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网

字:
关灯 护眼
香书网 > 大唐房二 > 第90章 问话

第90章 问话

回到家,在房慎责备的眼神中,被众人拥着走到了房夫人的面前。

“娘,孩儿在外头玩过头了,累的娘担心了,是孩儿的不是。”房遗爱很是乖巧的在房夫人面前低头认错。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房夫人松口气的望着面前低头认错的房遗爱,满心欢喜的说道。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忘了家里还有娘亲为你挂心了吗?”房遗直气冲冲的指着房遗爱说道。

房遗爱缓缓的抬头,不带感情的望着房遗直,没有说道。

房崎从房遗爱身后探出头来,疑惑的望了房遗直一眼,又看了看房遗爱一眼,张了张嘴,咽了口唾沫,嘴角一撇,没有说话。

看着房遗爱的目光,房遗直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赶忙躲开了,躲开之后,随即意识到不对,又急急的抬眼怒视着房遗爱。

“你小子,下次出去的时候记得说一声,不然母亲不见你回来,如何安寝啊!”陆义一巴掌拍在房遗爱的肩膀上,语带责备的说道,还犹不解气的又在房遗爱身上砸了两拳。

“呵呵呵,下次不会了。”房遗爱扭头歉然的笑道。

“吃饭没?莲儿吩咐厨房给二少爷做些吃食。”房夫人问完,直接吩咐莲儿道。

“不用了娘,我自己去厨房弄点儿就行。”房遗爱赶紧说道。

“君子远庖厨,厨房岂是你们男儿能进的。”房夫人责怪的说道,摆手示意莲儿快去。

“那,劳烦莲儿姐姐,让人把饭菜送我房间就是了。”房遗爱也懒得辩解,直接说道。况且自己刚才确实也没吃饱,而且房崎也还饿着肚子。

看到房遗爱脸上有些疲惫,房夫人也没再多问,交代房遗爱吃过饭好好休息,吩咐房崎好好伺候,以后二少爷再玩的忘了时辰之后一定要记得提醒,然后才放心的回房休息。

“小元子,你,没事儿吧?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啊?”进入两人的小院后,陆义忍不住问道。

“狗蛋哥多心了,我只是长久不出去,一时间在街上溜达的时间长了些,有些累了罢了。”房遗爱说道。

“那,你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大病初愈,别再累坏啦。”见到房遗爱不愿多说,陆义也不好多问,只是小心的叮嘱道,吩咐了一声迎来的梨花带泪的菱悦和清萝两人好生伺候,自己回房歇着了。

交代房崎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陪自己吃饭,房遗爱自己回房梳洗去了。

李世民一路沉思着回了皇宫,交代了李安阳一声自己没胃口不必传膳,又让李安阳和赵毅不必跟着,自己一个人漫步朝御花园走去。

看着皇上心情不好,李安阳和赵毅也只能是立在原地叹气,不敢贸然的跟上去。

呆立良久之后,李安阳和赵毅用眼神商量了一下,最后李安阳朝长孙皇后的立政殿快步而去,赵毅则小心的朝御花园走去。

长孙皇后的了李安阳的信儿,急急的带人朝御花园赶去,一路上问李安阳怎么回事,李安阳吱吱唔唔的不可说,看了眼李安阳为难的脸色,长孙皇后大体能够猜到,应该是李世民有所交代,李安阳才不敢说的,当下也不再为难李安阳。更是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趁着月光,远远的就望见李世民的身影,一个人立在御花园湖心的凉亭上,怔怔的望着月光下清冷的湖面。

长孙皇后摆手止住了众人的跟随,自己轻提裙摆,轻手轻脚的朝李世民走去。

闻着风中传来的熟悉的淡雅香味,李世民就知道靠近的人是自己的发妻,头也不回的说道,“观音婢,你来了。”

“二哥。”长孙皇后轻轻的靠在李世民身侧,柔声唤道。

“李安阳那小子去叫的你吧。”李世民顺手把长孙皇后柔软的身子搂在怀里,下巴抵着长孙皇后的额头,语气肯定的说道。

“他也是担心二哥。”长孙皇后温柔的靠在李世民怀里,柔声说道,双手轻轻的环住了李世民的腰身。

虽然明白李世民可能是傍晚出宫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儿,李世民不主动说,长孙皇后也明智的没有主动去问。静静的靠在李世民怀里,用自己无言的温柔与关切,去暖化李世民不快的心。

良久之后,李世民叹息一声,才缓缓的张口叫道,“观音婢?”

