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在等一个电话
起初，没有人觉得卫辽带人拜访建筑系会是合作，当学生看到黑色的GL8，下车的是卫辽和一个中年男人都没当回事。
团总给经贸系的团总，卫辽的嫂子打了电话，说初步合作意向是有了。
“余主任很高兴，说这个项目能让他讲一辈子....”
说话的时候还是笑盈盈的，让他嫂子知道，这会是个很大的项目，而且可以带学生一起。
随后给正在看房子的卫辽打去电话。
“听说你在鼓捣个大项目，让你们系主任都乐开了花？”
面对自家嫂子的电话，卫辽显得很淡然，他乐呵呵的给嫂子介绍。
“江州一家对外贸易的公司要转行，这些年对外不好做，所以现在转行做便利店，预计今年开一万家。”他知道嫂子电话是什么意思，倒也不藏着掖着。
“我回头帮你问问，看看需要多少财务上的人，再约你俩见面。”
别墅是陆地三层，底下一层，三层顶端还有个小型的游泳池，只是里面暂时没蓄水。
很普通的别墅，带个院子，木质的栅栏看上去有些年头，上面还爬满了藤蔓。很普通的瓷砖外观，看上去就像是个放大的小院。
和江临其他别墅比起来，倒也没那么有吸引力。
只是那人扭动钥匙，打开门的刹那，羊毛地毯，木质地板打着蜡，看上去都能透人影。
玄关层高有三米左右，人站上去并没有感到压抑。
门边，则是一排棕色黄梨木通顶衣柜，欧式风格，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外面只觉四四方方的别墅，里面却内有乾坤。那人带着卫辽三人没走几步，便看到圆拱玻璃顶的餐厅。餐厅的正对面，是一扇对开的玻璃门。视线看过去，盲猜应该是个花圃。
“这是餐厅，桌子小一家四口没啥问题，就是如果你家人多，建议换长长桌。”
他说
“这顶子你放心，别看里面是玻璃顶，外面在三楼还有一层钢化玻璃，保证你们在家里就能看下雨和星空，还不用担心冬天冷。”
餐厅正上方，从二楼顶上垂钓着一盏水晶吊灯，各种线条交织，将光柔和的散落下来。
卫辽搬开椅子看着灯，若有所思。
房东却笑着开口
“你家要是换长桌，就要换个灯。不过可以叫上我，免费帮你换。”
“这灯我们买的时候才知道，是什么设计作品，一盏就要8万。”
厨房在餐厅旁边，和玄关隔一道墙。
整张大理石墙壁，斜纹木地板。20来平的空间中央还放着一桌中岛台。玻璃推拉门设计。里面冰箱水电齐全，一些必要的做饭用品也都摆放整齐。中岛台水槽边上，还有看上去很专业的咖啡机。
“样子货，里面是放胶囊的，那玩意你要觉得还行，回头我给你送一箱来。”
穿过旋转楼梯，看到了内置的电梯。然后才是房间里最重要的客厅。
一整面巨大的单透玻璃，光线穿过，让整个房间都特别的亮堂，而客厅的后面，还有一个很小的中岛台隔断。
他站在客厅环视一周，动线分明，视线也没有被任何阻挡。
可以看到客厅里两张巨大的真皮沙发，书房一整面书柜，还有正面木头切割的书桌。
再走两步，穿过另一个中岛台，还能看到另一个小客厅，沙发看上去更加随意，柔软。挨在一起，放在角落里。墙面上还有个80寸的大电视。
周鹏站在卫辽旁边，他虽然也看出了别墅的不凡，但强装自己不在意。
林诗茵则跟在房东旁边，东看看西瞅瞅。她会时不时问两句，房东看小姑娘很喜欢，也觉得有戏，便乐的回应。
而这时，嫂子的电话来了。
接完电话的卫辽和周鹏对视一眼，卫辽便叫住了房东。
“这套打算多少出？”
那人终于不再假笑，看着对方开口询问。
“你打算一次性还是分期，一次性的话，全套包一年物业，一共560万。你在这个价格基础上再多出60%。”
“嗯”
“分期的话，最多三期，一年内结清，包一年物业，要700万。毕竟你分期，我做账就很麻烦。所以要的多点，不过分吧。”
卫辽笑着说不过分，但转念一想觉得话里有问题。
“银行怎么过？”
“这你就甭管了，咱上面有人。”
“行”他掏出银行卡递给那人，笑着说按一次性算。
“行兄弟，我看你就想做大事的人。这么找给你抹十万，回头有生意记得找我。”
房东走了，带着购房合同，说过两天安排上门过户。
卫辽双手压着林诗茵的肩膀，笑着和少女说记得拿好身份证。
....
