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学
斜背着妈妈用布缝的书包，吃着烙的饼，何嫣六点就出发去学校了。
陈庄小学距离她们村走路要二十分钟，小路上已经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孩子打打闹闹了，一群一群系着艳丽的红领巾，鲜活又美好！
“何嫣，何嫣，等等我啊”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呼喊，何嫣不由地笑了笑，停下脚步，转身望去。
看到似的王珍，白白的裙子配上她圆滚滚的身体，可爱的让人想咬一口。
这是她三年级的同桌，不出意外，今年她们还会是同桌，谁让她们俩是班里最矮的呢！
同龄人都开始发育了，有时一个暑假过后，就能窜出一个头来。
她和王珍同学难兄难弟，高度却好似停止一般，总是霸占着第一排的座位！享受着老师们的严厉教导！
“哎呀，累死我了，你怎么走那么快啊！”
王珍抹了抹头上的汗，气喘吁吁的问道。
何嫣好脾气地拉着她一起走，路上各自分享着暑假的趣事。
两人开心地笑着，让王珍同学惊讶地大叫，说她一个暑假不见大变样，以前的她太沉默了，要不是自己话痨能自娱自乐，不然都不知怎么找话题！
何嫣却只是笑笑表示自己想通了一些事，所以放开了！
到了学校后，何嫣跟随小伙伴搬去了四年级。
这所农村小学规模并不大，低矮的房屋拼连着，由于房子不够，每个年级都只有两个班，因此每班都有八九十人挤在一起。
破旧的桌椅刻满了划痕，有的椅子甚至都是坏的，学们生不得已带来了家中的椅子。
幸运的是，何嫣和王珍分到了看起来半新的座位。
何嫣打开新发的书，抬头就看到正介绍自己的班主任贾辛，这位中年教师任职二十年了，岁月也在他的头顶留下了光溜溜地痕迹。
他的声音洪亮，激情澎湃，滔滔不绝地说着，说到尽情处都能清晰看到飞出的唾液！
何嫣只能无奈地抹了抹头发，谁让她就坐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呢！
第一天就这么没有波澜的度过了，没有正式上课，因此同学们个个三五成群，兴奋地玩耍奔跑着。
以前的何嫣在班里沉默寡言，所以并没有什么朋友，和其他同学也说不了几句，只有一个活泼善良的王珍同学愿意和她说话，因此，放学后她只能和王珍一起走！
何嫣和王珍手拉手一直走到村口，小伙伴大概都这样吧，分别时总是依依不舍的样子。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感受到何嫣变化的王珍已经很喜欢这位好朋友了，便约好明天一起上学，说会在这里等着她，不见不散！
何嫣也笑着答应着。
和王珍分别后，何嫣就看到了村子里正迎过来的妈妈，不禁心情雀跃，小跑过去，大声地喊：
“妈妈，我放学回来啦！”
宝华高兴地回应着，并接过她的书包，细细地询问着在学校的日常，班级怎么样？老师严厉不严厉？同学们和不和你玩？
以前的何嫣不爱说话，宝华总担心她在学校受欺负，每次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是成群结队的玩耍，只有女儿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她就心如刀绞！害怕她受到了排挤！
何嫣看出妈妈的担忧，便安慰她，说她现在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她们还约好明天一起上学呢！
宝华似不相信地连问好几遍真假，何嫣就差拍胸口证明了，这才信了。
宝华擦了擦眼角，很是为她高兴！母女俩牵手说着话一起回家！
还没被污染过的星空是那样明亮，何嫣望向窗外的月亮，好像能看到上面的仙女一般！
家里买不起电视，所以何嫣吃完饭后没有任何的娱乐，只能早早地爬上床，早已习惯后世热闹的夜生活，何嫣根本睡不着。
就在何嫣东想西想中，听到了推门声，她猛地坐起，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以为是小偷！
但在听到那带着酒意的声音时才反应过来，是几天不见的何平回来了！
顿觉地心跳如鼓，担心他又输钱和妈妈吵架。
于是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探出头去，在何平不间断的敲门声中，就看到妈妈骂咧咧地起身开门了。
“敲鬼呢！你怎么不死外面啊！喝死你！”
何平却没有生气，身子歪歪扭扭地走进院中，还大声嚷嚷：
“哼！你懂个啥？知道我今天赢了多少吗？嘿嘿！”
何平傻笑着，略有醉意的掏出兜里的钱，在宝华面前晃了晃！
宝华厌恶的看着他，用力捶了他两下，咬牙恨声道：
“有本事你把欠的账还了啊，你打零工的钱都拿去赌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丫丫还要上学，以后的学费都要交不起了，有你这么当爸的吗？”
何平急忙抬手挡了挡，梗着脖子辩解：
“这不是赢回了吗！要不是你整天乌鸦嘴，我能输吗？我这几天可是赢了三十多呢，马上就要回本了！”
宝华听后气的胸膛急促的起伏，横眉倒竖，眼睛四处寻找趁手的武器。
但是转头看到何嫣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时，才压抑心中的怒火，一言不发地盯着何平！
何平却假装没看到她吃人的眼神，像揣着宝贝似的偷偷溜进屋，把钱藏起来！留着下次当本金用，说不定下次会赢的更多呢。
他衣服都没脱，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哼着歌，美滋滋的想道，他已经看到一叠一叠的钱对自己招手了！
何嫣看到何平进了屋，便跑到妈妈面前，望着她紧抿着唇，愤怒的双眼，她不禁轻轻抱住她的腰，低声道：
“妈妈，要不离婚吧！你……”
话还未说完，身体就被猛地拉开，宝华弯腰看着瘦弱的女儿，眼角带泪：
“丫丫，这话以后都不必再提了！妈妈不会抛下你的！”
何嫣对这回答毫不意外，她只是不甘地想试试。
看着妈妈坚定的眼神，她只能无奈地再次抱住她，安慰道：
“那你别生气了，他根本改不了的，我们以后过自己的就好，他欠的债就让他自己还，等我长大了，我会让你过得更好！”
听着女儿懂事的话语，宝华紧紧的搂住她，任由泪水滴在她柔软的发丝上。
已经半夜了，何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既然改变不了脱离何平的现状，那就想个办法让自己和妈妈生活得好一点！
她敲击着脑袋，思考着这个年代能挣到钱的出路！她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