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意

立仁和妤儿的冥想足足持续了九天。立义在冥想三天后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节奏，可柳玄、柳金、柳凤和杨自强却只能轮流守护着柳毕和两个孩子。立仁引发的空间元素波动包含了一丝法则之力，对柳毕这类刚刚突破天灵境的修者来说帮助极大，直到十二月二十九日傍晚，柳毕才从冥想中恢复过来。当柳毕和柳金欢喜的来到前厅时，立仁正在给大家精彩的讲述着他的奇遇。望见柳毕与柳金归来，立仁停止了讲述，向二人挥手道：“二姨好，四姨好！二姨总算醒了，仁儿就等你醒来给大家分礼物呢。”柳毕茫然的来到上首的座位坐下，然后答道：“什么礼物？二姨给你们准备的礼物要等你二姨夫送来呢。”立仁微微一笑，先是手腕一抖，然后向柳玄行礼，双手捧上一块砂锅大小的红色晶石，然后开口道：“大姨，这是仁儿在夏国北部莽牵山侥幸获得的一块虎眼石，仁儿觉得这个配您最合适，希望您莫要拒绝仁儿的一份心意。”柳玄微微一愣，但又很快恢复，摸摸立仁的头道：“大姨不会拒绝你的心意的，但也仅此一次，毕竟应该是大姨先给你礼物才对。”说着接过虎眼石，然后那虎眼石就在她手中消失不见。立仁随后转向柳毕，小手再次一抖，一柄青玉色的重剑便出现在手中，笑着道：“二姨是我心中的大侠，大侠一定要配宝剑，这是我和江爷爷路过夏国皇城时，偶然从夏国国库内找到的，江爷爷说过，体修很少用兵器其实是因为很难有趁手的，不知此剑能否入二姨的法眼。”柳毕毫不拖泥带水，一把接过重剑，以她的劲力都感到入手微沉，仔细观察发现，重剑非是金属锻造而成，而是由一种特殊的矿石被元素提纯后打磨而成，剑长四尺五寸，宽六寸，剑身厚重，剑脊的血槽上明显还留有打磨的痕迹，剑面隐隐浮现一层金石般的纹理，剑刃和剑尖还封着蜡油，柳毕手腕一震，蜡油尽碎，但柳毕也吃了一惊，原来此剑无法注入灵力，全靠自身力量和意志御剑，当蜡油尽碎时，剑刃透出的锋芒有种割裂精神力的寒意，让在场众人都为之打了个冷战。剑柄和剑身间没有护手，完全是一体直接打磨而成的，柄长九寸，雕琢着螺纹，双手握住剑柄时，能感觉到层层的杀意自剑上涌出。柳毕自腰间一抹，一把锋利的精铁短剑飞向前厅三丈外的距离，随后仿佛被无形只手牵引，迅速会飞，‘叮’的一声脆鸣，吸附在了重剑之上。柳毕轻叹一声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此剑应是‘玉磁重剑’，能吸附精铁，自身又坚不可摧。相传此剑乃不灭神帝曹中铭亲手打磨而成，与帝君相伴三十载，帝君大战时将其抛出，此后不知下落。仁儿，你的礼物二姨很喜欢，明日我就托人为此剑打造一套剑鞘。”言罢轻抚剑身，重剑消失在她的腰间。立仁正要向柳金行礼，杨自强是在忍不住开口问道：“仁儿，你是哪里来的空间储物物件，你刚刚通灵，如何使用？”立仁笑着回答道：“爹，孩儿的空间储物护臂是江爷爷给的，说是能帮助我感悟空间元素。我突破至通灵境后体内元素属性就是空间元素，能使用空间属性物件很正常啊！”杨自强此时才若有所悟，尴尬的点点头道：“哦，好，那你赶快将你四姨的礼物展示出来吧。”立仁转身向柳金行礼，手中出现一对金红色的手镯，开口介绍道：“仁儿为四姨准备的礼物是一对‘赤金凝灵镯’，回来的路上我发现四姨的手筒已经损坏，又一直没有再使用兵器，猜想也许四姨也是找不到趁手的兵器，这对‘赤金凝灵镯’作用与手筒相似，但其上刻画的法阵更为精简实用，且化形的兵器可双可单，能让四姨的阳木属性更好施展，还望四姨笑纳。”柳金掩嘴一笑道：“你这小鬼虽然牙尖嘴滑，但倒也细心，还是大姐说的那句，仅此一次！四姨就收下了！”立仁眯起眼，咧开大嘴，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道：“我性格随我娘了，所以想法比较跳脱，几位姨姨应该更加习惯才对！”柳凤闻言柳眉倒竖，一把揪住立仁的耳朵道：“你是在说你娘亲性子跳脱，不够稳重了？”