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红酒
听完大致内容后的李敏也是哭笑不得，对电话那头笑着闲聊几句，便应下等所有事情定下来再回魔都。
刘雨诗是自己的侄女，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之所以年纪轻轻便坐稳秘书处第一秘书长的位置，背后付出了太多不为外人说的磨练。
而突然杀出来的卫辽，无论是言谈举止，又或者财力和魄力，都让李敏很是满意，她很少能看到刚成年的孩子会有这么大魄力，以至于让李敏有了“对方是不是某个大家族的后辈，出来锻炼”的想法。
可惜多天的筹谋.....
共和国的地盘就这么大，能坐稳二八定律里少数人的家族也就那么多，虽说盘根错节，难免有个不出名的富豪，但能买得起四季千万股份，还能轻易买下全球限量超跑的家族子嗣里，却不多。
而这么多人里，还真没有一个姓卫的...
所以再接到对方电话，李敏想赌一把....
甚至不惜搭上自己侄女去试探对方，可等来自己侄女的详细汇报，让她不由得双目微眯，眉毛快要拧成一根绳。
“匪夷所思....
若说国内没有合适人手，那他是国外的么？
也不是....
对方资料干净到透明，什么京城出生，之后回到父亲所在的乡下，从小学到大学的所有资料都完全真实，真实到哪怕任何一个人看到，都觉得没有问题，家庭情况透明，父母工作也没有问题。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突然出现，拿下千万亿酒店股份，甚至大言不惭的说等年底要拿出3个亿作为公司的启动资金....
她不是没有想查对方银行账户，可银行那边却说自己无权查看。
魔都总行长说无权....
“撕....
李敏揉了揉已经生疼的眉心，下意识的开口问自己的秘书
“关于这个人，你怎么看？”
“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
“看不懂，没见过，但从交谈的语气和神态上看，对方似乎真的想这么做，而且确实也在积极准备。”
李敏深吸一口气，深夜的公司顶层，落地窗零星的灯光在闪烁，她抬脚缓慢的走到玻璃边缘，静静地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再等等看，尽量多些试探，再说....
她面露迷茫，脑海里闪烁过无数见过听过的人，相符的无一不是带着家族，手中的电话已经黑屏，她没在意，喃喃的自言自语。
“难道是对方的试探不成？”
.....
翌日清晨，习惯早起的刘雨诗却没想到在酒店餐厅，看到正在吃早饭的卫辽，对方也明显看到了她，笑着和她招手便专心吃起早饭。
等刘雨诗端着自己的餐盘走到座位，卫辽已经快要吃完，正喝着美式咖啡。
“早啊卫先生。”
她微笑着打招呼，细心的观察了四周都被放着“已预约”的三角纸卡。
“周鹏做的，我也是被服务员领到这里。”
卫辽倒是无所谓，有限的环境里，稍微利用特权很是理所当然。
他抬手看了手表，原先价值500万的手表已经被换成自己地摊上买的电子表。
学校里不好佩戴，再说指针这东西没数字来的简单。
“现在6:30，方便的话我们十点出门，先去趟邮政，昨天已经和周鹏约过这事，会有司机帮忙。之后去商场帮你换几身这边的衣服，这身西服套装有点扎眼。”
说着再次打量了一下对方今天的穿着，依旧是得体的西服，只是从昨天的包臀换成了长腿裤。
“邮政九点开门。”
正在小口吃饭的刘雨诗小声提醒一句。
“商场十点才会开门。”
他拿起身边一份地图，里面夹着几张A4纸，是昨天下午让周鹏帮忙调查的河边城中村资料，刚刚进餐厅时遇到对方给的。
“一会就去看看，尽量别说话。我们中午会在那边餐厅吃饭，已经约了包厢。”
想着少女千里而来，人生地不熟的，卫辽也就和周鹏约了出门的事情。
“对了，论文写了几篇，不知道哪个合适，一会来趟我房间帮忙斟酌一下。”
说完，不等刘雨诗有没有吃完，便起身说了句慢慢吃，离开了餐厅。
【叮】
【系统提示：宿主已超过七天未签到，请尽快签到！】
客厅的窗帘还没有拉开，屋里靠着过道的灯光，显得格外昏暗，寂静的房间里，系统声音突兀的从脑海里出现，让提笔的卫辽一下子忘记想好的后面是什么，索性打开系统界面。
“签到”
【叮】
【系统提示：由于宿主超七天没有签到，礼品已自动升级为LV2级最大可送礼品】
【叮】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获得华烛会13.06%股权（LV2），请宿主尽快升级系统，领取签到奖励。】
“曹”
他忍不住笑出声的骂了一句，少女还在吃早饭，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也放松了心情让系统调出升级所需内容
【请宿主于大学毕业之前，完成如下任务。一、连续七日足额消费系统提供资金，二、消费总金额达1亿，三、与好感度超过80%女性完成首次为爱鼓掌。】
【提示：前置完成后系统将自动升级，并奖励LV2等级十连抽，奖励任意地区别墅一栋（自选），奖励现金五千万元，奖励强制掠夺卡一张。】
【提示：如未按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系统将永久处于LV1级别，且不再出现升级任务。】
沉思片刻，觉得任务也不算过分....就算最后一项有点离谱，也无关痛痒...