“嗯?”长孙皇后轻轻的应了一声,从李世民怀里抬起头来,静静的望着李世民英俊依旧,此刻却说不出的伤感脸庞。

李世民低头望着长孙皇后明亮的双眸,缓缓的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平时对承乾太过严厉了?又对泰儿太过宠爱了?”

“二哥为何这么问?”长孙皇后望着李世民,有些意外的说道。

“乾儿是国之储君,二哥对他也严厉教导,也是希望他将来能够担得起国之重任罢了。”长孙皇后望着静默不语的李世民,思索了一下,缓缓的张口说道,“泰儿这孩子恭孝,而且有才学,况且他是次子,二哥自然要宠爱一些。”

“你可知道,这两年,看着承乾每每规规矩矩的有些畏首畏尾的跟在我身前,并不像泰儿那样大气,而且一点就通,朕曾经不止一次想过,想要废掉承乾,改立泰儿为太子。而朕,也曾经失言的赞赏过泰儿,还当着他的面贬谪过承乾。”李世民幽幽的说道,口中的自称已经变了,目光深邃的望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湖水。

“皇上,”听了李世民的话,长孙皇后的身子一僵,轻轻的推开李世民,自己在李世民面前站直了身子,担忧的望着李世民,说道,“皇上,自古以来长幼有序,皇家更应该如此,更何况承乾生性淳良,也不愚钝,只是畏惧皇上的威严才会如此。再则,泰儿年幼不说,而且心性未定,皇上就算是为了江山社稷,也不该妄动此念啊!”也跟着李世民一样,变换了自己的称谓。

“是啊,长幼有序。”李世民轻声的重复着,双手背在了身后,仍旧沉思的望着随风波动的水面。

长孙皇后忧心重重的望着自己的丈夫,心下满是着急,她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丈夫的一念之想,结果害得自己的孩子也来给手足相残!无论是谁输谁赢,手上终归是会染上自己同胞兄弟的鲜血!虽然人常说皇家无亲情,可是长孙皇后费心劳神的调教自己的儿子,想要努力的拉近他们的关系,就是不希望有一天会看到他们兄弟,为了那一张椅子兵戎相见!

看看自己丈夫,自从玄武门之事之后,每每夜卧不安的样子,长孙皇后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每看着丈夫,半夜在自己怀里惊醒的样子,长孙皇后就发誓决不让自己的孩子承受这种噩梦!而她也是朝着这个方向一直在努力,努力的结果虽未可知,可是最起码这些孩子在自己面前总是相亲相爱,兄友弟恭。

可是,让长孙皇后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的丈夫为何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他自己尝尽了弑杀手足的苦楚之后,还要让自己的孩子也跟着尝试一番不成?!

长孙皇后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李世民的衣袍,失望、伤心、担忧、哀怨、苦涩、挣扎等等不一而足的在眼里闪过,最后欲言又止的望着李世民,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今天,”李世民回望向长孙皇后,缓缓的张口说道,看着长孙皇后担心的容颜,李世民的心里不由的一阵自责,抬起手掌,安慰的轻抚着长孙皇后清丽的脸颊,在清冷的斜月映照下,在粼粼的湖光映衬下,长孙皇后的脸庞上多出了一分悲天悯人的圣洁来。

怔怔的望着长孙皇后,良久之后,李世民才回过神来,继续说道,“今天,有人当着我的面,提起了,”李世民深呼吸了两下,让自己率先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接口说道,“提起了大哥和三弟。”

听着李世民嘴里熟悉而又陌生的称谓,长孙皇后反应了一下,这才满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眼里有着掩不去的担忧、关切和心疼。要知道,自从玄武门一事之后,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名字都是李世民的忌讳,更不要说亲切的称呼大哥和三弟了!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当着皇上的面提及这两人?!

