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探宝

“除了这些早就灭绝的，其他的好宝贝我这也不少。取材自弗雷尔卓德覆鳞海牛的鳞甲，洛特兰鸟人的魔法羽衣，或者是弗娄塔长老们世代传承的手杖，如何？我这里的可全是真货。”

在巴布旁边的墙上悬着一件由各色羽毛制成的披肩长袍，看着轻盈而柔软，质地细腻而富有光泽。领口和袖口都是渐变色的，从素净的淡黄到浓郁的紫红色，饰边也是十分独特，用丝绸制成的缎带绕在边缘，显得优雅而华丽，让人叹为观止。

伊默在其上感受到了十分浓郁的魔法波动，但魔力之下的血腥气息也让他眼角一跳。

注意到伊默的目光，巴布咧开嘴：“有眼力，不愧是干这行的，一下就盯上我这最好的宝贝。这件魔法羽衣的制作材料是上好的艾欧尼亚丝绸，还有洛特兰鸟人羽翼末端最柔软的嫩羽。

“现在也见不到几个鸟人了，每个成年鸟人身上只能取下不超过十根羽毛，这件羽衣的价值，不需要我多重复了吧？它能够削弱两成你承受的魔法的威力，并且让你行动更加轻盈。

“怎么样，有兴趣吗？”

“这些羽毛，该不会是……”

巴布耸耸肩。

“总不能是买卖来的吧？那些鸟人对自己的羽毛视若珍宝，想让他们心甘情愿交出来根本不可能。听说洛特兰部族在艾欧尼亚搞什么抵抗运动，所以在他们出没的地方，找到他们的尸体比找到活的鸟人要容易得多……”

察觉到伊默的犹疑，巴布嗤笑一声：“诺克萨斯人也会有多余的同情心吗？”

“……”

如果让抵抗运动的主力、同样出身洛特兰部族的洛与霞听说了，你就有了取死之道。伊默暗暗想着。

两人交谈的时候，旁边的阿狸一直在打量巴布的这个大摊位。摊位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经过鉴定、了解具体价值的器物，这些东西虽然摆在明面上，但摊主是不会让客人触碰的，除非敲定了交易，才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另一部分则是连巴布也拿不准的玩意儿，像是古代兵器的碎片，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纹路的布片，或者是没什么魔法痕迹、出土自暗影岛的陶器，这些不值几个钱、但巴布又舍不得扔的鸡肋，被堆在一起摊在垫布上，任由顾客翻找品鉴，有什么看上眼的就能直接交钱带走。

阿狸的诺克萨斯语不算好，她是从一些诺克萨斯士兵的记忆中学会的，正费力地听着伊默与巴布交谈，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似乎是从远处的天边飘渺地传来，却清晰地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阿狸的后颈一阵颤栗，不可思议地看向巴布的那一堆破烂。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这是源自血脉的呼唤，源自她的瓦萨尼血脉。

在以前，血脉的呼唤也有发生过，那时的她听从了呼唤，离开了陪伴她的冰原狐群，接触到人类社会，然后开始了追寻自己身世的旅程。

而现在，根据打探到的消息，踏上了比尔吉沃特的土地，这种感觉再次出现了。是自己离解开秘密的那一刻越来越近了吗？

这堆破烂里一定有与自己身世相关的东西！

阿狸不由得一阵兴奋，舒展了一下尾巴，每一条尾巴都像被无数针扎一样酥麻。她循着脑海中的呼唤，兴冲冲地开始在那堆破烂玩意中挑挑拣拣，就像是沙里淘金一般，想要从这海量的破烂找出些宝贝来。

在斗篷之下，她手里摆弄着自己的双生太阳石信物。两枚石块在她的指缝间翻滚跳跃，然后严丝合缝地贴到了一起。单个石块的形状好似一团烈焰，但却巧妙的雕刻却让尖锐的突刺互相咬合，组成了一颗完美的宝珠。

……

伊默切入正题：“先将你的这些瓦斯塔亚收藏放在一边吧。我需要一些能够补充魔力的物品，一次性的或是能多次使用的都可以。”

“你是魔法师？”巴布话语一顿，上下打量着伊默，语气中带上了一点尊重。不管强大或是弱小，魔法师都已经脱离了他这样的普通人范畴了。

“艾欧尼亚的注能红宝石怎么样？”

巴布从兜里找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送到伊默手上。他摸不透面前这青年是不是那种有师门长辈的强大法师，正好可以借这枚层次不高不低的红宝石来试探他。

若伊默背景清清白白，本身实力弱小，只是误打误撞获得了某些法师遗留的传承，那巴布也不介意谋划来看看自己是否也有成为法师的资质。

伊默将红宝石接入手中，将心神探入红宝石感知里面驳杂涌动的魔法能量，不久后睁开眼，看向面露期待的巴布：

“不太行。这枚红宝石里的能量不够纯粹，应该是经由许多人之手进行了注能。许多种能量相互冲突，并且愈演愈烈，就像个高压锅炉一样。用来当个魔法炸弹说不定更加合适。”

“有更好的东西吗？”

面色变幻的巴布拿回红宝石，想了想道：“那可能只有提纯的法力结晶或是琢珥鱼提炼出的青油能满足客人的要求了，但那种东西不好搞，都被各路帮派把控着。”

伊默耸耸肩：“你觉得我们是怎么找上你的。作为整个黑市里资格最老的几个二道贩子，别说你没有这方面的渠道。开个价吧。”

无非是想坐地起价罢了，这种推诿伊默见过不少，对于巴布的心思，他心里还挺门儿清的。

巴布讪讪一笑，正想解释两句，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波动，让交谈的两人都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那位很注重隐私的女士就在自己那堆摸不清底细的宝贝旁边，下手有些不知轻重了，宝贝们东倒西歪的，仿佛被大肆寝取了一番般不堪凌辱。巴布还没来得及心疼，视线已经被漂浮在阿狸面前的两团光晕所吸引。

一团是燃烧着柔和辉光的法球，似石似玉的法球上有着一道明显的痕迹，另一边的光晕中则悬浮着两段半圆弧状的石质长条，表面的漆黑镀层逐渐褪去，现出里面晶莹的色泽来。

“这是……”

跪坐在地的阿狸呆呆地看着，双眼中忽然落下大滴大滴的泪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