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疯魔雪魄
地下河深处，一道阴晦的寒芒闪过。
虽只一瞬，却被今兮精准地捕捉到，喜道：“虽然尚不清楚《力量图谱》碎片的位置，但阴极疯魔的行踪倒是有了眉目。”
小昂补充道：“不仅如此，当年这场大混战，只怕阴极疯魔起了大功劳呢。”
上方，各方势力正死死盯着今兮等人。
可即便如此，今兮想在众目睽睽下消失还是非常容易的。
借着“寸虚”之便，三人已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地下河中。
“人怎么不见了？”
“莫不是被这河水吞了？”
“叫你看看紧，这点事都做不好！”
虽然避免了和上方各路人马冲突，但所谓安全区内亦是暗流不断。
此时，“寸虚”在河水中疾速探入，受到来自四方的不明诡力，一番跌宕，天旋地转。
今兮透过“界动天瞳”，将周遭乱流化为丝丝线条，发现当真是混乱无端，毫无规律可循。
“毕竟是个被阴极疯魔污染，后又被无尽杀戮浸染的地方。”今兮正摇头苦笑，脑中猛的灵光一闪，一蓬张牙舞爪的暴乱气息喷薄而起。
正是自己第一次遭遇风间清柔时，意外获得的杀戮之气，顿时激得“寸虚”锐芒怒绽。
今兮看到眼前杂乱无章的线条，突然被一条无形的秩序牵引，随后翻滚成漩，通向远方的一处未知方位。
随后立刻驱动“寸虚”摆脱跌宕，沿着漩状线条的路径疾行。
不知不觉，周遭的环境越来越寒冷，令众人行进的速度大幅放慢，甚至渐渐地，连空间都出现了凝固，硬生生地将“寸虚”冻截！
“该死。”今兮没料到这层，一时进退不得。
这时，一抹冰蓝色的光芒向今兮这方扑烁过来。
惜泠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看到冰蓝光芒中出现了一张巨魔脸庞，皱眉道：“这生灵……似乎不是阴极疯魔。”
今兮也意识到了这点，甚至觉得这巨魔之脸瞧着有点熟悉，猛然惊道：“竟是‘雪狱冰魄’！”
其言之所指，正是自己曾在“行书大试”中遭遇过的“雪狱冰魄”，来自于世界的背面，不过他当初遭遇的只是一道分身。
惜泠看着对方徐徐靠近，叹道：“天命大局一开，这些脏东西也都浑水摸鱼地进来了。”
不过好在“寸虚”够小且能掩藏气息，雪域冰魄并未发现今兮等人的存在，直接从他们的上方掠过。
今兮暗暗舒了口气，随后发现前方另有一股阴寒的气息在涌动，惊道：“阴极疯魔确实也在此处，这下可热闹了。”
小昂灵机一动：“你们说，如果这两个怪物遭遇了，会不会干上一架？”
今兮其实也想到了这个计较，但阴极疯魔涉及到风饮言的性命安危，所以他并不愿意二者交锋。
可眼下众人被困得寸步难行，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内心正矛盾之际，今兮看到前方一团氤氲黑气冉冉腾升，最终形成了一个狰狞魔影，正是阴极疯魔，只不过比起之前庞大了许多。
雪域冰魄立刻被惊动，庞大的身躯调转过来，惊起河水一番凌乱动荡，唯有今兮这边依旧纹丝不动。
一丝紧张的气机瞬间触发，整片河域沸腾起来，显然是被双方释放出的杀气所引动。
但二者并没有像之前的高瘦男子那般被撕裂重伤，硬是将所有的伤害隔绝在外。
而遭到冻结的今兮等人算是“因祸得福”，因极寒之力封锁，免去了外界对他们的侵袭。
下一刻，双方竟然能够携起周遭暴乱的河流，化作一道阴寒毒辣的杀戮之潮，彼此訇然怒撞，随后又双双被炸裂之力震开。
刚才一撞着实惊天动地，要不是今兮等人被冻结，就算躲在“寸虚”中也很难幸免。
双方甫一交接斗了个旗鼓相当，雪域冰魄的巨脸上惊异更甚，自己好歹是前朝的一代狂魔，又成功吸收了“世界背面”的极阴之气，竟然拿不下对方这一团邪气？
此时，阴极疯魔竟口吐人言，虽然声音阴冷，但俨然便是风饮言的嗓音：“你在‘世界背面’待得太久了，已不适宜我们这正面世界的环境。在这里，你施展不出该有的力量，不如都拿来孝敬我吧！”
随着一声毛骨悚然的大笑，再次扑向对方。
今兮看着那狂魔黑影，内心五味杂陈。如果说惜泠的回归令自己分外陌生，那么此时的风饮言更加是站在了自己甚至是所有人的对立面。
