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预言家

“嗯！”

低声细语，神情落寞，仿佛再次回到了刚见面时，楠楠依偎在门后的场景，她好像再一次被遗弃在了世界的角落。

必要的解释，让小姑娘心中得到了片刻的安慰，或许，短暂的冷漠和时间，才会慢慢化解她心中的不舍与遗憾。

“你是谁？”

沉默最终被路子逸的疑问打断，眼前的场景他习以为常，一名身穿古典魔法长袍，头戴兜帽的男子，正打算礼貌性地叩击储藏室的铁门。

在即将敲击的瞬间，男子有所感应地停止了，等待了数秒钟，然后转过身体，正面迎上了路子逸的问题。

眼前的中年男子，长袍与兜帽实在古怪，与他里面白色衬衣、深蓝色领带的着装难以用搭配形容，头发黝黑、面容清瘦，鼻梁高挺，短须茂密而不显得邋遢。

泽尔摘下兜帽的动作刚一发出，路子逸就将楠楠自然地护在身后，引得前者不禁翻了翻白眼，举空白双手表示，“我没有恶意，是梅尔隆介绍我来的，怎么，老头没告诉你吗？”

对方的形象、梅尔隆介绍等关键词语，路子逸立刻联想到大佬当初的约定，如果遇见魔法体系第四支--精神法师的话，会通知自己，难不成人先到了？虽然这位直接称呼梅尔隆为老头，有可能同样是一位前辈的神秘人，与他想象的精神法师大相径庭。

本来认为会是以一种更加魔幻的方式出现，比如附身一条流浪狗、一只野猫，又或者进入自己的梦境，来一场梦中对话，骗子的可能性有多大？等等，自己有什么好骗的，是为了尚处羸弱的身体，还是电子卡中不足200的青霉点？

路子逸迅速打开宿舍的铁门，率先让楠楠走了进去，继而转身邀请道：“前辈，要不进去聊？”

“老头说得没错，你足够机敏，足够有礼貌！”泽尔对路子逸态度的转换，非常满意，不吝笑容地称赞了一句，就在迈出右脚的刹那，他似乎有了新的灵感，疑惑地望着没有开灯而显得幽暗、寂静的储藏室，眉毛扭成一团，“哈！嗯，我突然觉得，外面就挺合适的。”

“那前辈稍微等我一下！”

得到泽尔的许可后，路子逸回身进屋，房间内再次迎来了带有一丝温暖的光亮。

路子逸出来后发现，站在门口的中年男子已不原地，他正数十米外的地方等着自己。

“前辈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用老是叫我前辈，这种称呼用在老头身上才合适，我叫泽尔，卡伦泽尔，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加上先生也不错。”泽尔特意纠正了路子逸过于尊敬的称呼，顺便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的预感告诉我，待在那会有些不舒服。”

“预感？”

“奥，这是属于精神法师能力的一种，与自身有关联的事物总会提前得到启示和感应，以后你就会慢慢有所了解。”

“泽尔先生，那这么说，我可以成为一名精神法师了？”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路子逸一时无法相信这是不是现实。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出现在这里。精神法师一支在魔法界中出现最晚、人数最少，对于终点的探索远没有到尽头，每多一人便会多一分希望。与法师、秘术师和猎魔师不同，他们讲究血脉传承、符文亲和力以及机缘，精神法师则不受这些条条框框的拘束。”

“你属于精神法师一脉，只要你愿意，自然欢迎你的加入。”

“泽尔先生，我当然愿意。”

“不用着急，我在城中的掩饰身份是北区‘念力道馆’的一名教员。明天你拜访完梅尔隆以后，可以过来找我。”泽尔似乎猜到路子逸接下来会问什么，笑着解释道：“呵呵，起名字是一件困难的事，道馆明面上是指导传统武术格斗技巧，顺便提供心理咨询服务，有了这两层身份的掩护，只要平常小心行事，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命运当真是奇妙。前几天我感受到了梅尔隆那里的魔法波动，不曾想到11号地下城中还有着魔法界的同行。要不是预感我会在那里遇见一位新的念气师，我还真不想去接触这位前辈，还好，老头性格随和，不像是那些鼠目寸光的纯血者法师，对待分支体系都抱有敌意。我本来以为江凡会是我寻找的人，直到老头将你的情况告诉了我，他似乎对你很是看重，我便依照命运的安排，出现在了这里。”

