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吃白食？

宁旭二人等了一阵，却不见女丑姐妹出来。

高青竹时不时吸吸鼻子，有些着急，“宁兄弟，咱们先上岸吧，我看她们一时半会可能出不来了，反正地方也不大，她们一会出来也能找到我们。”

宁旭望了一眼船舱，又回头望向岸边的码头，这码头依山而建，呈半圆形，人头攒动，地方倒也确实不大，便点了点头。

高青竹登时大喜，不待宁旭先行，当下一步跨到了岸上，嗅了嗅，循着酒香走了过去。

一阵微风飘来，宁旭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他本就不爱喝酒，更是从未听说过早酒，当下也有点好奇，便跟着高青竹往那早酒摊子而去。

沿途中小贩热情吆喝，多数都是些时令的蔬菜瓜果，和肥鱼鲜虾。“女丑姐姐她们不来也是对的，瞧这样子，也买不上什么心仪的首饰。”宁旭放眼四顾，并未发现什么卖衣饰的。

“宁兄弟，你想啊，大家都是乘船过往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这码头上也停不了多久，最多就是吃顿饭的时间。”指了指那些小贩，“在这做买卖的也都是附近的乡民，售卖些自家地里所种的蔬菜瓜果。”

此时越往里走，酒香越是浓郁，高青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惬意地道：“震旦国的酿酒技艺乃是一绝，传闻国宴之上更有一种酒，名为玉露，一滴醉人，令人流连忘返，能与之媲美的，也只有离阳国的金凤酒了，正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宁旭听得有趣，才知这里已经到了震旦国的境内，笑道：“有机会咱们尝尝那金凤玉露，看看是否名副其实？”

高青竹闻言眼睛放光，已是跃跃欲试。

不一刻，二人已经到了早酒摊子，店家的幡子上写着“花酿早酒”，摊子不大，支了七八张桌子，此时大多已经坐满了人，只有一两桌有一两个客人占着坐。其中不少人风尘仆仆，满面风霜，作武人打扮，似是江湖中人。

高青竹皱着眉头，叹道：“还是来的迟了，都没处坐了。”

店小二见来了客人，自是不愿放人走了，笑盈盈跑来招呼：“都是行路人，不要嫌弃，这边挤挤坐下，好酒好菜伺候着几位爷，包管爷喝得舒坦！”

高青竹脚步早已挪不动了，宁旭见状心中暗暗发笑，便由着小二引到一张桌子坐下。

那桌子原先便坐了一个汉子，灰色连襟短衫，头上还戴着黑色布巾，只顾埋头吃饭，头也不抬，时不时抓起桌上的酒壶，猛灌几口。

宁旭有意试试眼力，凝神看去，只见那人周身笼罩着浓浓的黑气，便是在吃饭的时候，仍有丝丝黑气在口鼻间吞吐。

“这人是玄水国的？看样子武功应当不差！”宁旭暗想。

二人在那汉子身旁坐下，汉子似乎全不在意，仍自顾吃喝。

高青竹见状却是大喜，只觉得是遇到了同道中人，吩咐小二道：“照着这位好汉的，同样与我上上两份！”

那灰衣汉子微微一愣，便又低头猛吃了起来。

宁旭见那汉子身前的碗中似乎是一种杂烩，里面能认识的便是肉丸和豆腐。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反正那汉子吃得津津有味。

那汉子囫囵两口，将碗中吃得一干二净，又抓起酒壶一饮而尽，便在怀里掏了三枚类似于铜钱一般的钱币放在桌上，便起身扬长而去，当真是行色匆匆。

高青竹本想叫住那汉子聊上几句，怎奈那汉子脚下不停，穿过人群，片刻已经走远了。

自始至终，宁旭连那汉子具体长的什么模样，都未看清楚，不禁有些微微出神。

高青竹叹道：“好久没遇到吃饭这样爽快的人了，可惜没有结识一下。”

不一阵，小二便给二人上齐了酒菜。也不知高青竹是否是受那汉子影响，也是囫囵吃了起来。

宁旭提起酒壶，凑到鼻间轻轻一闻，酒香沁人，倒了一些在酒盏里，酒液呈淡淡的红色，稍稍抿了一口，登时花香四溢，如在舌尖迸裂，一时竟分不清是何种花香。

宁旭大感意外，虽平日里不爱饮酒，也不会品酒，但这花酿入口如此惊艳，显然非比寻常。

“二位爷是初来本地吧！”小二一边收拾着那汉子的碗筷酒壶，将那三枚铜钱小心收起，一边笑道，“您二位别看咱铺子小，咱可是临水城最大的酒家，百花仙唯一的一家分店，假一赔十！”

小二显然颇为自豪，“咱的酒都是当日里自百花仙取出，绝无以次充好，二位爷尽管放心饮用。”