“系统提现是否能指定别人账户？”
【提示：系统提供资金，仅支持宿主名下银行卡，Vx，支付表及宿主名下控股超过85%以上企业，宿主名下信托、理财、证券。其他提现方式系统暂为开放，详情请宿主自行查看，系统等级使用说明。】
“啊...
相比干巴巴的文字，他更喜欢听，即便那声音是冷冰冰的机械音，也不妨碍他很懒这件事。
咚咚咚
“卫先生您好”
7:05分，刘雨诗再次走进卫辽的房间，他没说话一脸平静的将笔记本递给对方，随后便转身去拉开了客厅的窗帘，窗边还有个办公桌，刚好相隔开刘雨诗的位置。
少女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目光严肃的盯着电脑屏幕，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又或者四十多分钟，直到卫辽有些无趣的开始拿起手机看小说，才缓缓收回目光，一脸微笑的看着对方。
“不知道卫董您打算发表哪一篇？”
昨天临走时匆忙定下的几个论文方向，却没想卫辽一夜之间就写了出来。
什么《浅谈多孔金属材料的应用及发展前景》
《玻纤维复合材料概述及发展前景》
《GaN氮化镓技术概论》
又或者
《研究城镇化进程中建筑学的实现意义》
《城市进程化中的公共建筑概论》
大概六七篇的样子，她不是这个专业，但论文的概论，引申，论点，详细方向及发展延伸都写的明明白白。刘雨诗闭目思索片刻，就得出结论。
在她看来，一宿写出这么多篇可能会成的论文，多个领域都有建树，大概率是卫辽身后有人帮忙代写。
但这种事，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无所谓，你觉得哪个可以，就用哪个。”
卫辽没看她，专心盯着手机里的文字。
少女沉思，说“好”
“方便借用你电脑给我发一封邮件么，将论文给我。”
“哦，桌子上有U盘，这个电脑暂时不能联网。”
开玩笑，虽然水果本号称不会中病毒，但卫辽不是傻子，电脑里可是装着他好几个剧本，歌曲还有综艺的手稿，为了不被泄露，买下后就从没有打开过网络。
他说完，像是想起什么，猛地向刘雨诗看过去。
“桌面有个署名一的文件夹，里面的东西也一并拷贝走，帮忙询价。”
少女点头，疑惑的点开右上角文件夹，
可是等看到内容后，饶是多年工作经验，也不由得身形一愣，下意识想开口询问，却还是被多年理智将话头压了下去，只说了声“好的”，此刻就等传完了资料，便起身告别快速的离开房间。
....