这下,长孙皇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世民今天心情不好了。心下不由的替那个胆大妄为的人,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养不教,父之过。”李世民重新把长孙皇后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感慨的说道,“当初若不是父皇处处暗示,挑起了大家想要我上位的心的话,也许咱们夫妻现在也能逍遥于世间,不会像现在一个忙于朝政,一个肩担六宫吧。”

“二哥?”长孙皇后轻柔的唤了一声。

“呵呵,想想,我现在对待乾儿和泰儿的态度,跟当初父皇对待我和大哥的态度何其的相像啊?”李世民感伤而又自责的说道,头已经埋进了长孙皇后的颈窝,寻求安慰般,搂紧了长孙皇后娇柔的身躯。

长孙皇后暗自叹息一声,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轻轻的抚摸着李世民的后背。

第二天一早,房遗爱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直估摸着时间,估计房遗直和陆义两人才不多已经出门去了国子监,这才慢悠悠的起床穿衣,让门外候了多时的菱悦和清萝两人进来伺候自己洗漱。

跟房夫人请完安,在房夫人关怀的目光下,胡乱的往嘴里灌了碗米粥,房遗爱就神情恹恹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让人搬了张软塌,自己蒙着脸在太阳底下睡觉。

一开始房夫人只是以为房遗爱是昨晚上玩的太累了,并未太过在意,毕竟房崎的神色跟房遗爱差不太多,也是懒懒的,干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兴致。等到中午,青娘从房遗爱院子里陪房遗爱用过午膳,回来睡午觉的时候,青娘的身后竟然跟着菱悦和清萝两个丫头,青娘还乐呵呵的说,“娘,二哥让两个姐姐替他陪我玩,这样二哥就算不在家,也有人一直给青娘讲故事了。”

房夫人问菱悦和清萝两人到底怎么回事儿?两人也只是说二少爷让她们两个以后跟着大小姐。再问为什么?两人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房夫人让人叫来房崎,问昨天房遗爱到底去了哪儿?出了什么事儿?房崎咬死了说是陪着房遗爱一直在街上来回溜达,并未去什么地方,也为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发生。

气的房夫人砸了一个茶盏,直要让人给房崎上规矩,却被闻讯赶来的房遗爱给拦了下来。

对于昨晚的事儿,房遗爱的说词跟房崎如出一辙,这让房夫人很是气馁,心下干着急,最后却也只能叹气作罢。

至于菱悦和清萝两人的事儿,房遗爱解释说,“娘,青娘渐渐的大了,身边总的跟个人不是?总不能每每都要劳烦兰儿姐姐,那样娘身边不就短了人?而且,儿子是真的不喜欢身边有丫鬟伺候,老是觉得不自在,要是娘非得让她们两个呆在儿子房里的话,儿子宁愿去太医院常住。”

