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天生坏种
水仲卿确实比较喜欢刺激的极限挑战,但也仅限于陆地项目。
高空类极限游戏有太多不确定因素,而他讨厌脱离掌控的感觉。
就比如现在
谁能想到王权谨这个混蛋带他体验的滑索根本没有落地点,而是直接穿越山涧,俯冲入一处壁立千仞之间。
若不是水仲卿反应快,踩着崖壁卸力急刹,很有可能直接整个人拍上去成一坨肉饼。
此时,水仲卿吊着锁链,跟个布娃娃一样悬空在终点的索道线上左右摇摆,脸色难看极了。
王权谨是紧随其后踩着崖壁急刹悬空的,熟稔的动作一看就知道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他无视水仲卿恨不得吃了他的怨念目光,愉悦畅快的问道:“怎么样,很有趣吧?”
“还行吧,就是有些担心家主您的腿还好么?毕竟年纪大了,过了年轻力壮的时候。”水仲卿假笑回答。
他真的生气了,原本对王权谨还算勉强克制礼貌,现在没冲上去动手那都是他教养好。
王权谨惊疑的看了眼水仲卿,越发喜爱的感叹“胆量见长,都敢对主人挥爪了。”
“来,过来这边,哥带你下去”也不管水仲卿炸毛,王权谨似是哄小孩一样对水仲卿伸出手。
啪的一声
水仲卿将王权谨的手打开,漆黑的眸子盯着王权谨“你说谁是主人?”
“不是么?”王权谨淡定收回手,嘴角依旧噙着笑意,说出的话却残忍冰凉“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留着你?”
这话,若是王权谨在无间对水仲卿说的,那水仲卿没有半点异议,甚至会主动贴上去讨好,寻求庇护。
但出了无间,水仲卿可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尤其是在有可以自保的能力后。
水仲卿沉默不语,漂亮的凤眼缓缓眯起,漆黑的凤眸中,暗流涌动。
王权谨看着水仲卿这副随时可能噬主的疯犬模样,嘴角愉悦扬起,开始了他的新一轮训犬计划“既然不要哥带,那就跟上来”
王权谨从滑索装备中取出了一捆攀岩绳,将绳索锁扣扣在滑道上,然后他便解开了滑索服上的锁扣,双手握着绳索,踏着崖壁一荡一荡的往下滑。
很快身影便隐没在某处壁仞之间。
水仲卿纵使心中再如何暴躁,也知道自己不跟着下去,王权谨那混蛋就很有可能真的让他在上面挂一整夜。
毕竟,训宠物的核心就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水仲卿从自己的装备里也翻出来攀岩绳,照着个王权谨的模样扣上,然后解开原本的装备扣,揣着岩壁,向下滑。
不过,因为动作不熟练,滑一节掉一节,人跟绳索一起左右摇摆,有一种随时会掉下去的感觉。
比起王权谨的潇洒动作,堪称狼狈至极。
耳麦里,邢曲紧张的提醒一句接着一句:“水仲卿,注意重心,你别乱晃!抓稳!踢的时候别那么大力,你只是借力不是要打架!”
“你一个新手,那么着急干什么,你慢点!!!”
【他好吵啊】乌瑞赫咒之种在水仲卿脑海里抱怨。
【他可比你有用多了。】水仲卿踩着崖壁的脚滑了一下,踹偏了方向,没借到力,反而又一次重心不稳的左右摇晃起来。
无法,水仲卿只能中止了动作,努力稳住身形。
【这算什么,嘘寒问暖谁不会,患难与共才是真爱。将军大人真是冷酷无情,人家把命都交到您手里了,您怎么能为了路边的野花伤了我的心呢。】说到后面,乌瑞赫咒之种更改了语音包,将几句抱怨愣是唱出了如泣如诉的深闺怨妇感。
水仲卿嫌恶的打了个寒战。
好恶心。
【可怜我这朵娇弱无助的小家花,哪怕被嫌弃至此,也依旧赤胆忠心,随时为将军大人着想,在
推测晏阳初无法在客户交流大会之前继承警诫传承后,大大的帮了他一把呢。】
乌瑞赫咒之种似乎是对弃妇的语音包很满意,也不更变了,就着这哀怨的哭腔,捏着手帕瘫在地上,在水仲卿脑海里兴风作浪。
【你干了什么?】水仲卿询问。
【当然是您最初时创造我的初衷——赋生啦!这还是我翻了核心数据才查出来的呢。我可以和生命体进行契约绑定,在他们有困难时,提供尽可能的帮助,以达成契约者的祈愿。】
乌瑞赫咒之种欢快向水仲卿汇报自己扒拉出的收获,【我已经对晏阳初提起了绑定邀请,只要他心中有欲望,就不会拒绝我的邀请。】
【你先换掉这个语音包,声音太凄厉了,我受不了。】水仲卿伸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结果另一只手一滑,人又掉下去三四米。
“水仲卿!你别松手啊!下边没有安全气垫!”那头,邢曲被水仲卿的举动吓得魂都飘了,声音也不自觉又抬高几分。
水仲卿只得两只手重新抓紧。
【好哒,我岌岌可危的将军大人。】乌瑞赫咒之种切换回正常声音。
【干得不错,只要晏阳初拥有和法则一样的传承,这就够了。现在去给我联系凤黎晰,让他想办法把我弄出去。】水仲卿算着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好嘞,我弱小无助的将军大人。我这就联系大冤种带我们走。】乌瑞赫咒之种说的大冤种就是被未婚夫在外偷吃带绿帽的凤黎晰。
给凤黎晰发了一封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求助信后,乌瑞赫咒之种重新调出正在搜索的度娘界面。
搜索词条显示着之前的搜索记录:
如何避免主人产生恋爱脑?
