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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良人

闫景山站定,不动如山。

他思绪纷乱,怀里的颜倾城香气袭人。

她的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块轻纱帕子。

夹着帕子扫过他的鼻尖。

他竭力压下自己的妄念:“你不必哄我,更不必因我救你,你便以身相许。”

“嘁。”地一声,颜倾城白了他一眼,却半点生气都没有。

软软的指尖轻挑的滑过他的唇:

“你这嘴啊,总是说不中听的话。”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她几乎像个摄人心魄的妖精。

她光明正大的矫揉造作:

“今夜,不说大哥哥,只说闫景山。”

灯影摇晃,她魅艳毕现,帕子扫动着闫景山的鼻尖,她语调轻扬,倨傲的昂着下巴:

“闫景山一直是我硬朗朗的靠山,是我雄赳赳的底气。

谁开罪了我,我便用这三个字,压死那群登徒子。”

她脸上轻挑的笑意凝住了,微微蹙眉,凝目望着闫景山:

“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回身去看时,这座大山不见了。

我想,那时,我必定山崩地裂。

我也许会发疯,发狂,甚至去屠了天下的狗男女呢。”

她紧了紧闫景山的脖颈,忽而笑了,笑里藏刀:

“我过得不好,谁也别想好过。”

颜倾城:“所以,我不能允许你不在,我更难以设想你娶别的女人,哪怕是妾,都不行。

你只得是我颜倾城的。”

闫景山眼中凝着一抹错愕,他就这样抱着她,眼前的轻纱一度遮住他的眼,他的世界变得朦胧了,轻粉色的朦胧。

光怪陆离的景象。

“你此话当真?”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她。

她狡猾的一笑,忽而不接茬儿了,他把她宠坏了,她在闫景山的面前永远趾高气昂的,纵连此刻,她也不肯放下身段儿。

他定定的说:“若你此话当真,我许你十里红妆,让你风光大嫁我闫景山!”

“我不在意那些虚的。那都是风光给外人瞧的,我又不认识他们,凭什么花钱给他们瞧?

供他们茶余饭后窃窃议论,凭什么呢?

我颜倾城无亲无故,只有一个姐妹,她不介意我风光与否,她只介意我是否过得顺遂。

她不曾有过一场风光无限的婚礼,瞧我十里红妆声势浩大的嫁了,她做何感受?

她相公爱她疼她,也定要心里难过感到亏欠了。”

闫景山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她居然认真的,在回答他关于他们的婚事。

他想说什么,可她用软到极致的手,流转着他的鼻尖,流转过他的唇,流转过他的颈。

这只手,打乱了他所有的理智。

颜倾城在他的耳廓,轻声细语:

“闫景山,我今夜就要你。”

话音未落,她扬起一抹笑意,得意洋洋的在他的耳廓吹了一下。

短促的气息,却骤然吹乱了闫景山所有纷杂的念头。

轻促的气息,也点燃了一把炙热的火。

他血肉之躯,怎敌这万种风情。

他的欲望,尽数被她勾出。

他移目看向她,带着一抹罕见的威仪。

以往文质彬彬的人,一反常态的流转过一抹肃杀:

“是我要你!”

欲望战胜了理智,闫景山话音未落,迎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他们交织着,缠在一起。

柔软的玉璧,修长的腿,如青藤绕树。

衣衫坠落在地上,他们也双双坠落在床榻。

疯狂跳动的心脏,在心底沉淀多年的情愫,一路摧枯拉朽的化为汹涌澎湃的江涛,闫景山疯了似的欺身而上。

却不合时宜的静下,他喘着粗气,压着她的腕子,他竭力遏制着什么,他找她再次确认:

“你确定你玩够了么?你确定你肯收心了么?你确定你肯跟我过么?”

她躺在榻上,精雕细琢的脸,丹唇的胭脂晕花了一些,更显得她迷离而诱人。

她仍然昂着头,盛气凌人的目光。

明明在身下的是她,却像是她在驾驭着闫景山一般。

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往下,轻挑起他的下巴,水涟涟的凤眸凝着风情万种的媚态: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收我心了,否则我定是要去玩儿的。”

“你敢!”他发狂似的,杀气腾腾地将她的衣衫剥落。

仿佛天地都在剧烈的震荡开来。

他眼中仿佛迸着熊熊的火,仿佛要把这世上的一切化为乌有。

从起初的因愧疚而多加照拂,直至悄然动了情,后来,他望而却步了。

他总是反反复复的辗转想着,他与她般配么。

想着想着,半生已过,他的时代也要过去了,可她还韶华正盛。

花越是娇艳欲滴,他越是不忍折枝。

可这一刻终于肯抛下了这些纷乱的念头。

他如释重负。

他此刻只想做一只浮游。

朝生暮死的浮游。

惊涛骇浪般的缠绵。

激烈的吻。

他血脉喷张。

绵延不绝的震颤,他连神魂也在震荡。

他闷哼着,死咬着牙,猩红着眼。

他压抑了太久,太多年。

“喊出来!”她抵着疼痛,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用命令的口吻:

“把你这些年的苦楚,都喊出来!”

“啊!”他凄厉的大喝,震耳欲聋的声音。

她脸明明是笑着的,却有热泪自眼尾滚落鬓边。

读书人最重女人的贞洁。

他们制定了森严的礼教,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裹女人的脚,那条布,也裹住了她们背后无形的翅膀。

那布将女人裹了一生,从娇艳的花,裹到枯萎凋零,他们还耻笑它又臭又长。

可他偏生不在意她的贞洁。

他把她去找别的男人,轻飘飘的说成去玩儿。

他不介意她飞往更高的地方。

他只等她倦鸟归林,浮云归山。

可斗转星移,岁月如梭,时光,甚至可移山海。

漫长的人生啊,谁能拿的准,当她想回头时,他就一定会在呢。

不管了,她只想珍惜眼前人。

她咬住了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娇喘,每一个字都是颤抖着:

“景山,倾城漂泊半生,原来良人,一直伴我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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