立仁的五官立即拧成了一团，赶紧解释道：“娘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性格像您走到哪里都受人喜欢！该展示您的礼物了，您下手轻点啊！”在大家的欢笑和柳凤的娇嗤中，立仁犹如一个小肉山般坐到了柳凤的怀里，然后抖手捧出一个厚厚的玉简。柳凤定睛细看，立刻高声尖叫起来：“五行针典！这是‘五行针典’！我的天啊，你是怎么找到的！大姐二姐，快来看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五行针典’！”言罢一把推飞了腿上的立仁，跳到柳玄和柳毕中间，展示着玉简的内容。原来柳凤醉心医道，到了王城后一直在委托柳玄和柳毕帮忙寻找‘五行针典’这部由医圣韩定生所创的被称为中州最杰出的针灸典籍，六年都没有任何下落的典籍，今日却由立仁以礼物的形式送到自己手中，柳凤难免有些失态。立仁揉了揉突然落地的屁股，嘴里嘟囔道：“有了秘籍忘了儿！还说自己性格好…”感受到一丝杀意，立仁乖乖的将目光投向杨自强道：“爹，您的礼物比较大，但我猜您一定喜欢。”说着跳到小院，双手一抖，一个通体漆黑，丈五长短，四尺多高，形如小舟，但两头尖如枪锋，中空如桶，可供一人坐于其中，底部却有三个金属轮的奇怪物件出现在了小院中。杨自强惊叹道：“这可是‘雷霆战梭’？”立仁点头，随后抛给杨自强一个黑色的扳指道：“这是可以容纳这战梭的空间扳指，也是这战梭的灵力导入环，希望爹爹喜欢。”杨自强此时握住扳指，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立义此时飞奔上楼，然后有快步回到前厅，怀里抱着两个脸盆大小的包裹，放在茶几之上，尚未来的及开口，立仁已经到了立义身边，双手抱着一块水桶大小的金属块递给立义道：“哥哥，这是‘阴山含铁’，因为不知道你的属性，但猜想定和雷霆有关，所以就选了这个给你，未来可以打造趁手的兵器。”立义接过金属块，感到大概有三百斤左右，内心一阵激动。柳毕接口道：“你给哥哥选的这个礼物相当契合，立义修的是阴雷，这‘阴山含铁’提纯后不论打造什么样的兵器，都能与立义的属性完全契合！看来你兄弟二人还是心有所感啊！”立义没有着急说什么，而是拉住立仁，然后打开桌上一个脸盆大小的包裹道：“你也看看哥哥给你准备的礼物吧。”说着，从包裹中取出一大一小两件器物，大的是一个蒲团，小的是一个刻笔，立仁接过后叹道：“紫檀木的蒲团，具备元素放量属性的刻笔，哥哥，你是从哪里搞到这些好东西的。”立义挠着头道：“紫檀木是我在典武堂买回来然后自己刻的，刻笔是我们行会大家一起帮你做的。对了，我还给小妹准备了礼物。”说着立义打开了另一个包裹，也取出一大一小两件器物，大的依然是蒲团，但材质明显与立仁的不同。小的则是一个脚链，用红绳串起九颗金黄色的串珠，用目力仔细探查会发现串珠有金黄色绢丝与流纹，甚为美丽。立仁看到立义手中的串珠，猛的一拍哥哥的肩膀道：“我们真是想到一起了，我也给小妹准备了蜜蜡。”说着手中多了一条黄色串珠串成的项链。兄弟二人将手中的礼物塞到了妤儿的手中，立义怜惜的说道：“蒲团是黄梨木的，最适宜在午时修炼的时候可以在上面打坐感悟。蜜蜡可以提升你对木元素的感悟，这是哥哥的心意，你定要拿着。”立仁则直接将比他高半头的小妹按在椅子上，为她带好项链，同时还系上了脚链，然后做足了威猛的样子道：“小妹放心，哥哥是不会害你的。这些东西就是哥哥的承诺！”众人看着几个少年的表演，心里又是温暖，又是感动。而这一番折腾，时间又到了亥时。立仁突然正声道：“大姨二姨四姨，仁儿还有件事需要您们帮忙，请随我来。”说着拿出立义给他的刻笔，直奔后院而去，众人也一同来到后院。只见立仁先在后院的正中凝神感受，半柱香后转向后院的廊柱旁，再次凝神感受，然后挥起刻笔，在空气中刻画起来，一盏茶后柳玄已有所感，闪身来到立仁身边，轻按立仁的背心，立仁只觉一股纯正的毫无属性的元素之力沿大椎穴涌入自己的奇经八脉，在奇经八脉内转化为空间元素后又凝聚在气海，再由手阳明大肠经转入右手，由刻笔的阵法放量后喷涌而出，瞬间刻笔所描绘的一个门型轮廓清晰起来，此时柳毕和柳金也来到了近前，看着立仁刻笔勾勒出的空间元素之门，一脸的惊讶。