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楚沉来找段璃的目的
这会儿一帮子姑娘距离他们很远，只有韦思倩跟在他们身边。
因而，段璃只能使唤韦思倩，“倩倩，把小锄头递给我。”段璃伸手。
“是，师父。”韦思倩把小锄头放段璃手里，伸手指着前方出现的人，“师父，师父有人。”
“什么人？”段璃头也不抬，拿着小锄头给药草固土。
“一个不认识的人。”韦思倩说着又看着萧墨，“王爷好像很不喜欢他。”
韦思倩这声音不小，对面的人，萧墨，段璃都听到了。
放下小锄头，段璃直起身抬头往前看。
“你怎么来了？！”段璃一阵欣喜，提步往人那儿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楚沉。
“最近没什么事，来看看你。”楚沉旁若无人，眼眸看着段璃满是笑意，“你好像圆润了些。”
“显然。”段璃伸手摸了摸自个微微圆的笑脸，又指指肚子，示意楚沉看她肚子
“肚子？”楚沉懵了下，心里猜测让他瞬间陷入难过，脸上表情有一瞬间凝固，过了片刻，脸上又出现不达眼底的笑意。
“有喜了？”
“我……”
“是啊。”萧墨冷冷得意一句打断段璃的话。
段璃看向萧墨，萧墨扭头不看她，继续看着楚沉，眼神不善带着丝丝冷意，“怎么？不恭喜我们？事实上我一直很期待，你知道这件事后，对我们的祝福。”
他甚至后退一步，把手放在段璃腰上，段璃看他一眼，没打开他的手，也没说话，只是往前几步让他的手落空。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段璃一直走到楚沉面前，才停下脚步，看了一遍周围的药草，面带笑意对楚沉说：“我这两年的成果，如何？”
“很棒。”楚沉看了周围郁郁葱葱药草几眼，心头感叹，也失落，“可惜这些药草没有种在我的地盘。”
萧墨脸一黑，语调生冷，“没办法，她是我孩子的娘，在我的地盘。”
“是啊，阿璃一定是被迫的，最好的情况，只怕这孩子来的也是阴差阳错。”
楚沉邪魅的眼似笑非笑冷冷看了一眼萧墨，径直走到段璃面前，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枚如血月牙耳环递给段璃，“嗯。”
“给我？”段璃没伸手，疑惑看向他的耳朵，那儿戴着一枚红色如血的耳环。
“嗯，一对。”楚沉另一只手指了指耳朵，“送你。”
“多谢。”段璃欣然接受，她知道这是晋朝人对有孩子的孕妇最真诚的祝福。
她懂，萧墨也懂，可萧墨还是很不舒服。
他冷着脸，走到段璃身边，从段璃手心一把将月牙耳环拿走了，手指狠狠碾着耳环，眼神不善看着楚沉。
“来人！”萧墨厉声下令。
话音一落，一下子窜出来一大群黑衣人，他们手握长刀团团围住楚沉，满眼杀意。
这一幕，段璃懵了一会儿才明白，看着楚沉一言不发，唇抿着。
楚沉却笑了笑，一脸潇洒，“阿璃被吓到了？”伸手一指萧墨，“他真是一个很坏的人，竟然把自己的妻子吓到了。”
段璃没忍住笑，“你早料到了？”
楚沉满不在乎耸肩，“差不多。”
“闭嘴！”萧墨见他们旁若无人模样，气得要死，“把他拿下，带回去！”
“是，王爷！”一群黑衣人小心翼翼虎视眈眈上前，楚沉打开手，满不在乎的笑，邪魅的脸有些无辜，段璃无奈摇头，“你不要这样嚣张，我真怕他杀了你。”
楚沉无辜的“哦”了一声，看向一群黑衣人，“傻站着干什么？来抓我啊。”
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怕有诈，萧墨怒气冲顶，“抓住他！”
这一声音下来，黑衣人终于动作，一群冲上去，楚沉真没有任何动作，任由他们将他点穴，捆绑，押着下山。
下山前不死心的说了一句，“阿璃，晚上见。”
萧墨手紧握成拳，气得脸黑沉沉一片，满眼杀意看了眼楚沉，段璃看得心惊，她真的怀疑，楚沉再作，萧墨会杀了他。
如果不是大周目前局势不稳，他肯定要杀了楚沉的，段璃知道。
“丢掉。”萧墨打开手心，里头躺着一枚如血的耳环，“我不想看到它。”
这一刻的萧墨，与从前如出一辙，好像前几日满是善意的萧墨，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段璃从前不是一个乖乖只听他话的人，现在更不会是。
