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鱼鱼嫂子桃婆

一个星期结束了，秦言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这平时没有住校，自行车不离身。现在住校了，这回去，秦言最喜欢一个人慢步田间小路上了。

虽然是回家，但是也经过那竹林边的石板路。秦言踏了进去，自从那天遇到了那白衣女子，秦言总希望再一次的相遇。

可惜没有如果，竹林依旧，石板路还是笔直，稻谷一样的生长。连老牛照样在啃食没有变黄的草丛。可是伊人再难现。

走过石板路，秦言总是一句叹息。在某一方面，自己真的很早熟，朦朦胧胧的情感。让秦言总想遇到一个姐姐型的成熟女人。无数次梦里出现的，好不容易遇到了，可惜可叹，只留给了自己一个背影，让自己如此的牵心挂肚，无时无刻的想念，这样的想念，秦言相信会持续一辈子。那三根发丝如三千烦恼丝，让秦言的第一次青春触动难以自拔，又可望不可求。

秦言的家里还比较富裕的，在家里虽然有时候也要帮家里点忙，做点事情。不过基本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对于上高中，已经不期盼了，所以老师布置的作业也不上心。顶多敷衍一下就行了。秦言早上起床有点早，这电视节目还没开始。所以秦言把自行车推出家门，这不紧不慢的朝镇上骑去。这是秦言每个星期日必做的事情，就是买故事会等一些小篇幅的小说书籍。这几乎成了秦言的必备之物。

秦言找了好几本，当然也包括人之初。自从看了人之初后，秦言觉的这对自己帮助很大。好多疑难问题跟一些杂症特征都豁然而解。

秦言回来的时候总是拐进一个岔路口。就在这岔路口，有一家卖水泥的店。一个三十来岁，人瘦瘦的大婶。正在从拖拉机上一包包的把水泥往屋里扛。

每当看见这样的情景，秦言总有一种心酸。这个比自己妈妈都年轻的女人，样子其实还挺好看的。要不是被水泥灰喷的一身灰，谁会想到这是一个还年轻的女人。

看大婶脚步很慢，那消瘦的身体在抗议着。可是大婶紧咬着嘴唇，尽量不让人看出来自己的勉强。

秦言看着茫然，也许自己对这个社会还不够了解。或许爸妈给与了自己最好的东西。直觉告诉自己，大婶不应该干这样重体力，又脏又伤身体的事情。秦言想帮帮大婶，可是自己还是一个学生。有心无力。

秦言想起了认识大婶的时候。那天，自己也是买书回来。到了这个岔路口，自行车坏了。这路上车辆多，秦言赶紧把自行车推一边去。可是车轮卡死死的，秦言一下子不能利索的做到。

这时候一个满身满脸水泥灰的女人小跑过来，一把提起了自行车后坐，这样自行车被卡的后轮脱离了地面。秦言轻松的就把自行车推到了那家卖水泥的店面前。

对于这位大婶，秦言第一眼就感觉亲切。这大婶给秦言拿一些工具，秦言本来就对机械感兴趣，这没两下就修好了。

秦言一再的对大婶感谢，这时候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跑了过来。手上拿着课本拽大婶的衣角:“妈妈，这道题我不会做”

大婶很若爱的蹲下来，怜惜的缕了一下小女孩的发鬓。又心怜的开口:“孩子，妈妈没有上过学，也不会啊，要不开学的时候你问老师或者同学”

小女孩听了一下子急了，眼睛里的泪水都快流出来了道:“妈妈，不行的，这是作业，要是上学了问老师同学，就是没有完成，会被老师批评的”

“这……这可怎么办，妈妈真的不会”大婶陷入了无助。

这时候秦言真的是鼻子一酸，一个年轻的大婶，竟然在这里背水泥。可想而知生活的艰难。现在秦言理解了，这都是为了孩子，这个看着就知道是一个懂事的小女孩。

秦言虽然现在学习成绩不好，但是这并不代表秦言以前，特别是小学的时候成绩也不一般。秦言看着小女孩，也就是小学，还不是高年级，自己应该可以胜任这个这个忙。

“大婶，要不让我来教妹妹怎么做题目吧”秦言是忍不住的开口。

“这……真的，那太感谢你了，语鱼鱼，快谢谢哥哥”大婶真的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鱼鱼很懂事的赶紧感谢哥哥，这一声哥哥让秦言一下子有一份亲切感。特别特别的那种，秦言说不出来，但是自从那一刻，秦言真的把鱼鱼当做了自己的妹妹。

