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罪无可恕
众人都看着和凝，她顿了顿。
“恰恰是在李梦白抛弃孩子的那天，街上要饭的乞丐把她捡回去收养，给了她一条命。
穷巷中的乞丐听了我的话，继续寻找她的父母，而李梦白也让丫鬟打听到她抛弃的孩子被穷巷的乞丐捡到，还活得好好的。”
她指着李梦白身边的丫鬟。
“就是她到穷巷看孩子，乞丐们跟踪她到了李府，知道孩子的生母可能是李府中的人。于是抱着孩子上门询问，却被老妈子和护卫驱赶。”
旁边的老妈子倒吸一口气。
李夫人朝老妈子看去。
“张妈，你前几日说有一帮乞丐上门找茬，就是他们？”
老妈子跪在地上。
“夫人，当时我们也没细看，咱们从来不跟叫花子打交道，就匆忙驱赶了。”
她轻哼一声。
“不过此举，却被丫鬟告知了李梦白。当时你们李家已经与段家订了婚事，李梦白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将自己清誉毁掉，于是动了杀心。”
苏瑾惊讶地看着和凝。
“孩子就是生母李梦白所杀？”
她点头，将李梦白的丫鬟提起来。
“这丫鬟与我身高相近，只要穿上我常穿的白衣，戴上莲花冠，背影难分真假，所以老婆婆前夜才认为是我来过。”
丫鬟吓得跪地。
“大人冤枉，奴婢没有杀人！”
她看向陆尘音。
“大人，可去查查李府内有没有白衣、莲花冠等物，她们肯定尚未来得及销毁。并查查这丫鬟近日出府的时间，看看有没有买砒霜回去。”
丫鬟跪在地上，泪水滴落在地。
陆尘音，“来人，去李府搜查。”
仵作坐在一旁打着瞌睡，一如去年审理谢家案子。
不一会，巡捕回来。
“回大人，我们在李府李梦白闺房中发现莲花冠、白衣，还有一些药剂。”
陆尘音，“雷大夫。”
雷晓打开药剂，嗅了嗅，仔细查看里面的中药。
“大人，这正是治疗产后恶露不尽的药。”
和凝挑眉，这都四个月了，她还有恶露不尽？
照她这般缜密的心思应该早就把药扔掉才对。
恐怕身体不行了。
“李梦白，你还有何话要说？”
李梦白含着泪，看向段楚屹，又看了一眼云霖。
狞笑着骂云霖。
“你和刘陌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云霖身后的护卫要上前，他拦住。
“好端端的，你干嘛把我也骂了？你可知，现在你让整个李家的女眷都嫁不出去？”
李梦白看着云霖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有些事若是说出去，或许云霖会遭殃。
但他可以重见天日。
而李家会全家遭殃。
李梦白转头，依然不认罪。
段楚屹从中看出来点端倪，不动声色。
李梦白看向和凝。
“你是祸国妖女，皇上害怕真如国师卜卦的结果，所以才把你赶出皇宫！现在你又来祸害京城里的人，我不服！”
“祸国妖女？我可不认，我从没害过一个人，从我手里医治的伤患无数，随便问他们，自然知道我的秉性！”
“国师天渊亲自占卜的结果，还能有假？！”
百姓们都在观望她的反应。
和凝只是淡淡一笑。
“所谓命，信者有，不信者无，贫尼只相信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我无心于功利又没外戚干政，算命乃空口无凭的话，三小姐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
李梦白，“你信口雌黄！”
和凝仰天而笑。
“三小姐，我怎么样不关你的事，不过你怎么样，今日就要见分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残害自己的孩子，罪无可恕！”
李梦白嘴巴微扯，抬眼看她。
“你不是也残害了自己的孩子吗？你我有何不同！”
我们是一样的，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和凝看着堂下的人，堂外看着她的百姓们，鸦雀无声。
李梦白就是看中这点，才把脏水泼在她身上的。
她嘴巴动了动，眸子暗下来。
“是，我是残害自己的孩子。如你所见，我正在为自己的罪行承担报应。”
与萧衍的那个未成型的孩子，是她此生最后一个孩子。
也是此生唯一一次身为人母的机会。
“我迈入空门修行，痛失如亲人般的追随者，让无辜的人枉死。大火将我家父留下来的医馆烧毁，又将收留我的延兴寺烧毁。这桩桩件件，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李梦白没了刚才的气焰，悻悻然看着她。
她眸子里的悲伤难掩，众人沉默些许。
谁不知道和氏医馆和延兴寺大火，都是冲着她来的？
得罪了权贵，一朝落马，满盘皆输。
云霖不削地看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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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楚屹站起来。
“李夫人，本官与李府的亲事，就此取消，恕不奉陪。”
段楚屹便与和凝擦肩而过，走了出去。
李夫人掩面而泣。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你让我怎么回去跟老爷交代？！”
她看向跪地的老婆婆和瘸腿。
“你们也是收了李梦白钱财，才来告状的吧？”
瘸腿连忙撇清关系。
“大人，小人没有！小人是看着红缨死的蹊跷，才和老婆婆一起来大理寺的！”
丫鬟轻哼着。
“小姐给了钱给你们，现在小姐被抓，你们还想逃脱干系？”
陆尘音拍案。
“李家三小姐，李梦白珠胎暗结，抛女于街道，枉为人母。再而唆使丫鬟下毒，谋杀亲女，贿赂乞丐诬告明镜法师，罪无可恕！”
丫鬟扶着李梦白，二人脸色惨白。
“判李梦白及其丫鬟，明日午时斩首示众，乞丐瘸腿和老大娘，受贿诬告，罚八十大板，即刻行刑！来人，拖下去！”
“大人，饶命啊！老身这把老骨头，打不得！”
老婆婆和瘸腿被拖下去。
她向陆尘音欠身。
“大人，既然案子已查明真相，贫尼就先回去了。”
陆尘音想着她说的那番话，甚是悲伤。
“好。”
苏瑾、二狗子和迎文陪她走出大理寺。
她对苏瑾说，“今日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真是罪过。”
苏瑾摇头。
“没有的事，那是李梦白自己做错了，若我不在，你今日就危险了。”
“改日我再来苏府喝茶。”
“好。”
她再看向二狗子。
“你把红缨的尸首交给刘府处理吧，这本该是他们的孙女。”
“是。”
二狗子试探地询问她。
“法师，你没事吧？”
她笑着，“我能有什么事？”
二狗子走后，她和迎文走在回延兴寺的路上，不经意间她的眼角滑落一颗泪。
她急忙擦拭。
迎文看向她。
“法师，天色尚早，去小五那一趟？”
她与小五喝点酒，或许就没事了。
“不用。”
二人爬上覆舟山，延兴寺。
她把自己关在禅房中，无声哭了很久。
迎文做好饭，来敲门。
“法师，饭好了。”
她擦干眼泪。
“好，马上来。”
二人安静地吃饭，迎文见她心情不好，没说话。
“从明日起把山门关闭三日，不要让香客来打扰我。”
“哦。”
外面对她的流言蜚语甚多，已经在影响她的名声。
再这么下去就危险了。
等着吧，看她怎么把这股歪风邪气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