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第331章
云韶遥其中是不受影响之一，依旧该吃吃，该喝喝。
最近她在想着如何同云武帝开口，她想回百草谷一趟。
趁着春日风和日丽，路上也好行走。
已经有段时间没收到百草谷的信了，问百草堂那边的柳掌柜，也是语焉不详。
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让她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但想也知道，父皇不会轻易同意。
只是，还不等她去跟云武帝说，京都府尹那边审问有结果了。
结果就是没结果，伺候十皇子的人不管如何用刑，咬死了只喊冤枉，称没有下过毒，也没有刻意引导过十皇子往水池边去。
那日也是巧合，平日贴身伺候的小太监突然拉肚子，只能临时换了人，那小太监见十皇子睡熟了，就退到外间守着。
都不知道才六岁的十皇子，是如何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来的。
那些太监宫女都是寻常人，也未曾受过什么特殊训练，似乎这结果很合乎常理。
云韶遥对此毫不意外，若是这么容易就审问出来，那才是有鬼呢。
接下来，除了舒嫔的几个心腹只是被带去问过话，甘泉宫其余所有宫女太监都被一一审问，弄得人心惶惶。
还有那不怕死的宫人，重刑之下受不了，豁出去大叫，“十殿下是我们未来的指望，我们是要多想不开才会想着毒害他！再说，十皇子整日到处跑。许多宫里的东西都吃过，难保就是在外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大人们就不多问问吗？”
这些情况府衙里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只这还是第一个敢公然质疑直接叫出来的。
情况传到宫里，云武帝也是头疼，若是如此，他这里才是该重查的，云韶津除了甘泉宫，就数在他这里吃的东西最多。
但这结果却正中舒嫔下怀。
哭哭啼啼去御书房请云武帝让人彻查此事。
“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若是今日有人敢在津儿的食物里下如此阴狠的毒药，难保哪一日就会下在别人碗里，就是陛下也危险啊！不管那人是谁，都该把他揪出，以免宫里人人自危。”
要闹就闹大一点，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
已经过了两三天，十皇子倒是越来越有精神了，只是还是身上没力气，毕竟还同时感染了风寒。
所以一时间也看不出究竟有没有后遗症，或者轻重如何。
舒嫔一腔愤恨无处宣泄，只能朝着宫里其他人使劲。
好了，她这一吵闹，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十皇子是中了阴狠的毒，不少人心里有了想法，自然而然把视线放到了锦安殿。
那些人再稍微一想，又想到了六皇子府。
六皇子妃可是要诞下陛下第一个孙子辈的。
所以，这是六皇子要有动作了？
也有人持不同意见，“听说当日十皇子高烧不醒，御医们束手无策，还是请了九公主去，才解毒退热的。”
“若是九公主下的毒，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世上认识毒药的又不是只有九公主一人。”
先前的人就要说了，“听说这毒药是有后遗症的，这才是目的所在吧。”
“既害了人，还揽了功，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也不是没人想到是其他人动手，故意栽赃嫁祸到九公主跟六皇子身上的。
毕竟，多多少少都知道九公主会用毒，那是不是后宫里往后只要有毒药的痕迹，都能往九公主身上泼脏水。
这些话没人在明面上说，却也阻止不了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连朝臣们都在暗中揣测事情的真相。
其中以泰安伯舒家闹得最为厉害，舒家把豆蔻年华的庶女送进宫，喜得十皇子，这可是九公主出生近十年后皇家第一个出生的孩子！
这十皇子可是陛下老来得子，为此，舒家庶女才能从婕妤升成嫔位。
一家人喜出望外，舒家女实在是肚子争气，也让舒家在京都大大地长了脸，很是扬眉吐气了一阵。
要知道舒家如今不过领着伯爵的空头衔，因此一家人的指望全在这上面呢。
他们心里只愿现在成年的皇子都斗起来才好，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谁知却遭了这么一出，他们如何能允许！