主人有钱但恋爱脑怎么解决?
主人女朋友是脑残,但我主人喜欢她,怎么才能让主人放弃她?
乌瑞赫咒之种在看了几篇帖子后依旧不满意,于是选择发布问题,集思广益。
问:怎么能让主人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
水仲卿在邢曲婆婆妈妈的说教声中,终于掌握了些许技巧,加快了下滑速度,没多久,便看见了正下方的湖泊和守在湖泊旁的王权谨。
水仲卿看见湖泊后,咽了咽口水,心中泛痒,蠢蠢欲动的想要跳下去。
在劝说了自己两三次后,水仲卿果断一松手,连姿势都懒得调整,直直的就朝湖泊里面掉。
远远看去,像极了失手脱绳掉下去的一般。
等到湖泊旁的王权谨都惊呆了,在意识都没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跳进了湖水里。
回过神并且意识到不对劲的王权谨:他为什么要跳下来?
心里这么质疑,王权谨也停下了动作。
他没有直接上岸,就那么靠在岸边,有一些刻意掩饰窘迫的故作悠闲。
他余光不经意的看向水仲卿掉落的湖面位置,心中计算着水仲卿没入水中的时间。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王权谨心中隐隐预感不好,极快的游到水仲卿跌落的位置,猛吸口气,便下潜下去。
湖水并不浅,所幸是白天,一眼可以看到湖底。
而水仲卿正闭眸躺在一块岩石上,悄无声息的,看起来似乎是溺水昏迷的样子。
王权谨更焦急了,他加快速度眨眼便游到水仲卿身旁,甚至连脚还没落地,就双手捞起水仲卿欲要将人带上去。
也就在这时,水仲卿突然睁眼。
他反手制住王权谨,神色尽是疯癫,漆黑的眸中隐隐有银色流光浮动。
他拉着王权谨的力道不断加大,恶意的要将对方拉入这沉沦之地。
王权谨尝试几次挣脱无果后,终于动了怒,抬手卸掉水仲卿的双臂,拧着眉,提着这不听话的混蛋玩意,朝着水面游去。
在王权谨破出水面的时候,附近待命的守卫已经赶到。
有人伸手想接过王权谨手上提溜的水仲卿,被王权谨制止。
他就这么拖着水仲卿,单手游向岸边。
不过上岸的只有王权谨,水仲卿则被正面朝上的丢在湖里。
被卸掉双臂的水仲卿耷拉着两条软绵绵的胳膊飘浮在水面。
他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乖乖巧巧的不吭声,转溜着两个大眼睛看着王权谨接过手下递来的毛巾,随意抹了把脸后,面色不善的蹲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岸边。
“水仲卿,你真是胆子肥了?告诉我你刚刚想干什么?”王权谨捏着水仲卿下巴,迫使水仲卿不得不扬起下巴,半颗脑袋也浸进水里,“说话,昂!”