最后妥协的结果是,菱悦继续留在房遗爱身边,只把清萝给了青娘。清萝便在菱悦依依不舍的羡慕中搬去了青娘的小院。

及至晚间,房遗爱都没等到李世民那边有什么旨意传来,这让担心了一整天的房遗爱和房崎主仆两人,稍稍的把心从嗓子眼里往下放了放。

因为房玄龄回来了,再加上还没相好给怎样面对房遗直,房遗爱便借口身子不适,自己在房里用了,没去饭厅。

就在房遗爱手里倒拿着一本《三国志》,就着床头摇曳的烛火愣神的时候,房玄龄轻敲了一下房遗爱的房门,等了一会儿没反应,便自己推门进来了。

看着房遗爱呆呆的望着床榻前的地面,手里的《三国志》拿倒了且不说,整个书本都被圈成了筒状,最上头的一页明显的都已经出现了撕裂的缝隙,这让房玄龄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一想起今天一早,皇上竟然破天荒的头一次无故罢朝,中午把自己叫进太极殿陪着用膳不说,还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养不教,父之过”是至理名言,还满脸感慨的猛夸教子有方,说什么遗直学识不错,堪称大唐青年才俊;遗爱妙手回春,更是活泛多才;青娘娇俏可人,聪明伶俐;就连自己那刚满周岁的三子遗则也被夸上了天,直赞遗则满身的灵气!

夸得房玄龄满头水雾,用眼神询问皇上身旁伺候的李安阳,李安阳只是对自己善意的笑笑,就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眉垂首而立。

后来出宫的时候,才从送自己的小太监嘴里得知,昨天傍晚皇上曾出宫散心,回来的时候神色不是太好,晚膳都没用,自己一个人去御花园湖心的凉亭上站了一夜。皇后的信儿后曾劝说过,只是陪皇上站了一个时辰,就被打发回宫了。

刚才吃过晚饭喝茶闲聊的时候,自己随意的问了一句这两天家里可有什么事儿发生。夫人就忧心重重的说了最晚上房遗爱在外头玩到宵禁时刻才回府,结果今天整个人又病恹恹的,问他昨天去了哪儿,房遗爱和房崎两人都不肯说实话。

跟房夫人核对了一下房遗爱出去的时辰,差不多就是皇上出宫后没对久!在联想今天皇上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房玄龄可以肯定昨天房遗爱肯定是遇见皇上了!

房玄龄这便顺着夫人的意思来好好“教育教育”房遗爱了。

房玄龄一撩衣袍,坐在了房遗爱的床边,见房遗爱还是没反应,不由的伸手在房遗爱面前晃了晃。

“啊!爹!”房遗爱感觉有东西在眼前晃,抬眼就见房玄龄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的床上,眼里闪过一丝的慌乱,手里的书也差点儿掉在了地上。

“爹怎么不早点休息?这么晚了还劳烦爹来看望孩儿,是孩儿不孝。”房遗爱慌得就要掀被子下床,却被房玄龄给按下了,只能从床上坐直身子,恭声说道。

房玄龄静静的望着面前低首垂眉的儿子,虽说失而复得之后,房遗爱还是有些胡闹,可是却比以前有分寸多了,而且还带回来一身的医术,对家人更是上心。虽然仍旧有些厌学,可是却写的一手好字,就连学画也受到了阎立本的称赞。

房玄龄心下满是疑惑,凭借冯成刚和孙芸娘两人,真的能够把自己千教不好万教不好的儿子,竟然在短短的三年内给教导的如此之好?别的自己不知道,但就是那一手漂亮的书法,每个十年八年的根本不可能练得出来!虽说按照房遗爱所说的那种笔画字帖来练习,能够大大的提高书法成型的时间,可是短短三年,由不会提笔,再练到下笔娴熟,房玄龄怎么觉得都有些不太可能!

可是眼前实打实的儿子,却又让他不信不行,况且,儿子身上的胎记和痣,都是夫人验证过的,不可能作假。再加上那种浑然天成的血脉间亲情感应,自己也不可能感觉错误,虽然自己之前并不待见这个儿子。

房玄龄思索的眼神有些迷惑了,眉头也习惯性的宁在了一起。

低头等了老半天,却没等到房玄龄的声音,哪怕是轻轻的“嗯”一声,都没有。房遗爱奇怪的抬起头来,就对上了房玄龄探究思索中夹杂着迷惑不解的眼神。

房遗爱心下一怔,关切的出声叫道,“爹?爹?”