等再见面时，刘雨诗已经露着公式化的笑容站在卫辽房前。
“走吧”
卫辽扫过她一看，一马当先的下楼坐进周鹏安排的车里，两辆奔驰商务一前一后，周鹏没有出现，只是司机和副驾的人他认识，之前拖走宋婉瑜男朋友的便是他们。
“少爷”
司机淡淡开口，卫辽笑着询问对方。“今天你安排出行？”
“是，少爷”
“那你记住，咱们今天就是去玩，我是你弟弟，这位女士是我的朋友，叫小刘。”
系统邮寄的五百万被包裹在两个近一平方的纸箱子里，邮寄单上写着A4纸，卫辽走进邮局将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箱子便被四个男人抬了出来。
“你这个超重了，我们怀疑里面是可疑物，需要开箱检查”。
前台女职员戴着眼镜，丝毫不畏惧卫辽身边还跟着两个壮汉，眼镜直勾勾的盯着卫辽。
他拿着回执单，看了眼箱子，里面若是A4纸他确实不担心，但里面是系统给的五百万现金，一旦暴露，自己甚至连辩解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能被巡警抓了。
“如果我说不呢？”
“我们有权检查任何用户的快递，以保证安全。”
那人丝毫不让。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脑袋里想着此刻的邮政到底能不能这么干，毕竟自己网购已经是14年之后，那时候确实出现几次快递爆炸事件，继而开始轰轰烈烈的整顿行业。
“根据邮政法总则第三条规定，公民的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受法律保护，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侵犯公民的通信秘密。”
一旁刘雨诗开口了，说着她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一个棕色的小本本，递到那女职员面前展开。
“您好，我是卫先生的朋友，也是中昂律所的律师，如果您对这两个写着A4纸的包裹有疑问，可以现在报警，警方在场有搜查令的情况下，拆箱核验。”
“你...你们！”
刘雨诗声音不算很大，但吐字清晰，顿挫感也很强。四周好多人都听得很清楚，直到说出“报警”，顿时鸦雀无声，那些来办事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边。
卫辽有些好奇的看了眼身旁少女，没有说话。
“哎呦，这不是老王么？”
邮政侧边想起一阵急促的开门声，出现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他很明显注意很早便注意到这里，只是一直没出门，此刻却不得不脸上陪着笑快步走来。
卫辽身旁司机这时候也笑到。
“哟，李老板今儿个怎么在？”
卫辽低声问道“认识？”，司机鼻子里发出沉沉的嗯的声音。
等来人走进，他亲切的握住司机的手，笑着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嗨，我弟弟买了点纸说上学用，结果他没车，我今天正好休息，就带他来取一趟。”
话毕，地中海中年人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倒也没看先前阻拦的女职员，只是转头看向卫辽，便又拍着司机的肩膀。
“早说啊，早说是你亲戚，我让手底下的送一趟过去啊。”
“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自家人了。”
说完才又看向卫辽。
“小伙子有点瘦啊，和你哥比太不一样，要多锻炼啊。”
卫辽笑着看他，倒是没支声，小地方特别，满街熟人，但这个熟，也不是那种谁都认识，圈子和圈子不一样，今天很巧，司机和这个秃顶是一个圈子的。
寒暄几句，司机指挥人将箱子抬到后面的车里，等卫辽说送到刘女士的房间后，就只剩下一辆车还停留。
刘雨诗沉默的坐在车里，转头便对上卫辽略带侵略性的目光，她下意识转头看向车外。
“卫先生有什么事么？”
“没想到您还是名律师....
“高级行政秘书，可能会面临，财务，商业合同，及人员调动，甚至会有生活秘书的部分责任，这只是一个合格的秘书该有的能力。”
卫辽笑着收回目光，哧哧的笑着。
顶级白天鹅啊....
前世里的他摸爬滚打多年，自以为还算小有成就，看幕后那人也只觉得这便算顶级富豪。重回才发觉，自己不过是摸到个零头....
简单换了几身衣服的刘雨诗终于有点小城市人的模样，周身禁欲的气质被消磨大半，司机在前，两人在后很随意的溜达几圈城中村，甚至不能叫“城中村”，大概算个棚户区的模样。半日的功夫就这么被消磨大半，直到司机提醒，才发觉快要到饭点。
“您确定这里会有发展？”
她跟随李敏走过很多类似地区，为了敲定地皮，或者承接已经盖好的酒店楼房，对于省城附近，甚至据周鹏调查的结果，十年来皆如此的情况，刘雨诗不免觉得担心。
卫辽笑着回应会的。
“我在城镇化进行中这一篇论文里曾提及，三线城市想要发展，除了必要的招商引资，更重要的还是当局者对城市本身的定位。正如眼下这片土地，如果未来十年，江州土地价格暴增，用地紧张，而周边阔地难。势必就需要加快卫星城的建设，而有机场，又依山傍水的江临，便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有水在，周边土地会更加的贵。”
她想了想，大概理解卫辽的考虑，但理解归理解，实践归实践，还是需要将后续的问题理清楚。
“那您是希望由酒店作为主体开发，还是由您自己来牵头？”
“问到点子上了”
卫辽满意的冲少女笑笑。
“这次来，便是想咨询如果由酒店开发，会遇到哪些问题。”
轻搅口中的牛肉咽下，刘雨诗擦了擦嘴。
“酒店开发其实相当于招商引资，我们需要丈量土地，给出价格预估和收益比，申报董事会，证明土地价值，之后找合适的上层先去聊，拿到批文后开始对土地进行二次规划，和百姓进行多次价格商讨，按照周总给出每坪土地均价是2700来计算，酒店想买，可能需要出到4000以上，甚至会更高，若价格居高不下甚至董事会驳回。”
“那如果个人呢？”
“个人的话，您可以自行和居民商议，但大规模的购买也可能触及上层，事先打招呼应该没什么事。价格维持在3100-3400之间。”
她慢条斯理的说着。
“若按照您图中规划，大约9.6平方公里的面积，总价值约和3200万左右。”
撕....
