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学会长大,好好照顾自己
“这次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谢谢哥哥！”
楠楠每次的感激，对路子逸来说，不亚于心灵上的一次撞击。
“对了，尝尝这个，你一定会喜欢的。”情感深处的记忆迫使路子逸鬼使神差地从黑色巧克力上，掰下一小块，递到了有些发懵的楠楠手中。
巧克力的温暖不会随着世界的演变而消失。
小姑娘双手托住这种从未见过的甜品，在路子逸鼓励的目光中，右手将它分成两半，将其中的一块慢慢放进嘴里，柔和、丝滑、甜与苦的缠绵，使人不自觉地想要放松全身，满足的笑容顿时洋溢在她青春的脸庞。
“哥哥，你也吃！”
楠楠的左手拿着剩下的半块，伸到了他的嘴边，突如其来一幕的发生，反而让路子逸愣在原地。
“好！”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觉得，巧克力竟是如此的迷人，留恋。
路子逸的右手停在小姑娘头顶的上空，他本来想想揉一揉对方杂乱的头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徒增伤感的举动，既然明知不可能，何必给两人带去希望呢！
“那边是洗漱间，你去洗洗脸吧，我在外面等你。”
他随手关上了储藏室的单扇铁门，调动眼部的肌肉将周围湿润的环境驱赶，月色如常，可他的心却久久未能平静。
假如他不是这样的一份工作，只是生活在城中的流浪者或者平民，还有那么几分可能性，但每一餐没有保证、楠楠得不到应有的教育，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或许，明天又要咨询黄少一点问题了。路子逸凝望着前方的黑夜，脑海中不断构思该如何开口，各种方案是否可行。
……
“睡觉吧，有事的话喊我！”
洗漱后的楠楠显露出了可爱、精致的脸蛋，消瘦却难以短时间内弥补。小姑娘躺在安逸舒适的床上，有不安、有紧张，在得到路子逸的安慰后，才甜甜地睡去，嘴角流露出浅浅的笑容。
希望今晚你会有个好梦！
已经是深夜11点45分，外面稀稀拉拉地落下了无声的雨滴，下半夜会降温，路子逸替楠楠紧了紧被子，然后回到了他今晚的“床垫”。
由废旧文献资料铺成的纸床，没有多余的被褥、床单，简易，路子逸将近期购买的两套衣物全部盖在身上，抵御夜间的寒冷。
明天千万不要感冒！
这床真他娘的硬！
……
“哥哥，你要去哪？”
尽管路子逸在5点40分响铃的瞬间，就关闭了闹钟，可还是影响到了小姑娘的睡眠。
“我需要去基地训练，你多睡会吧，等会我给你带早餐。”
“谢谢哥哥!”
楠楠模糊地声音回答道，又渐渐睡去。她只是害怕，醒来时她还是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木箱子里，晚间的一切都只是个梦，精神绷紧的她，听到任何动静，都想要睁开眼睛确认，当梦境变为现实，小姑娘终于可以安心、踏实地睡着了。
……
路子逸适当放慢了享受早餐的速度。
“逸哥，牛肉煎包不和你胃口吗？怎么，煎蛋还剩了一个?”
