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蛛丝马迹
何祥坤和朱思娣夫妇动天地泣鬼神的英烈事迹,当时在红色根据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一消息,是唐记杂货铺掌柜的向许臻透露的。
不过,对于柳秋实的行踪,许臻则了如指掌,特别是将打探到的讯息,都是通过柳秋实悄悄送了出去,只是柳秋实还蒙在鼓里罢了。
对于国党极右派迫害新四军游击队这件事,许臻震动非常大,让他进一步认清了国党右翼分子“假抗日、真反共”险恶居心。
同时,他更加坚定了追随共党抗日卫国的决心和信念。
来汉中已经一个多月了。
许臻和柳秋实二人在汉训班接受集中特殊训练,特工知识和技能与日俱增,受益匪浅。
但是,处决异己分子却迟迟没有付诸行动,许臻担心再拖下去,恐怕会惹起戴老板和邢处座的猜忌和不满。
女子密侦小分队对詹新武进行了全方位的侦查工作,包括衣食住行等情况,掌握了一些讯息。
近期,詹新武深居简出,处事特别谨慎,极少单独走出师指挥部的大门。
每天,他可以说是在临时住所与军营之间“两点一线”,不管是军营,还是住所,并且都有警卫队贴身保护。偶有外出,也是守卫极严,难觅可乘之机。
考虑再三,许臻不得不请了几天的假,坐上柳秋实驾驶着车子离开庄园,前往汉中城,亲自进行实地勘察。
乘坐的这辆黑色福特轿车,是汉训班特配的,也是一种特权的象征,表示对明臻这个特派员兼任教官的特别尊重和照顾。
城北天竺山路,一处高高宅院大门外一侧的墙壁上挂着白漆黑字“国军新编89师”的大牌子,非常醒目。
大门两旁各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岗,巡逻队则间隔式地在军营四周进行巡逻。
詹新武的父母、原配夫人宋莲香、以及一男一女两个子女,均在原籍成都居住。
随军的姨太太焦云,临时住所就在师部墙外的一处宅子,独门独户,还有两名站岗的士兵。
是否设有暗哨,尚未弄清楚。
詹新武,四十六岁,早年在北洋军阀中当过营长,后来投身国民革命军,参加过北伐战争,围剿过红色军队,先后担任了团长、旅长、副师长和师长。
升任中将师长后,颇受蒋总裁赏识,并授予了“中正剑”。
可以说,詹新武属于大佬级的实权将官,根底深厚,关系错综复杂,要予以秘密处决,谈何容易?
更为头痛的是,不得踏入军营,不得公开刺杀,不得无缘无故地销声匿迹,最好是非人为地意外死亡。
女子密侦小分队所调查收集的材料显示,詹新武纵容手下吃空饷、倒卖军火,相比毫无底线的贪赃枉法之徒,情节并非恶劣,可谓小巫见大巫。
与红党有染之说,主要是因为贩卖军火流向了陕北红色根据地。
抗战消极,有厌战畏战情绪。
凡此种种,蒋总裁起了疑念,对詹新武心存忌惮,甚至打上异己分子烙印,欲除之而心安。
故此,虽然委座没有授权,但善于揣摩委座心思的戴雨农仍指示邢凯,派遣许臻专程前来汉中,秘密除掉詹新武。
“老板,已经蹲守三天了,没发现什么异常,还要继续监视吗?”
进入汉中城,柳秋实一直陪伴着许臻微服私访,每天将轿车开到89师部或者詹新武临时住所附近,尔后与许臻一道徒步而行,隐身于一偶守候观察。
一连三天,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柳秋实开始打退堂鼓。
昨天,军统局发来电令:限期一个月内破日谍案,逾期无果,有关人员一律将受到严厉地处罚,尤其是许臻和王琳难辞其咎。
“怎么办?”
柳秋实身兼电报员,等许臻看完电文后,忧心忡忡地说道:“看来,如果侦破工作再没有什么进展,很难向上峰交待了。”
“这事关系重大,不可操之过急。”
许臻稍加思考后,道:“这期培训班还有不到一个月就结业了。
接下来,必须集中精力做好善后事宜,等送走这批学员后,我们就离开庄园,赶赴汉中城,与女子密侦小队汇合,全力以赴投入到侦破中去。”
许臻所说的善后事宜,其中最为要紧的是想方设法摸清指学员毕业后的去向等情报。
柳秋实心领神会,认真地回答道:“是,我明白了。”
呆在庄园,许臻非常注重学员们的言谈举止,特别是密切关注他们私下里的异常举动......
成功,是为有心人准备的。
透过常人不留心不起眼的蛛丝马迹,许臻意外地发现,第四期汉训班的学员中竟然混进了日本人,起码是一女两男。
女子班的蔡玉凤。
男子班一中队三小队的邵新刚,二中队一小队的彭向英。
邵新刚和彭向英两个人身份暴露,共性特点是,他们走路时,自觉不自觉地会出现前趋脚指的举动,皆因长期穿木屐所致。
同时,还另有狐狸尾巴里露了出来。
一次,许臻哼唱日本民歌《拉网小调》,唱着唱着,忽然发现在背后的邵新刚引起了共鸣,只见他情不自禁地合着音乐节拍,如痴如醉地抖动下肢。
嗬!
果然是个异族。
一个货真价实的日本人。
试探彭向英。
则是在一次交谈中,许臻故意改用日语说话,彭向英竟习惯性地点了点头,且下意识地念念有词:“吆西,吆西......”
哈哈!
你是东洋鬼子。
另有作证是,教官曾经询问过彭向英懂不懂日语,彭向英却予以否认,自称不懂。
蔡玉凤隐藏得很深,一直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破绽。
上女厕所时,趁人不注意,蔡玉凤与隔壁的男厕所中的彭向英通过敲到摩斯密码传递讯息。
许臻悄然跟踪彭向英时偶然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女间谍!
自此,许臻将蔡玉凤纳入视野,暗中多加留意了一些。
这天晚间,谨小慎微的蔡玉凤翻墙而过,走到院墙外的一颗杨树下,鼓捣了一会儿,尔后又翻墙回到了院内。
嚯!
等到蔡玉凤离去后,许臻蹭地翻过墙,悄悄来到那颗杨树前,仔仔细细地寻找,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找到一个小树疤,揭开疤皮,有一个小穴,从穴里抠出个小纸包。
打开小纸包,只不过是一张普通的空白纸。
一张空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