不管如何，反正已经被拉到这浑水里了，不出头也要推到了众人前面，倒不如趁着浑水，搞垮一个是一个！
云韶遥和六皇子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连之前收养云韶遥“义父”秋黎都隐约被人透露出是专门研毒的大夫。
云韶遥这下也没法开口跟云武帝说要去百草谷的事了。
怎么都得等事情平息下去，否则不知情的人还不得以为是她心虚逃避呢。
京城如此局面，倒是很合庞叶霖的意。
“我就说，这女人的嫉恨心比男人只多不少，看看，我说的可对，不过略施小计，就能揭开京都之前表面平静的虚假面纱。说不定不少人都在感谢我呢。”
三皇子早已对他的厚颜无耻免疫了，闻言还是忍不住刺道：“确实，能对小孩子下这种毒手，你比女人强多了。”
“呵，无毒不丈夫！小孩子，小孩子就是无辜的了？他们既然自小就享受着皇家的供养，比其他小孩已经是得天独厚，多享了不少福了，不也该尝尝在皇家出生的苦。这人生啊，就该酸甜苦辣都尝尝，才不枉走一遭嘛！”
换做男子就是无毒不丈夫了？！这还真是同样的人，两种标准啊。
三皇子冷嗤一声。
“也别太得意忘形了，小心被揪出小辫子。”
庞叶霖洋洋得意，哪里在乎三皇子说什么，任谁也猜不到他头上来，舒嫔如今只怕恨不得在后宫交个天翻地覆。
宫里那么热闹，谁有闲心管宫外的人如何。
云韶遥知道后一脸果然如此，不仅诬陷她，还牵扯到六哥身上了，那舒嫔果然是不老实！
哼，父皇还说不会让舒嫔欺负她呢，这还不算欺负？都让世人皆知她的毒名了。
她可从未说过，那火鹤草毒的后遗症不能想办法解，啧，就是可惜了小十那小孩了，嘴还是很甜的。
这样得罪她，从今以后，甘泉宫上下的事，别指望她动一个指头。
云武帝听到云韶遥来御书房的声音时，只觉头大如斗。
那些人不在明面上议论，让他想找人发火出气都不行。
而且只要真正凶手一日不找出来，众人的猜测就一日不能平息。
案件已经转到刑部了，一时间还是没有查出结果。
也该好好给刑部的人施加点压力了。
云韶遥进门时，就见云武帝眉头紧皱，还不等她说话，云武帝就歉意地开口：“委屈朕的小九了，朕会命刑部那边加紧办案。”
云韶遥幽幽道：“唉，只怕那时，您闺女已经是声名远播了。呵呵，一个在宫里肆意毒害自己弟弟的公主，父皇您说，百姓臣民会不会要求处死儿臣以平民愤呢？”
云武帝沉眸，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若有人在背地下挑事，故意制造不当言论，以百姓那容易被煽动的性子，真是难说。
不过，女儿在民间的名声素来很好，还不至于轻易就被诋毁。
云韶遥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接着开口，“父皇，众口铄金啊！您可是说过，不让儿臣被舒嫔给欺负了的，若是没有她在御书房外那一闹，何至于成今日之势。”
“她那是也是为了小十，一时情急。”云武帝艰难开口，也是知道这理由站不住脚。
“这话，父皇您自己相信吗？”云韶遥有些失望，“早知道父皇护不住儿臣，那日儿臣就不该去甘泉宫，反正去不去，都落不得好，去了，在心狠手辣之外还多添了个诡计多端、心思深沉。”
云韶遥失望又丧气，最后沉沉道：“往后，这宫里除父皇之外，不管谁病了，谁中毒了，儿臣都再不会插手。特别是甘泉宫，不管是不是有人求到父皇这里。”她叹口气接着说，“被毒蛇咬一次也就够了。”
“好好，以后你想治谁就治，不想治就不治，父皇决不勉强你。”
云武帝见闺女都这样受伤了，还想着他这做父皇的，心里又心疼闺女，又恨舒嫔的言而无信。
还有舒家在背后接连不断的小动作，小人行径暴露无遗。
当他这个做皇帝的没有明面上的证据，就处理不了他们了？
闺女当初为了阻止云韶鸿篡位成功，这才把底牌暴露出来，结果现在成了别人攻讦她的理由。
不管是哪件事，都是他对不住小闺女。
“这事，就让儿臣自己解决吧。”
“你自己解决？你可千万别做傻事！父皇这就让人对外宣布，你跟这件事无关，相反，还是救了小十的功臣。”
“父皇，这不是掩耳盗铃吗，那些怀疑的人谁会信？只会说您宠女儿宠得无边了。”
“您放心，儿臣不会做让仇者快亲者痛的事。”
虽是这么说，云武帝还是不怎么放心，又反复交代了几遍，看着云韶遥离去的背影，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担心女儿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到时候就是他也救不了她。
还得是他这个当父亲多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