黄锐补眠醒来后，发现平常早餐不剩一点的路子逸，今日破天荒的剩了大半，五枚公司食堂特色的“牛肉煎包”，竟然剩下3枚，两个煎蛋只吃了一个，“红豆薏米粥”完全没动。
“不是，刚才我肚子不太舒服，这些留到集训后吧！”
“集训后可都8点了，早就凉透了。”
“没事，不要紧的。”
楠楠应该不会介意吧。集训过后休息的时间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他根本来不及往返一趟平民区，对于带给小姑娘变凉的早餐，路子逸心中则是充满了歉意。
“对了，昨天晚上户籍管理的同事将漏网的三名流浪者给带走了，这下基地周边暂时安全了，替我谢谢你那位朋友。”
“小事一桩，公司在对待未登记的流浪者群体上有着严格的划定，他们不会有机会再出现在附近了。”
“未登记的流浪者会怎么样?”路子逸斟酌问道。
“具体方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体了解，对于抱有善意、主动登记的流浪者，公司会根据实际情况对他们做出分配，装卸工人、维修厂、施工队等等吧，安稳三到五年，便会获得一个平民身份，然后可以选择继续待在原工作岗位或者离开，前往平民区寻求另外的生活。”
“至于像前两天带走的流浪者，往往是逃避了身份信息登记，没有足够的信誉程度，等待他们的，将是被派遣到矿场、农林等地，工作时间则长达五到十年，表现良好的还是有可能成为平民的。”
黄锐努力翻索着记忆力里关于“流浪者”安排的系列资料，挑选出了重要的关键点。
未登记的流浪者，路子逸心里默念了一遍，暂时放弃了告诉黄锐有关楠楠的事。
“那如果是小孩子呢？我是说，小孩子他们无法付出体力劳动，会有怎样的安排？”
“户籍管理的同事带走的几人里没有孩子吧！流浪者群体中孩童的比例很低，公司对他们则是有一定的优待。会有专人将他们集中起来，接受汽修、维护、机械等方面的教育，直到16岁，身份也会随之转化为平民。其中，成绩优异者，从事相应工作并且完成规定的年限后，成为‘一等公民’也是有可能的。”
路子逸比较了公司对“流浪者”群体安排的利害，从目前来说，这条路是可行的，唯一需要担心的点在于，一项规章制度的颁布下发，中间会不会有掣肘，底下的人会不会严格执行，楠楠能完全获得公司倾注的资源吗？
旧世界的社会经验影响、警醒着自己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出于对楠楠的考虑，他也不会在没有完全了解这个方案是否可行前，就过早地做出决定。
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寻求拥有丰富阅历的老者给予指点和帮助，是理性且明智的行为，在他所认识的人当中，梅尔隆这位神秘的魔法师绝对算是一位。幸运的是，明天就是周末，下午五点是两人约定见面的时间，听一听大佬的意见，或许会找到最佳的答案。
……
上午的训练，路子逸尽管努力保持专注，可仍会时不时的思绪发散、心不在焉，细微的异常瞒不过副队长--林婧婷的眼睛，她认为或许是接连几天的高频率的体能消耗，让这位外表坚强的队友感到疲惫了，明天没有集训，休息一天自然会有所缓解。
林婧婷适当地减轻了当天的训练量，没有再给路子逸增加额外的“补课”。
中间发生了比较有意思的一段小插曲，8点集训之后，路子逸在几位队友诧异的目光中，借口肚子不舒服要去方便的理由，提着剩余的早餐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回到宿舍的时候，小姑娘还在沉睡，他放下已经发凉的早餐，留下一张“中午回来”的字条，又悄悄地离开了。
午餐路子逸和楠楠依靠着500克的“速制牛肉”和300克的“鱼油蛋白”，以及二人都未舍得享用的“酥皮点心”，满足了温饱与口福。
小姑娘懂事、善解人意，她明白待她亲善的路子逸哥哥，每天都会有非常繁重的训练和任务，能够陪伴她的只有吃饭过程中的碎片化时间，在路子逸答应晚上带她逛一逛平民区的约定后，楠楠自己利用在废旧资料背面乱写乱画、或者折成想要的玩具，自娱自乐、安静地度过了完整的一个下午。
……
愉快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二人回到“红莲”小队基地街道的时候，已经近乎晚上9点。
路子逸往返平民区两次，都没有花费多余的时间闲逛，每次打发完肚子，都是循着原有的路线返回宿舍。楠楠的加入，改变了回程计划，再享受了一顿极为丰盛的晚餐后，他们终于将1\/3的平民区走了个遍。
此时的小姑娘，原来那身脏兮兮、衣角破碎的装束已经丢掉，换成了朴素、简约、洁白，符合她这个年龄阶段的童装。
三套衣物、两人晚餐的开销、预备第二天早上的面包，路子逸没有在意究竟花费了多少钱，但余额肯定是跌破了200青霉点以下。
“楠楠，告诉你个秘密，我可能比你想象的年纪还要大，以后啊，你可以叫我叔叔。”
“叔叔？可是你看起来比我爸爸小很多呀！”
恐怕，论实际年龄你爸爸都要叫我一声叔叔！路子逸并非是想刻意纠正辈分上的差距，对于陌生人而言，“哥哥”总比“叔叔”听起来要年轻，可对自己来说，两人的分开是注定的，提前更改称呼适应，减少哥哥这种词汇在他内心的分量，同时，避免回忆不愿再想起的过去。
或许，时机不算成熟，但趁此机会将对楠楠更好的一些安排提前告诉她，总好过突如其来的离别。
“你以后不管在哪，都要学会长大，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