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救人
司娆答道：“我略通医术，可以救这位老先生。”
随从一脸不信：“就你？”
话音刚落，司娆已经走过去，手搭在温太傅的脉上，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黄豆大，淡黄色半透明状的小药丸。
正要喂到温太傅嘴里，随从急忙阻拦：“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
“救你家老爷。”
随从厉声道：“姑娘休要妄言！我家老爷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司娆已经将药塞进温太傅嘴里，一托他下巴，药瞬间滚入喉咙，咽了下去。
随从又惊又恐又怒，吓得瞪大了双眼：“你给我家老爷吃了什么？”
司娆声音冷静：“当然是治病的良药。”
“就凭你……”
“休要多言！”司娆冷喝一声，又道，“还不赶紧扶你家老爷坐下，好让他稍作休息。”
随从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不知为何，在看到司娆清凌凌的眼神时，竟不由自主地服从了。
司娆手指掐向温太傅内关穴，直掐得温太傅眉头紧皱。
随从心里始终不敢相信司娆一个小姑娘能救人，他很是后悔自己怎么就听了她的话，老夫人还在病中，倘若再让老爷出了事，他万死难辞其咎。
他惊慌不已，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干什么？”
司娆不理他，他絮絮道，“你可知道我家老爷是什么人，若被你治坏了，你有几个脑袋都不……”
“好了。”温太傅终于能说话了，声音很吃力，“不许你打扰这……这位姑娘。”
随从这才不敢言语，没过一会儿，温太傅脸色渐渐缓和，胸口也不痛了。
他缓缓的抬起头，目光诚挚地看着司娆：“姑娘，谢谢你啊！”
司娆淡淡一笑：“老先生不必客气，应该的。”
随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再看司娆时，一脸惭愧：“姑娘，对不起，刚刚是小的失礼了。”
“没事，你也是一片好心为了老先生。”说着，司娆又看向温太傅，叮嘱道，“刚刚老先生是犯了胸痹之症，还好不严重，这两日老先生切勿剧烈活动，要注意保暖，饮食清淡。”
随从苦着脸道：“还饮食清淡呢，我家老爷这些日子就没吃得下什么东西。”
司娆默默点头：“怪道会突发胸痹之症，莫非老先生近日有什么烦心事？”
“内子病了，请了多少大夫都不见效……”温太傅眼里闪过希冀之色，“姑娘，烦请你随我去府里一趟，给内子医病。”
“好！”
司娆和随从一起扶起温太傅刚准备要离开，摊主急得追了过来，拦在司娆面前。
“姑娘，簪子的钱你还没补给我呢。”
司娆不想再与摊主纠缠，她干脆从袖子里掏出用软帕包好的簪子，打开软帕，将簪子递到摊主面前。
“既然你反悔了，按照我朝律法第一百三十六条，买卖双方违背契约者，当赔偿对方十倍违约金，就是五十两，你拿五十两银子出来，我还你玉簪。”
温太傅在看到玉簪时，微微愣了一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支玉簪，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
摊主被说得两眼发愣，心虚道：“姑娘何必拿什么律……律法来诓我，我……可不怕。”
随从怒斥道：“你若不怕，便随我们去一趟京兆府！孰是孰非，府尹自会定论！”
摊主一听要去京兆府，顿时两腿发软。
他面露畏惧，偷偷打量了温太傅一眼，心中暗忖：能让玥二爷俯首帖耳的人，这官得有多大？
而且，玥二爷愿意出五百两银子买簪子，未必真看上了簪子，很可能是看上了姑娘。
他不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眼珠滴溜溜乱转一会，他连忙点头哈腰陪笑道：“这位爷说笑了，为了一支簪子闹到官府实在不值，姑娘请自便，呵呵……”
随从冷哼一声，和司娆一起扶着温太傅上了马车，赶往归云别庄。
温太傅看了一眼司娆，很是和蔼地呵呵笑道：“我倒不知本朝第一百三十六条，是这样一条律法。”
司娆笑道：“老先生见笑了，我不过是胡乱诓那位摊主的。”
“你这丫头，倒挺聪明。”
“老先生谬赞了。”
温太傅又笑了笑，然后眯起眼睛打量了她一眼：“不知姑娘医术师从何人？”
本朝女医屈指可数，皇上正想着找一位医术高超的女医入宫，给太后和后宫嫔妃医病。
若这位小姑娘医术了得，他倒可以举荐，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于小姑娘而言未必是好事，这要看小姑娘的本事和意愿了。
司娆颔首微作思考，随口编道：“我打小生在乡野，村里有一位药婆医术极好，我有幸得她真传，只是后来我随爹娘四处瓢泊，不能和师父再见面。”
温太傅立刻道：“不知你师父如今人在哪儿？”
司娆透过随着马车颠簸，晃动的车帘往外瞧去，心有所感的低低叹息一声：“沈家村，武功山下，我师父埋在那里。”
她说得半真半假，流露出来的感情却不掺假。
世人对药婆有偏见，说药婆是下九流。
因为爹娘是优伶，在村里也是下九流。
许是同病相怜吧，小时候，她时常去药婆婆家里玩耍，药婆婆待她很好，平常无事会教她识别药草。
温太傅听完，很是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马车哒哒，穿过一片杏花林，便到了归云别庄。
司娆下了马车，就看见一带黄泥筑就的矮墙掩映在百株杏花之中，再往里走，就看见里面数楹茅舍，旁边用栅栏围起，里面养着鸡，鸭，鹅。
听见有人来了，大鹅张开翅膀，发出嘎嘎叫声。
没过一会儿，司娆就随温太傅一起走进了温老夫人所住的卧室，门帘一掀，一阵苦涩的药味迎面扑来。
“叶儿，我给你请了名医来了，这一次，你的病一定能好。”
温太傅就像哄小孩子似的，声音极度温柔。
温老夫人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温太傅身后跟着一个着月白衣衫的小姑娘，瞧其模样，不过十三四岁，怎么可能是名医？
她嗔怪道：“你不用哄我，我的病是不能好了。”
说完，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你可别小瞧了人家小姑娘，医术高明着呢，刚刚还救了我一命。”
“什么，你怎么了？”温老夫人一下子睁开双眼，满眼担忧的看向温太傅，“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