“秦言，你来了，鱼鱼马上就来，你等一下”中途休息的大婶看见了秦言，一副喜出望外，因为女儿每次看见秦言，那喜悦真的是难以言表。

“婶，没关系，我看回书”秦言从自行车框里把书拿出来翻阅着。

“又买书了，真是个好孩子，鱼鱼将来要跟你一样爱看书就好了”婶赞扬着。

这让秦言老脸一红，这看这些书还是好孩子。这婶真的没有上过学，读过书。这要是让老师，特别是那教导主任知道了，非气的吐血。

不过秦言也不反驳婶的认知度。除了此书非彼书，秦言对这样的夸奖还是很受用的。

“婶，坐下来休息吧，看你累的”秦言发现婶对于鱼鱼还没来很着急的样子，不忍心的道。

“婶没事，这鱼鱼，怎么老让你等”婶埋怨道。

“婶，要不你坐下来给我讲讲叔的事情，我挺想知道叔的事情的”秦言道。

看秦言这样说，婶才坐下来。因为秦言已经不止一次的让婶说爱人的事情。每次都听的津津有味。婶坐下来跟秦言述说着又一段他们的爱恋……

婶是一个农村妇女，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是做为一个女人，贤惠的东西什么也没落下。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老天很眷顾。让婶嫁给了一个真心真意爱她的男人。

婚后，这家里虽然不富裕。可是叔不仅仅体力好，还很有脑子。

等鱼鱼生下后，叔这干活更加努力了。因为现在有两个，让自己含着怕化了的爱人。这样的一家子，让认识的人都羡慕跟祝福……

婶刚刚讲了一下，鱼鱼过来了。婶埋怨了一句，赶紧让地方继续背水泥去了。

鱼鱼对着妈妈伸了下石头，做了个鬼脸。这让秦言看见了特别的温馨。

“秦言哥哥，我找同学借复习题去了。你赶紧给我解说一下这几道提，用完我还得还回去”鱼鱼时间紧迫的道。

秦言心里感慨，自己要是有几分鱼鱼这样的学习态度，也不至于轮流到差班，跟鱼鱼比起来真的汗颜。

秦言抓紧时间给鱼鱼一道道的解说，鱼鱼显然相当的聪明，不到半个小时，十来道题目就都会了。

鱼鱼赶紧跟秦言说着谢谢又再见的赶紧还复习题去了。秦言也跟婶打了声招呼，这心情愉悦的骑上自行车。

这是秦言现在最欢快的事情了，一是帮助了鱼鱼，二是自己在学习方面还是有用武之地的，能给自己一份安慰。三来，也是实在想知道婶跟叔的整个故事。

回到家看了回电视，吃了饭，还午睡了下。这在家里过的日子可谓非常惬意。

午睡后，秦言翻看着早上买的故事书。整整两个小时。这看的头昏脑涨，昏昏沉沉的。后脑勺都生痛。秦言决定下楼转一下，这干什么事情都要劳逸结合。

刚刚打开门，一个衣服上一身补丁的老人出现在秦言面前。这个老人已经相当年老了，手上拿着一根发黄的竹竿。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只碗，伸到了秦言面前。