他一直担心风饮言被阴极疯魔所控，如今二者已完全融合，再难回头。
又是一次暴虐的冲撞，雪域冰魄身上的冰气明显黯淡了一分，而阴极疯魔的形态则愈发实质，看来即将凝练出一具强大的肉身。
“既然当年你被放逐到了‘世界背面’，那便已被这个世界抛弃。只有归顺于我，你才能以另一种方式长存下去。”
阴极疯魔的蛊惑之辞无尽森然，一丝黑气在身前集聚，并不断吞噬着河域内的杀戮之气，化作一柄满是玄冥风雷的巨镰，灭斩对方。
雪域冰魄怒火鼎沸，一股极致阴寒的恐怖狂力咆哮而出，卷起杀气滂沱的河水，形成一道蓝芒璀璨的冰弹，迎着来势凛冽轰炸。
双方此次交锋均已亮出杀着，直激得河域炸起一条冲天水柱。
在上方重围的一众人，躲避不及的已然被突如其来的杀戮之气裂杀。
今兮等人更是无法直视双方悍斗产生的夺目光芒，在“寸虚”的隔绝之下，依然能感受到恐怖的声声音杀。
“‘世界背面’的众生灵已然陆续返回，你杀了我只会激起它们无尽的血腥，从此你将万劫不复。呃啊——”雪域冰魄凄惨的呼喊在河域中惊悚回荡。
待强芒散开，今兮等人赶忙聚焦，发现雪域冰魄已然不见了踪影，而阴极疯魔的身上披上了一层熟悉的蓝华，滔天阴力不可名状。
“她真的杀灭了雪域冰魄……”今兮毕竟是见识过雪域冰魄实力的，阴极疯魔竟能如此从容杀败，足见其恐怖。
此时，今兮发现惜泠有所异样，她怔怔地看着阴极疯魔，眼中满是炽热的光芒，一身圣芒如火律动，急忙道：“你要做什么？”
惜泠目不转睛地看着阴极疯魔，冷笑道：“这个邪祟现在不除，准备留着翻天吗？”
今兮不明白惜泠为何突然冲动，想要阻拦，但“寸虚”已产生了一丝波动，并立即被阴极疯魔捕捉到。
他看见阴极疯魔正一步步向自己这边逼近，一身黑气徐徐退散，露出了一具玲珑纤长的身影，正是风饮言。
银发垂瀑，冷艳如故，只是心性全改。
“饮言……”今兮忍不住热泪狂奔。
小昂见两人都情绪失控，急道：“你们务必冷静啊，咱们可别栽在这里。”
风饮言距离众人越来越近，惜泠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只见她一手拍在“寸虚”内壁，随着空间一阵波动，已然出现在了外界。
“惜泠，别胡闹！”今兮着急大呼。
但惜泠已带着狂热的战意冲向风饮言，一身混沌之光将簇拥而来的河水怒排而开。
随后一只饱含圣芒的巨大素手唯美展现，带着一股睥睨十方的威仪向着风饮言拂落。
风饮言看着惜泠大放异彩，笑容惊艳冷酷，迎着巨手推出满是荆棘寒芒的一掌，河水再度凌乱炸裂。
原本盛气凌人的风饮言被对方疯狂的圣芒激得五内翻滚，震惊之下怒笑道：“有点意思，刚修得肉身，便撞上一个硬点子。”
“混沌动波！”惜泠利落消并了对方一掌，随后又是一道灭绝之光覆灭而上，依然展现出了一种不死不休的作战态势。
对于惜泠能够抵御河域杀气，这点今兮能够理解，毕竟惜泠圣芒的纯净程度极高，加上混沌之气乃力量之源。
但惜泠为何如此痛恨风饮言？
原先她们之间或许有点芥蒂，但不至于如此生死相搏。
难道又和她脑中关于前世的记忆碎片有关？
“极阴寒杀劲！”风饮言动用的则是曾经掌握的一招极强杀着，但此时施展出来却别样森然，黑气和蓝芒交错的寒潮仿若封绝万物，再次化作一柄死神的镰刀，斩向迎面而来的光波，顿时风雷滚滚、恣肆万千。
眼前的一幕再度令今兮大吃一惊，强横的风饮言竟完全抵不住惜泠的攻击，狂猛寒潮被利落撕开。
混沌之光顿时袭身，令其刺痛不堪，惊惶之下，急忙抽身后退。
此时惜泠倒不急着追击，看着风饮言狼狈的样子笑道：“可惜了，如果你没有吞噬雪域冰魄的力量，刚才那一击足以将你打散了。”
今兮听罢如遭电击，他想起了在“天凤神宫”时，苏峥嵘曾指出惜泠的身份是“洪荒始族”。
他又想到了自己在“黑暗之渊”时进入过一个叫作“星藏秘境”的地方，听那里的神秘老者提起过，洪荒始族可破阴极疯魔。
“‘洪荒十修’中的‘一美人’，不就是来自洪荒始族吗？”今兮豁然开朗，没想到惜泠竟背负着一个如此惊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