“嗯?”房玄龄回过神来,望着房遗爱担心关切的样子,心下讶然,直怪自己多心了,说不定自己儿子确实有书法天赋,只是自己以前没时间好好的教导罢了。

“爹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房遗爱关心的说道,不由职业病又犯了,“之前就跟您说过,不要太过拼命,不要老是夜间加班,不然身子提前熬垮,再有雄心壮志,没有身子作支撑,您又如何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又怎么能够最大化的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造福百姓?所以无论如何要先保重身子!要知道您可是大唐的脊梁,百姓的希望的寄托,您要是身子垮了,大唐怎么办?大唐百姓又怎么办?所以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老是熬夜!三餐也要正常的吃,营养跟上了,身体才能健康。还有……”

“好了!”房玄龄有些忍受不了的说道,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欣慰与喜悦,心下也是如饮甘泉一般,甚是舒畅。

“爹来是又事问你,不是来听你说教的。”房玄龄捋着胡子,微笑着说道。

“问事儿归问事儿,可是爹的身子也得多注意一下,不说您对大唐有多重要,单说家里。您要是垮了,咱们这一大家子怎么办?您让娘以后怎么办?更何况青娘和三弟都还那么的小。就算是为了家里您也要好好的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啊!”房遗爱意犹未尽的说道。

“你个臭小子,竟然教训起爹来了!行,爹以后注意,尽量不熬夜。”房玄龄笑骂道,抬手亲昵的揉了揉房遗爱的脑袋。

“嘿嘿嘿,我哪儿敢啊。”房遗爱笑嘻嘻的说道。

“‘子不教,父之过’是你给皇上说的吧?”房玄龄满意的望着房遗爱,张口问道。

“是,啊?”房遗爱顺嘴应完,就发觉不对了,有些受惊的望着房玄龄,心想,感情李世民没找自己麻烦,而是把自己老爹给找了过去!小心的看着房玄龄应对着烛光的表情,不像是受罚挨训的样子,这才又点了点头,问道,“皇上告诉爹的?”《三字经》又不是唐朝的产物,而自己也只是昨天才一不留神顺嘴说出的,老爹能知道,也只能是从李世民那儿了。

“嗯,”房玄龄点了点头,望着房遗爱有些垮下来的小脸,问道,“你昨天出去是遇到皇上了吧?”

房遗爱点点头算是承认。

“皇上回宫之后,在御花园湖心的凉亭里站了一夜,早上连早朝都没上。”房玄龄密切的注视着房遗爱的表情,思索了一下,张口说道。

房遗爱惊讶的望着房玄龄,看着房玄龄认真的表情,房遗爱咽了口吐沫,这才张嘴问道,“爹怎么知道的?”

“今天皇上把我叫去了太极殿,陪皇上用膳。”房玄龄说道。

房遗爱紧张的望着房玄龄,小声的问道,“皇上,皇上没说要收拾我吧?”

房玄龄没答话,只是静静的望着房遗爱。

看着房玄龄的架势,自己要是不把昨天的事情细细的说一遍,怕是房玄龄不会罢休。

房遗爱叹口气,简单的把昨天李世民听到的那部分说给了房玄龄。

房遗爱说完李世民听到的那段之后,小心的望着房玄龄的表情。

良久之后,房玄龄才震惊的长出了口气,望着房遗爱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竟然,竟然在皇上面前胆大的谈论皇上最忌讳的事儿!不过一想到房遗爱去见的人,房玄龄又有些紧张的问道,“那人没伤着你吧?”

“爹,我没事,那人的手筋脚筋都已经被挑断了,一身的功夫应该也给废了,手上脚上还都带着沉重的铁链,就连腰上也锁着铁链,根本没办法对我怎样。”房遗爱微笑着说道,心下满是暖意。[搜索最新更新尽在“没事就好。”房玄龄松口气的说道,不过随即又后怕的瞪着房遗爱,厉声说道,“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既然猜出来是皇上了,为何还要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我一开始也没猜到是皇上在隔壁啊。”房遗爱很是无辜的说道,“谁能想到皇上会偷偷的跟在人家后头,悄默声的去了刑部大牢不说,还在旁边牢房里偷听啊。不然,给我十个脑袋,我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这事儿啊!”

