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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王逵再夺朗州

第162章 王逵再夺朗州

王逵按照周行逢的计策,杀了静江军节度使何敬真和副使朱全琇,这样就除掉了刘言手下的两员大将。下一个就该轮到刘言倒霉了。

周行逢这边还没完,他这计策是一个接一个,他又跟王逵说:“武平节度副使李仿,是何敬真的亲戚,如果不把他除掉,将来他肯定要为何敬真报仇。你一定要加小心,提前防备着点!”

这个武平节度副使,《通鉴纪事本末》里边记载的名字叫张仿。不管他叫李仿还是张仿,反正周行逢提醒了王逵,让他防着点这个人,王逵就给刘言写了封信,请他派这个副使来长沙,跟自己一起抵御敌兵,刘言本来就是个蠢人,他第一次中了人家王逵的计,竟然毫无察觉,所以这次又再次中计,马上就派他这个副使前往长沙。王逵殷勤接待,设宴给他接风,其实王逵已经提前在帐后布置了伏兵。等到酒喝到半酣,王逵掷杯为号,伏兵立刻冲出来,当场把这个副使剁成了肉泥。王逵一看,自己的计策再次得手,于是留下周行逢守长沙,王逵自己率领轻骑去袭击朗州。

这个时候的朗州仍然毫无防备,完全不设防,王逵到了以后,带着部队直接冲进城去,到了州府衙门。指挥使郑珓出来拦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脖子上已经挨了一刀,立刻倒地而死。刘言听说外边出事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呢,就冒冒失失的走了出来,迎面正碰上王逵,王逵指挥手下,把刘言拥到一个宅子里给拘禁起来了。朗州的士卒们立刻就群龙无首了,一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要逃走,王逵下令,说刘言勾结南唐,所以自己特来问罪。除了刘言以外,绝不随意株连,大家都放心,你们该吃吃该喝喝,该睡觉睡觉,没你们的事。兵士们本来也没得到过刘言什么好处,所以谁也不愿意掺和这事,何况朗州本来就是人家王逵夺过来的,刘言只不过是坐享其成,而且各军又大多数都是王逵的旧部,这些人也都乐的听王逵的命令。

王逵占了朗州,就给后周朝廷上表,说刘言打算投降南唐。还编了不少瞎话,说刘言想要进攻长沙,他的手下都不愿意,所以把他给幽禁起来了,我是没办法,只好不怕辛苦地来到朗州,安抚士卒们,我是来做好人好事来了,幸亏我来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想把军府还是移回到长沙去,特地跟您报告一声。

后周皇帝郭威虽然英明睿智,但是毕竟离湖南太远,他也没办法辨别虚实,而且湖南也确实是自己手够不到的地方,也没必要追究这些事,只要他称臣纳贡,爱咋滴就咋滴吧,而且这就是中国古代帝王对周边那些小国家的一贯态度,你只要称臣纳贡,名义上尊重我,叫我一声老大,其他你随便,我不要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我不需要,你有啥事我还帮你,能帮多少帮多少,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大哥我活的就是个面子,像朝鲜琉球,一直是中国的属国,它们和中国之间的关系都是这样,这个就是中华文化的特点,他没什么进攻性,但是他要脸,有点虚荣,后来郑和下西洋,去了那么多国家,也是到处炫富,但是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它跟西方殖民国家大不一样,那些殖民国家是啥都要,钱、土地、资源、市场,全是我的,连你的人都是我的。

郭威看了王逵的奏表,就派通事舍人翟光裔前往朗州,去安抚王逵,他的请求全部批准。又任命王逵为武平军节度使,兼中书令。王逵厚赠了翟光裔,送他回京,自己拿了朗州的图籍回到长沙。又派部将潘叔嗣去杀刘言。

刘言执掌朗州大概有三年时间,朗州人都称呼刘言为刘咬牙,这外号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当时还有一首童谣,说:“马去不用鞭,咬牙过今年。”意思是边镐赶走了马家,刘言又赶走了边镐,王逵又杀了刘言。

咱们的视线转一下,对准郭威的养子,镇宁节度使柴荣,他来到自己的治所以后,郭威专门为他选择了几位大臣去辅佐他,郭威的亲儿子全都被杀了,现在得好好培养自己这个养子了。他让王敏和崔颂去做了柴荣的判官,王朴做掌书记,这些人都是当时的名士,当然是辅导有方。柴荣的妻子刘氏曾经被封为彭城县君,过去住在大梁,刘铢杀害郭威全家的时候,当时这位刘氏也是同时被害的。

郭威即位登基以后,就追封这位刘氏为彭城郡夫人,然后他就打算再帮柴荣找一位新夫人。柴荣听说符彦卿的女儿,就是原来李守贞的那个儿媳妇,人非常聪明,现在一直寡居在父亲家里,也没有再婚,他就跟自己的义父说,他想娶符彦卿这个女儿做自己的继室。郭威恰巧也是这位符家姑娘的义父,当然很愿意,好啊,这不是亲上加亲嘛,好事好事,于是就写信给符彦卿,帮自己的养子求婚,符彦卿当然愿意,我这个女儿不就是你当初救下来的嘛,你安排吧,于是就把女儿送到了澶州,和柴荣结了婚。你看,从头到尾也没人去问问这位符少奶奶的意见。

