉的回答说道，“娘，太孙殿下最是信重国公，太孙殿下出巡，自然是国公宿卫。三弟昨日才得了差事，已经率军前去探路了。”

常蓝氏满意的点了点头，骄傲说道，“这是自然，太孙殿下出巡，俺们开平王府就该出力。老大宿卫，老三现在要去提前哨探，没说让老二做些事？他懈怠了？好几天也没看他回府了，这是在瞎忙活什么呢？”

“娘，哪有的事！”看了一眼弟妹，常冯氏忙不迭的说道，“老二也有差事，这些时日老二就在军中，挑选可靠军卒呢。”

想起来了什么事情，常冯氏开心说道，“娘，施南、忠建二宣抚司南蛮反叛，舅舅已经平定了叛乱，还顺势平定都匀、安抚司散毛诸洞。这又被陛下加禄五百石，准他奉诏还乡了！”

听到这个消息，常蓝氏是真的开心了，“哦？玉儿这又立功了？！”

常冯氏就讨好说道，“现在京城上下谁不说舅舅军功卓着？！现在舅舅爵及子孙，食禄三千石，在朝中也就是稍逊魏国公、国公爷和曹国公了，就是俺爹和颍国公也只能和舅舅持平。”

常蓝氏更加开心了，她的丈夫被追封为开平王，她的儿子因父功名列开国六国公之一，次子和三子大前年也因功封侯。就是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这也是出息了，先是熬出来了一个侯爵，大前年也立下大功成为了国公！

看看，这才是满门朱紫，就是魏国公徐达家也没有这般富贵、荣耀。

更何况自家女儿是皇太子妃，自家大外孙是地位超然的皇太孙，小外孙现在也是钟离郡王！

这样的家世，除了朱家不能比、不敢比之外，放眼整个大明谁敢比较？

就在常蓝氏准备敲打一下大儿媳和弟媳的时候，一个鸭嗓子传来，“外祖母！外祖母，快点给俺弄些烧鹅、烤鸭，俺又来了！”

本来在闭目养神的常蓝氏瞬间坐起身，这个声音她熟悉。哪怕是变声了，也听得出来那是小外孙的，那个有些无赖但是讨人喜欢的小外孙。

“成，俺这就给你弄些烧鹅！”常蓝氏喜笑颜开，说道，“王爷以前还在的时候，就喜欢俺做的烧鹅！”

当年在绿林大盗刘聚账下当强盗的时候，常蓝氏就时不时的给常遇春做些烧鹅、烤鸭。这些年做的少了，也就是两个外孙来的时候她才会亲自下厨。

“外祖母，就莫要操劳了。”朱雄英拍了一下朱允熥的脑袋，那叫一个来气，“你也是不懂事，外祖母都多大年纪了，还让她老人家操劳！”

常蓝氏更是喜笑颜开，大外孙也来了，那必须要下厨了。

“殿下，臣妾这也不到六十。”常蓝氏满眼慈祥的看着两个外孙，说道，“郡王殿下最是馋烤鸭、烧鹅，寻常也不好送食盒入宫，到了府上还能不让他多吃些？！”

朱雄英快步上前，扶着常蓝氏说道，“外祖母，俺也馋！玉瑶跟着外祖母学了些手艺，到底还是差了点，俺时常也是寻思，这到底是差在哪了，这就是琢磨不透！”

看着常冯氏，朱雄英就说道，“大舅母，你们就不用多礼了。二舅母，让继祖过来，俺倒是要管教一下那混小子，全都是给允熥教坏了！”

常冯氏心里有些酸溜溜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府上现在也就是老二有个儿子。

好些人也都说这是王爷早年杀俘损了阴德，所以现在长房没有子嗣，三房有两个丫头。就连舅舅那里，也只有一个丫头，如今也是蜀王妃。

生不出儿子，这如今就是开平王一脉最让人担心的事情。真要是这么下去，郑国公的爵位很有可能要落到二房的继祖身上。至于二房、三房的侯爵，本身也就不是世袭罔替的......

可是舅舅的梁国公的爵位，很有可能就没人承袭了。

这一点常冯氏才是最担忧的，自己没能有个子嗣不说，她父亲宋国公的爵位也没办法传承。这几年父亲一直都是在想着让堂弟冯诚承袭爵位，毕竟大伯被追封的郢国公也是不能承袭的。

朱雄英大咧咧的坐下，对常蓝氏说道，“外祖母，俺娘惦记着伱，你这一月有余没入宫了，她差人来问，只说你不愿入宫，她也不好召见，就让俺和允熥来看看。”

“俺就是年纪大了懒得动，她在宫里好，俺也心里踏实。”常蓝氏看着朱雄英，和蔼说道，“俺身子骨还成，你们就不用惦记了。你娘现在管着宫里宫外的事，俺就不去叨扰她。”

朱雄英看着老太太，也严肃起来了，“外祖母，俺这一趟过来也是想着要问问，真要是迁都了，你是想要留在应天府，还是跟着俺们去关中？”

常蓝氏也认真起来，想了想说道，“殿下，俺百年了还是想着要和王爷在一块。他生前俺嫌弃他，这一晃他也走了二十来年了，俺以后就和他一道，和他说说话。”

当年常遇春在率师南归时暴卒军中，也蒙皇帝恩典得以赐葬钟山之下，这也算是陪葬孝陵。其实常蓝氏想着她百年后和常遇春合葬，这也是这个年代的人普遍的想法。

要么是落叶归根葬入祖坟，要么就是夫妻合葬一处。

朱雄英就笑着说道，“外祖母也莫要想那些事，俺娘和俺都在呢，还能委屈外祖母不成？！”

听到朱雄英的话，常蓝氏就笑了起来。王爷陪葬孝陵那是荣耀，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有资格合葬。真要是令起一墓，或者是葬回老家，这也是挑不出理的。

常蓝氏看着朱雄英，有些拿不准，“殿下，俺留在应天府，那俺们常家也留在应天府？”

朱雄英就点头，解释说道，“就算是迁都关中，应天府也是陪都，自然是要留勋贵镇守。守备应天府的，思来想去要么是魏国公一脉，要么就是俺们常家了。”

常蓝氏也理解了，就算是迁都关中，应天府这个陪都也需要一个有分量的勋贵守备。不管怎么看，也确实就是魏国公一脉或者郑国公一脉有资格了。

只是常蓝氏也清楚，留守应天府，那基本上也代表着要远离朝廷中枢了。地位超然不假，可是这也是有得有失了。

仔细想了想，常蓝氏说道，“你三个舅舅都有些不成器，继祖也给俺们惯的不像话。真要是跟着去了关中，忙多半是帮不上，只能拖后腿。要么就让俺们留在应天府，让他们富贵些就好。”

这也是常蓝氏深思熟虑的，常家已经足够富贵了，有着太子妃和太孙，常家就不用担心。

也就不要得陇望蜀了，还是要学会知足的。再者说了，自家儿子都不成器，常蓝氏也是心里清楚的，去了关中说不定还是取祸之道，还不如在应天府富贵安稳。

朱雄英也笑了起来，老太太还是识大体、有分寸的，常家留在应天府确实更好一些。

其实包括老朱在内都已经做好了决定，现在朱雄英过来问问，这也是表示对常遇春、对开平王一脉的尊重。

不过这样的大事，肯定也是需要做出符合江山社稷的决定。坐天下的是朱家，而不是常家，这一点大家想来也都是心里有数的，这个事情也不能含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