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何为善恶
“卫里司”正史大厅。
“正史大人，最近来闹事的百姓越来越多，民间对我们所流通的药物议论沸腾，怕是要压不住了。”
一位长相老实忠厚的管事仓惶道。
只见那正史生得脸肥肚圆，一脸不屑道：“这些猪猡来闹，权当寻衅滋事抓了便是，并毒打带头者，以示震慑。”
随后官兵们便对闹事百姓大肆抓捕，顿时打骂声更甚。
今兮和水冰则趁乱混进人群，先合着对方心意，将自己押入牢中。
“随我来。”水冰不将这寻常牢房放在眼里，弹指间便破了闩锁，所有封闭在场所有人的意识，由此带着今兮悄然溜出。
暗室内，负责问话的官兵将带头闹事的几个单独押来，先好声好气道：“对于你们亲人的逝世，我们表示哀悼。但本司流通的药物绝无问题，出于仁慈本心，给予你们每人五十两黄金，就此了事如何？”
带头者向对方啐了一口唾沫道：“放屁！拿了钱便是认同，我们绝不接受！”
官兵表情顿时酷冽起来，一把抓起皮鞭，便要对其毒打。
可下一刻，无形冰封之力袭来，顿时令其动弹不得。
随后水冰和今兮潜入，将几位带头者松绑。
“诸位好气节，但留得性命才有机会报仇。若信得过我们，便先回家躲避，我们会亲自去找那正使。”
水冰解释了己方二人的来由。
“你们就两个人，拿什么去讲理？”
带头者担心道。
水冰则无比坚毅：“若道理讲得通，你们便不会被关在这里。虽然我没有他们当官的偌大权力，但好在武力上当能胜过对方。”
今兮补充道：“只要我们有强过对方的力量，便有和他们掰手腕的资本。斗争不是舍命不是血拼，诸位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先回吧。”
随后今兮二人直奔正史大厅而去，卫兵闻风而动，但根本不是水冰的对手。
水冰一把拧断数十柄长枪，后冰珠连出，所有人尽皆被放倒在地。
“正史大人，草民水冰有事请教。”
嘴上说得客气，但水冰一语气机暴出，顿将大厅之门轰个粉碎。
那肥墩墩的身影正瑟缩其内，吓得瘫坐在地。
“大……大胆刁妇，敢擅闯‘卫里司’，本官定治你死罪！”
正史仍嚣张不减。
水冰开门见山道：“你们收受贿赂，在国境内流通问题药物，导致百姓遭受飞来横祸，我今天正是来治你死罪！”
“胡说八道！”正史亦怒目相对，“敢乱扣屎盆子，当‘卫里司’是什么地方。司卫大人，快来拿下这无耻刁妇。”
此时一个熟悉的黑影从天而降，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追杀水冰那帮人的头目。
对方可不是寻常武夫，亦是一名修士。
“怎么？知道我们上次追杀不成，便亲自来送死了？”
司卫头目冲着水冰冷笑。
水冰没想到会在此处遇上劲敌，不由紧张起来，寒气扑鼻的冰枪已握在手中：“司卫大人，当初你们不听我言，现瘟毒传播。如今这事更是牵扯重大，你愿意进这恶水？”
“人心安定才是大事！”司卫头目亦长刀在手，“你所知所言，皆会给百姓带来极大恐慌，造成更为不利的局面。朝局动荡才是泼天重罪！今日你若执迷不悟，便唯有杀你。”
显然司卫头目不会给水冰余地，已然破刀而出。
一场激战迅速升温。
水冰章法有度，枪芒吞吐间霜寒十里，不断地封缩对方的行动余地。
但司卫头目的刀法更加高明，刀刀奇诡且锋锐无端，均能将重重玄冰劈碎，疯狂突进之际，刀锋杀戮炸裂，重撼对方。
水冰被刀锋轰得暴退，直至撞坍一面石壁，大吐一口鲜血。
今兮看得心焦，可自己不过是一介书生，如何介入这般恶战？
但今兮丝毫不惧，拦在水冰面前道：“司卫大人，如此欺压一个女子，好大的威风啊。”
司卫头目还之大笑：“你家娘子自持修士身份，来欺压我们这里的寻常武夫。怎么？这做法便显得很有面子了？”
“你别掺和，给我让开！”
水冰极力保护今兮，将他拉开后，又是一枪崩向敌人。
司卫头目意识到水冰动了真招，枪芒逼近之际，整个“卫里司”被寒劲凝固，绝杀的枪意如天雪崩泻，将自己锁在极冻深漩中。他自身气机飞炸，刀身通红如火，挽起一轮致命的新月落向对方。
今兮拳头紧握，手上已全部是汗。
眼见着双方厮杀炽烈，枪芒与刀锋在不住摩擦撕扯中泼裂开来。
水冰惨飞而出，其冰枪已然寸碎。
随后今兮奋不顾身地奔入战区，无畏地拦住司卫那紧追不舍的一刀。
“笨蛋，快退开！”
水冰大喊，但止不住自己的后退之势。
司卫头目狞笑更甚：“去地狱做一对恩爱鸳鸯吧。”