她当着萧墨面，从萧墨手心把耳环拿过来，不顾萧墨冷厉眼眸，将楚沉对孩子的祝福，放在自己的香囊里。
“你很好。”萧墨气得头昏，看了看周围，见无人看到轻轻吐出一口气，又看着韦思倩，“倩倩，今日之事不可对外说，你父亲都不可以知道，明白吗？”
“是，王爷，倩倩知道了。”韦思倩脆生生回答，又拿起小锄头递给段璃，“师父，我们要继续吗？”
“继续。”段璃接过小锄头，不再管萧墨，带着韦思倩一起找其他小姑娘，跟她们介绍药草，让她们将实物与书上图片对上号。
萧墨手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好几次，才算压抑住火气，怕自己做出过激的事，立刻转身离开。
他走了，有好几个小姑娘注意到，问段璃，段璃随意找了个借口，将她们打发了。
倩倩还在一盘补充，“出现一个奇怪的人，王爷不放心，故而让人把他带走问话。”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方才很多人凭空出现，她们还是看到了，倩倩作为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她们自然不会想到她在说谎，毫不疑问就相信了。
忙碌了一整天，段璃才带着她们回来。
带回很多叶子，段璃还有袁宁一路上都在问她们，直到她们全部记住为止。
袁宁背得最快，因而跟段璃一起问她们，云娘记性最差，但是她花费了很长时间，因而记得最牢。
到师承书院，大家都很累了。
索性全部都记下了，段璃也不找她们麻烦，放她们离开去洗澡吃饭休息。
韦思倩也让云娘带下去照顾。
段璃直接回小院子，脱掉沾染泥巴的裙子鞋子，懒洋洋窝在软榻上一动不想动，萧墨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一句废话都没有。
“给你烧好洗澡水，去洗澡。”他手里端着盆，盆里是洗漱用具，段璃看向他，一言不发。
屋子内昏暗，只有炭火燃烧噼里啪啦声音，以及两人呼吸声。
段璃并不说话，萧墨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盆，“你若不想我照顾你，我可以让别人来照顾你。”
“不用。”段璃起身，走到他面前，犹豫了一番，伸手将盆拿起，萧墨再也忍不住，段璃才走了一步，就被他一把从后面抱在怀里。
“不要动，让我抱一抱你。”萧墨忍不住难过，“你想见楚沉吗？他被我关在王府地牢。”
“暂时不想见，我身上很脏，不适宜见客人。”段璃放下盆，将萧墨环着自己腰的手松开，“我先去洗澡。”
“我照顾你。”萧墨一把握着她手，段璃想了又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好。”
本想说麻烦你，又怕萧墨生气，只好忍住了。
洗澡的过程很煎熬，如果是往常萧墨一定缠着段璃做点什么，但是今日没有，他动作麻利给段璃洗完澡，将段璃抱着出去。
彼时，段璃疲倦上头，有一些昏昏欲睡，萧墨也没叫醒她，温柔将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才点燃屋子里火烛。
瞬间，阴暗屋子立刻充满了光亮。
萧墨起身离开，回到王府，跟着几个厨娘在厨房忙碌好一阵，端进来一大桌段璃喜欢吃的鲥鱼，猪肘子，还有其他七八个菜。
最后上的是他亲手做的红糖桂花汤圆，猜测段璃很喜欢闻桂花香，还特意多放了一点桂花。
段璃是被菜香味弄醒的，口水不停吞噎，睁开眼第一感觉是在做梦，有一点不爽。
在一转头，就看到床边萧墨，段璃没好气瞪他一眼，“你干什么？”
“肚子饿不饿？”萧墨上前，揭开段璃被窝，扶着她起来，又拿起披风给她穿上，将她一把抱起，来到桌边坐下。
“吃饭吧，好不好？”就是这声音实在有点没骨气，段璃都无语了，“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萧墨坐段璃身边，递给她一把勺子，又默默将红糖桂花汤圆放在她面前，“试试。”
段璃将勺子放桌上，看了眼面前汤圆，才看着萧墨。
“我知道你意思，在大周乱成一团时，晋朝与鲜于王朝，可能会跟两年前一样联军卷土重来，毕竟鲜于王朝手握实权的巫医家族恨你入骨，晋朝也不会错过大周内乱的时机。”