“条件反射”水仲卿被按着下巴,吐字不清,时不时灌入眼耳的湖水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呵?条件反射?那我就让你反射个够。”王权谨自然不会相信水仲卿所谓的说辞,他掐着水仲卿脖子,将他的整个脑袋都摁进了水里。
猝不及防的水仲卿腹里本就没有多少空气,湖水一进口鼻,便呛了水。
他剧烈咳嗽起来。
在无法呼吸的湖水里,水仲卿越是咳嗽,吸入的湖水越多,胸肺的窒息感就越沉重。
王权谨就那么抬眸看着远方的天空,在感受着手上人挣扎力度越来越小,几近为无后,才淡漠的垂下眼眸,看着湖中面色发青的水仲卿,终于大发慈悲的将人捞出来。
临近窒息的水仲卿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时不时咳嗽吐出大口大口的湖水,原本红润的唇色也变得苍白,看上去楚楚可怜。
王权谨手并没有从水仲卿脖子上拿开,只是微微松了力道,让人能正常呼吸。
他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水仲卿咳嗽和呼吸都恢复正常后,又一次收紧了力道,按着水仲卿将人重新摁进水里。
他原本是想用柔和的手段来驯服宠物的,但是这只宠物太不听话了,竟然敢对自己的主人亮出獠牙。
所以,他改变主意了。
他要一颗一颗拔了这疯犬的利牙,让他知道害怕,知道只有讨好主人才能活下去。
这一次水仲卿有了准备,提前吸了气,没有第一次下水便漏气的狼狈。
但显然,王权谨不会让他这么好过的。
在差不多五分钟的时候,水仲卿终于撑不住,他开始挣扎,脖子上的手,却如同枷锁一般将他牢牢束缚。
又是一次几近窒息的痛苦。缺少氧气的他肺部胀痛的像是要爆炸,原本还算清明的大脑也因此逐渐陷入混沌。
水仲卿眸子光影浮动混沌交织,最后渐渐转向虚无。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水仲卿又被捞了起来。他大口呼吸,白皙的面颊越发苍白。
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中,水仲卿看向王权谨逆着光的影子,对着他展唇一笑,嘶哑着声音挑衅“你就这点能耐吗?”
“性子这么烈,可不是什么好事。”王权谨手指狠狠摁压在水仲卿唇瓣上,将那苍白的颜色重新逼出嫣红之后,才满意的将人重新按进水里,“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是你该受的。”
这不是水仲卿第一次对王权谨产生不利行为,第一次主责不在水仲卿,王权谨便轻描淡写的将人放过了。
但这水仲卿却不知进退反而变本加厉,甚至亲自动手。
这也是王权谨要狠罚水仲卿的原因。
不护主的犬可以耐心培养,但是敢伤主的犬可得做好被卸掉爪子的准备。
水仲卿不知道自己被如此戏弄了多少次,在又一次被捞起来的后,水仲卿几乎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死亡,而他的大脑也开始走马灯他的一生了。
他的一生没什么出彩的
不过是佐证了荀子人之初性本恶的理论
他就是个天生的坏种,自睁眼起的那一刹那明明白白表示着世间的一切厌恶,无论是人还是物。
他不会有幼儿对父母的天生亲近,只会在他们打扰自己休息时拳打脚踢。
他学说话,学走路都很快,快到被称之为天才,神童的地步。
不过可惜,他有负于天才之名。在还没上学前,他就学会了自己给自己寻找乐趣。
比如将饥饿的螃蟹和比他大一倍的金鱼放在一起,然后让金鱼的同胞隔着水箱目睹金鱼的惨死过程,最后在螃蟹蜕皮的时候,将金鱼同胞和螃蟹放在一起,纵勇着他们报仇。
又或者将怀孕的兔子活体解剖,享受着兔子的惨叫声,翻看着兔子肚子里还未成型的宝宝。
最后发现没办法让他们复活后,让守在一旁面色苍白的保姆将兔子和宝宝给炖掉。
第二天保姆就辞职,水父水母经过商议后,不再请全职保姆,两人轮流将水仲卿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水仲卿讨厌公司,他会趁着水父水母不注意时到处乱窜,然后在秘书组的集体出动搜寻时,又悄悄的回到秘书室,等待他们大汗淋漓的狼狈回来。
相比于父母对于水仲卿的宽容,水仲卿的大伯水向天对于水仲卿总是带着厌恶,他会在碰到水仲卿时进行自以为是的说教。
水仲卿听的冷笑连连,奶声奶气的讥讽:有功夫过来多管闲事,你不如先把自己的一堆烂事解决干净。先不说你在公司那一点微不足道作用了,就凭你拿不住小三,守不住妻子的窝囊事,都够人笑话一整年了。我要是你,可没那个勇气在这里继续待着当笑话。
一岁多的水仲卿看着不过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根本没人把他当回事,就连水父开会都把他抱在怀里。
所以,什么大大小小的公司明争暗斗,狗血八卦,水仲卿知道的都清清楚楚。
当时负责启动新项目失败,被小三上门撒泼,回家妻子闹离婚的水向天脸都绿了,火冒三丈的要教训水仲卿。
被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卜苏一句童言无忌给挡下,最后若无其事的拿了颗宝石勾着水仲卿去找水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