柴荣在自己的治所待了二年,屡次请求进京,去朝见自己的义父,这时候王峻已经做了宰相,他很妒忌柴荣的英明能干,所以就总是从旁阻止。正巧这时候黄河决口,王峻奉命出京巡视去了。柴荣就趁着这个机会,再次上表请求入京见驾,郭威立刻就批准了。柴荣马上启行,来到京城,父子俩见了面,父慈子孝,郭威当即任命柴荣为开封尹兼功德使,加封晋王,你别走了,就留在我身边吧,我也快五十岁了,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王峻人在外地,得知了消息,柴荣当了首都市长了,他马上就从河上返回了汴梁,坚决要求辞职。郭威不准,辞什么辞,都辞职了谁干活。王峻又请求外放,那我不在京城待着了,去当个地方官行吧?郭威安慰了老半天,还是没同意,但是答应让他兼任平卢节度使。王峻又请求辞去宰相和枢密使的职务,而且一连好几天不出来处理政务,总之就是各种撂挑子。郭威让身边的近臣去招他进宫,想跟他好好谈谈,他也托病不去。枢密直学士陈同和王峻关系很好,郭威特地派他去跟王峻说,你要是再不进宫见我,那我就亲自去你家探病了。王峻一看,躲不过去了,只好进宫去见驾,郭威仍然好言好语地劝勉了一番:秀峰,你还是要好好上班,我这还都靠着你呢。但是呢,郭威心里已经有了疙瘩了。王峻还不知道反省,他还觉得郭威离了他不行呢,所以常常提出各种要求,结果导致这一对患难君臣之间开始出问题了。

王峻在枢密院里边加盖了一些房屋,而且都严重超标,盖得非常华丽,他还特地邀请皇帝去看。郭威喜欢俭约,北欧风格,他又不好意思说王峻,只好敷衍了几句,就回宫去了。郭威在皇宫的内院里边也修了一个小殿,王峻却对皇帝说:“宫里这么多房子,怎么还要加盖房屋呢?”郭威说:“你枢密院的房子,我觉得也不算少啊,那你怎么要加盖呢?”王峻答不上来,臊眉耷眼地退了出去。

寒食节那天,郭威没上朝,百官也都请了假,大家都要去扫扫墓祭祭祖什么的。辰牌刚过,也就是早上七点多钟吧,皇帝刚起床,还没吃早饭呢,这时候,王峻就跑来了,说是有密事要面奏皇帝。郭威还以为他有什么特别的大事呢,立即召见。王峻行完了礼,就跟皇帝说:“我看李谷和范质两位宰相,实在是不称职,不如改用其他人吧。”

郭威问王峻:“那何人可以替代他们呢?”

王峻回答说:“端明殿学士尚书颜衎,秘书监陈观,材可大用,陛下何不重用他们!”

郭威听了就不太高兴了,说:“任用宰相不应该仓猝,你等我观察观察,然后再做决定。”

王峻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硬是要郭威答应。郭威这时候肚子里没食,饿的难受,就想让他赶紧走,所以勉强忍住了气,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那等寒食大假休完了以后,我就按你说的,任命他们二人好了。”王峻听了,这才告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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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卡片:

刘言这个人在历史上并不出名,但是他的性格是很有代表性的,这也是他失败的原因,咱们简单的分析一下。

我们说做事应该谨慎,但是刘言这个人就属于过于谨慎了,他原来是朗州的牙将,手底下统领着朗州本地的兵马,而且他和周围的蛮族关系比较好,应该说他的人际关系还是比较丰富的。但是王逵来了以后,刘言并没有带着他的兵马去和王逵争夺朗州的统治权,而是自己一个人去了。很可能是担心王逵把他吞并了,我觉得这个担心是多余的,这就属于过度谨慎,因为王逵当时是逃兵,手里就千把人,而且还没武器,他们是从工地上下来的,手里拿的都是劳动工具。假如刘言非常强势,直接把王逵就地摁倒,那事情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由于过度谨慎,当王逵和周行逢在长沙一步一步做大的时候,他也没有积极地去加以控制,而是躲在朗州的大本营里,这个人的性格就像个乌龟。这一下就给了王逵和周行逢足够的发展时间和空间。

由于过度谨慎,就导致了猜忌,刘言把何敬真和朱全琇放在长沙,我想他的目的可能是想让他们去制衡王逵,然而他对何敬真和朱全琇又不完全放心。何敬真和王逵确实在长沙搞了个小团体,弄得跟水泊梁山一样,宋江帮,二龙山帮,桃花山帮。后来何敬真和王逵闹的不愉快,回到了朗州,刘言这时候居然怀疑何敬真是王逵派来的。

我们再看看郭威是怎么对待高行周的,那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充分信赖高行周。刘言呢,相反,他是谁都不信任,你既然怀疑何敬真,干脆就把何敬真的权夺了拉倒呗,他还不敢。这就反映出了他的第二个性格,处理问题犹豫不决。作为一个军阀,那必须是杀伐果断,他在很多时候都是瞻前顾后,这底下的将领会怎么看呢?大家肯定会觉得我们这个老大就不行,没魄力。相比之下,王逵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

实际上我都不太想称这帮子为兵,他们基本是就是一群土匪,那一个土匪头子,你就必须得像个老虎,像个狼,刘言又不是,差的太远。

第三就是他的实际作为了,这个人不知赏罚,我在历史资料里面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他奖赏某一部分人或者某个将军,给人家发点赏赐呀什么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都为利往,你不给人家好处,人家谁跟你玩,而且大家都是在跟着你玩命。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刘言这种人,性格上有重大问题,所以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他的能力充其量就是在人家手底下当个牙将。历史风云再变换,大运都轮不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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