随着大门的成形，立仁停笔，柳玄收回了手掌，问道：“这可是你前些日子突破时感悟到的空间小世界？”众人闻言大惊，立仁却平静的点点头道：“是的，马厩上我突破时打坐的地方还有一个，只是不方便上去，所以先打卡了这个。我想请姨姨们帮我护法，我进去探索一番。”“不行”柳凤的声音从廊道力传来道：“这种小世界里面什么情况我们并不清楚，且空间又不稳定，你怎可乱闯！”立仁赶紧给柳凤解释道：“娘亲，我能感觉到这空间内的大小和这个小世界的层次，怎么说呢，空间元素并不是单纯的一种，而是有鲜明的等级，这个小世界入口虽然是由高等级的空间元素组成，但其内部几乎全部由第等级的空间元素构成，有些类似于固定在这里的一个储物空间，所以里面不可能有什么生命体存在，而上面那个空间却是对我来说存在危险的。如果您不放心，可以请二姨带您和我共同进入，只要大姨和四姨帮忙稳定住空间入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柳玄点点头道：“仁儿说的没错，虽然我没法像仁儿那样感知到空间元素的层次，但这个小世界只有十丈见方，里面并没有活物，这是可以肯定的！不过最好只有毕儿带仁儿进去，我担心进去人太多会影响空间的稳定。”柳玄发话，柳凤自然不在坚持，立仁则主动牵住柳毕的手道：“二姨一定要拉住我，这样如果里面的空间不稳定，我可以随时撤出。”柳毕一扯立仁直接闪身没入空间之门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立仁和柳毕便又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柳毕微笑的看着众人道：“一切如仁儿所言，里面只是如同一个基础的储物空间，什么都没有，仁儿可以在此做一些空间标记，日后作为储物间十分方便。”立仁却低头懊恼的道：“可是我还不会做什么空间标记啊！”众人闻言这才醒悟过来，立仁只是一个刚刚突破至通灵境的孩子，根本没有具体接触过空间元素修炼之法。柳毕赶紧摸摸立仁的头道：“仁儿不用担心，明日二姨就把你和妤儿去典武堂的事情安顿好，这样你就能尽快学习空间元素的修炼了。”立仁的情绪很快便调整过来道：“其实也没什么的，我刚才感受到家里至少有四处类似的空间，只要它们还在，我迟早都能把它门都标记出来。我们要不要去尝试一下那个高阶一些的空间？”说着小眼睛已经闪出了亮光。柳毕将询问式的目光投向柳玄，柳玄笑道：“今日已晚，明日还有诸多事情需要安排，不如我们明日酉时来凤儿家里再聚，到时候你这小鬼再带大家一同探险如何？”立仁喜笑颜开道：“大姨真懂我的想法！探险！这个词用的神妙！”柳玄爱怜的捏了捏立仁的脸蛋道：“你的修行与所有人都不同，刚才感受你的经脉是我就察觉到了！明日探险之前，你要好好给大家讲讲你对空间元素的理解，这对所有人都有帮助，所以你要好好准备一下！对了，关于你发现的空间，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否则恐生事端！想要进入这些空间，至少要有两位尊者护法，否则不能进入，明白吗？”立仁亮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嬉笑的回答道：“大姨放心，仁儿绝对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的。对了，几位姨姨明日就别给仁儿带礼物了，这些年我攒了不少宝贝，什么都不缺。”柳毕闻言轻弹了一下立仁的脑壳道：“小鬼，长辈的心意岂是你这样拒绝的。我们虽然没有什么珍奇异宝，但心意还是要表达的。”立仁再不拒绝而是行礼道：“那我先提前谢谢几位姨姨的心意了。”柳凤不忍再看下去，一把揪住立仁的耳朵道：“看来你是在外面野惯了，不知道这个家谁说了算了吗？再敢耍贫嘴，就让你三天吃不上东西！”