刀锋向着今兮的脖颈斩落，欲将其人头落地，以更好地刺激水冰。
奇事发生了。
恶龙般的刀锋在今兮身前一寸处再也斩不下去，随后司卫头目看到对方身上绽放出一抹不可思议的光芒，本能的恐惧告诉自己非退不可。
但今兮正在这个时候怒扑过来，看似再寻常不过的一拳，却如玄铁及身，轰得自己肢体险些散解开来。
水冰狼狈落地，又吐出一口血水，后看到今兮大显神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强大的司卫头目，就这样被轰在碎裂不堪的台阶中，再也起不了身。
今兮自然也很惊诧，自己不是个普通书生吗？
怎么会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但眼下顾不了那么多，击败司卫头目后，今兮便大踏步进入正史大厅。
正史吓得瑟瑟发抖，终于求饶道：“这位大人，你放过我吧。这药物的初衷就是拯救苍生，确实有不少人因此药物而挡住了瘟毒，只是有部分人不受用罢了。”
今兮怒道：“拯救苍生？其实这瘟毒可以用专门的净化术法来疗愈，不见得致命，但不少百姓确实死于这用于预防的药物中，你作何解释？而且你们受了‘药宗’的贿赂是事实，这药物会对人体有害亦是事实！”
“这事儿不能说！”正史颤抖得愈发厉害，“就算你闹到皇城，皇上也会支持我们。此事一旦承认，天下必大乱，人心必失，到时百姓必会陷入更大的苦难，你便会成为最大的罪人！你以为你是在伸张正义？你是在变相地为恶！”
“放屁！”今兮原本的斯文再也压不住，“我为恶，难道你是在行善？”
正史涕泪交错道：“为国之稳定国之隆昌而谋，便是善！这药物就算存在不足，受害者毕竟少数，怎能因此祸乱大局？！”
“少数？”今兮不禁苍凉大笑起来，“在你们看来小如尘埃，但落在这些‘少数’人的身上，便是一座座大山！不能真正为民，谈什么大局，谈什么昌盛？你们的初衷是行善，但那只是给百姓看的表象，从一开始你们便陷入了罪恶的深渊。”
这时，屋外传来隆隆声，显然又有高手降临。
“天兴！”
水冰看到了这不速之客，正是“药宗”的宗主。
天兴始终带着老谋深算的笑容，步入正史大厅之际，给予今兮不小的压力，带着劝诫之态道：“小兄弟，光凭一身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且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就此收手，我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何？”
今兮笑得愈发凄狂，他转身看向天兴，字字如刀道：“曾经有人问我，读书为何？我说为了寻求真理、感悟大道、坚守正心，以匡扶天下。可现在，我所坚持的‘善’‘恶’之念受到了巨大冲击。在掌权者看来，利己竟即为‘善’！”
“你错了。”天兴继续劝诫道，“正史大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国泰方能民安，国为民之本。你的行为将动摇国本，还敢自诩为‘善’？”
“不要再说了！”今兮拳头紧握，“你是荼毒的始作俑者，有什么资格讲大道理？要么进皇城黑牢，要么入十八层地狱！”
天兴的实力显然要比司卫头目强上很多，躲闪今兮的攻伐游刃有余。眼见对方又一拳崩来，以一指顶住对方的进势，笑道：“就会这一招吗？”
说罢，一掌轰中对方，其中隐含着浓烈的毒力。
水冰见今兮被从屋中狼狈轰出，脸上浮现一层黑气，担忧道：“‘药宗’中不乏培养毒物，这天兴又是宗主，对毒的运用更是出神入化。”
说着，以自身冰力向为其暂压毒性，并示意还是由自己出战。
天兴信步而出道：“多恩爱啊。你们不用担心，今天我一个不留！”
“相信我，我能对付他。”此时今兮脑中如狂潮涌动，手中突然多了一根冥然森动的长棍，指向对方道，“接下来这一棍，我将为天下万民解恨！”
双方再度激撞，整个“卫里司”已遭受到不小的破坏，正史更是躲得远远的，最好这二人斗得两败俱伤。
而天兴本自信满满，可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因为他竟然从对方的攻势中读出了一丝天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