财务上的事情，是周鹏最棘手的，原因无他。
四季的财务不能带走，而自家兄弟们的，出借没关系，入职不行。而合作的财务机构，只愿意合作，以公对公的形式，合作入职新开的公司，要价贵的离谱。
周鹏也是听了电话那头的聊天，只等房东走了，才搓着手问卫辽。
“您嫂子是学校经贸系的什么官儿？”
“团总”卫辽脱口而出，但脸上却异常严肃。“虽说我能给你人，但这批都是学生，你如果想要，还是以老手为主，等这批学生去魔都被打压一段时间，再做打算的好。”
卫辽前世经历过，好好一家公司，大老板和二老板因为下属站队而被迫卷进纠纷。其中闹的最凶的，无一是某大学出来的一批，仗着自己是二老板的学弟学妹，在公司自成一脉。
最后逼着二老板用雷霆手段血洗一遍，而自己也落得自行请辞的结果。
公司最后一蹶不振，在重疾来临后不久，宣布倒闭。
卫辽不想自己新开的公司也会遇到这类情况，特别是一队由社会闲散人员组成，而另一队自命不凡。所以他要提前给周鹏提个醒。
“这批人能用，但必须经过魔都培训完，回来拆散分到各处。”
经贸系是个大系，里面涵盖国际，会计，经济学，工商管理等多门专业，每年毕业学生能在2万多左右，这批人即便如今都毕业几个月，如果嫂子给打电话，依然能召集一批回来。
甚至目前大四在实习的学生，也能组成一批强有力的新鲜血液。
“你老实告诉我，缺多少这方面的人。”
卫辽一脸严肃，让周鹏都不由得正经起来。
“对方公司不知道有多少愿意跟我的，我自己其实没多少人，撑死把总部财务组起来，但两个大仓储中心的，还有各地单独的财务，确实很紧张。”
“可那不是你的同学么，难道怕他们和咱的人闹起来？”
周鹏脑子灵活，很快也想到卫辽担心的事情。
“回头你和我嫂子聊，尽量让我嫂子过来兼个职，或者找系里相对硬派的老师来兼职。”
他摸索着下巴，思索很久。
“新公司，尽量不要出现派系争斗的事情，如果是我们系帮忙装修个房子，其实也无所谓。但外系入职，还是小心为上。我会和李妍也说一声，如果我忘了，等你去魔都见到李妍，再提醒一遍，就说我说的。”
“好。”
周鹏点头应下。
可所有人还是低估了这个事情的重要性，原本两个系之间的合作，当有心人从老师口中听到，再加以传播后，其他的系终于坐不住了，胆子大的老师已经找到了建筑系的团总。
“听说你们和一家新开的公司签了设计合同？”
“那新开的是做什么，都有干些啥，缺人不？”
“你看咱们文法学院的学生能不能去....
一个两个的，堵在团总回职工宿舍的路上，有意无意的打听着消息，因为关系熟，问题倒也直截了当。惹的团总一阵好笑。
“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就是有个初步意向，回头要等主任和那边人碰面才知道。”
她拎着刚买的菜，拿着挎包，打着哈哈。
“等回头，回头如果主任带我去，帮你们问问。好不好？”
“要得，要得，那谢谢你了。”
....
这一个两个的，不要紧，但架不住谣言疯传，从初步意向，逐渐演变成老师带团实习，抽调骨干精英，准备让学生入职....
进而，经贸系也被不少人盯梢，卫辽的嫂子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知道的消息。
办公室不出，中休甚至靠爱人过来送饭。
饶是如此，依然又不少人盯着送餐的卫辽表哥。
“你也是咱的教务老师，分管学生毕业试岗的，万一那边是个大项目，要想着点咱们啊。”
“对啊，对啊，你看建筑系那帮人知道这事儿后，各个昂首挺胸的，弄的像是自己拿了几百万似的。咱不能厚此薄彼啊。”
....
事情愈演愈烈，短短几个小时后，余沧海被副校长叫去了办公室。
学校一共六个副校长，见余沧海的事主管学生顶岗实习，和协调学校与用工单位具体事物的。
余沧海一推门进，那人便笑呵呵的让老余在家随便做。
随后给老余端来一杯茶水。
“老余啊，听说你们和一家公司签了什么用人合同，还好几百万。”
“是不是真的？”
余沧海一听就急了，从包里将早就准备好的材料放在对方面前。
“石校长，咱俩这么多年朋友，当年也是你一手促成我来学校的。这么多年，你帮建筑那么多学生找到合适单位，还有不少人乘了你的人情去一本继续深造。”
“你说，要是有新的用工单位，我能自己藏着掖着不给你不成！”
对方也不言语，径直拿起桌上一摞白纸，上面赫然就是周鹏给的设计方案和建筑合同。
“四千家门店装修，还是预付70%，大项目啊....”
