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一次使用赫子的金木

岛袋君惠之前倒是从未听说过神代伊生养了猫，只以为是刚养的，还想打听几句，就听到敲门声。

神代伊生的鼻尖微动，视线落在办公室的大门上，嘴角勾起。

他家的猫，哦不对，他家儿子来了。

岛袋君惠上前开门，一看见来人的模样，便惊喜地叫道：“金木先生？！”

她退后一步让开了路，嘴上已经不停地说着话：“好久不见了，你终于从国外回来了，我的母亲一直记挂着你……”

金木零浅浅地对岛袋君惠笑了一下，淡淡应和了几声，看起来不怎么想多说话。

岛袋君惠说着说着她突然转头看向神代伊生，扬声抱怨道：“明明医生之前告诉我说你回国了，结果都过了好几天才看到你。”

神代伊生轻咳了一声，低头避开岛袋君惠的目光，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金木零为什么会推后几天才来。

还不是因为那通电话跟他生气了。

在发现伊达航不知什么时候跟他扯上了关系，金木零不得先调查清楚，哪还会听他的话来公司干活。

如今人来了，说明调查完了，气也消了。

“既然你来了。”神代伊生用温和的口吻吩咐道：“那你就从君惠那接手公司的那份事务吧。”

岛袋君惠闻言主动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相关资料递给金木零，对于神代伊生这个会拆分她职权的决定没有任何不满。

交接完成后，岛袋君惠明白二人还有话要私聊，便识趣地告退，在离开时轻手轻脚带上了房门。

金木零收回了在岛袋君惠身上的视线，他只与对方草草见过几次面，每次他都表现得很冷淡，一副不想与人产生交际的模样，但下一次见面岛袋君惠依旧待他热情。

他知道是因为三年前他闯火场救下了岛袋君惠的母亲，岛袋君惠感激他，可金木零却不希望岛袋君惠跟他们惹上关系。

事与愿违，金木零没想到对方最后会接任成了神代伊生新的秘书。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得知此事的金木零焦急地跟神代伊生争论道：“要是她不小心参与到了组织那边的事情怎么办！”

“可谁让她的母亲看到你的赫子呢？”神代伊生状似惋惜般说道：“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把那些画面当做了幻觉，我只能把她的女儿留在身边观察了。”

“话说，我教你教了那么久，你都没能用出赫子，没想到竟然在想救人时用出来了。”神代伊生似笑非笑地看着金木零：“果然，人在危机关头就是会爆发出潜力来。”

金木零僵硬着身子默然不语。

他不是使用不出赫子，相反他很聪明，在接受教导后不久他就在私下偷偷用出了赫子。

那如同触手模样的异物从他腰后伸展而出，柔软的像是绸带般在空中舞动，尖端却是刀刃般锋利，暗红色的液体在赫子内部涌动着，宛若拥有了生命。

金木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右眼还是他原本蓝色的眼睛，但左眼却有着黑色的眼白与猩红的瞳孔，从中看不出半点人类的情感。

他从外表上再一次认清了他已不再是人类的事实。

除了赫眼的位置不同，他变成了和神代伊生一样的“喰种”。

金木零忍不住干呕，但一直没有进食的他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不，他不是……他是人类！金木零靠着墙滑落在地，蜷缩起双腿，将脑袋埋进臂弯中，妄图用这种方式待在自己的小世界内自欺欺人着。

要是以神代伊生以往经手的喰种改造手术结果看，金木零无疑是个失败品，内心在厌恶着、否认着自己已是非人的那一部分，不肯接受，不肯进食，甚至排斥使用赫子。

神代伊生其实心中一直都知晓，金木零不是用不出赫子，是不想用。

他知道，却没有插手，选择放任自流。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神代伊生隐约在金木零身上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轻叹了气道：“在选择新身份时你抽到了‘金木’这个姓氏，本身也跟金木一样，那么的温柔……”

“他在第一次用出赫子也是为了救人呢……”

神代伊生脸上露出金木零从未见过的怀念之色，那是警方和组织等各方都没能找出来的神代伊生的过去。

可惜那怀念之色稍纵即逝，神代伊生重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不愿承认也好、憎恶也罢……”神代伊生面上满不在乎，像是随口一说：“你要想战胜我、杀死我，唯有接受属于喰种的那部分力量。”

金木零明白这是神代伊生故意给他植入的一个信念，就像用他的亲朋好友的生命威胁他以喰种的身份活下去一样，把“杀死神代伊生”这个想法变成他的面前吊着的胡萝卜，不断驱使着他前行。

人类一直是食物链的顶端，但发现还有一种名为“喰种”的生物位于人类之上并以人类为食时，作为往日的警察，把自己依旧当作人类的金木零会如何抉择？

即使神代伊生和金木零从未沟通过这方面的事情，可双方的心底都明白金木零最终会做出的决定是什么。

不过时至今日的金木零深刻体会到了要杀死神代伊生是多难的一件事，即便赫子是能伤害到喰种的最锋利的武器，可他的力量依旧不足以对神代伊生造成致命的伤害。

实际上金木零的心底并没有那么执着得一定要咬下那根胡萝卜，他只是用这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他跟神代伊生终究不是一路人。

金木零收敛起回忆的思绪，但神游时的神态落在神代伊生眼中就是金木零仍旧不愿与他说话。

“还在生气？”神代伊生率先开口，像是在看待跟家长闹别扭的孩子般一脸的无奈。

金木零迟疑了片刻，轻声道：“谢谢。”

“嗯？”神代伊生貌似疑惑地眨了眨眼。

“伊达航的手术……”金木零解释道：“你救了我两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