“他们之前没有动作，估计就是在谈合作，现在合作谈妥，楚沉贸然出现，正好可以把他抓住遏制住晋朝，可是萧墨，楚沉不会这样傻。”
段璃看不透楚沉到底想做什么，她想见见他。
可她清楚，萧墨不会同意。
“你不生气就好。”萧墨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很沉稳吗？”段璃忍不住嘲讽了他一句，萧墨无言，忍不住解释，“遇到你的事，我无法沉稳。”
段璃突然想起以前，萧墨遇到自己的事，确实没办法沉稳，往往会很生气，发大火。
这个人，还真把自己的心，藏得很深。
段璃轻轻吐出一口气，没忍住说了，“你安排一下，我想见见楚沉。”
“好。”出乎段璃预料，萧墨难得没有反对。
两人很快吃完饭，萧墨带着段璃去了王府，打着一个灯笼，去地牢见楚沉。
地牢黑乎乎伸手不见五指，又一点声音没有，段璃往下走的过程，心头都在狂跳，即使一旁还有萧墨，还有好几个侍卫。
很快到了目的地，萧墨从段璃接过灯笼，递给身后侍卫，侍卫接过去，一会儿就将地牢的火烛点燃了。
阴暗潮湿地牢，一会儿充满了光亮，段璃也看到了楚沉。
楚沉被铁链锁着，身上很多青青紫紫印子，不少血迹，一看便被打了，段璃看了眼萧墨，萧墨默默扭头不敢看段璃。
段璃无奈摇头，走到楚沉身边，眼眸与楚沉对上，楚沉眼神很深很复杂，段璃愣了愣，听见楚沉说：“他拷问我，你得为我做主。”
“都下去。”萧墨冷冷吩咐了一声。
“是。”一群侍卫转身下去，不一会儿地牢里便只有他们三个人了。
楚沉忍不住笑，看着段璃笑，笑着笑着眼眶变得通红，充满了心疼，“阿璃，好久不见，你变得有气势了。”
“你怎么会来？”段璃不敢看楚沉眼神。
“我想见你，鲜于王朝巫医家族找我合作，我来这儿，杀了萧墨最心爱的女人——即你，为温晴妹妹与妹夫报仇，然后他们跟我合作，下个月便在大周边疆扰乱，乘机夺取大周拥有肥沃土地的城池。”
楚沉叹了一口气，看着段璃舍不得眨眼，“对晋朝来说，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但我不会杀你。”
“你想杀我？”萧墨冷冷出声。
“杀不了你。”楚沉看向萧墨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你武艺高强，任何人都杀不了你，杀你只能用毒，可阿璃在你身边，这也杀不了你。”
段璃一句话不想说。
萧墨气得冷笑，“多谢夸奖。”
“这倒不用谢。”楚沉冷笑，“所以这一次我什么目的都没有，只是单纯来看看阿璃。”
段璃看着楚沉，发现这一次，她看不透楚沉，但她忍不住担忧，“你出什么事了？”
楚沉不说话，段璃立刻伸手，一把握着楚沉手给他把脉，楚沉被捆着想动也动不了，急得脸色大变，眼眶通红。
“我没事，阿璃，我没事，阿璃……”
可是没有用，段璃依然给他把脉，得出结果脸色大变，“你中毒了？”
吵闹的楚沉一下子安静，一下子没了声音，段璃眼眶通红，低头落下泪来，哽咽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回事？”萧墨满脸怀疑，一手抱着段璃将她揽在自己怀里，眼神怀疑看着楚沉。
“中毒了，就这么回事。”楚沉云淡风轻满不在意说了一句，低头看着通红了眼不停落泪的段璃，突然心酸到了极致。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担心他，会为他哭红了眼睛。
“阿璃？哭什么？我这不还没死吗？”楚沉笑了笑，笑着笑着笑容消失，因为段璃抬头看他，眼里充满了心疼。
“又是那女人下的毒吗？”段璃想着楚沉小时候中毒求医的事，不敢置信说了一句，眼泪不停滑落，“她跟冷明月一样，让我恶心。”
“阿璃？”楚沉脖子僵硬，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萧墨冷笑，“活该，你一定做人很差劲，才会让你亲娘对你下毒。”
此言一出，段璃楚沉一齐看着他，段璃阴测测说：“是吗？这样说我也很差劲，才会被冷明月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