“行行好吧”四个字代表的走村窜巷要饭的身份。

“桃婆”秦言也脱口而出。

老人愣了一些，疑惑的看着秦言。

一声桃婆冲口而出，让秦言想起了又一个不能忘怀的老人。

秦言记的，自己十岁以前。还住在老家，在自己家对面的大房子里，分住着一个老婆婆。秦言只见过她每天都独来独往，没有爱人，也没有看过听说过她有什么亲人。

老婆婆生活过的很紧吧，在那个农村家家有田地的年代。老婆婆从来没有干什么农活。

秦言只知道老婆婆每天一大早就上镇里去。到了大中午，背上大包小包的。

吃过中午饭，秦言会溜进这个自己叫着桃婆的家。也就一个房间，里面吃喝拉撒睡都挤到一起。

桃婆在挑早上从镇上捡来的东西，把它们一一分类。有时候桃婆会从里面拿出一个让秦言非常想要的东西。

记的一次，桃婆给拿了一个吹满气的塑料公鸡。这让秦言大喜过望。一个这样的公鸡气球，秦言已经渴望了好久。爸爸也答应给自己买，可是那时候镇上商店里也买不到。这些都是一些挑客那里才有的。

那些挑客挑着一付木箱子，周围用玻璃相着。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一些稀奇的小玩具。每次上村里来，总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小孩跟年轻人。

看着公鸡气球，秦言真想亲桃婆一下。可是秦言那时候很羞涩。这也成为了秦言的遗憾，要是秦言当时真的亲一下桃婆，可能对桃婆的意义非凡。毕竟桃婆没有一个亲人。

而秦言，是一个村里这么多孩子中桃婆最喜欢的一个。对秦言，桃婆从来没有吝啬过。

桃婆有一次远远的看见秦言就朝其招手。好像有什么宝贝要给秦言。秦言这赶紧跑向了桃婆。桃婆端出了一个瓷铁碗，桃婆笑眯眯的让秦言看。秦言看见了碗里是乳白色的东西，可是看不出来，因为有点融化，糊在一起。

桃婆抓过一双筷子，从碗里挑出两块，后来拉出了长长的丝。

秦言毫不犹豫的张嘴，这是因为桃婆对秦言真的很好。从来没有骗过秦言一次。秦言相信桃婆这次给自己吃的是好东西。

当石舌头接触到的时候，秦言满口生香。这是一种甜蜜的奶香。

秦言把整个倦进嘴里，浓浓的奶香，带上一种甜到骨子里的甜。秦言仿佛全身被甜了个遍，自己也变成了一颗甜甜的奶糖。

秦言已经尝出来了这是大白兔奶糖。只是今天的特别甜，这是秦言这辈子吃过最香甜的东西了。一种甜到骨子里，永远无法超越的回味。

往事仿佛还历历在目，可是有一天，桃婆突然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秦言不止一次的想再遇见这个对自己如亲人一样的老婆婆。可是，再没有身影，也无音讯。

眼前的老人指着秦言，怎么也叫不出来。也许她已经在自己那迟钝的脑海里搜索了无数遍。这一声应该是这个老人渴望已久的。可是，不知道是老人寻找不出秦言这样一个人的记忆，还是秦言不是她渴望出现的那个人。

“你是桃婆吗？”秦言很希望的询问。

“我……孩子，你忍错人了”老人希望又失望不肯定的回答。

秦言突然感觉到一种无力，眼前的老人是桃婆如何，不是桃婆又如何。在这个时候，自己显的这样渺小又无力，什么才能改变，改变桃婆，或者像桃婆一样的人命运呢。或者自己怎样才能给与报答她们曾经的爱。

秦言第一次感觉自己需要变的伟大，只要自己变的无比伟大，才能改变这些桃婆的命运。为桃婆做点事。

秦言把身上的两块钱都给了眼前的桃婆，老人推托着。因为实在太多了，那时候给一个要饭的钱，从来没有超过五毛的。

“婆婆，我再给你打罐米去”秦言感觉自己给与的太少了。这钱没有了，可是米缸里有米啊，要饭的出来要钱，更要米。秦言小跑上楼。

等秦言下楼的时候，老人已经走了。让秦言欣慰的是，老人带走了秦言的两块钱。不管这个老人是不是桃婆，秦言觉的对自己都是一种安慰。

事后，秦言把事情告诉了爸妈。爸妈竟然说，桃婆前几天真的要饭要到自己家了，爸妈给与了很多。不过老人没有都要，只是要走了几件旧衣服……

秦言晚饭后沉默不语，秦言真想给与桃婆一些什么。这个对自己如亲孙子一样的老人。如果可以，秦言想对待亲奶奶亲外婆一样孝顺她——桃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