“不许这样说皇上!”房玄龄小心的扫了眼空荡荡的周围,一巴掌轻拍在房遗爱的脑袋上,小声的斥责道,心想,说你胆儿肥,你小子还能上瘾了!

“对了,爹,皇上中午叫您过去,没说什么要收拾我的话吧?”房遗爱小心的问道,紧张的望着房玄龄。

“没有。皇上也觉得你说的话有道理,并未斥责什么。”房玄龄瞪了一眼后怕的房遗爱,张口说道,“不过,遗爱,以后不要在说这些个胆大的话了!这次还好,皇上没怪罪,不然的话,就算是搭上爹,再加上你杜世叔还有秦将军和程将军的帮忙,也未必能够保全你!”

“知道了爹,不会再有下次了。”房遗爱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立马举手保证道。说实话,房遗爱真的很担心李世民会把给自己按个罪名,然后好点儿的话拉去充军,坏点儿的话,直接给咔嚓了!

要知道历史上曾经有记载说,因为太史占出“有女人要当皇帝”的偈语,民间也曾出现过“当有女武王者”的谣言,李世民就因为李君羡的小名叫做“五娘子”,什么也不问,就寻了个由头把李君羡给办了。

而自己却是当着李世民的面,呃,应该算是当面吧,非议他和他老爹,自己还真怕他悄默声的把自己给收拾了,然后还不满意的收拾自己的家人。

还好,还好,自己当时聪明,说的大部分都是维护他的话,不然,怕是自己直接走不出刑部大牢了吧!

听了房玄龄的话,房遗爱提了一天一夜的心,总算是慢慢的放下了,同时决定,这辈子打死也不参合皇家的事儿,忒他奶奶的考验心脏了!更是在刀刃上溜冰!那冰还是不堪承重,随时可破的那种!

一想到皇家的事儿,房遗爱抬眼望着自己老爹,一想到老爹有惊无险的屹立朝堂那么多年,房遗爱心下不由的满心佩服。突然想到长孙涣曾经跟自己说道李世民曾经有意让自己老爹做魏王师,不由的张口问道,“爹,我听人说,皇上曾经有意让您做魏王师,被您推掉了?”

“你小子就是因为他,才被爹一顿家法给揍的离家出走,爹又如何能够去做魏王师!”房玄龄叹口气的说道,略带愧疚的望着房遗爱。

“那您就不怕得罪皇上宠子,然后他在皇上面前给您穿小鞋?”房遗爱佩服之余,好奇的问道。

“爹是皇上的臣子,又不是魏王的臣子,我即行得正,皇上又岂会看不到。”房玄龄气定神闲的说道。

“皇上的臣子?不是魏王的臣子?”房遗爱低声重复道,满脸的思索。

“你刚才不还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转不过弯儿来了。”房玄龄轻拍了一下房遗爱的脑袋,说道。

“嘿嘿,我这不是怕万一魏王将来上位的话,以他的小肚鸡肠样,到时候再找爹的麻烦不是。”房遗爱嘴里说道,可脸上一点儿害怕的表情都没有。

“昨天皇上思索了一夜,怕就是在想你说的那‘嫡长功贤’十六个字。”房玄龄深邃的目光,略带探究的望着房遗爱,语气平静的说道,“而且,今天中午,我看皇上的眉头也比之往日松解了不少,想来是心里有了决断。”

“再加上那人在皇上临走前说的最后一件事儿,再结合你大病之前的遭遇,哼,你觉得皇上对魏王还能不再掂量掂量?”一提起魏王,房玄龄就忍不住生气,真不知道皇上和皇后是怎么教导的!却也不想想,之前的房遗爱,他又是如何教导的?

