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邪恶天瞳

自“斗罗天水”一番激斗，姜霁从惜泠手中逃脱。

并非惜泠放水，而是实在追不上对方，暗叹这“淫贼”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

而后惜泠撞上顾天北势力下的一个宗门欺行霸市，见义勇为下与对方大打出手。

倒是将姜霁那边受的气都撒了出去，还夺走了对方首领身上的一件宝物。

这件事情很快便发酵出来，大陆内多处都在悬赏捉拿自己这个“女贼”。

惜泠因此先后遭遇数十次围杀，绝大多数都禁不起自己蹂躏，但免不了碰上硬点子。

顾天北手下的大护法闫海便是个妖孽，“神丹境”的水准却已窥得一丝圣境，并能施展圣境高手的功法，打得惜泠着实狼狈。

无奈之下，惜泠且战且退，发现自己身处之地透着诡异的死寂，而后看到一块石碑上刻着“绝地”二字，血红而狰狞。

前有追兵后有凶地，惜泠决定冒险，大步越入这绝地之内。

而闫海一行则在绝地入口戛然而止。

“此女进入绝地，必有去无回。我们走吧。”

闫海悻悻而归。

或许是自己的圣力特性，惜泠并未在这绝地中感觉到任何的阴森或是肃杀，感觉这所谓的绝地只是一种伪装。

随着逐渐深入，惜泠眼前豁然开朗，异彩纷呈的绚丽花圃映入眼帘，树木高耸枝繁叶茂乃世所罕见。

生机，不可思议的生机，这是惜泠最直观的感受。

随后惜泠在花圃中看到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虽背对自己，但这非同一般的气质，竟令自己有些黯然失色。

“你是谁？这是哪里？”

惜泠鼓起勇气上前问道。

女子并未转身，只是传来一声轻笑道：“此处是‘花间度’的一个方寸空间，隐藏于如今这世间的一处凶地内。你既然能来到此处，必与我有着极大渊源。嗯，我感受到了，你是我的转世，叫作惜泠对吧？”

眼前女子的身份不言而喻了。

惜泠因此倍感亲切，随后看到了传说中“花灵王”的绝世容颜。

同为女子，她亦被深深吸引。

自己虽为转世，但在长相上和甘默葳相似度并不高，可能是自己完全没够得上对方的超然气韵吧。

“小女子正是惜泠，见过‘花灵王’大神。”

惜泠谦恭道。

“你这酸腐作态，是在你郎君那儿学来的吗？叫我默葳姐姐便可以了。”

甘默葳上前轻抚对方秀发，但并无实质躯体的她，注定入手空空，但这并不影响自己表达爱怜之意，笑道，“我这个转世当真漂亮精致得紧，只可惜背负了太多。”

“姐姐别乱说，我哪有什么郎君。”

惜泠避开这个话题，承接对方的话道，“能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吗？我到底背负了些什么，如能清楚地知道，便能更好地履行并完成它。”

“惜法随于泠霄。”

甘默葳讲出了和当年生命之王一样的话，又道，“这一世，你叫做惜泠，但这并不只是你的名字，更是这一世‘圣灵’一脉的天命之名。圣灵是洛神一手创造出来的生灵，各方面都要比人类强大。但人类不愿意承认这点，甚至一直在打压驱杀圣灵，历史上更是发生过惨烈的大战。”

惜泠被深深震撼，她自身竟然还承载着一道天命！

甘默葳接下去的话更令其咋舌：“可是不管人类如何绞尽脑汁，圣灵是永远不灭的，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圣灵所在天命是独立的，不属于所谓天命的整体法则。”

甘默葳讲到这里，哀伤之意又渐渐上浮：“可如今，大道归墟，这将成为我们圣灵，甚至整个世界的灾难。当整艘大船都要倾覆的时候，圣灵再强也独木难支。所以，为了求生，你必须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让自己成为‘神灵’。”

对方的每句话都如同钟鸣，令自己的神魂不住嗡嗡作响，惜泠立刻明白了甘默葳的意思：“所以，你希望我成为新的‘洛神’，对不对？”

甘默葳点了点头：“一旦你的‘圣意’全部觉醒，你便可以去找这世间的另外两个洛神残元，她们会以你为核心，重铸‘洛神’之躯。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以‘双面玉令’来开启《传奇之书》中的特定篇章，以令‘惜泠’天命完整。”