脸上的笑容愈发深沉，仔细看了好几遍合同，确认没有漏洞，才正盯盯的看余沧海。
“这合同，没有问题？”
老余喝了口茶水，茶香扑面，让他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我也看了，也找朋友看过，没问题，就是对方公司名查不到。应该是企业转型还没成，对方也说了，是去魔都拉投资遇上咱学校的学生，才促成这件事。”
“好啊，好啊。”
副校长越说越高兴，激动的手在颤抖，他刷的站起身，在职工宿舍里来回踱步。
“那这公司转型，也是缺人才的嘛。”
“既然你们俩下午聊的还不错，要不下回带人来见见。大家一起好好聊聊，看看有什么更合适的岗位。”
“你做这么多年主任也明白，咱们学校一没资源，二没关系的。很多用工单位都是靠咱们这些人的老脸去拉来的，实习也没个像样的。考研究生吧，每年就那么几苗苗人。说到底，还是学校没有硬实力啊，你老余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大投入的公司，说什么也要把对方留下来。”
余主任看着半百发的副校长，越说越来劲，越说越高兴的兴头，老气横秋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慌乱，他连忙摆摆手，示意对方先别太高兴，容他再说两句。
“石头，咱这么多年，能帮一定帮你。但这次我的面子真不大。”
石副校长皱眉，看着对方一脸真诚的模样。不解的问：“你的学生促成合作，怎么你还说不上话了？”
“真不是，装修的事我当然能，但和校企联合的事，你还是找找经贸系的团总，王秀荣吧。”
余沧海叹了口气，缓缓继续说道。
“那孩子入学成绩一般，是经贸的团总和咱这边打了关系，说是自家表弟，这才招进来的。如果你想要通过那孩子问问用工单位，不如让王秀荣给打个电话。”
石副校长皱着眉头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行，难为你了大晚上的还被我叫过来。”
他又变回笑容可掬的模样，走到余沧海身边，拍着对方肩旁。
“不管是那边的表弟，还是什么别的，最终不还是你的学生嘛，学生好，努力肯上进，咱们就好好的教，把知识教给对方。现在人家给你这么大一份礼，不说别的，就是对方的上课，宿舍关系什么的，咱们都要上上心。”
他说着，将那一摞余沧海拿出来的资料，又放在对方面前。
“下回见面，还是你做东，我陪你过去。也看看那学生，也看看对方公司怎么样。”
“如何？”
当晚，卫辽接到了自己嫂子的电话，说计划有变，可能学校想联合其他系一起，由副校长出面见见对方。他正干活干累了，抱着林诗茵窝在墙角的沙发里，看电视。
听到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担心，手无意识的抚摸着身旁少女，嘴里笑着说行，没关系。
挂断电话没多久，余沧海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分管咱们毕业生的石校长，想见见那家便利店的老板。”
卫辽知道什么情况，也就乐呵呵的将自己知道的都重复了一遍。
“人家公司老板我也没见过，据说是魔都的，就今天见您的周总，就能说的上话。”
“主任您是不是想说校企联合的事儿。”
对方一愣，随口开口问是不是你嫂子打过电话了。
“对，刚刚我嫂子电话才挂，这两天也确实不好意思，我要跟着这边实地勘察，所以都住校外。”
“不碍事，不碍事，宿舍的床铺给你留着，忙正事要紧。”
“要不还是明天吧，您不是和周总约了时间，我们这边的同事也都听说了，明天可能还要从魔都多来些人，再添几副碗筷不碍事的，我一会就和周总说说。你放心。”
余沧海还是不放心，又反复叮嘱几句。“虽然你没入职这家公司，但面对周总，还是客气点，说话也委婉一点，成不成的，大不了明天见面我再和对方细聊聊，总不能把担子都压你身上。”
感受着对方的关心，让卫辽心里一暖。
笑着闲聊几句后，将事情起末又给周鹏复述一遍。
“明天李总那边的团队也来，正好他们有商务法务，一大帮子。我就当好我的老总，具体学校想做什么，由李总团队出面接洽就行。放心，还是湖中岛那家西餐厅，我们兄弟几个吃着味道都不错，如果人多的话，大不了我明天给那边打电话，约个包场。”
周鹏倒是没什么负担，自从明白便利店亏欠对方也压根不在乎后，自己也飘飘然不少。
他说完，便又接着问了句：“那卫董，明天您来么？”
卫辽轻轻笑着，开口说道：“不了，我等一个电话，结果接了一天乱七八糟的，正事儿还没着落。明天打算去问问。”
.....