高青竹灌了一口酒，咂咂嘴，喝道：“酒是好酒，就是你这小二话语有些多，赶紧走开，扰了爷喝酒的雅兴！”说完又是咕噜噜一大口，眼见酒壶便要见底了。

小二连连点头，心中却暗暗嘀咕：“如你这般牛饮，又怎能品出百花酿的各中滋味，平白浪费了如此美酒！”便弯腰走了。

宁旭将自己的酒壶推给了高青竹，看着碗中的杂烩汤，并没有什么胃口。

高青竹自是来者不拒，很快第二瓶也就见了底，见宁旭不曾动那碗杂烩汤，便也揽到自己身前，只几口，便吃了个干干净净。

宁旭见高青竹已经酒足饭饱，忽地脸色变。

高青竹疑道：“怎么了？怪我吃了你的？”

宁旭摇头苦笑：“我才想起来我身上没钱，你带了吗？”

高青竹闻言一愣，往怀里摸了摸，摇头道：“我也没有。”

“难道要吃霸王餐？”宁旭心中发苦，往码头的方向看了看，却不见女丑二人的影子，一时不知所措。

这时小二笑嘻嘻凑了过来，“二位爷觉得咱们这早酒怎么样？”

高青竹点点头不说话。小二又望向宁旭。

宁旭也是点点头，却问向高青竹：“高大哥，你还能再吃点不？”

高青竹微感诧异，点头道：“吃倒是还能吃，不过…”

宁旭于是吩咐小二再上两壶酒，小二似乎有些犹豫，却也没有推辞，自去取酒。

宁旭见小二走了，小声道：“你在这先慢慢喝酒，我去找女丑姐姐拿钱。”

高青竹会意，正要点头，忽然码头边嘈杂了起来，随即地面一阵剧烈震动。

一个青衣小厮模样的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手中还提着两个大大的酒缸。一边跑，一边喊着：“不好啦！不好啦！打起来啦！”

有吃饭的客人一把抓住了小厮，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小厮连连喘气，却小心地将酒缸放在地上，“码头上打起来了，有两个妖人！”

宁旭二人脸色一变。

那抓住小厮的人登时面露喜色，却又喝道：“妖人竟如此胆大，兄弟们，咱们一起去，看看谁能斩杀了那两个妖人！”说罢提起身旁的一柄大刀，起身而去。

众人纷纷起身，大多都身怀利器，也有不少人单纯只是想凑凑热闹。

宁旭自是不能再等，当即起身，那小二正提了两只酒壶出来，正遇上宁旭二人要走，连忙快步走了上来，“二位爷的酒不要了吗？那还请结了帐再走！”

高青竹心下也是着急，一把将小二拉到一旁，喝道：“滚开！”

小二不受力，连退了两步，脚下不稳，便摔了下去，咣啷两声，酒壶也摔碎了。

小二登时哇哇大哭，口中呼喊着：“强盗杀人啦！强盗杀人啦！吃饭不给钱，还要杀人啊！”

那些原本要去码头的人纷纷又转身望了过来，一个个面露凶光，饥渴难耐，似乎整日都在等一个惩奸除恶的机会，而如今正好遇上了。众人跃跃欲试，瞧那架势，只待有人能先出手，便会一拥而上了。

“宁兄弟！你先去，不用管我！”高青竹轻声道，随即朗声道：“在下不小心伤了店小二，自会赔礼道歉，诸位这番模样，意欲何为？”说着便要去扶店小二。

“放你娘的狗臭屁！”有人大喝一声：“兄弟们抄家伙上！”“放开那个小哥！”众人好不容易等来这样一个机会，怎能任高青竹一句话便会罢手，当先有人挺出一柄长剑，银光闪烁，便要攻向高青竹。

宁旭顺手捏起桌上的一根竹筷，微一使力，朝那银光甩去。

叮铃当啷，那使剑的人只觉得虎口一阵剧痛，随即手中一空，长剑已经碎成了数截，而那竹筷仍是完好无损，静静地躺在地上。

众人见有人出手，原本已经准备一拥而上，但见宁旭一出手便击断了那人手中的长剑，纷纷又退了回去。

人人心想，若是那竹筷戳在自己身上，只怕此刻自己的小命已经没了，一时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再上了。

“就你们这样子还妄想斩杀妖人，滚回娘胎里再练上几十年吧！”高青竹不屑道，一边扶起小二，笑道：“实在抱歉，一会就将钱送过来。”

那小二早就吓傻了，哪里又敢答应，扶着桌子愣愣的不说话。

宁旭原本只想阻止那使剑的人出手，不料自己随意一击，竟威力如斯，随手又抓了一把竹筒中的竹筷。

围观众人见状一时大乱，纷纷让了开去，竟露出一条可供宁旭二人轻松走过的通道。

宁旭不再迟疑，手中握着竹筷，和高青竹穿过人群，往码头走去。

“我看这两人彬彬有礼，不像是吃饭不给钱的人！”“我看也是，店小二不要胡乱冤枉好人呀！”“咱们习武之人惩恶扬善，但也不能错杀一个好人，这事情等查清楚了再说！”“那小子武功不弱，赶得上我三年前的水平，有机会我倒可以指点指点他。”“那小子往码头去了，咱们也去瞧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再也不管店小二了，又往码头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