随后甘默葳传授了惜泠更多关于“双面玉令”的操作之法，更是把惜泠当做了自家妹妹，可说是无话不说，聊了很多以前的往事。

或许是感受到了甘默葳对纪连城的深深思念，惜泠对今兮亦愈发地想念，所以时常对着斗书发呆自语，以排解自己的烦躁情绪。

同样的，今兮亦在为自己能够离开斗书世界而不懈努力。

冷杉林内，今兮与那苹眼睛对视，他惊骇地发现，这眼睛的特质实在令自己过于熟悉，因为这正是“界动天瞳”！

准确地来说，是另一颗“界动天瞳”。

曾在洛神巧情和妖神剪瞳的幻境中，今兮已知晓了“界动天瞳”共有两颗，但没想到这另一颗眼瞳出现得那么突然。

而且看着眼瞳中满是无法解读的浩瀚风云，显然其成熟度要远远高于自己的。

这苹眼瞳的主人是何许人物？

是敌是友？

眼下今兮并不能找到答案，只能先试试可能与之存在的共鸣，向其释放出“空痕意念”。

岂料那金线倏地颤动了一下，随后迅疾反卷自己，要将自己拖入对方这眼瞳之中。

于是今兮急忙右瞳连闪，震断金线，并支起一方坚实“瞳界”，以抵御对方侵袭。

“咱们的宝贝出自同一血脉，从一定程度上可以算是同胞兄弟，何必互相残杀？”

今兮感受到“瞳界”正在遭受非同一般的挤压，只怕撑不了多久。

眼见着“瞳界”壁上已相继暴出斑驳裂痕，今兮知道已不能留手，于是举“瞳界”之力向对方施展“星罗灭绝”。

可显然对方亦掌握了瞳术，甚至要比自己高阶许多，瞳孔微缩间，便将自己释放的灭绝之意凝固。

“没想到‘界动天瞳’的另一个宿主那么弱。”对方眼瞳中传来一个细腻的男声，“既然如此，不如你自挖眼瞳给我，省得脏了我的手了。”

今兮仍然无法判断对方的身份，甚至很有可能不在自己的认知范畴内，当下沉着道：“那还不如决一死战，不过那样的话，咱们的眼瞳必有一毁，最终谁都赢不了。”

那男声哈哈大笑：“这便不用你操心了，我有个极好的法子。”

说罢，瞳孔中诡谲云动，直惊得今兮的右瞳震动，看来对方是想以瞳力互引之法来强摘自己的眼珠。

“对方肯定来自外界，或许能通过此战，让惜泠感应到我，便可以脱困。”

今兮无畏迎战，盯着对方的瞳力压迫，凝出十枚“妖羽”，这是自己目前瞳术的极限。

这一着破坏力极大，横扫大半片冷杉林，北辰险些躲避不及。

对方的瞳力牵引被强行截断，后“妖羽”暴虐的破坏力吞湮而至。

这下轮到对方不安震动，毕竟其本尊无法到此，现在只是凭借一道“瞳影”作战，难免束手束脚。

更何况今兮动用的可是剪瞳当年领地的力量精华。

“能够凝练出那么多的‘妖羽’，哈哈哈，谢谢你如此激励我，今天我一定拼了！”

那人愈发亢奋，整个眼瞳化作赤红厉色，显然有一抹邪异孕育其中，并随着一声怒吼喷发出来。

“邪瞳术，逆罗乾坤定！”

今兮顿时感到一种天地倒置般的晕眩感，周遭瞬间混乱到无法与之感应和联系。

对方已在此时膨胀成一颗血红巨瞳，凌空俯视着渺小的今兮。

一道与这世界秩序截然相反的破坏空波訇然而起，将“妖羽”之势一网打尽。

“你气数已尽了，束手就擒吧。”

那人又清啸一声，破坏空波横扫全场，更是将暴乱核心的今兮怒卷起中，并炸出一道恐怖深坑。

北辰被破坏空波逼得四处狼狈腾窜，但还是躲避不及被擦中，强忍着没让鲜血夺口而出。

看着今兮被无情湮没，北辰内心十分复杂，因为他不敢喜悦，万一今兮没死，自己再暴露出反叛之心，那便必死无疑。

可今兮如若战死，那必须及时倒向那苹眼瞳，如投诚成功，对方指不定就能带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眼下胜负难料，北辰只能装作无从插手，便两不相帮。

血红巨瞳咄咄逼人，生怕今兮还有反扑之力，快速压迫而至，势要将其碾成粉碎。

就在对方准备绝杀补刀时，不知从何处闪来一道圣洁之芒，如同星月磨砺而出的锋刃，重重斩在那巨瞳之上，溅起缭目的血色火花。

“可恶！”

巨瞳感受到剧烈痛处，那破坏空波出现破绽，一身狼狈的今兮从中突围而出，眼中流转着一道微弱的残光。

“感谢你让我找到了能够回到修真界的方法，来日与你本尊相见，我们在一决生死。”

今兮说罢，残光炸裂，俨然便是适才“妖羽”中保留下来的一道余威。

此番对撞，整片冷杉林沦为火海，光芒直冲天际，仿佛给苍穹捅了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