房遗爱细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这倒也是。”

“你以后多跟你大哥学着点,别靠皇家的人太近,不然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惹祸上身,把自己给搭进去。”房玄龄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听到房玄龄提及房遗直,房遗爱的眼睛黯淡了一下,随即如常的点头说道,“知道了,爹,我会小心的。”

“提心吊胆了一天,你也累了,好好的休息吧。”房玄龄说着,从房遗爱床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你躺着吧,别起来了。”

“我送送爹。”房遗爱边下床穿鞋,边说道。

“不用了。”房玄龄说着往房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有回转身形,对身后的房遗爱说道,“对了,这些天各国使节也都陆续的走了,最后剩下的颉利可汗父子后天也要会草原了,皇上限定的交画时间也快到了,你抓紧一下找阎大人把画画完吧。”

“知道了遗爱点头说道,“要不您明天跟阎大人大声招呼,我明天下午或者后天下午过去?”

“后天下午吧。”房玄龄想了一下说道,“我明天跟阎大人打招呼,你明天就再歇一天吧。”

“谢谢爹!”房遗爱说道。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房遗爱想起了什么,然后略带迟疑的说道,“爹,娘那里?”

“放心吧,爹自会跟你娘解释,你就不必操心了。”房玄龄朝房遗爱点点头说道。

“爹早点休息。”房遗爱说道。

望着房玄龄施施然消失在自己院门口的背影,房遗爱长出了口气,眼神闪烁了两下,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这才退回房里,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上午,努尔江来了一趟房府,说是专程来跟房遗爱道别的,因着他是使臣的身份,房府的人即便是不待见他,却也不好明着往外撵。

房夫人只好让房遗爱出面去招呼,同时下令府里的女眷们和上次一样,都赶紧回避,吩咐兰儿和清萝看好大小姐,千万不要让大小姐和努尔江照面!

临走的时候,努尔江送了房遗爱一把做工精美的弯刀,刀鞘上镶嵌着华丽的宝石,说是这把刀是房遗爱和他的友谊的见证,还说房遗爱是草原人永远的朋友。

听的房遗爱一阵牙疼,心下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努尔江这个人了,先前被自己揍了几顿,扫了几次面子,竟然要跟着李泰合伙要杀掉自己,后来因为没杀掉自己,而自己有绕了他一命,竟然又热情的倒贴了上来!

而且还免费的奉送了那么多的溢美之词,说的房遗爱一想起让巴尔汗暗中给他下药的事儿,使得原本就纠结的心,又开始了不停的挣扎!不过一想起青娘当初的样子,一连惊恐了好几天,呆呆着小脸只知哭闹,房遗爱的心就一阵撕裂的痛,满心的后怕,当下咬牙把心一横,不停的暗示自己这是在拯救无辜的幼女,保护妇女安全,这才没使的自己心软。

最后目光复杂的陪着假笑,好声好气的把努尔江送出了房府,也顺便告知努尔江,自己身体不适明天就不去驿馆给他送行了,并提前祝他一路顺风。

怔怔的望着努尔江的背影良久,房遗爱才轻轻的摇了摇头,在两个门房不解的目光中转身回府。

下午,算着国子监的学生也快下学了,房遗爱没感跟房夫人说,而是交代了门房一声,就偷偷的带着房崎朝国子监去了。

明白自家少爷去干什么的房崎,有些忧心的说道,“二少爷,回头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气。”

“我动什么气?又不是去找人打架。”房遗爱睨了房崎一眼,语气平静的说道。

“二少爷,有什么话问清楚再说,说不定大少爷真是有什么苦衷那?”前行了一段路程,房崎再次忍不住凑上前来说道。毕竟看大少爷平时的样子和为人,也不像是那种坏人,更何况,房崎也不想房遗爱一时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后悔的事儿来,最后还是他自己难受。

“放心吧,少爷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怎么说他也是我大哥。”房遗爱淡淡的说道。

“二少爷,”又走了一段路,房崎再次凑上来说道,“有什么事儿,实在不行的话就跟老爷和夫人说吧?”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儿的。”房遗爱停下脚步,安慰的拍了拍房崎的肩膀,说道,心下也明白房崎是担心自己,怕自己做出什么将来后悔的事儿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