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番外篇四之月疏与清影共游篇

一腔如烟秋色灌满突兀嶙峋之丘，涓涓细流入丘自腹地潺潺淌出，汇入翰海终集成一洼潋滟波光，银白微澜回溯浮动倏然集汇迸溅，无心沾湿素衣白裳。月疏举目四望，湿润薄雾中只可隐约窥见对岸有一同着素衣白裳之人，那人衣带当风随青烟翻涌打旋，颇有直入云霄之势。淡烟中半池碧色浮萍荡开粼粼涟漪，原是兰舟驭波归来。

“船家，船家，这扁舟可否借于月疏一渡?”

“可”

月疏提裙上兰舟，坐于船头，探足入碧澜，划破如镜平面。静静凝望远际水天一色，转眸视岸芷汀兰，郁郁青青。沙鸥浮翔，引颈相和。美蝶一跃蹁跹，随兰舟游弋。素衣飘动，黄晕掩映，风姿绰约。时光蓦然流逝，空余空谷传响。

暮色起，遥看天边斜阳，半江瑟瑟半江红之景竟入眼中。水天一色，落霞孤鹜齐飞，此情此景可常长常消。拍案而起之逸事可缅怀至永远。曾忆否，何为共色之问，只留无解之答。

继而月色如辉，但见浮光掠金，不见鱼影翕动。夜色清凉，赏景之意阑珊，兰舟骤停，停泊上岸。四下寻遍，难觅白衣影踪。但见烟波浩渺处隐约可见一叶扁舟离岸入海。

“船家，船家，可有见一素衣白裳之人乘扁舟离去?”

“有”

扁舟于海心摇曳不定，一抹白影依稀难辨，月疏略微思忖，笃定发声。

“没有!”

“何以见得?”

“形不似而神似”

“再者”

“一叶可知秋”

“亦可障目”

“难于上青天”

如水月色下眼前之人褪去蓑衣，熟识之人乍现。清辉月色难掩白衣风华，月影笼罩下愈显清明神色。

“清影，我早已猜的是你!”

月疏与清影双双端坐蒲团，她提壶致意，白衣失笑，起身煮酒，敛去清冷侃侃而谈:

“月疏察言观色之术见长。只是没有青梅，怎论天下。”

“这有何难?”

月疏自随身携带的绣鹤香囊里拿出青梅香料若干。

“此之谓:请君入瓮。”

白衣拂袖，挥指一点间，香花焚燃，袅袅熏香绕身四散。温酒入醅，置于眼前。

“不入——”

月影入酒，清影负手立于扁舟之上，扬眉凝视月钩高悬，许久淡淡道:

“偶尔随波逐流，与卿焚香弄月，

月疏，玩得可开心?”

细狭竹叶飞旋游离紧逐萝织墨染油伞，飘栖棱节密布斑驳竹梗弹触拂落，夜凉如水漫天绿萤纷飞镶缀漆暮泛荧蓝幻色。窈窕负绣裙匿形于暮色朦胧中，轻挪莲步闲拎收拢散溢墨香纸伞，指尖轻捻伞翼散落叶脉近唇吹漾，葱叶翻旋簌簌扑落点染方寸席地。青透蝉翼绣袖随沐风鼓抑飘漾，波漾绣裙荷摆纷整参差摇曳，置伞挽飘逸绣袖转拎玲珑竹笼，泛黄竹笼幽封玉烛透氤氲暖黄意，诱引珍珠荧萤绕镂空竹罩流连。提古檀笼柄拂袖轻摆未及驱散已诱数计荧萤萦绕，方隅之地充溢荧蓝色泽笼罩化天然结界，扑簌纷落翠叶染地衬荧蓝欲彰。

“最美不过无物，以天为顶，以地为台”

“最适不过淡然，以竹为伴，以茶为友”

提腕推送空悬幽曳竹笼于梧桐桠隙，凝神眺远峦忽闪星点烽火无腾跃狼烟，舒然展青透水袖腾空飘溢，荧萤汇集萦绕长舒水袖飘翼四围。月色如练清泻千里照平坦席地犹宣纸，金莲点水似狼毫轻盈跃动，长袖翻漾曳绽青花掩朦胧身影扑朔迷离，纵身凌空飞跃滑点足尖绕荧萤环翔，青透裙袂鼓飘收抑，素淡裙带结绕蝉翼纱罩媲美杜若。透纱拂动飘溢游离悬半空伴淡黄月晕波漾，弹指捻花瞬，昙花已现时。滑莲步徐落席地，身后散积竹叶疏密交汇青花样式。

青丝涣散影旋舞，冷月透凉纱衣湿。竹曳笼摇清雅居，徐风点点醉微醺。

陈旧竹屋孑立幽谧竹林腹深似虚怀若谷睿智耄耋，屋陈紫砂半壶藤椅两三，窗外山水空悬高挂，旋舞足绘青花绽层层瓣络历历在目，屋棱空悬竹笼随风摇曳生辉，淡淡竹雅清香绕梁不绝。扶手倚竹窗眉目淡然，纷整波漾裙曳，乘月色入定。

月白长袍持骨节玉笛醉心吹奏，袍袂飘逸眉目清明不染纤尘。珀冠束墨发缭绕纷飞竹叶，立于清辉月色，氤氲荧蓝光晕映照剑眉高挑眸胜星辰。收笛起剑，剑式凌厉，竹叶浮簌触剑气避闪，青锋银刃一闪即逝，眼前空余矫健身影，收掌抑剑眸色清冷猝然破空穿刺瑟瑟作响，抖腕挑剑足下飒飒生风，剑柄斗转间珏佩坠穗散溢成圭，竹叶绕剑身漫天飞旋，耳畔月随流水淙淙穿插剑气凌凌。触指定剑聚竹叶席卷聚拢，凌空飞身持剑漫划，须臾敛剑徐降，袍袂飘旋单足点地而立。荧光伴竹叶呈蓝芯青花绽散摄人心魄。

离竹屋徐出，纤手隐匿绣袖持萝织竹笼，绣裙随风飘扬，波漾裙曳缀淡淡月华，青丝涣散随风拂起凋落，无须发缀，荧萤自为美饰。

“清影剑法精湛，且看月疏为您舞剑”

翻腕挑剑提脚尖仰空轻翘，青裙尾漾似碧蝶傲展澜翅，徐徐降踵抑纷飞裙曳，沐风持剑破空穿刺，云翩绣袖绕翠叶翻漾。秉剑收负，青丝游荡触剑尖交融。灵巧回身腾空后倾欲避，剑悬青丝半毫之距，剑离体悬空，未动。毫发未损。择一叶泻出，向前倾身逐剑风鼓纱袖青丝纷扬，滑翔以前，握柄随叶速穿刺。流穗震颤间隙，叶已分为二。

“月疏青花悬舞独树一帜，舞剑亦毫不逊色”

“清影一曲青花悬想，奏浮生万事成殇，如今席地绽青花，暮空余青花，亦算是合绎一曲青花悬想吧”

“青花悬想，万事成殇，月疏一舞，自此无有离殇，唯留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