下刀的手一顿，嘴里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价格着实有点受不了”
“那如果只要沿河一侧呢？”
听着少女的话，他提起兴趣，半个身子直扑对面少女，让正在提笔画轮廓的刘雨诗也吓了一大跳，她只是抬个头的功夫，卫辽的脸都要贴过来了，耳根顿时红了一片。
卫辽却没关注那些，双眼紧盯少女在图里圈出来的部分。
比最初的地盘要更小，狭长的甬道，横跨两条依河而建的桥，土地不算很大。
“这里大概多少？”
他猛地抬头，才惊觉和少女的脸只差不到手掌距离，甚至能清晰闻到淡淡的香水味。幸幸的坐下假装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不清楚，可能要周总帮忙再看看，土地很着急么？”
“不”
卫辽笃定的说。
“甚至明年，后年都可以，只是觉着这片土地会有升值空间罢了。”
.....
江临沿河，是卫辽三十岁之前回来一次，发现动工的。王明阳也说翻了好几倍，早知道就买一个户当投资了。河岸四周除了这里，其他便是湿地公园，和高新开发区，之后甚至有条环城线直通江州市，就是为了缓解江州发展带来的人口紧张。
他买，纯粹就是为了等升值，并不打算在这里做什么价值投资，或者竖立新的建筑物。那样除了需要有承建资格的公司，甚至需要各个部门的审批介入，还有三五年规划，要求必须开工等等...
卫辽不想动，脱离原有计划的新项目，都不想动脑子。
静静地看着楼下热闹非凡的集市，络绎不绝的人群，还有推着小车的商贩，愣愣的有些出神。
他在想，没有了杜国民的报复举动，江临是否还会想前世温温不火，要等下一个十年才能被规划进去。
卫辽愣愣的出神，而对面的刘雨诗却又些局促不安，拿餐刀的手细细摩挲着光滑的刀柄，就连坐姿也稍微挪动几分，向对面看去，却发觉少年如李敏在自己办公室内，俯视下方的景色一般。
略微稚嫩的脸上闪烁着坚毅却略带迷茫的目光。
她停下切肉的动作，略微轻咳一声。
“卫董...
刘雨诗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见对方没有反应，便声音加大几分。
“卫先生？
“嗯？”
卫辽的思绪被打断，才发觉自己太过于专注走神，以至于忘记还有人陪在他身边吃饭。
“您下午有什么安排么？”
“哦，不，没有...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才又想起自己还是学生，下午应该有节团总的课，想了想却没想起来具体是什么内容，但不去又有点不太合适。
“下午应该有节课的，信托和其他的事情定不下来，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会去上课，有消息可以给我来短信。”
卫辽语气淡然，听不出有什么问题，而且他也不想和这位白天鹅发生什么意外。
“那您，是否还要去酒店拿电脑？”
少年一愣，随即想大概是怕自己突然走了，留下对方一人。便笑着摆手。
“你放心，司机还在楼下，一会我们坐车先回酒店....
他向刘雨诗说，并保证不会丢下她一人从这里先走。
“那我先去结账。”
对面的少女说完便没等卫辽阻拦，起身习惯性的整理自己身后的褶皱。
再回包厢时，手里却多了一个纸袋子，里面装了一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红酒。
她强装镇定，耳朵却通红有点发烫。
“是我没有开发票，所以...酒店...噢不，饭店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