在大家的哄笑声中，一天令人激动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柳金带着妤儿回到了距离柳凤家不远的府邸，这也是柳毕早就安顿好的。立义则拉着立仁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先前收集的空间属性修炼的资料尽数交给了立仁道：“这是我帮你收集的典武堂内存有的空间属性的修炼功法，但典籍阁四层以上的资料还没来得及查阅。我似乎有种感觉，阵法与你的空间属性有些特殊的关联，明日我在托同学帮你找一些阵法方面的资料，在你进入典武堂之前，绝对够你修炼了。”立仁满意点点头道：“足够了，我那日突破时也感觉到阵法与空间元素间的联系，哥哥你要加油啊，别被我超过了！”兄弟二人一阵打闹嬉戏，然后又聊了些各自的见闻，子时刚到，二人就带着蒲团来到后院，开始打坐冥想，感悟阴元素。感受到立义为自己所做的蒲团传来的阵法波动，立仁忽然递给立义一个青色的石头道：“哥哥，你那个蒲团平日打坐还可以，明日子时前你将阵法刻画至这个石头上再打坐试试。”立义接过石头，顿时一惊道：“这是什么材质？”立仁答道：“这是‘卓远寒玉’，与那‘阴山含铁’伴生，也是至阴之物。”立义思索了一下道：“如此一块寒玉雕成蒲团太可惜，你看如果我雕成这样的腰牌会否效果不减还能增加其价值。”说着将自己雕刻的榕木腰牌递给立仁。立仁感悟之后大感兴奋道：“这是你亲手雕的吗？太棒了！若能将这寒玉也雕成这般模样，那修炼时可以事倍功半，还可以有多余的送给好朋友。我这里还有好多异石，回头你可以选几块雕好送你女朋友。”立义脸色一红道：“我还没女朋友，心里没想过这些事情，这些年一直在努力修炼。”立仁目光戏谑的望向立义道：“是没想这方面的事还是没有遇到合适的？”立义肯定的道：“真的是没想这方面的事情，我认识的女孩子各个都有如娘亲般凶悍无比，所以我也没网这方面想过。”话音刚落，立义和立仁同时感到后背传来一丝阴寒的杀意，赶紧收拾东西逃回房间去了。

翌日清晨，立义前往典武堂，而立仁在早早就开始翻看那些空间属性的修炼典籍。到了午时，杨自强匆匆赶回家给立仁送饭时，立仁竟然递给杨自强七件具备空间属性物件道：“爹爹，这些都是我早上做的有丈许见方的储物器具，您留着先用，待我修为在提升些，就可以为您做十丈见方的空间储物器具了。”杨自强低头看着手中的扳指、护腕、腰带等等器具，心中充满感慨，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立仁接过杨自强手中的食桶问道：“爹爹带的什么好吃的！”杨自强此时才回过神来道：“哦，爹爹给你带来四只烧鸡、六个猪蹄、六个烧肘和半桶米饭，你先吃着，不够了爹爹再去准备。你这边做东西需要什么材料可以给爹爹说，只要王城有的材料爹爹都能给你找到！不要担心成本，你这些储物器具我拿去卖一部分，你有空每天做一个，一年后咱家都能成为王城大户了。”立仁思索了半响道：“那就麻烦爹爹下午帮我找一些绢帛，一把刻刀，一根二尺长，半寸宽的金属棒，木棒五根和一些猪鬃，最好能有些基础的阵法说明，我想做一些能延展属性的东西。”杨自强点点头，又爱怜的揉了揉立仁的脑袋，然后去了。一个时辰后，立仁要的东西就被人送到家中。立仁毫不犹疑的翻开了记录阵法的竹简，参阅起来。立义酉时回到家时，发现家中的空间元素突然充盈了许多，而立仁此时正咋自己的卧房房顶，手握一把刻刀，认真刻画着什么。等待了半个时辰，立仁才大叫一声完工，从屋顶跃下，看着立义道：“哥哥，昨天你蒲团背面的反向凝聚阵给我了很大的启发，今天我将卧房的屋顶都刻上了反向凝聚阵，阵眼在卧房正中，与蒲团下面的反向凝聚阵契合，这样晚上我们就不用再往外跑了。”立义呆立在房间中，望着梁柱上那一道道的阵法刻痕，问道：“你…你怎么…会阵法的？”立仁挎着立义的肩膀道：“我让爹爹中午帮我找的啊，我还给你做了一个仅靠元素之力就能打开的储物腰带，你要不要试试？”说罢递给立义一条不知用什么兽皮打磨缝制而成的腰带。立义此时已经彻底激动的无法表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