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惩戒之威

面对能够克制自己的惩戒者，今兮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仅一丝璀璨之丹的力量，自己体内已然洪流奔走。

今兮感觉自己这天命之躯在此时发生了蜕变，诸般复杂之力纷纷经其引导注入棍中，挥向对方如破堤暴泻。

惩戒者浑不将今兮这声势放在眼里，因为对他而言是愈强则强，不管对方展现出怎样的力量，自己的特性就是能够压其一筹。

于是关刀战战而动，奋力劈开眼前汹涌而来的星河，随后重重斩在对方星辉暴动的棍上，磨出一蓬狰狞火花。

四翅天鹏怔怔地观察着眼前的战斗，见二人之间一轮又一轮的星潮起伏，就像是在不住演绎各种天命与星辰的兴衰故事。

而且四翅天鹏发现目前这状况自己已无法插手，因为稍有不慎非但会伤及今兮安危，还会有损未来天命。

如果说今兮以前经历的都是极为残酷的生死搏战，那么现在的对决已在生死之上。

惩戒者一刀狠过一刀，仿佛是在命运的齿轮上碾压，不住蹂躏着今兮的天命之躯。

今兮时刻咬紧牙关，一次次从对方严密无端的刀绞中突围。

眼见着距离对方越来越近，一棍直挺，从正面厉取对方心口。

但惩戒者的速度更快，及时回刀一封，又一次截住了今兮的致命功伐，并迅速将暴动星火压下。

“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我以天命之名而来，必须歼灭所有的‘邪’者，受……”

惩戒者还未诛心毕，骤见对方棍端紫芒暴现，竟给予自己极大的压迫感。

随后本被截住的一棍不知何故挣脱出来，压过自己的刀势后，狠狠轰中自己心口。

“怎么可能……”惩戒者吐出一口鲜血，瞪大眼睛看着对方，随后便意识到了那紫芒的出处，大笑道，“有意思，你是应‘紫微星’裂变而生的‘邪’者！千年难得一见呢。这么看来，现在杀了却有点可惜了。”

今兮则惊叹于动用“紫薇天心”的一棍，竟也没对惩戒者造成较大的伤害，不过是停留在皮外伤，嘴上则不饶人道：“你说得对，不用操之过急，待‘十邪’全促，到时再来将你们这些惩戒者一网打尽。”

惩戒者还以大笑：“‘十邪’绝不会是一盘棋，将来你们不互相残杀就不错了。好啊，我等着，看你们如何惨死在天命之下。”

说罢，身后出现了一个空洞，正是今兮在击中他时洞穿而得，目的是将惩戒者送出这个世界。

既然打不过，至少可以先将他送走吧，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眼见着惩戒者一脸不甘心地离开，今兮这才舒了口气，随后感觉到整个“通天之穴”的秩序得以恢复，正以自己的意志进行重塑。

四翅天鹏啧啧称赞道：“到底是今兮，没有能难倒你的事。这几年我跟了个好大哥。”

对方倨傲已久，如此态度倒让今兮分外惊喜，但嘴上还是要把对方面子给足：“我也是沾了纪连城的光，才能有你这么好的伙伴。”

四翅天鹏振翅而起道：“接下来，你应该想听惜泠姑娘很多的话吧。我担心很多并不适合我听，便先走啦。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来我身边。”

就这样，今兮暂且在“通天之穴”中待下，时时留意着听骨传递而来的声音。

沐浴在月白色的光芒下，今兮又听到了惜泠的声音：“今兮，你到底在哪儿呀？我想起以前的一些事了，但却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只剩下这一卷斗书？是策尘吗？如果是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他报仇。”

“惜泠妹子不要去，这策尘诡诈得很，你一个人怎会是他的对手。”显然今兮的劝解，对方是听不到的。

惜泠显然是拿着斗书在自言自语，只听她继续道：“你知道吗？我见到了‘花灵王’甘默葳，当然只是一具意志化身，她讲了很多和纪连城的往事，很是甜蜜呢。当然，她也指责纪连城贪心，还喜欢别的女子，你是这样的人吗？”

今兮一时手足无措，还好对方看不到自己的窘态。

惜泠又说出了更多细节：“自前朝覆灭后，‘花间度’回缩成了诞生时的种子状态，如能有合适的‘灵墟’寄居并受到特殊滋养，便能茁壮成长开枝散叶，待这新神树完全长成，‘花间度’便有希望重现世间，你愿意帮我一起实现吗？”