前几天？会不会是大佬向他展示魔力的时候？魔法师一途都可以算是神棍了，命运、启示，真有这么玄乎？听泽尔先生所说，梅尔隆前辈对我很是看重？莫非，我还是一名魔法界的天才？想不到啊，小路，过去你的平庸竟然成为了今日的铺垫，路子逸难得有几分自恋地遐想到。

“泽尔先生，有一个小问题，我跟梅尔隆前辈约定的时间是下午5点，等赶去道馆的时候，时间可能已经不早了，不会影响到您的休息吧！”

虽然念气师才是他日后的身份，可是与大佬关系的熟络不能落下，有个伟人曾说过，做事要两手抓，梅尔隆要结交好，泽尔也要相处融洽。万一以后两者见面的日子有交叉，造成时间上的冲突，提前更改、妥善处理，是最基本的敬意。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不是吗？”泽尔笑着摇了摇头，神秘说道。

您说得都对，命运的安排最大嘛！

临近分别，泽尔再次看向了储藏室的位置，神色忧虑，却不得不开口，“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当得知楠楠的身份来历，泽尔同路子逸一样，为小姑娘所遭受的苦难感到共情，可对方打算寻求梅尔隆帮助的计划说出来后，泽尔立刻忍住想要畅快大笑的表情，右手遮掩般抚摸着简短的胡须，正经地赞同，“我的灵感告诉我，你明天直接将楠楠一起带过去，会有最佳的解决办法。不用担忧时间的问题，安心处理好小姑娘的事。”

……

周日的生活相对简单，节奏放缓，小队成员不需要早起训练，储藏室的两人在各自的床铺上，一直睡到7点10分，在消耗掉昨晚从平民区带回来的早餐后，路子逸又离开了宿舍，前往地下35层，接受“野外基本救援”的实际操作指导。

毕竟，这是队长--陆红莲特意向医疗部申请的特殊名额，又是第一回，哪怕路子逸现在想集中精力优先解决楠楠的去处问题，也不得不去参加。

……

“路前辈，这都18点05分了，老师走了快一个小时，怎么还没回来?”

江凡言语模糊、鼓着腮帮子询问道，此时，他的嘴里正嚼着路子逸送给他的小礼物，价值2.5青霉点一份的“桂花糕”。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只是他现在也没空回答，“桂花糕”的甘甜与黏糯，足以软化牙齿和味蕾，三人跟前剩下最后一份，谁吃的最慢，自然就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叮铃！”

门后的风铃声响起，路子逸心中一震，不由放慢了享受的速度，紧接着从外面走进来银发白须的梅尔隆，他的身后跟着一对年纪中等、面容和蔼的夫妻。

江凡和路子逸全都看向了同样停止咀嚼行为的楠楠，小姑娘眼睛微红，泪水在不停地打转，可她刚刚答应过，不会轻易留下眼泪，强忍着离别时的伤感，缓缓站起了身子。

在后者鼓励的目光中，楠楠安静地走到了那对夫妻身边，小手自动牵起了眼神慈悲、柔软的女子衣角，声音嘶哑地喊道：“哥哥，记得常来看我！”

“一定，还记得我告诉你的话吗？”

“记得，我以后不管在哪，都要学会长大，好好照顾自己。”

夫妻二人向路子逸和梅尔隆分别点头示意，避免因多说话而导致小姑娘内心的抗拒，由女子领着目光迟迟不愿离开路子逸分毫的楠楠，推开了“金牌杂货铺”的深褐色的木框玻璃门。

“楠楠，这最后一份‘桂花糕’你带上吧！”江凡带着路子逸对楠楠的祝福，追着跑了出去。

……

“他们过去是‘万青霉素’公司的员工，有相应的渠道和能力，为楠楠获得‘一等公民’的身份，接受最优秀的精英教育。楠楠跟着他们，是最好的归宿。”

梅尔隆见过了太多同样的事情，眼前的一幕，虽然不是生与死的差距，可足以给人带来几分黯然。

“我知道，谢谢您，前辈！”

“你去找泽尔那小子吧，北区距离这里可不近，别让他等太久。”

“感谢您的理解，前辈，我还有一个疑问，泽尔先生的实力如何？”

“你们精神法师一脉的提升与法师、秘术师和猎魔师都不相同，不过，我能够感知到，泽尔那小子的实力应当处于即将迈入高阶的关键点，记得他说过一句话。”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预言家’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