今兮惊讶得无以复加，他体内的生命之树正是借助自己的“灵墟”，也就是现在的“沧澜”中成长起来，会否就是那新神树？

如果是的话，这棵树背后的意义实在太过震撼！

惜泠仍在自顾絮絮叨叨：“我是甘默葳的转世，同样也是洛神的残元之一。所以未来，我一定会去找其他的残元，令洛神复苏。只是在这之前，我想再见你一面。”

说到这里，传来暗暗的抽泣声。

这下今兮着急起来：“不行，惜泠你的神性已有所苏醒，目前看起来还是人性强过神性，所以你能袒露出如此真言。可一旦三元合一，你的神魂不一定能成为洛神的主导，到时相当于自己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我不允许！”

无助的呼喊在洞穴内久久回荡。

“我得尽快找到方法出去。”今兮发疯似地在洞穴内探索，他相信那惩戒者能进来，自己应当也能出去，只要能找到那个出入口。

可苦寻多番后未果，他一阵气闷，险些按捺不住发泄，将整个洞穴毁了。

龙武圣地那边。

北辰在一处光幕前观察，所见正是“通天之穴”的情况，最终见惩戒者事败退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他感觉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今兮一定会来找自己算账。

“怕他作甚？虽然他是创世者，但我也掌握了这个世界的关键力量，大不了玉石俱焚！”

北辰一激动，将自己手中名贵的琉璃杯捏个粉碎。

可有时候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北辰突然感到背后一凉，熟悉的身影已站在身后。

北辰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威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先行作仓惶态道：“祖神大人，是我愚昧，被这惩戒者迷了心窍，还望恕罪。”

今兮向北辰虚按一掌，顿将其轰撞在大殿的坚壁上。

北辰大吐一口鲜血，随后发现自己一身的功法都无从施展，眼睁睁看着今兮一步步逼近。

“祖神，这个惩戒者即便不出现在这里，也会在你的世界找上你，何必对我赶尽杀绝……”

北辰急促地挣扎，今兮的灭绝一掌还是如风暴欺至，他凝立源地，毫无躲闪的余地，可那杀掌却在临面的最后一寸停下。

今兮看着对方大汗如注，笑道：“那便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可愿意？”

北辰长舒一口气，点头如捣蒜。

今兮继续道：“回答我，当初你是怎么发现这个世界的漏洞的？”

北辰略一迟疑，看到对方逼人的目光，急忙道：“那‘通天之穴’不过是惩戒者的寄居之所，因为他对这个世界不适应，无法在他处行走。而所谓的漏洞，则是在极北之地的‘星都’出现过一苹像眼珠一样的东西，我从中感受到一丝与这个世界有所不同的规则，但这苹眼睛很快便闭上了，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

“那便随我走一趟呗。”今兮咄咄相逼道，“告诉我具体的方位，我们现在就去。”

北辰暗暗叫苦，但能够活命，自己以后便还有机会，只能答应对方的要求。

自己语毕，周遭便物换星移，瞬间便出现在了极北之地。

周遭所见皆是茫茫的冷杉林，北辰指向深处道：“当年，我在这里遭遇一头暴雪龙兽，五天五夜才将其击杀，后于这深林中的一座石窟内养伤，便是在那里看到了那苹眼睛。”

一边说着，已领着今兮来到具体位置。

“这……”北辰发现眼前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石窟？一度怀疑自己判断错误。

但今兮毕竟能感应到这里曾经的样子，知道北辰所言非虚，只是这石窟因某些气象变化而灰飞烟灭了，于是道：“无妨，这苹眼睛并不是与石窟一体，只是当年碰巧出现在了石窟之内，我们再探探。”

今兮闭上眼睛，竟真的看到这冷杉林中有一苹眼睛同时睁开，但诡异的是，这眼睛一直在无规则游动，他无法确定其方位。

“我竟然没有勇气与之对视！”

今兮暗暗心惊，这眼睛的主人绝对是比惩戒者更难对付的存在，而且必然也是针对自己。

于是又鼓起勇气去追逐那苹眼睛，眼见其游动速度加快，果断施展出了“寂灭天光”。

这番打击倒是起了效果，毕竟今兮可以动用这个世界的力量去制约对方。

今兮不断地缩小包围圈，直至将那苹眼睛逼至一个角落。

“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今兮极力压制又汹涌而出的恐惧，不住默念“大无量咒”，令自己进入“忘我之境”。

右瞳倏地闪耀中庄严而炽热的光芒，将对方牢牢锁定。

随后眼前出现的一幕，令自己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